五分钟佳偶-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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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玉蹲下身子,捉住他头发抬起他的脸,看着勾烨那张脸被他重新整型过后,凄惨的模样。‘你也有今天,勾烨。像你现在这样子,丢到路边都没人要,哼。和我作对,包你没好下场。’
想不到勾烨的唇角边竟漾着一抹笑。太可恨了,张宗玉松开手站起来,‘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以后,我照三餐打你,打到你求饶为止。’
哼,勾烨吐出口中的秽血。这点小伤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早就过了肉体锻炼的期间,外面的人看他外表以为他是绣花枕头。其实打从童年起,他的父亲便为了他那过于漂亮可爱宛如小女生的外表而担心,以为会造成勾烨不够男孩子气概。所以从他三岁起,他便天天过着武道、剑术、骑马与枪术等等训练课程。
普通人难以想像的艰辛锻炼,他都熬了过来。虽然容貌随着年龄增长,像是恶作剧般的更加出众美丽,但是他浑身上下的每吋肌肉可都是结结实实的锻炼成果,没有一处不是身经百战过。凭张宗玉那点功夫想让他吃苦,还不够看。
接下来的问题,反倒更需要他慎重思考如何带着昏迷的晓中离开这里,她腿上的伤会造成极大的不便。
船医为晓中取出小腿上的子弹,由于手术过程中,她一直是昏迷高烧不退的状态,所以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了,因为手术的疼痛将不会存在她记忆中。船医缝好她的伤口,并且以干净的绷带包裹起来。
‘这三天是观察期,只要伤口是干净没有发炎,那么愈合的速度就会很快。但是万一遭到感染,还是需要到设备较好的大医院去进行清除伤口的手术,否则会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这么说来,起码有三天不能移动她。勾烨被绑在房间另一端的椅子上,这是张宗玉的意思,故意要他不能躺着睡,连饭也不打算给,喝水也只有一天三次。摆明要让他吃足苦头,以泄心头恨。勾烨的不以为苦,越是让张宗玉生气。
头一天的十二个时辰过去了,晓中除了发烧时不断的发呓语外,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第二天,王苹跑来了。‘烨,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好可怜喔!’她假惺惺的叹声让勾烨反胃得几乎要吐出来。为什么以前他会觉得这样的女人很方便呢?他真是愚蠢,世界上有像晓中这样纯洁正义的女孩子,也有像王苹这样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女人。他在心中向老天爷说:别让晓中的伤有任何后遗症,那么他这辈子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盲目于无意义的男女关系间,纯为了发泄或是调剂无聊的生活,与众女周旋了。
第三天,船医再次检查手术后的伤口。‘很好,很干净,没有什么发炎感染的迹象。幸好这阵子天气干燥不那么潮湿,否则在海上一旦引起发炎,那真是什么药都没有用了。’
勾烨大大松一口气。
‘她应该就快醒了,醒了以后再叫我过来看。’
张宗玉哼了下,他没错过勾晔眼中喜悦的神采。‘不要以为七月醒了,你们就有机会可以逃。从现在起,每天原本一人轮班,现在起我会教两名手下全待在这边看守你们,只要你们有人蠢动,我就各喂一颗子弹给你们。’
午夜的时分,有人敲了敲船长室的门。绿衣起身开门,‘是谁?’
‘我是船长身边的小厮,他要我送两碗汤给两位辛苦的官爷们,辛苦你们为咱们监管两名如此罪大恶极的歹徒,希望这消夜能让你们醒醒神,填填肚子。’
‘喔,替我们谢过你们船长。他设想真周到。’两名绿衣高兴地收下汤,门再度由内锁上。一坐上桌,他们迫不及待地享用起佳肴。汤一下子就见底了。
其中一名绿衣看了勾烨一眼,讽刺地笑道:‘嘿,真对不住喔,大哥。虽然你三天没吃,但是那汤可真是好喝,没留一点让你闻香,真不好意思。’
‘小六子,何必跟犯人说话,小心官爷宰了你。’
‘说得对……咦……你阿东……怎么……呵哈……有两个?’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伸腿。
‘呼哈……你……你胡说什么呀!’另一人也开始打起呵欠了。‘奇怪,我怎么一下突然觉得好想睡,小……小六子……喂,你不能睡,你睡的话……呼哈……那我……会挨……’
眨眼间,两人都倒下去了。勾烨扬起一眉,看这样子,这两名绿衣被人下药而不自知呢。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那他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勾烨反转了一下绳索,努力地挣脱椅子,倒向桌上的烛火台。得忍耐烫热的火烧灼到皮肤一下子,但烟火烧断了绳子,他获得了自由。
几天没有活动筋骨,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
‘有人听得见我吗?里面的人?’
舱门外传来小声的询问声,似乎不想惊醒熟睡的人,勾烨也有同感。他跨过两个睡得像死猪的绿衣,‘谁在外面?’
‘是你吗?勾先生。’外头的人低语,‘你能不能想办法开个门?我知道你被绑住,可是我们在外面无法打开门锁,如果你能开门的话……我们就有办法救你们了。’
开门事小,勾烨搬开门内的栓木。‘是你,二副。’
‘你是怎么……?’他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内的勾烨,然后就看到地上烧断的绳子。‘真厉害,这样也能逃脱。’
‘汤是你们船长送的,还是你?’
二副点点头,嘘声说:‘不要吵到张捕头。汤是我们船长吩咐的,我来协助你和七月到救生艇处,船长正在那里等着。我们为你们准备好一艘救生小艇了,马上就能离开。这三天一直停靠在港口内,听说等七月醒,张捕头就会教陆地上的人上来将你们带走,所以现在是离开的最后机会。’
‘你们为何要帮我们?’
‘大家都是中国人,船长虽然是英籍船长,可是他很敬重革命分子。他认为七月这样的人是为了新中国在努力,值得帮忙。当然啦,和霁月老板也不无关系。他曾经有提过你和七月的事,我们在跑这趟船时,他就已经下令要全力协助你们了。’
不知不觉间欠了这么大的人情,真伤脑筋。勾烨在心中叹道,算了,现在没有他们帮忙也不行。
‘……唔……不……不可以……快逃。’床上的人儿突然传来说话声,‘快逃……够了,勾烨!’
当她睁开眼时,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勾烨那张形容憔悴的脸。‘欢迎回到这个世界,晓中。’
‘勾……勾烨?’她想抬起手,却深感无力。‘怎么了,你,病了?’
‘小傻子,是你中弹了,不是我生病。’他握着她的手到唇边,‘怎么样,觉得哪里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骗人,她明明觉得他脸上的伤比她多得多了。回忆慢慢回到她脑海,她倒下前听到张宗玉的话……‘你挨揍了,是不是?他把你打成这样子?’
‘那不重要。既然你醒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你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要搬动你真是抱歉,可是此地不宜久留。’
‘我没关系。我……可以的,噢!’晓中试着爬起身,但是使不上力,又倒回枕上。
‘不用逞强,我会抱你过去。’勾烨小心地不去碰触她伤口,缓缓地将她抱起。‘麻烦你带路了,二副。’
拎起油灯,那人点头说道:‘请随我来。’
在勾烨的怀中,晓中安心地靠在他胸口,不论他们要去到何方,她都相信他。在这一刻,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毫无疑问、毋庸置疑的爱上了勾烨!
她好轻喔,虽然先前他曾威胁过她,就算用扛的也要将她扛下船去。但是现在躺在他臂弯中的她,感觉却是如此的娇小轻盈,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将她抱碎了一般。
过去,他总见她宛如男孩般不服输的坚强意志,以一双坦率毫不退缩的眼,凝视着真实、面对着接踵而来的挑战,那张揉合女孩柔美线条的脸,却有着连男孩子都要望尘莫及的勇气。也许就是她这一点,捉住他那向来飘泊不定的灵魂,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等待已久的希望星子,能为他情感匮乏的生命,添上些许心灵深处的色彩。
‘会冷吗?忍耐一下。’注意到她不断的颤抖,勾烨轻声地说。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颤抖的原因并不是夏夜舒爽的晚风,理由正巧相反,热气正从她与他接触之处传达到她双颊,他的体温让她颤抖,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属于男性的气味也让她无法正常的思考。
她爱上他了,不可思议,却真实的发生了。
这辈子她还以为自己与‘恋爱’这种情感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从小到大她和众多兄弟相处,早就已经看透‘男人’的本性,也不觉得男人有什么可怕,或是值得另眼相看的地方。粗鲁不文的男人或者是他们霸道自私的本性,她都觉得那是出自于过分被女人(母亲、姊妹,或者是女友)骄宠出来的。
正因为了解得过于透彻,缺少所谓‘异性相吸’的因子,男人鲜少将她视为女人,她也鲜少觉得男人有任何足以让她眼睛为之一亮的特殊之处。至于女孩子对她而言,就像是可爱的生物,她会想要保护、宠爱,就像是强者保护弱者的本能,却不会产生任何爱情。
爱情对她而言,是比月亮还要遥远的情感。
为什么这样的她却会爱上他呢?晓中实在无法找出个解答。
‘就在前面,看到了吗?船长手上拿着油灯在等你们。’二副向前一指,‘我就送你们到这边了,我必须回去掌舵室,一等你们下救生小艇,我们将马上出发到香港。’
勾烨小心地抱着她绕过地上的缆绳,走向唯一的亮灯处。
‘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有地图与指南针,还有足够吃上几天的干粮。另外,段姑娘腿伤所需替换的药,医生也为她准备了。你应该能够应付吧,勾先生?’
‘多谢你设想周到。’勾烨说道。
‘不,要不是因为这三天里头已经有太多船客听到七月与您的事,或许有走漏消息之嫌,我大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害得你们必须靠救生小艇离去。只要将那三个绿衣扔到海里,我们就能亲自护送你们到香港。这样我也比较安心些。’
‘你这样已经是帮大忙了,我感激不尽。’
‘哪里,请你千万不要客气,更别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惭愧得很,那天如果不是王苹……唉,带她上船真是失策,我事先并不知道她会对勾先生这么……我学乖了,下次再也不在工作时带女人上船。俗谚说得好,女人是祸水啊,我这句话并不是说你,段姑娘,我这是指……哎,我这张笨嘴。’
‘不要紧的,船长。’晓中笑着制止他手忙脚乱的解释,‘我也要向你道谢,谢谢你今晚费心的安排。’
‘嘿嘿。’船长摸摸他的光头,‘祝你们好运了,勾先生你一定要将段姑娘安全送抵香港喔,我会在那边等你们消息的。改天,我一定要和段姑娘跳完整首华尔滋才行。’
‘一言为定。’
勾烨轻手轻脚地将晓中放到救生小船,船上以三只大枕头围成一个舒适的坐位,也有可以固定的遮雨小篷,空间虽然不大,但是两个人并躺倒不成问题。另一端则被补给品给占满了。
‘这里距离厦门口满近的,那儿有许多小岛,我建议你们可以藏身在那些小岛中的一座,等段姑娘腿伤好了,再搭船或是火车到香港去。至于船上这几名绿衣就交给我们梁氏集团来办,包管他们无法再进行追踪的。’
‘有劳你了,船长。麻烦你转告霁月老板一声,改天我“八面玲珑”勾烨,会以龙帮副手的身分去向他正式道谢,这份人情在此就先欠下了,未来如有需要勾烨援手之处,请他尽量吩咐。’
‘呵,相信霁月老板会很高兴的。能有您的助力,对我们梁氏集团来说,可真是如虎添翼。’
他们先将晓中与救生艇以绳索缓缓地放到海面上,接着勾烨正打算攀着绳梯往下爬时,子弹随着枪响呼啸过他的耳边。船长与勾烨立刻俯地寻找掩护。
月光下,张宗玉手持冒烟的枪,大声笑说:‘你们想瞒着我偷偷溜走,未免太小看我这个名满京城的总捕头了,臭家伙。这次我不再轻饶你,我要让你命丧我的枪下!’
‘差点忘了,幸好这家伙出来搅局。’趴在角落以出风口做遮掩的船长扔出一包东西给勾烨。‘拿去,这是我命人从那家伙的房间里偷出来的。这原本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勾烨接下后,打开布包,发现是他长年携带在身边的护身武器。‘是的,谢谢你。等一下会有空档,你就乘机离开吧,船长。我不想在黑暗中误伤自已人。’
‘不需要我帮你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勾烨看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