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1-28上部完)apple-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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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舜已经累惨了，每次不自量力地向萧惟挑战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带着哭泣的喜悦和几乎死掉的快感晕过去，他的个性不算柔弱，体格也相当强健，可是在萧惟面前，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两人之间的Xing爱，始终是萧惟占据主导地位，经验丰富的他，通常只用爱抚挑逗加上亲吻就能让他丢盔卸甲，在床下的凶恶不知上哪里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贪求着肉体的快感，却又没有这个耐力去接受的战败者。　
当然，这是君舜死都不会承认的，萧惟很照顾他，每次看到他真的不行了就停手，绝不会坏心地继续用身体折磨他，尽管自己大多时候都没有满足，他也会温柔地把君舜抱在怀里，让他舒服地入睡而什么都不做了。　
以床伴来说，萧惟是极其出色的，就算是君舜明白地告诉他，他只是君尧的替身，是自己无法抱到君尧才来抱他的，他也只是笑笑，揉着他的头发说：“知道了。”　
那么出众的男人，要什么样的情人没有，为什么独独和自己在一起呢？君舜也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哥哥？还是因为自己是特殊的？但是他没有在思考下去，有的时候，硬要追根究底反而不是一件聪明的事。　
因为真相，很可能残酷到你不愿相信的地步。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他抱好了，就维持这样的关系下去好了。　
现在的君舜，就像只小猫一样，安静地蜷在萧惟怀里，睡得很香，萧惟从后面抱住他，一只手保护地搂在腰间，用被子把君舜裹得严严实实。　
在一片寂静中，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声音。　
事先没有任何预兆的，萧惟的双眼倏地睁开，丝毫不像刚醒来的睡眼朦胧，而是像一只十分清醒的野兽，对胆敢闯入他领地的任何来犯者都要予以严惩。　
他一只手仍然抱着君舜，另一只手悄悄地伸到枕头下面，握住了什么东西。　
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轻轻地一转，门开了。　
萧惟的眼睛惊讶地睁大，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身体陡然一僵，随即又很快地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继续搂着君舜，还亲密地把脸凑到他的脖颈中。　
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来人走到他卧室门前的时候，还是迟疑着停下了脚步，低声地叫：“萧惟？萧惟！”　
萧惟还在装睡，倒是他怀里的君舜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想看看是谁一大早就老打扰他的美梦，可是刚一动，身体的酸痛不适就提醒了他昨夜两人的疯狂，不是睡上一觉就可以恢复的。　
“萧惟？”来人的声音加大了，君舜的耳朵一竖，脸刷地就白了，急切地推着身后的萧惟，声音还不敢太大：“醒醒！死萧惟！快醒醒！我老哥来了！”　
“啊……早上好，宝贝。”萧惟动了动身子，一脸满足地把他抱得更紧，无形中限制了他的行动，君舜压低了声音怒吼着，“宝你的头！快给我醒过来！”　
他正在手忙脚乱地推开萧惟企图下床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有所警戒，叫了一声：“你没事吧？！”忽然一脚用力地踹开了卧室的门！　
空气仿佛僵住了，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君尧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幅场面：他的弟弟，和他的好朋友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的上身都是赤裸的，从地上的衣服和充满情Se的场面来看，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君尧的脸先是变得雪白，接着又是通红，最后变成铁青色（汗，小尧是变色龙吗？）君舜脑子里‘轰’的一声，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萧惟这才醒过来的样子，一睁眼看见君尧，脸上完美地露出惊慌失措，羞愧交加的样子，急忙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君尧！什么时候来的？”　
这一掀不要紧，两个人赤裸交缠的身体完全露了出来，裸裎的肉体上还布满昨夜激｜情时留下的痕迹，更麻烦的是，萧惟的那个还放在君舜的体内没有出来！　
巨大的视觉冲击让君尧一时说不出话来，君舜觉得身上一凉，低头看的时候几乎羞得哭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企图离开萧惟的怀抱：“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是我……我们都喝多了，所以……你给我放开！死萧惟！听见没有！快出去啊！”　
他猛烈地一挣扎，还塞在他体内的荫茎竟然有变得更大的趋势！他慌乱地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可是萧惟不动的话，他一个人基本是办不到的。　
“呜……”他的挣扎也让萧惟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他皱起眉头：“不要急，这样不行的……慢慢来，哎呀……”　
“快出去！出去啊！”君舜要不是背对着他，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看着他们两忙乱的样子，君尧却显得分外镇定，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终于，在两个人闹成一团，好不容易分开的时候，他开口了：“本来，我是不放心君舜，想过来在上班前和你谈谈的……你没听见，我以为……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现在看来，是我莽撞，对不起。”　
他把眼光避开，不看那使人尴尬的场面，继续说：“而且，君舜既然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没有必要再说什么，我走了。”　
“哥！哥！你听我说……啊！”急着想下床的君舜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他什么都不顾地在地上爬行着，想阻止君尧的离去：“哥……你听我说！求你，哥！你听我说呀！哥！”　
最后一声带上了哭腔，背对着他的君尧脚步略微慢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即，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几步就走到了大门口，狠狠地把门砰地关上。　
“哥！”君舜绝望地喊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门口，打开门就要追出去，君尧站在电梯门口，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正好这时候电梯来了，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君舜你疯了！你这个样子想要去哪里？”萧惟从后面赶过来，把一件睡袍披在他肩头，同时抓住了他带回房间里，“想光着身子出去追他吗？”　
“怎么办？……”君舜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发着抖，他脆弱地坐倒在地上，反复地问着：“怎么办？怎么办？哥他知道了……知道了……”　
“我明白，我明白，你别急……先别急……”萧惟蹲下身把他抱到怀里，平时那么凶悍的小狮子这时候也不过是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连哭都没了力气。　
“君尧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们可以慢慢向他解释，乖……别怕别怕，还有我呢，我在这里，别怕……”　
“哥……他刚才看了我一眼……那么陌生的样子……他，他……”君尧终于开始抽泣，泪水在漂亮的蓝眸里打着转，倔强地不落下来。　
“没事的……洗个澡，穿好衣服我们就去找他，好不好？来，能自己站起来吗？”萧惟扶着他问，君舜点点头，想借着他的力起来，可是两条腿一个劲儿地发软，平时能攀岩走壁的那股劲头都不知上哪里去了。　
萧惟见状，干脆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放在宽大的浴缸里，看君舜还一脸呆呆的样子，只好自己打开水龙头，帮他洗着身体。　
君舜木然地任凭萧惟在他身上擦洗着，满脑子被越来越大的恐慌占据了，君尧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这个样子一定被气的不轻，如果……　
如果哥不要我了……　
如果他再也不理我了……　
如果他一直用那种陌生冷漠的眼光看着我，我怎么办？　
怎么办……　


黄昏，天边的浓云遮挡住了玫瑰色的夕阳，各家的电视里都传出天气预报的声音，今晚要变天，有大到暴雨，气温将下降十到十二度。　
白宜宁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天空，然后咬了咬牙，下决心推开了卧室的门。　
君尧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呆滞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仿佛要从那简单的花纹中看出点别的什么含义来。　
室内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宜宁进来的时候差点没看见他，她伸手开了灯，柔和的黄｜色灯光洒在温馨的房间里，却听见了君尧低声地说了一句：“关掉！”　
“啊，好。”宜宁立刻关上了灯，沉默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开口：“君尧……君舜在楼下……一直都在……”　
“我知道。”黑暗中看不见君尧的表情，只听见他平静的声音。　
“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是叫他上来吧？”宜宁征求他的意见。　
“不用！”君尧斩钉截铁地说。　
“君尧。”宜宁用稍带埋怨的语调说，“兄弟之间，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君舜是弟弟，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对他说，不要这样……”　
“别说了！”一向好脾气的君尧忽然失控般地大吼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　
宜宁被吓着了，从结婚以来，或者说，从他们认识以来，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君尧这么说话的样子，君尧一直是那么温和，带着使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认识的朋友们都说她有福，嫁了一个这么好脾气的丈夫。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君尧竟然变得如此陌生？　
“君尧……”她颤抖着声音问，她好怕，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也不能了解的事情要发生了。　
君尧痛苦地把脸埋进自己的双臂中，只有微弱的声音从里面发出来：“对不起……宜宁，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是夫妻，说什么对不起呢，”宜宁勉强地笑了一下，“可是，君舜他……还站在外面呢……”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接着是响亮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淋了雨，是要生病的。”　
“不用管他。”君尧依旧把脸埋在手臂里。　
“君尧……”　
好像是知道妻子的不安，君尧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淡淡地说：“我们不管，也会有人管的，不用担心了。”　
“好……”宜宁迟疑地说，既然丈夫这么说，就相信他吧，“我煮了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一点吧？”　
“不用了，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宜宁答应着，走了出去，君尧望着天空哗哗落下的雨点，和狂乱扭曲的闪电，无声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　
为什么是君舜？　
为什么是萧惟？　
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两个？　


君舜呆呆地站在树下，已经整整一天，雨点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才发觉天已经黑了下来，是晚上了吗？　
自从早上的事情发生后，他就这么呆呆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先是萧惟带着他来到RTL特别行动处总部，却被告知刚才君尧打电话来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一天，然后他再带着君舜来到君尧的公寓，宜宁隔着门为难地告诉他，君尧说过了，不让他进门。　
就是五雷轰顶也不像现在的情况一样让君舜吃惊，他跟着萧惟下了楼，听见他叹息着说过几天再来的时候，忽然醒觉了，执意要站在楼下等，萧惟怎么说也没用，只好把他留在这里，自己走了。　
整整一天，他没吃，没喝，就这么站在这里，等着，他不相信君尧真的会那么狠心，会不理自己，我犯了什么错吗？哥哥？就因为我和男人上了床你就这么鄙视我吗？　
那如果说，我是爱上了你呢？　
我不但爱上了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你……　
你会杀了我吗？会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死……　
死在你手里，那有多好……　
雨越来越大，几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身体，加上寒风，手脚都开始发冷，冻得没有知觉，可是，身体的不适却觉醒了，又饿，又渴，又累，某些地方还传来痛楚，这些刚才被忽略的东西，现在全都涌了上来。　
本能地抬起头，张开嘴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以缓解身体的干渴，眼睛还是执拗地看着那扇窗的方向，希望在那个窗口可以出现他想见的人。　
可是，没有，窗口连灯光都没有，象一个空房间一样毫无生气。　
君舜知道，里面是有人的，有自己想见的人，有自己想爱的人……　
可是那个人不想见自己，更不爱自己。　
他这么呆呆地望着，直到一把伞过来遮住了自己，撑伞的高大身影也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什么，看见那熟悉的胸膛的时候，君舜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先回去吧。”萧惟轻声地说，他一下了班就往这里赶，果不其然看见一个小傻瓜在呆呆地淋雨，如果不是他来，真不知道他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不要……”声音里都带着沙哑和脆弱。　
“今天晚上，君尧是不会见你的。”　
“那我也要站在这里。”　
再次叹了口气，萧惟耐心地说：“想让君尧心疼吗？他就是心疼你，这时候也不会下来的，毕竟要给他一个思考的过程，你在这里站着，也没有用，你伤了身体，君尧伤的却是心，你难道想让他一夜无眠，为你担心吗？”　
君舜不说话了，萧惟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先回家，明天你就要归队了，不要忘记了你的职责。走吧。”　
终于成功地把君舜哄上了车，萧惟打开毛毯把湿透的他包好，在开车的时候，也看了一眼那个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