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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清风断章之 破城(全)-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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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戚少商皱眉,轻扯他绿得像翘翅蜻蜓一样的锦袍下摆,满脸的不自在。
又一阵难堪的沉默,耳边突然传来喧攘,原来是皇帝的行驾从偏殿经过。远远一眼,已觉气质英武,年纪虽轻,但隐隐有一种凛然之气。
戚少商的手轻轻扶上了腰间,才猛地想起,方才入宫里,佩剑已经交给了门禁。
旁边飘过来微嘲的一眼,余韵未绝,已有内侍过来隔帘轻语,皇后随即掀帘走了出来。戚少商只觉得眼前一亮,这西夏皇后虽大腹便便,姿容却仍秀丽难言。
她淡淡对二人点点头,随内侍而去,却在经过顾惜朝时,像被什么绊住,脚下突然微跛了一下,立刻有宫女扶稳。但瞬间的身形停顿,背看竟像是行了个礼。
戚少商眼神闪烁,蓦地笑了。
真正挨到出宫的时候已是申时,戚少商在禁军那里拿回佩剑,一回头,却眼尖的瞧到一个侍卫匆匆与顾惜朝擦身而过,然后顾惜朝就怔了一怔。
戚少商眯起眼睛,却见那侍卫低垂着头三转两转就没进园林里去,连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得清楚。

馆驿设在行宫东侧,按礼数,既见了国君,三天内就该打道回国。陈姬重也不知是不是真病了,一张脸青白交加,下了马车就径自往内房去了。
顾惜朝瞟了他一眼,示意飞七跟上去,他自己却一拉戚少商,回到房里。
一条摺得整整齐齐的薄羊皮绢,打开后上面却画着一幅极精致的地图,赫然是整座行宫的形貌,蓝白相交的线条标明了巡交的方向和时刻,甚至有几条暗道几间夹壁都标注得分明,要潜进行宫简直易如反掌。戚少商哑然失笑,“国相大人好心急啊。”
“少年皇帝志存高远,他自然是怕的。”顾惜朝轻轻嗤笑,把薄绢摊在桌面上,仔细审视了片刻,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一角,“大当家,你看……”
他的手指是烟青色的微白,指的那处墨迹却是沉沉的黑,戚少商定定地瞧着,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晕。简单的工笔绘出的是间间宫室的轮廊,顾惜朝的唇角慢慢飘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这是行宫的东苑,帝后的寝宫,大当家,你需记熟这一片的道路和暗桩。”
戚少商沉默了片刻。室内一只蜜蜂嗡嗡地飞着,不知是不是花园里的那只尾随他们回来,没头没脑的,绕着窗棂想找条出路。他指间风声一弹,窗户就开了一线缝隙,蜂儿顺着那丝天光飞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飞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吧,他想,嘴里说却说着,“今天晚上我想先去东苑走一趟。”
暖气从嘴里呵出,瞬间便被吹进室风的冷风夺去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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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星无月,夜色浓稠得像一捧打翻的墨汁。
黑衣人的身影轻得像雁的飘上了墙头。含着雪意的小雨浸在黄瓦之上,寒气湿而重的,几乎浸透进了油衣。
黑衣人仿佛无声无息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眼前是连绵沉寂的贺兰山,脚下却是离宫东苑的灯火纷烁,风雨摇曳中,他的身影朦胧得天地混成一片,却见他舒展身法,几个起落后,就没进幢幢暗影中不见。
与东苑遥遥相对的南园此时却是一片沉寂。
这里白日本是扶疏的花园,入夜后熄了灯火,庞大冷清。
宫中的梆声刚响过了三更,一盏微黄的灯火沿着湖畔渐渐近来。
走得近来,却是一杆赤铜鎏金的凤凰杆,衔着一盏纱灯。灯光朦胧幽暗,映在提灯人的脸上,仿佛一层单薄的轻纱,那颜色竟像是虚的。
天气极冷,她却穿得很薄,墨色的裙袂流云般拖过地面,风吹起长发乱舞,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暗夜里幽然出现的魂灵——
极美丽极诡冶的魂灵。
占地广茅的园子中央挖了一个大湖,旁边伫着的两幢小楼,在微雨里显得很零伶。她走到楼前,一闪身,就隐在了假山的暗影里。
生硬的石角浅浅地硌入背心,水痕慢慢透了她的轻纱,她轻笑一声,吹熄了手里的灯。
园子里又恢复了暗夜的冷漠。
良久,风雨更是醒目,屋脊上却腾地出现了一条人影,轻飘飘荡在夜空中,一个起落便掠进其中一幢小楼。
夜的阴影里他的身法带着一种振翅高飞的动人气质,如同水波荡漾般,暗影里女子的唇边缓缓露出一丝柔意。
少顷,那条影子又飘出小楼,似是在观察方向,他立足于飞檐之上,风雨中似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形。无数条水痕顺着他的衣褶淌下,令他身上仿佛笼上了一层葱郁的水气,只是风雨冷漠,瞬间那丝灵秀就被吹得尽了。
只躇踌了片刻,他似就下了决定,展身就像另一幢小楼电射而去。
女子微微含笑,指间已扣了一粒菩提。
此时却变故突生,暗夜里另一条黑影来势更疾,一语不发,自先前那人的头顶嗖地掠过。那人影一惊,足下立顿,折身轻轻巧巧地落在树梢上。
他似在顿足,那道掠过他的黑影却直扑向小楼,一勾檐,翻身入内。
下一刻清脆的铃声激越响起,黑衣人倒退而出身法快捷无比。宫墙内顿时掀起嘈杂,一瞬间便听到有人大叫:“有贼!”
枝梢那人似是极恼怒的蹬枝而起,掌底风声摇曵。只见两人电光火石般一合一分,那人却被黑衣人一把攫住手腕,只听黑衣人语声低沉,笑喝道,“还不快走。”
那人呆了一呆,又见火光渐渐逼近,这才甩开手冷哼一声,转身疾掠出去。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飘出宫墙,俱是南雁远飞般的空旷无双。
女子的脸慢慢从阴影里转了出来,小楼横匾上翰墨流芳四个字,已慢慢被亮过来的灯光照得鲜明,半响后,她才喃喃低笑了一声,“唷,这倒是哪一出啊……”
灯火映得她雪白的脸上隐隐有了几分血气,回过头,她却对着勿勿赶来的侍卫宛尔一笑,“我来为娘娘取几本书,不小心碰着警铃,惊忧各位了。”



●雨雾薄弱了,渐渐却飘起小雪,天色更见晦黯。两条人影闪电般的穿过屋脊,在空中乱舞的雪花中,衣襟翻飞。
馆驿的屋顶上已镀上一层银白,前头那人足尖还未踏上,突然回身一掌,轻飘飘地向身后拂了过去。
北风呼啸,掌风阴柔,身后那人却似早有准备,手中银光一闪,长剑已挟着风雷之声迎刺出去。
岂知那一掌竟是空飘飘的,只是吓人,全没贯注真力,剑气却是声威凛然,掌剑一交,只听得金风破空,剑气已破掌风而入,前头那人竟像是把自己的胸口往剑锋上撞。
那人似也不料是这般光景,竟愣了一愣。眼看那剑光就要刺入他胸膛,他眼一闭,索性不管不顾,骈指如疾,直取对方双目。
耳中只听得一声微叹,盈眉的剑光突然消失。指风与剑身相撞,手腕一麻间,下一刻已被人紧紧抓住。
真气一碰一竭,两人的身形如鹏鸟自半空落下。

手被紧紧地扯住,怒气反而慢慢地薄弱了。
一根根手指被曲起来,紧紧的扣在另一人掌中,他听得到那个人心跳的声音,陌生而熟悉的呼吸,夹杂着凛冽的雪水与无可奈何的甘苦气息……他突然觉得心中一松,一直紧绷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松驰下来。
瓦上蒙了薄霜,看起来银白得可爱。
两人并肩站在檐上良久,突然同声轻笑出来。
挣开他的手,顾惜朝慢慢在屋顶上坐了下去,口中喃喃道,“戚大侠,你很得意么。”
戚少商侧头看了他一眼,目中笑意更是分明,突然一翻身,人就不见了。
顾惜朝一怔,片刻后,听到下面房中悉索乱响,一会却见他从后面又翻了上来,不但换了衣服,怀里还抱了十几小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酒。
滚着毛边的青衫轻飘飘地“砸”了过来,“秦兄若想聊天,也端正一下上使的仪容,莫要惊吓了别人。”他语声轻爽,面上又带上了久已不见的轩朗气度,一洗进入西夏以来的阴沉。
顾惜朝凝视着他,终于哼了一声,扯过袍子披在身上,“大侠便是大侠,改不了的多事。”语气至此却已是心平气和。
接过抛过来的酒瓶,一拔开塞子,他也不由奇道,“你又上哪里偷的酒?”
“驿馆旁边就是离宫的酒窖,里面的窖藏虽然没有那江河微澜,但也有几十年的陈曲。嘿,我住进来第一天就发现了。”
顾惜朝微微摇头,仰头轻砸了几口,戚少商却已一口气倒下去半瓶,才笑着在他身旁坐下,“你挑拔西夏君臣反目在先,撺掇着梁欢安排入宫行刺在后,自己又不声不响的另有所图,顾公子,你胃口不小啊。”
“你假意被我骗去了东苑,其实是倒过来蹑在我身后,戚大侠,你也不差啊。”
两人对望一眼,不由俱笑了起来。几分心意畅快,几分各怀鬼胎。
“可怜梁欢被你骗得团团转,还把离宫里所有密道图都给了你,却不知你的目的却在西园这幢小楼。”
“也不定在小楼里”,顾惜朝突然截声道,“只是大当家此次料事如神,难道你已知道了我要什么东西?”
戚少商朗声一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郓王绝不是会心系家国而把亲信当断剑使的人,你顾惜朝更不会为了大宋十年安宁而舍身赴死。”他瞟了他一眼,笑得舒气,“想通这层就会知道,你要的,想必是一件于你,于郓王都大有好处的实物。梁欢想错了郓王,我却不会看错你。”
顾惜朝怔了半响,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我大意了。”他静静地说,语气里却也不见怎么恼意,“现下也不必瞒你,我要的,是一份帛书,名为’锋火破城录’。”
戚少商心头一震,几乎长身而起,“是那份传说中记载了三十八项攻防器具,号称可破万城的器械图册。”
顾惜朝眼光一转,“你也知道。”
戚少商点点头,“我在义军时,也曾四派哨探,当时谍报真假纷云,有一种说法就是一个秘密的组织,穷数十年心力为西夏王李元昊研究攻城器具,听说他们尝试用新的火药配方和淬火的精钢,画出了三十八种攻城的器具,若能得以铸造,天下无一坚城可挡。”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但两国交战多年,却从来见西夏使用,所有人都只当做了恐吓人心的传说,难道竟是真的?”
“简直比真相还真,”顾惜朝拂了拂肩上的雪花,悠悠道,“图册确实存在,只是直到当时没有一个工匠能铸炼出来。此事极其机密,李元昊驾崩后,图册被封入了内廷。本道只是纸上谈兵,谁知到了几年前,当初设计那些图样的组织却有后人向西夏暗通声息,道他们已有方法可以猝炼这些器具。”他看了一眼戚少商,语气突然诡异起来,“大当家,你猜,这个人是谁。”
戚少商凝思几息,眼光一凛,已低声叫了出来,“莫言笑。”
顾惜朝击节轻笑,“可不就是他。”
戚少商只觉得脑中万马奔腾,一会是莫言笑月白风清的笑意,一会是雪腴斋内糕点的香甜。面上的神色变幻竟是连面具也遮不住。
顾惜朝看了他一眼,“你仍在为莫言笑的死耿耿于怀?”
戚少商勉强敛住思绪,转头道,“你上次在京中擒住了谈笑楼的人,得到了这个消息,郓王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秦飞轻奉命整顿五关布防只是由头,你们会出现在瓦桥关附近也非巧合,而是安排好了,要在这里替换了押运岁币的队伍,方便你乔装潜入西夏,目的就是盗取这已经可能铸就的’锋火破城录’。梁欢却以为你是京中派出与他接洽的杀手,于是你将计就计,哄得他主动为你大开方便之门。”
顾惜朝但笑不语,只昂首喝酒,戚少商瞧了他半晌,摇摇头,“你要盗图,直说便说,我未必不肯帮你。”他的语气出奇的温和,带着一点点的怅然和无奈。
顾惜朝叹了口气,心道,梁欢是什么人,他既执意要走险路,怎可能不监视你我。若非让你真心实意要去刺杀西夏王,只怕一时半会就要教他瞧出破绽。他心下暗忧,面上却分纹不露,只伸出手掌,拈住一朵飘零的雪花,淡淡道,“三天前已说是最后一场大雪,此番却天象突变,于西夏只怕不祥。”
戚少商抛开空酒瓶,斜了他一眼,“岂不正顺了你意,真月朗星稀,反而不易做贼。”
雪花飘着轻柔,酒意却似带着一股恼人的暖流,从胸膛向咽喉激涌,顾惜朝凛然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由站了起来,在屋顶踱了几步。
他披着青衫,黑夜中却朗朗若白云苍狗,流动无形。只听他遥遥含笑,“做贼的可不止我。”
戚少商愣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做过土匪头子,可没做过贼,不会偷偷摸摸的。”
“土匪也有傻得当贼的时候,”顾惜朝道,“更傻的,那贼还笨手笨脚的,不然我们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吹冷风。”
戚少商从身边随便抄起件什么东西,朝他劈面扔过去。手上没有贯真力,准头也差得老远,顾惜朝轻轻一侧身就躲开,听见地上“啪”的一声,他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酒瓶。
顾惜朝虽然没有再出声,但看他神色,无声无息间已是笑意流动。
戚少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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