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堕爱之二)-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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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为是对方临时有事,所以没关系。」
「你们昨晚多住了一夜,是在聊什么?男人间的对话?」林薇在简易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在脸上涂抹保养品。
「没,因为太累了,所以睡了一晚才来。」祁雨青淡淡说着,他帮路容凯料理生意的事,林薇是知道的。
「没去品尝‘台湾名产’?」林薇若有深意的说。「我倒头就睡,还能吃什么?」祁雨青浅笑着,再按了下遥控器,转入财经新闻台。
「可是我听说你和凯在房间里讨论了一夜,不会都在讨论公事吧?」说着,林薇艳光照人的面庞上,绽开了眩目的笑。
她只是询问,没有逼供之意。
「你也知道的,凯的公司有点问题,我去帮忙。」祁雨青神态依然闲适。
「我真羡慕你,还能和儿时的朋友保持联络,能够沟通,还一起出游。我小时候的朋友,现在见了面,最多也只是聊聊当年罢了。」林薇
无限感叹地说道。
她很明白商场上的事,往往不是说帮就能帮,麻烦太多之外,也让被帮的人少了重新认识自身能力的机会。
「我和凯也没什么好聊的,时间和距离都相隔太远,没有了当初单纯的友情。」他和路容凯之间已不再像当年那样有说有笑,往往话说到
一半,不是凯应不
下去,就是他不知该怎么接。
即便如此,他们的感情依然如故,就像至亲一般,虽然鸿沟日益增大,却总关心着对方,有时一通电话打去,不是想谈些什么,也不需要
谈些什么,只要听着对方的声音,一切足矣。
闻言,林薇静默了,像是窥知了什么,又似……雾一忙一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你还不睡吗?」她轻声地问着。
她和雨青是策略联姻,雨青要孩子,而她要的是祁氏的股票,和父兄答应她的—一间完全由她主管的公司。天凌出生后,她自觉责任已了
,对于性情内敛的雨青,再没有应付的打算,天凌出生后,她几乎没尽过为人母的责任,因那不是她要的孩子。
自此后,她得到了父兄答应的公司,亦将全部心力放在公司和……爱情上。她至今不知道男人看上她,是因为她荷包里的钱,或是她的美
貌,那么多绚烂的感情,最终都走向毁灭。
可是不管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当她满身疲惫或带着烦躁情绪回家时,雨青总是在,他永远都对着她微笑,为她热一锅汤或冲一壶热巧克力
。什么都不问,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然而人对自己不爱的人,总是残忍的,她依旧将他的寂寞弃置一旁,独自寻找她的爱欲情狂。偶尔回家,雨青也总是包容,用他显而易见
的寂寞,包围她的狂肆。
然后她怀了天韵,她坚决地对她的丈夫表示这不是你的孩子,可是我想生。而他只是平静地点头说好,把天韵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帮着她
隐瞒所有人。
她是平凡的女人,不感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从那之后,她一直留在雨青身边。生天韵的隔年,她为雨青生了次子天泓。此后,对于眼
前内敛压抑的男人,她是打从心底爱上了。她的飘泊自此停留,系在名为雨青的码头上,汲取他宽大羽翼
下的温暖。
可她终是女人,美丽而敏锐的女人。她的寂寞有了停靠处,而温柔的雨青,却依然……却依然散发着寂寞的气息。她察觉了,却没说什么
,她等待着有一天雨青能因她的停留就此终结寂寞,和
她一起品尝幸福。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祁雨青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震动了深思的她。
「要不要一起去散散步?」她微笑的提议,山中夜里虽冷,但空气新鲜,别一番感受。
「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去就回。」祁雨青的声音很轻,却染着深浓的孤独。
失眠,是他长年来的困扰,也因如此,婚后不久,他便和林薇分房睡,只有度假时,或是某些状况下,两人才会同睡一床。
「嗯。」林薇没有阻止他,亦没有追上的打算,她其实很明白,他不需要她陪。
不过她还不知道,除了祁雨青自己外,知道他会失眠的人,只有她一个。对于敬爱的父母,他宁可在床上睁眼至天明,也不愿惊扰到他们
。而另一个和他共眠过的人……不知怎地,在那人身边,他从没失眠过。
纤纤钓线垂人水中,轻风拂过绿茵地,映着苍翠山色,在河堤并肩而坐的两人点缀着这一片山光水色。
「喂,你昨天睡了一天,今天还睡?」路容凯坐在河畔,没好气地问着频频点头的身边人。
「嗯?」以浓浓睡意发出疑问的祁雨青,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昨天晚上太操劳了?」路容凯邪邪地问。
「嗯,一晚没睡。」流水淙淙,催人入梦,风凉日暖,让他不想睡也难。
「我们不是来钓鱼回去吃的吗?你睡着了怎么钓?」察觉身边人依然想往地面亲近,路容凯又出声了。
「嗯?」被他的声音惊吓到,祁雨青再度坐起,却仍睡眼惺忪。
「算了,你要睡就睡好了。」察觉他没在听,路容凯干脆将他用力一拉,带入自己的怀中。
「咦?」路容凯的举动微微惊吓到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的祁雨青。
「等我钓完了就叫你起来。」路容凯静静地俯视水面,平和的声音微泛温柔。
这一次祁雨青没有应声,在路容凯的怀中,一时失了睡一息。
他仰望着路容凯,清晨才剃过的下巴,找不到胡子的痕迹;平日锻练有素的身躯,有着结实的触感……犹记得当年凯来他家时,两人睡在
床上的情景,岁月如梭,他不再如当年像个娃娃似的,凯也不是当年身形单薄的孩子。
一眨眼,凯已三十岁了,几个月后他亦然。三十而上止,四十而不惑,不惑…他却连他该迷惑些什么,都还找不着呢!
想着,祁雨青缓闭上瞳眸,嗅着路容凯身上莫名令他怀念安心的味道。缓缓地,滑入梦湖底。
而路容凯感觉着怀中的重量,不敢稍动地凝视水面,心情显得安适而宁静。
他俩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原欲来找祁雨青的林薇,像是窥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般,以手捂紧了口,不知是在防止她尖叫出
声,或是接住哽咽的眼泪……
似感觉到身后异样的气氛,路容凯蓦地回过头来,看着她,轻柔微笑。「你来找雨青吗?」路容凯轻声问,举止动作皆轻柔,生怕会惊醒
祁雨青。
「嗯,没什么重要的事。」林薇勉强自已挤出笑容。
路容凯很自然地低头看看怀中安睡的人儿,「那就别叫他了,让他多睡会儿吧!」路容凯说得自在,丝毫不知他的话语中含着千丝柔情。
这次,林薇再也笑不出,她爱的人正睡在别人怀中,想来那人也是爱着他的巴!
寂寞的雨青、失眠的雨青、迷惑的雨青、她爱的雨青…眼底心里,许久许久前,就住了人了……是吗?是吧!
只是心中的自我蛰伏着,切切不止目醒。不肯…醒。所以错失了,放弃、遗忘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一直到许久之后,林薇都无法忆起她是怎么走回旅馆,又怎么拥抱她的孩子,而后若无其事地和祁雨青一起返回家中。她仅明白地记得一
件事,那时她心底的坚决,远远大过悲伤。
看着她仍一无所知的丈夫和她的孩子一般,明明生来就带着源源不绝的爱,却无知的以为自己的情感仍是张白纸。
雨青依然温柔,早早让保母回去睡后,独自在深夜的厨房里,为她和孩子们煮了两种不同的汤品,然后目光和煦地看着他们喝完,才带几
个孩子上床入睡。
原该准备入睡的她,却打开皮箱,塞人更多又更多的衣物,亦塞入这十年里,她深深浅浅的情感。
「你有事?」似乎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来道晚安的祁雨青,声音和表情都很平静。
「算是吧…」林薇背对着祁雨青,笑得凄凉。「你坐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她说着,拿出一个褐色的牛皮纸袋。
「这个……给你。」林薇的声音顿了会儿,才接了下去,表情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坚定。
她将褐色的牛皮纸袋递给祁雨青。这是他们结婚时,她私下准备的,原打算在她受不了或爱上别人时使用,没想到会在此时用到。
他在看了内容物后,微微一怔,表情依是温和平静,孰不知他的沉静,更让林薇深深感到痛苦。
在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上,林薇已填妥女方所需的所有资料。
「为什么?我最近没听说你爱上谁?」林薇的出轨,是社交圈内公开的秘密,他亦不曾在意过。
「不是我,是你…你爱上别人了。」林薇沉沉地说着,带着一点天性的傲慢,坐入祁雨青对面的椅中。
没有人看得出来她话语背后深深的哀伤,她是爱着雨青的,若能留下,她又何尝愿意走?可是他爱的是别人,她的留下,只会灭了他心头
唯一的火苗。
「你在说什么啊!」对于林薇的话,祁雨青只当是玩笑。
「你爱上凯了。我知道……我感觉得出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和凯只是朋友。」祁雨青笑着,丝毫不将林薇的话放在心上。
「你爱他,或许你还没感觉到。」林薇喃喃地说着,祁雨青仍是不解。
「我知道你很难入睡,也常常失眠,但你却睡在他怀里,连我跟他的谈话都没有听见。」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那天我累了,就只是这样而已。」他不懂,这明明没什么,为什么林薇会为了这件事跟他离婚。
「你一直在压抑,也一直很寂寞…我一直都知道。我不爱你,所以我四处飘泊,可是天韵出生后,我曾经爱过你;我现在才发现,你要的
其实不是我,我的停驻不能消除你眼中的寂寞上
沉默了良久,林薇终是想到能够说出口的话。她强迫自己用「曾经」这个词,好让他能好过些。
他没有接话,无言地承认了他长久以来的寂寞。可连他都不知道他要什么了,林薇又怎会明白?他从六岁就认识凯,若他真的爱凯,他岂
会不知?
「你没察觉吗?你总是追逐着凯……百忙中打电话给他,硬是找出假期跟他度假;他有事,你两肋插刀;你说的,你和他之间早就没有当
初的友情了,可你仍像个小孩般,将他当成最亲密的朋友,睡在他身边……睡在他怀中。」
她平静地说着,打从心底可怜眼前迟钝的男人上幸福就在他手边了,他却连伸手都不会。
「我和凯六岁就认识了,若我真爱他,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祁雨青叹自心着。
「若你真想离婚,我没有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孩子归我,包括…天韵。」
人想走,他是留不住了,不如平静的分手,对双方和孩子们都有好处。只是,林薇不是会照顾孩子的女人,他无法看着孩子跟着她吃苦。
「你不在意?」她讶然。
「我说过,她是我的孩子。」祁雨青答得淡然。
「我一直以为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对天韵好的。」看来,她是太高估自己了。
「天韵是我的孩子,血缘只是一种形式,不代表什么。」
「那么我没有意见。」林薇苦涩地笑着。
「谢谢。」
语毕,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和所需资料。
「雨青……」看着他将离婚协议书递交给自己,林薇忽地唤道。
「把天凌叫来吧,至少让他知道我们离婚了。」她坚持这件事该让她的孩子清楚的知道,她知道天凌能承受,且协助他的弟妹们也接受的
。
天凌。这个名字取得极似这孩子,一个凌厉的孩子。
在听完她的话后,祁天凌睁着淡漠的眼看着他的父母,点点头表示知道,问了声「可以去睡了吗?」便走回楼上房间内。
看着长子离去的背影,林薇哭笑不得。她虽知道这孩子就是这样,但离去前,她多希望他表现得再不舍一点。
提起行李,她倏地回眸,艳丽地笑了开。
「趁着我们还年轻,你和我都该找寻真心所爱。」这话,她一半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而祁雨青仅是微微地笑着。他不爱人,谁也不爱……这样过了近三十年,他也习惯了,传宗接代的责任亦了,他再不需要爱人。
知道他不信,她提着行李缓步离开。
「雨青,你长发为谁留?三千烦恼丝,你为谁留,为谁留得情长在?」她问,语带酸楚。
祁雨青却浑身一震。
长发为谁留……为谁留?「十年了,从我见到你时,你的发就是长的。十年了,你日夜呵护的,不是你的爱情,又会是什么?」
留起长发是很直觉的事,为谁留……他可需想过?「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