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爱-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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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越天点点头,穿著衣服的手停了下,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连带被子抱了我下,搔了搔我的头:〃别倔,你都瘦成这样了,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瘦的,我都看你吃过好几次药,有你这麽不吃饭拿维生素当饭吃的吗?〃
我彻底把自己埋被子里,这白痴,说是维生素还真信,切。
李越天一走我就离开他的住处,他给我的手机没带,中途小心地换了三次车,在一个繁杂的居民区,走了进去,转了两个弯,人不多,途中拉拉稀稀两三人,再转个弯有个小旅馆,上了三楼,敲了304房的门,里面开了门,走了进去,打量著四周,整个房间并不大,空气中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个背包。
看著那明显还没睡醒的人,我叹了口气,说:〃一百万我转你帐上了,事情就照我先前所说的。〃
冷漠的男人只是点了点头,我记得这人一向不喜欢说话,拿钱办事,橇开他的嘴比橇开瑞士银行的保险库还难。
〃这事办了,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对他说。
他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笑笑。
他送我出门,关上门之前对我说了句:〃有事电话里说,不要见面。〃
〃好。〃
下了楼,原本阴沈沈的天上竟然有了太阳,不过只是一团圆圆的红,很像鲜血的颜色。
转了三次车,上了地铁,坐到李越天的房子里,我打电话给他:〃你在上班?〃
〃嗯。〃那边的男人淡淡的应声,继而伴著笑声:〃怎麽想起打电话给我?〃
〃没什麽,无聊逼的。〃我说:〃我的假还没销完,没事干,自然得找罪魁祸首。〃
〃来我公司?〃男人低声诱惑。
〃不了,我怕被人拿枪伺候。〃
〃行了,过来,我等著你,这里有好东西,让你开开眼。〃李越天说:〃快点过来,就这样。〃
我拿著嗡嗡作响的电话,耸耸肩,好吧,盛情难却。
李越天的所谓开眼就是在试枪室里见新开发的武器,我被人带进去时李越天在跟几个外国人严肃地谈论著什麽,见我进去,笑了一笑,转头又说他的事去了。
带我进去的小王是我以前认识的,是李越天的保镖之一,不是中国人,新加坡的。他见了我时硬板的脸上动了一动,说:〃很高兴能见到你,王先生。〃
我挂著以前漫不经心式的笑容:〃知道了吧?以前我可没跟你打诳语,我这人赖上了不是谁都甩得开的。〃
小王淡笑颔首,沈稳地带路,对於我这个复返而来的人他表示了他的善意,想想,我也不见得多讨人厌,以前怕只是踩了李越天那些旧友的痛脚,才会在是非里打著怪圈绕了个天昏地暗最终赔了自己也没了结。
小王给了我把新枪,我摆摆手,在椅子上坐下,〃我不碰这个,最近运程不好。。。。。。〃我怕自己拿枪一个控制不好就随便射人,我既然请了专人替我干事,这个东西自己还是避免的好。
小王理解地笑笑,随即给了我瓶水,自己走到了射击处,开枪试火力。
在另一旁的李越天正跟那几个外国人说著话,隔得太远,我看过去时他正好看过来,送上一个眼神,暗示著要我等等。
这个地方以前我来过之次,不多,李越天并不太喜欢我接触他的地方,只是得了新武器时他掩饰不住得意才会带我到这里试枪,他天生对这种东西著迷,不像我,只是把打打架归於休闲放松的手段之一,对於真正的枪械硝烟味并不感兴趣。
小王试了枪,把长锋式型的枪在我面前闪了闪,〃怎麽样?王先生。〃
我看著那几十米远外射得七零八散的靶子挑挑眉:〃不错。〃摇摇头,示意并不想试。
这个时候,试枪室里的门被打开,匆匆走进来一人,是李越天的助理,只见他走到李越天旁边耳语了什麽,李越天的脸瞬时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李越天跟那几个人快速说了几句什麽,向我走来:〃小唯,对不起,有事我去处理,晚上见。。。。。。〃亲了下我的脸,大步向门外走。
小王连忙跟了过去,我也赶紧追上,在李越天上车之前拦住他:〃出什麽事了?〃看了看车,这麽快就准备了,肯定有事发生了。
〃我妈病了。。。。。。〃李越天紧抿著嘴,眼睛发出锐利的光。
〃啊?〃我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李越天没有废话,上了车,我连忙跟了上去。
车子飞快在车道上行驶,我皱眉,〃怎麽回事?〃
李越天拔著手里的电话,看了我一眼,脸色还是铁青:〃保姆发现她昏倒在房间里。。。。。。〃
〃啊。。。。。。〃我傻傻地惊呆了,这老太婆,没被我气死,倒在她那警卫森严的堡垒里出了事,真。。。。。。真是叫我惊讶,果然。。。。。。正确的事情发生要用正确的办法执行。
〃爸。。。。。。〃李越天接通了电话,〃现在怎麽样了?〃
〃进了手术室?要多久?〃
〃到底是怎麽回事?上次程医生不是说一切稳定的吗?〃
〃是不是搞错了,换了心脏不是说不会再复发。。。。。。〃
直到挂了电话,李越天一直冷著脸,对前面的司机说:〃快点。〃
我撇头瞧了李越天一眼,这男人,是真在乎他妈,据说母子感情非常好,李越天更是对他的母亲体贴不已,听说李母曾经为了保住他这个儿子不要自己的命,李越天谁的话都不听就是从不忤逆他妈的话。
当然,也有意外,我就是。不过,李母不舍为难他儿子,把怒火冤气全发泄在我身上。而我,当年尊敬李母,很多为难挑畔就算愤怒得快能自焚了也都忍了下来,可李母从来没有一天想放过我,连杀念都动了,足见她有多恨我。
李越天敢拿出他妈来当挡箭牌,怕是清楚我不能拿她怎麽样,我也不想拿她怎麽样,或者,我不会拿她怎麽样?
不过,他忘了前提是。。。。。。假如我还爱他。
李越天的手指泛白,突地抓紧了我的手,深吸了口气,说:〃小唯,我妈这辈子怕是抱不了孙子了,但是,至少她得看我功成名就的一天才行。〃
我无言地抓紧他的手,或许,可能,她不会等到那一天了,至少,现在我能这麽肯定了。
第二十六章
我没有跟李越天进医院,在门口他拉住我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放开了。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路头也没回,我转过身,与他,分道扬镳。
我回住处途中,吴起然打来电话,阴冷的男子口气暴虐不减,〃你舍我就他,是不是脑子装的豆花?〃
我坐在计程车里,看著来来往的车辆转瞬即逝,说:〃如果鱼死网破是最终的出路,我别无选择。〃
吴起然在那头冷笑:〃你付得起价码他是会帮你办事,不过,他最近在内部被列为头号通辑犯,最好小心点。〃说完就挂了电话。
找了公用电话,告诉了那人吴起然给我的警告,那人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的事我会办稳当。〃他最近得罪了人,要钱,我又急需他能力,就算是冒险,也只能干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李家把引发心脏病的病毒注入李老太太体内,这世界里,我认识的人也只有他能办到,在我惨淡少年其间,唯独他是杀人於不动声色之间,我跟吴起然,往往暴虐形色於外,比之他,还是逊色不少。
刚认识时李越天说他从没见过我这麽胆大妄为的人,曾嘲笑我无知者无畏,我曾不跟他提起我的过去,如果告诉过他我是从一个警察内部全国犯罪率最高的市里呆了六年,或许,时至今日他不会如此轻忽我吧?
接下来的三天里,李越天都没出现,只打过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声音低沈透著疲惫不堪。
再见他时,在医院,跟他妈同一个医院。
小王告诉我,李越天在去处理公事途中,受到枪击,正中心脏。
我愁云惨淡,抿著嘴,皱著眉,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房间里看著镜子里自己的这幅模样,自己都觉得伤心。
我伤心地上了小王派来的车,去了医院,李越天还在手术中,手术室外站了许多的人,个个神色凝重,有些人还有杀气,一路过来时,看见很大李越天认识的人纷纷拿著手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间或有诅骂跟发脾气者,旁边来往护士也不能幸免,粗壮的男人横眼扫过来,娇美的小护士跑得比兔子还快。看来,一夕之间,李越天的那块天地里,翻天了。
小王问我要不要去观摩室,我抓紧了墙壁,看到自己手关节突出,青色血筋暴起,李越天的手下一个个拿眼看过来,随即移开了眼,直盯著手术室门,我这时出现,也只得了个一眼关注。
在他们眼里,此时李越天的生死比任何事都重要,铁血的汉子们一起跟李越天打江山,李越天一向又重兄弟,我这人,他们一向不看在眼里,现在更是没人关心我跟李越天那点破事,正主儿现今都生死不明了。
〃唯少。。。。。。〃小王在後面低声的叫。
我点了点头,跟他进了观摩室。一进去,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李成国,李越天的爸爸,我只见过一次,还有一个比李成国年纪大些,不认识,但依他们相似的脸,我猜应该是李越天的大伯,那个居於要位的某领导人物。
两人的眼睛看向我,我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看著镜子下面的医生在一具身体上捣鼓,血色一片,手术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冰冷的机器闪著光,手术灯下围著十几个医生,估计整个医院的的权威医生已经聚集於此了。
冷冷的看著下方,都打中心脏了,怎麽还不死?死了多干脆,一了百了。。。。。。
第二十七章
他悄无声息地躺在手术台上,血肉模糊,很多手在他的胸膛里翻动,他是那麽的安静,没有咆哮,不会冷冷的盯著你,更没有若有若无的嘲笑,也不会用他刚硬的身体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更不会用他墨黑的眼睛望著你淡淡说我爱你,他就那麽安静地躺在那,不言不语,任这麽多人在他身体上动手动脚。
假如在他清醒时有这麽多人在他最切身的领土里这样动手动脚,他会狠狠地把这些人撕碎,然後眯著眼睛,嘲笑般冷哼一声吧?
我想笑,发现面部僵硬得动不了,我抬起手,摸著脸,一片冰冷。是手冷还是脸冷,我分辩不出,我只是突然发现无法站在那看著那个男人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管先前有多坚决想要他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可这刻,无法忍受这种结果以血淋淋的形式展现。。。。。。
我想我还是不够残酷,我没法做到昨天跟那人讨论这种结果时的平静,我力持镇定转过头,走向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我要离开这医院。我无法忍受这里的气味,血腥,死亡,腐坏,还有牵扯著整个神经的痛苦。
〃唯少,唯少。。。。。。〃有人在後面叫。
我停住脚步,僵硬的回头,扯动嘴角:〃我想回去。。。。。。这里我也帮不上忙。。。。。。〃
游魂一样走了出去,在大门口我站立著,到处寻找计程车,可整个大街看不到车,更看不到人,整个城市突然之间变成了死城,只有我一个人活著,孤单单地活著。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一个人孤单单的活著,杀死那个爱我的人,因为他伤害了我。
汽车的喇叭声长长的叫著,我回过神,身前停了辆车,胖壮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有点怜悯地说:〃要不要坐车?〃
手机收到新邮件,那人要走了。
我去见他最後一面,阴暗的房间里,我的故友坐在床上靠著墙壁,打著止痛剂,床上血红一片,简单的药疗盒,旁边的纸巾里有两颗子弹,撒在地上的衣服被暗红的血渍覆盖著大片。
我朝房间里唯一的椅子坐下,点起一根烟给他,再给自己点了一根:〃伤得不轻。。。。。。〃
他叼著烟,困难的用纱布缠著他左手缠著左胸肋骨处,右手早被纱布缠住,估计暂时丧失了力气。
我静静地看著他缠著他的左胸,再看看他的右手,在刚不久时,他就是用那只手射穿了李越天的心脏。
随便打了引结,满身的汗擦也不擦,任它们如瀑布一样流在身上,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我搞砸了。〃
我抬起眼看著他。
〃子弹应该是打偏了,〃他说,随意式的瞥了眼他的右手:〃他还有余力废了它。〃
我皱眉,狠狠地抽了口烟:〃我刚从手术室来,就算没一枪毙命,也不会。。。。。。〃停住嘴巴,一时没死?妈的,依现在的医术,他妈的死人都可能变活人,何况是一个还没死透彻的人。。。。。。
〃我今天就得走,钱我退给你。。。。。。〃
〃不用了。〃
〃不合规矩。。。。。。〃
〃再说吧。〃我烦燥地打断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不知名的焦躁,重重的搓著额头,试图冷静,尔後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下:〃你应得的,怎麽说都是我临时的决定鲁莽,你肯帮我忙已是给我面子。〃他给了我最大的面子,本来这趟他只接了李母的事,李越天的事是我昨天刚下的决定,他被通辑,专门抓他的人已抵达北京,他做了李母的事接了吴起然给的消息就要走,但我找不到比他更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