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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风动尘香(穿)-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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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颇大,楼台水榭,曲径通幽,是个好去处,若在平日自当细细赏玩,但现在没心情。曲航宇总不放我下来,抱着我左拐右拐七拐八拐九拐十拐好容易才拐到他想到之处,说那将是我的住所。
入得门,一脚把他踹将出去,愤愤抓来镜子。哼,哪里像女人了?镜中人修眉星目,面容不带一丝脂粉味,比之三年前的雌雄莫辨,现在已看不出一丝的女气,是一种超脱于男女之外的中性。气质出尘,颇有几分仙乡来客的味道——可惜全给那双喷火的眼给毁了。明眸中盛满怒火,却益显清亮。可是!哪、一、点、像、女、人、了?!又不娇又不媚又没胸前长东西!
“卿卿,别瞪镜子了,都快被你瞪出洞来了。”
混蛋色狼!“别叫我卿卿!叫我云、风、卿!”气死我了!本来还在为用回我的本名而开心,却被这混蛋一声卿卿喊的我想砍人。“卿卿,你好凶喔——”他委委屈屈地拖长了音。
噫?反省反省反省。温温柔柔美丽大方活泼可爱的我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如此暴力?恩……可能是三年没与人交流,有点退化了。恩……要改要改。点点头,正想说话,忽闻得下半句“——你会嫁不出去的!”收回前言!绝不是我变暴力了,是这小子实在很有惹人砍的天赋!

掰掰手指,我已在这儿住了整整十五天了喏。头两天忙着玩那只白老鼠——嘻嘻,多亏了他的贡献,现在我的针灸技术可是有了质的飞跃了哩。后来他不知忙什么去了整天难得见到人影一个,我亦开始制一些护身用药及常备重药,忙得昏天黑地。忙完以后就开始过米虫的生活。终于,在闲的无聊又饱受了两天吃完睡睡完吃还有一堆丫鬟对着我流口水摔盘子外加一脸发烧状还我一接近就啊啊叫两眼泛绿光的日子后,我决定溜出去逛逛。
第一次去,我发现我走到哪哪交通堵塞兼一群人围观,我一跑还有人穷追不舍。只得施展轻功草草逃命回府。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第二次学乖了,弄块方巾挂脸上。虽然一路引来颇高回头率,但已无人围追堵截。本以为可以快快乐乐逛我的街,却不意毁在重雪的猴手上——行至一小摊前,对一只很可人的小陶猫动了心,正与人讨价还价之间,肩上的小皮猴抢了我的方巾戴在它的猴头上玩去也。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地抱着一大堆迷迷糊糊怎么到的我手上都不知道的东西迷迷糊糊打道回府,结果造成很大轰动。〖自〗
然后曲航宇就黑着那张俊脸看守了我整整一天。从此后不管我去哪儿身边都有人头晃当晃当跟着转悠,连尿遁都有人守在外,害我没一点人身自由!
然后我就穷极无聊某天半夜爬将起来对月作狼嗷,唱的是——所有我能记起的儿歌——
然后天亮时我极得意地顶着两个黑黑大眼眶去观看昨夜的报复成果。
然后我极愤怒地发现某人居然一付休息得很好的样子还跟我说多亏了我昨晚甜美温柔动听的催眠曲他很久没睡这么好过了。
然后我就很没理智地扑上去想咬人,结果一晚没睡加一夜辛劳有点精神不济导致一个没站稳跌了一跤并好死不死跌进了某人的怀中。
然后一堆仆人不知从哪突然齐齐冒出并附赠一片惊呼艳羡口哨声。
所以我一怒之下决定出走!
结果……不辨东西南北一路狂奔的结果就是——迷路……

12
饿得头晕晕眼花花的我与重雪趴在树枝上作天鹅垂死状。
呜呜呜……为什么这条道上会如此冷清?没饭庄没人烟还没人光顾——除了我们一人一猴两个可怜快饿死的。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圣子圣母圣灵……来人啊,救命啊……我快饿死了啦……呜呜呜……怎么没有人啊……有鬼也行啊……我不挑的……”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连叫声都像小猫咪呜。
正昏昏沉沉间,忽有腾空之感。大惊睁眼,极熟悉一张俊颜近在眼前。忙咬咬唇,眨眨眼,作泫然欲泣状,“曲航宇~~~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真是我的天使我的救星我的阳光我的希望我的……”抿抿唇,有些微胃部不适,还是换个话题免得呕出来——“我好饿喔……”双眼迷蒙,可怜兮兮地看他——以爹地妈咪最没辙的神情——骗过N次他们还上当,骗这人第一次应当不会失效罢。
一脸扭曲憋笑的难看表情!很是不开心地皱皱鼻子。他终于开了尊口:“航宇是家弟,在下曲翔宇。”很熟悉的名字,却因饥饿导致大脑供电不足而一时想不起来。
……再不给我吃的……我……就……真……的……要……晕……倒……了……

醒来,睁眼,一桌的佳肴。
跳下床来,作饿虎扑食状。曲航宇推门即见一饿死鬼左手鸡腿右手青菜吃的乱没形象。
正狼吞虎咽间,一杯茶陡然出现在唇边。张口,喝下,忽觉不对。忙回头,一人正立身旁。忙嘟嘟嘴,微斜眼角,作羞惭惭状——浑然忘了自己一脸的油、两手的菜。
那人一脸无奈叹息:“卿卿,你要走也当跟我说一声呀!这么不辞而别,可知我有多担心!”
拥我入怀,还勒得死紧。有点气闷,顾不得两手都是油了,小命要紧!
呼呼大口喘气。这人,不知道我已两天没吃饭,正虚弱着么?虽说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可我,已经在反省了啊——下次走时我会记得揣银票,银子太重了;记得走大道,小路太偏僻了;记得带吃的,万一迷路也不至于饿的气息奄奄,丢脸兮兮地被人捡回来。对了对了,还有,一定记得带地图!——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反省了呀!用得着这么大力勒我么?恼恼瞪他。〖自〗
曲航宇只摇头浅笑,拉开凳子坐下,筷子却来抢我碗中鸡翅。忙双手掩碗,还是晚了一步,遂作白牙森森然状,却引得他失笑,筷头一转,目标是——我齐暂暂的白牙。很不好意思地咬咬,我也夹一只喂他。结果这人还喂上瘾了哩,我还没吃完,就又一样菜来到我唇边。为了不被撑死,我只好很努力地去撑他。阿弥佗佛,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努力多撑点吧!

酒足饭饱,是该散散步消化消化。可……不是这种散法吧?这人难道一点也不懂养生之道么?哪有这样顶着圆圆一西瓜肚一路狂奔的道理?而且!为什么我要被你拽着一块儿跑?拉几下,没反应?哼哼,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爬我爬我爬爬爬!呼~~~不用腆着个大肚子陪人狂奔的感觉真是好呀!趴在某人背上,很是惬意地长长吐口气。

三弯两拐,目的地到达。很自觉地跳下,安全着陆。
屋中一人,青衣潇洒,斜坐翻书。见曲航宇负我进来,也只是微微一笑。及看清我的面貌,方微怔。细细观察,忍不住叹气——一般无二的长相,怎么看上去,就是截然的不同呢?这一个如火,那一个……看上去如水,但……眼睛深处却冷硬若冰,又似乎是有点莫名的忧郁与悲伤。不认识这般奇特的人,却予我以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曲翔宇,我的双胞胎哥哥;云风卿,我的救命恩人兼——”偷得我一吻,这人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没空理他,另外一件事比较重要。“曲翔宇……曲翔宇……翔……有点相像……不过那小鬼没这么……斯文呀……莫不是碰巧重名?”边皱着眉寻找二人的异同,边嘟嘟囔囔。
咦,出什么事了吗?怎的这人忽变一关公脸还两眼放光,生生破坏那种忧郁小生形象还……哇!救命呀!我不要被勒死啦!为什么这两兄弟都喜欢用这种不人道的方式待我?谋杀啦!救命啊!
“小猫咪,是你么?你还活着?”这人激动莫名,连声音都在发颤。
翻翻白眼,很想告诉他在他面前的是鬼魂一个,还有——“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小、猫、咪’!还有,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翔哦了一声,放松了力道,仍一脸傻傻的盯着我看,直看得我以为自己是哪来的濒临绝种珍稀动物。〖自〗
“到底怎么回事?翔宇的小猫咪不是名叫白君潋吗?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那位已开始暴走了。
“云风卿是我现在的名字,白君潋则属于已亡的魂灵。”这是最真实的答案,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懂也不懂?
“是么?”翔宇落寞航宇开心——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搔搔头,不解。
“我也属于你要遗忘的那部分记忆?”很奇怪的说辞。
“为什么?我不是你的云哥哥么?”
咦?这人的表情怎的这般多变?这忽儿摆的却是笑逐言开。我有说什么好笑的事了吗?那一个……呃,还是不提为妙。



13


移位书房,我将三年前事情的始末枝节一一道来,顺便将带出的灵药各取一份相赠。这些奇药制法和许多毒药制法洞中均有,三年洞中岁月,想不记住都难,前些天已制出一部分 治伤祛毒的好药,毒药却是我不喜的,那些见血封喉的药物,我一样也不想带在身上,亦不想由我之手施于他人之身。许多事情不能看表象,善恶忠奸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表现得出来,万一用错,可真的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不愿日后懊悔愧疚负罪,因为这些会束缚我的心,让我不得自由。
待二人听说我三年来以月髓为食,俱是又喜又忧,唯怕我之血肉亦有同等功效,他日遭人觊觎,不得安生。幸而这三年月髓喝下来,只是使我身轻如燕,愈伤能力强于常人,血液对他人却是无用。幸甚幸甚,不必担心成天有人追着吸我的血了,成为干尸可不是我想要的死法,好丑的说。
还有奇事一件——每回吹箫,身上都会发出那股似兰非兰似梅非梅似莲非莲似花非花的飘渺香气,萦绕周身,满室皆香,曲起香来,曲停香亦消,拨弄其他乐器则无此事发生。以致每回吹箫时都有两只小狗在我身上嗅啊嗅的。真是的,满室均香,何必非在我身上蹭?

数日相处,总算是见识到双胞胎的可怕了,什么都要一样的,多可以,少不得。吃个饭是这样,喝杯茶是这样,讲句话是这样,连给个笑脸都是这样!真想知道是不是他们日后找的妻子都得是双胞胎?每次提出抗议他们就摆出摇尾小狗的嘴脸来欺骗我。说实在话,这兄弟俩现在真真当得起人中龙凤之誉,翔冷静且不失锐意,航活跃又不乏谋略,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能得此夫婿?如此说辞却是他们所不愿闻的,每回提及都会引来两人的瞪视。嘻嘻,还会害羞呢!好可爱的说~~~~

还是睡不惯木枕,央他们换个羽枕。这一说,引来翔提起当年的枕头心得。于是乎,两大人肉抱枕纷纷前来应征。晚上习惯独眠,不喜欢有热乎乎的东西在身侧。数次踢人出门后,终于无人相扰,但他们却以不给我羽枕作为抗议。可怜的我只好自力更生,衣服裹一裹,睡得委委屈屈。白天则躺人肉沙发——不知这两人怎么想的,处理宫中事件居然不避讳我。那些做人下属的,开始时还会拿眼瞟我,期期艾艾不愿禀报事情,到后来却都是熟视无睹了,说话还溜着呢,害我有点点呕——他们若能再坚持几日,没准我就可以自己睡了的说……好在人肉沙发躺起来还是满舒服的,那一点不开心不乐意也便作云散烟消了。

这些时日,与那兄弟两人倒达成共识,他们不时弄些个伤患来让我练练针,复习复习缝补技术及加强炼药开方的本领,我则不四处乱跑,专心提高自己的医术。人若无一技之长,到哪都得仰人鼻息,这道理很早便懂,只是因为家境的关系,从未发生于己身。即使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我亦不想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生存的外物。我虽是随遇而安的人,却也不愿看人脸色吃饭,会消化不良的!更何况,本亦不打算就这么做人门下食客一辈子,亦不愿揪着救人之恩不放。我的愿望,自来便是潇潇洒洒活在这世间,不做什么救国济民大英雄,只求当好我的闲云野鹤一隐客便足矣。
刚开始时,他们只敢弄几个小伤小患给我玩,后来偶尔串门子跑山庄的药堂救回一个伤甚重眼看将不治之人,他们才敢让我医重症。看来洞中医术俱是经典,居然很少有我救不活的人。渐渐医名传开,自动上门当白老鼠的人亦增多,只是不知翔和航在想些什么,外人求医均以布蒙眼,不让他们见我面容。有些奇怪,但又觉得无甚大碍——反正我亦不想日后被一大帮子人追在后面央我救人,也就随他们去了。其实,神秘一点也不错噢,呵呵,想到那些人会怎生猜测我的身份就觉得好有趣。
上门求医的多是武林人士,剑伤毒伤,不一而足。真是不明白这些江湖中人,打打杀杀就那么有趣么?虽说在这里江湖中的械斗不受朝廷控制,东朝、北庭、武林三足鼎立,都不便管彼此的事情,亦知道有些东西的形成,自有其出现与存在的必然意义,但…… 哎,有的事,实在于我观念不合。幸而不是那种喜欢强将自己的观念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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