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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荣哥儿-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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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注定的。〃他突然说话。
    我一愣,他又道:〃只是我很庆幸,他。。。不是我亲手去抓的。〃
    〃懿洲哥。。。〃我不知是否该安慰他。
    刘懿洲笑了一声,却像在哭:〃这样,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对自己说,去恨日本人吧,他们才是凶手。〃
    〃这麽辛苦,为甚麽还要继续?〃我也不明白为甚麽这样问。
    〃你该去问他。〃刘懿洲还是在笑的,〃明明知道是危险的,还要继续,这不是愚蠢麽?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还要坚持,这不是笨蛋麽?明明知道是危险的,还要〃他没有说完,我看见他留下了眼泪。
    我第一次看见刘懿洲哭。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在雨中的路边。那支香烟被淋湿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我也走了下去,拉住他的手:〃懿洲哥。。。〃
    刘懿洲甚麽都没有说,他只是伸出手来抱住我。非常紧,像要把我挤进他胸膛里一样。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我想我能体会他的心情。再失去爷爷的时候,我也希望这样抱紧一个人。
    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刘懿洲松开了手。他总是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我没有哭。〃刘懿洲擦擦眼睛,〃我不能哭的,因为他的选择与我没有关系。他是咎由自取。我已经尽力而为,因为那通电话,我这一个月都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之下。〃
    我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刘懿洲身子不停的抖,我把他拉回车里,坐在他的旁边。我一直看着窗外的雨,顺着车窗流下来,就像某人的眼泪一样,没有停止。
    〃荣哥儿。。。〃刘懿洲低声道。〃孟华已经安全了,你可以放心。〃
    我愣了一下,压抑着心情:〃是麽?〃
    〃他那天逃开了,也算他聪明,没有回我家或是去你那里。〃刘懿洲声音平静下来,〃他去找了以前的大学老师,一直住在租界里养伤。现在应该已经随着南迁的学生到了湖南。〃
    我的心不知该做甚麽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前面。雨小了很多,树叶还是绿色的,浓墨重彩一般的描在眼前。
    〃那麽,我出来是吕先生。。。〃我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是孟华联络到我,知道你被佐藤关了。但是他们没有甚麽证据,所以拖了一个月才由你的老师联名作保。〃他沉默的了一阵才道,〃吕先生景况大不如前,他只叫我送你出城。〃
    我一愣,原来是孟华救的我。我心里又酸又疼,却又想到一事:〃出城?现在?!〃
    〃是的。〃刘懿洲声音低沉,〃北京大清华和南开大学已经迁至湖南长沙,组成了长沙临时大学。吕先生希望你把书读完。〃
    〃读书?〃我冷笑,〃现在是读书的时候麽?〃
    〃那你能作甚麽?〃刘懿洲回头看我一眼,他已经平静下来,〃家里不用担心,半个月前我已经遣散了家里的佣人,也给干妈打过电话。。。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我愣住,是的,我甚麽都不能作。我低下头来,刘懿洲从后面拿了条毛巾给我擦头发,我没有动。其实他身上比我更湿。
    〃你的行礼我帮你收拾好了,现在吕太太那里。里面有你的银行存折,记得查查账。〃刘懿洲慢慢的擦着我的头发和脸,〃荣哥儿。。。我真希望能保护你。〃
    我愣了一下,他苦笑起来:〃你记得以前我问过你的话麽?〃我眨眼眼睛不知怎麽回答,他又道:〃是的,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把孟华当作哥哥,你是把他当作一个男人来爱的。〃
    我震惊的看住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我感到尴尬和难堪。刘懿洲隔着毛巾摸着我的头:〃因为我曾经爱他,所以我能看懂你在想甚麽。〃
    我移开眼睛,他低声道:〃不用觉得难堪,至少你在他心里是重要的弟弟,而我,甚麽都不是。〃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怎麽说话。刘懿洲重新发动车子:〃他曾经叫我照顾你,我是嫉妒的。但是我发现,这种嫉妒没有道理。因为孟华,并不喜欢你或我,他也许并不喜欢男人。〃
    我低下头来,刘懿洲却笑了:〃荣哥儿,你要好好的,毕竟,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那你呢?〃我还是没忍住,〃曾经爱过。。。现在就不爱了麽?〃
    〃我?〃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只是个局外人,永远没有参与你们故事的权利。我甚至不如吕华仪,〃
    我摇头:〃其实你完全可以。。。〃
    〃不,荣哥儿,我不是那样的人。〃刘懿洲看着前方,〃这个社会和时代,不会允许我成为那样的人。〃却又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更何况,我现在爱你啊,荣哥儿。〃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甚麽意思,只当他开玩笑。但我无法回答甚麽。因此到火车站前我们再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再想当时,我太年轻,不懂他层层意思下隐藏的是甚麽。事实上,我以后也没有明白。但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他会是极为重要的角色。毕竟那个时候,我不可能知道以后会与他如何。

    三十三
    我在车站上见到了吕华仪和吕太太。吕华仪瘦了很多,见到我眼泪就流下来。我伸手搂住她,心里是干燥的。她如同我的姐妹一般亲近,她是令我安心的存在。而孟华哥,是令我焦躁不安辗转反侧的。
    我向吕太太问好,她仔细的拉了我的手看着我:〃荣哥儿瘦了。〃
    我笑:〃还算精神好。〃
    吕太太点点头:〃你和华仪去湖南吧,那边儿。。。总比北京安生些。〃
    我犹豫了一阵:〃那您和吕叔叔。。。〃
    〃我自然是要陪着他的。〃吕太太面容很安详,〃我和他年纪都不小了,委实没有必要再折腾。你们,才是我们的希望。〃
    我突然感慨。吕先生的一生,如果终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不离不弃,也是幸福的:〃您保重。〃
    吕太太却像想到甚麽,从提包里拿出一块玉来给我挂上:〃华仪说,今天是你生日。〃
    我这才想起来,是的,我竟然二十二岁了。民国二十六年的生日,我在火车上渡过。隆隆的车声中,我无法入睡。窗外一望无边的黑暗里,我想到刘懿洲压抑的脸。统共在我记忆中,他这样失态是第一次。他现在坐在去南京的火车上,他是否也睡不着呢?我们的命运,在这一天彻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是当时,我一无所知罢了。
    十月二十五日那天,长沙临时大学开课了。很闷热的一天,校长在训话,我站在下面,心里和缓而平静。我没有出国,选择了文学院继续学习。吕华仪念着法商学院,她明显成长了,颇具淑女仪态的面容下,我不知道她在想甚麽。我的同学们大部分都在,每个人面容上都充满对不知未来的憧憬,以及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关心。
    我的未来在哪里?我无法作出肯定的回答。离开居住了八年的北京,是以刘叔叔的牺牲为终结。现在做梦还会梦见那一个多月,他的面容是血肉模糊的,但是有种安静的力量。我困难的与南京老家坚持通信,总是说些风土人情,末了问候家人平安,再无其他。至于孟华哥,他在长沙活动,偶尔会来看我。那个北京的夏季,如同我们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代,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汪精卫那家伙,说不定真的要投靠日本人。〃吕华仪看着报纸。
    我没有抬头:〃哪个年代都有汉奸。〃
    〃只是当真可恶!〃吕华仪握紧拳头,〃该死的小日本。〃
    我笑了一下:〃那麽你去咬死他们吧。〃
    〃我还不想拉肚子,那麽脏的东西。〃吕华仪瞪我一眼。
    我磨娑着书页:〃叔叔阿姨怎样?〃
    吕华仪叹口气:〃被日本人监视着,行动不自由罢了。〃就又看着我,〃不过我很高兴,至少他们没有投降日本人!〃
    我笑了:〃这是不同的。镇压学生运动是他职责所在,但投降日本人事关民族尊严。〃
    吕华仪看我一眼似笑非笑道:〃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点点头:〃现在我想通了很多东西。国家不幸,我们学生可以做的更多。〃
    〃我好歹学的是经济,你学那些舞文弄墨的,有用麽?〃她哼了一声,颇有些瞧不起我。
    我只是笑的:〃文化的成就不见得比经济差。〃
    吕华仪还要说甚麽,就见有人掀了屋帘子进来:〃都在啊?〃
    吕华仪笑了一声:〃孟华哥?你怎麽来了。〃
    〃我来不得麽?〃果然是孟华,他拿下头上的草帽,〃还是我打扰你们了?〃
    吕华仪瞪他一眼:〃我给你倒水去。〃
    我合上书页站起身来:〃哥。〃
    孟华黑了很多,只身体仍然修长柔韧。为了团结更多的人参与抗日,最近共产党改行新土改政策,地主减租减息,农民交租交息,政治上实行〃三三制〃原则。故而很久不见他,估计是才从哪个村回来。
    他笑了一下:〃看书呢?〃
    〃是。〃
    〃荣哥儿你还是适合念书的。〃孟华淡淡的笑。
    我也是笑的,但有些苦涩:〃是,现在你不念了,剩我一个独自拼杀。〃
    〃谁说的?〃孟华翻着我的书,〃我可没有放弃英语,又在在学俄语呢,争取能读原著。〃
    我佩服的看着他:〃是的,孟华哥你最聪明不过。〃
    他笑起来,拉我也坐了:〃其实你也聪明,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却想,在这个地方平安的过一生也不是不好。
    〃知道懿洲的消息麽?〃他突然道。
    我摇摇头,孟华嘴唇动了一下。我看着他的脸色:〃怎麽?〃
    〃他到南京之后。。。听说最近在戴莅身边,积极与美国人接触。〃孟华叹口气,〃我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我清清嗓子:〃也许,这也不是他的想法。〃
    〃不,他早就走在与我们不同的道路上了。〃孟华感叹的摇头。
    我看着孟华哥,在他心里,刘懿洲是少年时代最亲近的友人,现在天涯各自一端,总是难过的吧。我走过去:〃哥,那是他的选择,他也可能。。。身不由己。〃
    〃你总是向着他,唉。〃孟华哭笑不得看我一眼,〃你以为我会生气麽?不,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了。〃
    我看着他,握紧他的手。孟华已经二十五岁了,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眼睛永远是明亮的,目光坚定执着。他的手掌沉稳有力,温暖干燥。尽管做着最辛苦的工作,每天在各村镇之间来回,但他身上永远有一股质朴而华贵的气息。我知道这是矛盾的,但我就是这样觉得。我的眼睛里,孟华哥是完美无缺的。这些年的经历,已经使他褪去了少年时代鲁莽单纯的冲动与急躁,他真真正正在向他理想中的马克思主义者靠近。我不能帮助他,也不能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看他离我越来越远,无能为力。
    我现在颇能体会刘懿洲的心情,喜欢这样一个人,实在不是光靠勇气就足够的。他脑中想的,永远不会是衣食住行的琐事,永远不会是小情小爱的杂事。他自觉的把自己与国家民族联系在一起,对别人是莫大的压力。特别是对我。我曾经仔细想过,究竟小时候儿那个念书认真深得大人们喜爱的孟华是不是真的?抑或是,现在这个一往无前意气风发的孟华才是真的。
    其实我已经明白,孟华是有很多面的。小时候儿他比我懂事比我沉着,是因为他心底深刻的不安全感。他曾经那样惧怕被抛弃,这种恐惧促使他成熟。而现在,他已经摆脱了那些困扰他内心的惊惶,他选择了一条他永不会离弃的道路。反而是我开始惧怕被抛弃,这种恐惧促使我胆小而怯懦。特别是面对他的时候,我永远处于观望的位置。
    也许我该高兴的,至少他还承认我是他弟弟,我仍然可以叫他〃哥〃。以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自己的内心,我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天摆脱这种狭隘的情调。
    〃在想甚麽?〃孟华伸手在我眼前晃动。
    我拍开他的手:〃没甚麽,只是在想读书之后干甚麽。〃
    〃你想做甚麽?〃孟华故意逗我,〃当个作家?写小说?编造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赚人眼泪?〃
    〃去去去!〃我瞪他一眼,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下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孟华突然道。
    〃嗯,甚麽时候儿回来?〃我没多想,他多半是去哪个村镇。
    〃组织上已经作出决定,要在敌后建立抗日根据地,我们马上要回晋察冀那边儿去。〃孟华没有看我。
    我愣了一下:〃甚麽时候儿走?〃
    〃不刚说了,下个月。〃他笑了一下,颇有些感慨的样子。
    〃那,甚麽时候儿回来?回来过年麽?〃
    〃这。。。真不好说。〃他抓抓头,〃我是政治委员,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我心里一凉:〃到那边,岂不是与日本鬼子面对面?〃
    〃我又不怕死!〃孟华傲然一笑,〃我倒希望真刀真枪再和日本鬼子干一架,杀他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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