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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荣哥儿-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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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先生不是在西安麽?〃我很吃了一惊。
    〃是,都知道他在西安。〃刘懿洲讽刺的哼了一声。
    我捏紧话筒:〃甚麽意思?〃
    〃张学良他们弄出这麽大动静,怎麽可能一点动静也没走露?〃刘懿洲冷冷道,〃吕先生自然是小心的。〃
    〃这麽说,你和吕先生现下都很安全。〃我松口气。
    〃嗯。。。只是委员长被关了。〃刘懿洲有些轻描淡写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这话。。。〃
    〃这年头,指望英美有用麽?早晚中国要亡在他手上。〃刘懿洲声儿冰凉的,〃我倒要看张学良杨虎城有没有那个胆子,做回子民族英雄!〃
    我脑子里嗡了一下,都说一头儿是亲日派,刘懿洲在财政部这麽久,难不成。。。
    刘懿洲在另一头轻声道:〃何先生已经调集军队往西安方向进发,毕竟蒋先生还是国家元首。〃
    我一皱眉:〃与我说这些做甚麽?〃
    〃就算我不说,明儿的报纸也会讲。愈是紧要关头,愈要团结。〃刘懿洲说得大义凛然。
    我只觉得好笑:〃进攻西安?你那位何先生究竟是要救蒋先生,还是要逼死他?〃
    刘懿洲一时无言,半晌才道:〃你不懂的,荣哥儿。〃
    〃我自然是不懂的。〃我牛脾气也上来了,〃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儿你不问孟华哥的死活,却在和我说要团结。我不晓得哪里不团结了!〃
    〃荣哥儿,西安方面扣留了蒋先生,这个时候儿共产党大肆活动,你以为我要说甚麽?〃
    〃我怎麽知道?〃我冷着脸回了他,〃我本就不懂。〃
    〃不要闹脾气荣哥儿。〃刘懿洲缓声道,〃我父亲那里。。。请你劝劝他。〃
    我一愣,心里软了一下,毕竟,懿洲哥还是关心刘叔叔的。虽则他们父子选了不同的道路,但血脉亲情总还在。只又心寒:〃为甚麽不自己和他说去?〃
    〃他若肯听我的,我们父子也不至于。。。我的立场这样微妙。。。〃他没有说完,沉默了。
    我也不知说甚麽好。刘叔叔父子生分,我是亲见的。总觉得自己作不了甚麽干着急罢了。现下这事儿,会不会成为一个契机呢?我试探道:〃懿洲哥,你给我句话。〃
    〃甚麽话?〃
    〃你们的委员长自然是向着英美的,我们也就不说了。可你呢?〃我捏着话筒,手心里全是汗。
    刘懿洲静了很久才道:〃时不我待,总不能事事都由我。〃
    〃你总能选。〃
    〃我选的,不能算数的。〃刘懿洲幽幽叹口气,〃日本人要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单靠谁力挽狂澜都不行。〃
    〃是麽。。。〃我心里一紧,〃你肯赞成〃
    〃我甚麽都没赞成,我也不过是个小人物。〃刘懿洲恢复了常态,〃荣哥儿,保重自己。〃
    〃你也是。〃我轻声道,〃我家人都在南京,也还仰仗你。〃
    〃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全力以赴。〃我加重了声音,〃刘叔叔那里,我自然会想办法替你说说。。。只你也别太和他们接近。〃
    刘懿洲哈哈一笑:〃荣哥儿,你是个人物,只可惜你心不在此。〃
    我也强笑了一声才挂电话,回头看见窗外蒙蒙亮,又是一天开始,可谁知道今天又会是甚麽模样?
    日后的教科书上都说,西安事变发生后,南京国民政府中以何应钦为首的亲日派主张进攻西安,借机扩大事态,夺取蒋介石的统治权力,进一步与日本妥协。英、美帝国主义及亲英、美的宋子文、孔祥熙则希望事变和平解决,以维护蒋介石的统治地位和英、美在华利益。宋子文、宋美龄委托英籍顾问端纳飞西安探视情况。十六日,何应钦就任〃讨逆军〃总司令,并相应作了军事部署,派飞机轰炸西安临近地区。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谁知道那时候儿的惊心动魄,又有谁关心普通百姓的念想?至少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知道我的孟华哥回来了。尽管他躺在医院,但他终究是回来了。

    二十
    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七日,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到达西安,与张学良、杨虎城恳切会谈,并接见各方人士,坚决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二十二日,宋子文、宋美龄飞抵西安开始与张学良、杨虎城及中共代表会谈。二十四日,双方达成了改组国民党与国民政府、驱逐亲日派、容纳抗日分子、释放上海爱国领袖、释放一切政治犯、保障人民权利、联共抗日等项协议。周恩来会见蒋介石,蒋光头表示以人格担保,履行上述协议。二十五日下午,张学良护送老蒋飞离西安。
    〃这麽说来,事变是和平解决了。〃我放下报纸,看着病床上的孟华哥。
    〃嗯,也算是推动了国共两党再次合作,终于实现了团结抗日。〃孟华哥歪在床上,脸上充满由衷的喜悦。
    我看着他笑,他也笑。我忍不住过去拉了他的手:〃你算是夙愿得偿?〃
    〃怎麽不说求仁得仁?〃孟华只是笑,一脸满足。
    我轻轻抚摸他的手背:〃我真怕你。。。就这麽走了。〃
    〃怎麽可能?〃孟华笑起来,扯到了伤口就又皱眉,〃我还要看到中国新生!〃
    我只是笑的,静静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眼睛。我的孟华哥,此刻活生生在我身边。他的脸庞黑瘦很多,却精神奕奕。结实了,明亮了,愈加成稳了。因为包扎伤口的关系,我看到他身上有不少伤疤,心疼的直抽气,他倒坦然逐一指给我看。
    〃这一个是那年突击时叫个小日本打的。〃孟华笑着道,〃当时境况紧急,我们必须在早上十点赶到目的地,谁知道半路中了埋伏,一连兄弟死了七八。但若不能按时赶到,连队损失将会更大。〃
    〃你可别说你报了敢死队。〃我摇着头。
    孟华大笑:〃甚麽敢死队?不过是突击队罢了。再说,我不是活着回来了?〃
    我看着那个弹痕,只是叹气。
    孟华一一说着,脸上全是畅快的神情。我默默听着,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感伤:〃哥,一转眼你就成英雄了。〃
    〃甚麽英雄。。。〃孟华笑容慢慢淡了,叹口气才道,〃你知道我父亲。。。过世了麽?〃
    我一愣,孟华低着头道:〃我是说你三姑父。〃
    我愣愣看着他,孟华摇头道:〃刘懿洲说他已经。。。告诉你了。〃
    我身上一抖,勉强笑道:〃是,他说了。你的意思是孟叔叔他〃
    〃战场上总有生死,谁的运气能那麽好呢?〃孟华垂下眼睛来,〃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大雪刚停,我又冷又饿却又不能生火。他递给我一把炒面,叫我抓两把雪混着吃了。我刚起身走开,一颗炮弹就过来了。。。我回过头去,就只看见冒着黑烟。。。连尸身都找不到,更别说遗言了。。。〃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孟华的声音是一种压抑的平静:〃荣哥儿,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嫉妒你,非常的嫉妒。〃
    我沉默着听他说:〃你和我一样,没有父母。但你身边的人都宠你爱你,为甚麽?〃
    〃因为这不是我的错。〃我轻声道。
    〃那麽,是我的错麽?〃他的声音很轻。
    我把头靠在他胳膊上闭起眼睛来:〃不,不是的。〃
    〃你看,二姨没有生养,她当你亲生儿子一样;二姨父嘴上不说,可也是真心疼你。我想,是否因为到底是一家人呢?〃孟华没有动,由我靠着他。
    〃这话是不对的,孟华哥。〃我定定神,〃其实我一直知道,心里也是介意的,你没见我始终没有叫二叔二婶爹娘麽?〃
    〃因此我更奇怪,我从来都叫他们爹娘,可。。。总是少点甚麽。〃孟华叹口气。
    我拉着他手:〃你心里有当他们是爹娘麽?〃见他不语,我又道,〃我自不敢说当他们如爹娘,但至少是亲人,孟华哥你这麽聪明,怎麽会不懂呢?〃
    孟华愣了一下:〃是这样麽?〃
    〃我想,这些是三姑父告诉你的吧。。。〃见他点了头我才道,〃你看,他从不隐瞒你,想来是愿意听你选择的。〃
    孟华呆在那里半晌才抖了手:〃这麽说,岂不是我一直误会他们?〃
    我一怔:〃误会?〃
    〃我一直以为,他告诉我,是要我明白自己承了他们莫大的恩情。也是要我明白,自个儿今后该走那条路。〃孟华叹息着,〃所以我在方家镇认真念书,我实在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就是为甚麽你小时候儿老偷哭的缘故麽?〃我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孟华颇有些不自在:〃。。。是吧,我总是梦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一个个人都从我身边走开,任凭我怎生呼号,也没人理我。。。〃他的声儿低了下去,一言不发的身躯有些凄然萧瑟的味道。
    我伸手搂住他:〃孟华哥,你别忘了,我说过的,我总是要你的。〃
    孟华看我一眼突然笑了:〃是的,我记得的。〃
    〃那就不要再想这些了。〃我故作快乐的拉起他的手来,〃我可还记恨着你不告而别的事儿呢!〃
    孟华挤出一丝笑来:〃荣哥儿,为甚麽天大的事儿到你这儿就甚麽都不是了?〃
    〃这是天赋异禀。〃我眨眨眼睛,〃你现在旁的也别想,只管养好身体就是。〃
    〃自然,我来北平是有任务的。。。〃
    我立起身来:〃孟华哥,你那些事儿不用刻意说给我听。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儿,只是你说一句,我能怎麽做就都听你的。〃
    孟华嘴唇动了一下,终是露出一个模糊的笑来。我背过身去,没让他看到我眼角差点遮不住的泪。
    在医院留到天快黑下来我才出门,沿着路冒雪小心走着,心想去赶电车还来得及。刚看见电车站,路边一辆小汽车响了一声喇叭,我看过去,并不认识下来的司机。略一迟疑准备绕开。那司机却走到我面前:〃荣少爷。〃
    我一愣:〃您是?〃
    〃苏小姐想请你说说话。〃他面容平静,我自他脸上看不出端倪来。见我沉吟,他来开车门垂手道,〃并不是甚麽鸿门宴,荣少爷放心。〃
    我只得上车,看着车子在夜色驶向英租界,停在一座小公寓前。我缓缓下车,司机甚有礼貌,并不多言。已有丫头打着伞立在车边等我,细心的递过一件外套给我替换,我略一迟疑接过来谢了。
    才进大门,别的来不及看清,已经闻得一股幽香。不,不是甚麽香水,我记得苏小姐身上并不擦香水。也不是甚麽檀香麝香之类熏香。这是一种天然生成的香气,沁人心脾。我四下打量,甚麽都看不到。玄关柜子上没有花束,只有一副西洋油画,在暗色的壁灯下,我看不清上面女子的脸。
    换过鞋子,丫头引我往里走。与吕宅不同,并不是宽敞的前厅,而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一侧是墙壁,一侧是落地窗户,我看见院子里扑满了白雪,不晓得下面会不会是浓郁的青草地。地上铺着厚厚的浅色地毯,此处灯光太暗,委实看不清甚麽花样。
    鼻端那股悠然的香气萦绕不去,我张望着,却还是寻不着。并不是梅花,梅花的香太淡,太傲。也不是佛手掌,那种花胜在形态姝丽。两者皆不是养在深闺的花,合该至于风雪中,更见俏丽。
    穿过走廊,一间待客厅,米色的沙发,同色的茶几台灯和地毯,统一协调。暗色的光下,看得到壁炉燃着微光。屋子里非常暖和,却又没有难闻的气息,全是那阵无名的花香。我有几分沉醉,又有几分清醒。丫头并没有请我坐这里,只是颔首引我上了一侧的旋转楼梯。
    我微微叹气,苏小姐,请我来做甚麽呢?
    踏上楼梯,才发现这里也铺着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儿声音的都没有。我这才发觉整间屋子是如此安静,没有一声咳嗽,没有风吹过厅堂的呜呜声,也没有甚麽小动物的叫声,更不要提下人们的响动,就连亮光仿佛都少。幽暗朦胧的,像志怪小说里妖怪幻化出的豪宅。也许天明来看,就是荒坟野冢。而苏小姐,不知是美艳绝伦的狐狸精,还是幽怨孤苦的鬼魂。
    我胡思乱想着,跟着丫头上了二楼。
    觉得那股香气近了些,却仍然看不到踪迹。每一间屋子都是开着门的,陈设典雅舒适,如同飘在云端的幻象。丫头引我到走廊尽头那间屋子前,回身颔首请我略等。她敲了敲门进去,我百无聊赖打量四下。这唯一一间关着的门随后打开,我甫一进门就闻到稍微浓郁一些的芬芳气息,眼光瞬间落到了当中茶几上玻璃瓶子里插着的一束白色花上。
    柔软的茎,细细的分枝,纤细的叶片两侧分布着,虽是短剑的形状,却又薄又轻,一股娟秀之姿。花开在顶上,麦穗一般的形状,斜斜的略带挑逗一般的生在一侧,像个漏斗的样子,倾泻出醇正的香气来。
    我脱口而出:〃Freesia refracta Klatt。〃
    〃是,Freesia refracta Klat。〃有人笑着转过头来。
    我立时收声,望见苏小姐立在窗前。半开的窗帘,外面落着雪。屋里的英式壁炉燃烧着木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间或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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