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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空尊-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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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夕妃被打入冷宫,疯癫致死。就连父王自己后来也身患眼疾,多亏有僧人空远才医治好。
  我的症状表面看来虽不明显,却是如此离奇,如此顽固,每年春天都会发作。
  |乳母为此一直自责,她说是母亲的死让我受到了惊吓,她不应该让我那么凑近她,和她说话。
  我的母亲在冷宫度过的第五年死去,那个春日的夜晚惊雷阵阵,我在闪电中看清了她惨白的脸。
  她抓着我的胳膊,手到死去都没有松开,我的皮肤感受着她的温度一点点散去,直至一片冰凉。她将我抓得如此之牢,仿佛要将我一同带走,不管如何挣扎,都没能松开她的手。我又惊又怕,大声的哭闹。最后是|乳母带领几个宫女,用筷子把她的手指撬开,而我分明听见了关节被生生折断的声音,咔、咔,在那个夜晚惊雷的间隙响起,显得尤为诡异。
  那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梦中有许许多多的白衣女鬼朝我扑来,她们抓我的胳膊,冰凉冰凉。她们高声的笑着,发出惊雷般的声响,一张嘴,里面却是黑洞洞一片。
  这以后的夜晚,只要是有春雷的夜晚,我总是能看见房中的白色小鬼,他们肆无忌惮的占领我的床头,爬上我的书桌,他们朝我伸出手,满是森森的白骨。
  |乳母固执的认为我是受了惊吓,过些日子便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我的病症在来年春天又一次发作。
  |乳母害怕我与母亲一样疯癫,便终日抱着我,给我讲述愉快的故事,直到她被父王赶出宫去。
  离开|乳母的那段时间,刚开始我总是害怕得哭泣,也曾经缠着开阳殿年老的宫女们一起陪我入睡,但她们身上没有|乳母明媚香甜的气息,有的只是花朵腐败似的酸臭,丝毫不能缓解我对小鬼们的恐惧。
  于是,这以后的许多年,我只能照着|乳母的话,一个人,忍耐,忍耐,不懈的忍耐。
  我的童年,就这样在隐忍中惨淡的结束了。
  父王经常会请空远进宫,在偏殿设立讲坛,宣讲佛法。
  所有的皇子都必须出席,我也不例外。
  空远讲的东西大多光明美好,佛祖、菩萨、罗汉在我心中只是一团光外面套了一张画皮。他们具有人形,里面却是空的。无论再如何耀眼,也不过是空洞的一团。
  只有一次,不知是否是父的授意,还是空远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他讲了尸毗王割肉救鸽本生。
  我极想离开,却碍于父王,只能硬着头皮听他讲述。
  空远的本意应该是要宣扬佛家的慈悲,然而却勾起了我许多年前对赫连氏的想象。白色阴森的骷髅仿佛在我眼前舞蹈,嘎嘎的发出声响。我忍耐,拼命的忍耐。终于熬到法会结束,正要惨白着脸离去,却在途中被隆截下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这几年我自以为中规中矩,如非必要决不开口多说半句话,但隆总想着怎么整我。不过,由于我的忍耐,他花样手段变了不少,但始终不见成效。
  隆今年十六岁,皇子们从十五岁起便可以在早朝上列席旁听参政议政,父王也会时常委派一些任务。隆最近办成几件大事,朝野上下赞许声一片,正是年少气盛。再加上游离于各朝臣的千金之间,终日忙得不亦乐乎。都过了这么多年,我本指望他把宿气旧怨通通忘掉,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今日看见我的样子,他只要稍加推测必定发现我惧怕鬼怪的弱点。
  真巧啊,四弟。
  隆眯缝着细长狡黠的眼,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淳。
  今日空远师傅所讲的经文,你以为如何?
  太子殿下见笑了,绍熙学识粗浅,至今未有独特见解。
  你真是太见外了?谁说你没有,父王抽查功课时,你的见解总是很新奇呢。
  隆虽在笑,眼睛却是冰冷的,淳更是一开始便没好气的瞪着我。
  四弟,今日空远师傅所讲之事,让我想起宫中的一个传说,你知道你所住开阳殿名称的由来吗?
  请太子赐教。
  过去那里名叫曦昭殿,原有位皇叔住在那里,只因离赫连氏陈尸的冷宫最近,让恶灵迷住了心神,才被父王斩杀,相士说宫中瘴气隐晦,名字又同“西照”,阴气太重,实非吉利,才改作“开阳”。
  多谢太子殿下赐教。
  隆笑着,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吗?我只是想提醒四弟,夜深露重时可要当心,多念念佛经,免得被妖魔上身。
  谢太子殿下关心,鬼怪之说虽是空|穴来风,但绍熙会注意的。
  隆冷笑着离开,果然他已经注意到我惧怕鬼怪的事情,下一次再见时,或许他就会发动所有的能力,利用这点,好好羞辱我一番。
  我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大宣宫里总是孤军作战,消极得忍耐,我没有盟友。
  虽然二皇子泓曾经在私底下对我表示过友好,却被我拒绝了。
  不是我为人清高,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他在我屡次遭难时,嘴角露出的那丝戏谑的微笑。他的母亲秦妃是当朝宰相之女,有如此强有力的后盾,他登龙的野心自然膨胀得迅速。他自以为我恨透了隆,只要这时候去示好,那姬绍熙就应该肝脑涂地的报答,却不想吃了这样的钉子,此后就更加针对我。
  唯一曾经让我抱有幻想的玥华,自从那个秋日,成为隆的帮凶后,我对她的态度便同其他人一般冷淡了。即使她事后解释说那是迫不得已,我也绝对不会回到当初那个对她抱有好感的我了。
  姬绍熙永远都不会原谅曾经背叛过他的人,无论事大事小,一旦背叛了,就不能再回头。
  就这样,我在这个诺大的皇族中,只身一人。
  很多时候,我会在心中苦笑,姬绍熙啊姬绍熙,这些个人每一个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你却还是每一个都得罪了。阿姆在宫外若是知道,一定担心的要命。你怎么可以让她这么操心呢?
  但既然已经这样,便只能继续下去了。
  姬绍熙很多事情做得冲动,但他从未后悔过。
  一进书房便听见玥华的声音,清脆婉转得犹如鸟儿,他们趁太傅不在,在书房里喧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无论如何,与我无关。
  正要静下心来翻书,却听见一个名字,从玥华的口中说出,极轻极柔,却让我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赫连……
  已经沉淀的记忆被再次搅动,刹那间,我又回到了在冷宫的日日夜夜,为了躲避春雷,瑟缩在|乳母的怀里,听她讲那些故事。她的故事大多美丽而愉快,只有关于赫连氏的这个让我难过得久久不能忘怀。
  我的难过是因为下令的人是我的父王,他的做法令我心寒。自从|乳母被他赶走后,我一直无法释怀,纵使他是大宣的帝王。
  与父王截然相反的是,我对于胡人一直饱含同情,甚至于愧疚感。或许这种情感正是来源于我对|乳母独孤氏的依恋。
  玥华说,你们知道当年那个被父王凌迟处死的赫连氏吗?
  知道啊,听说他被剐了三天才断气,当时的惨状令人发指呢。这是九皇子佑的声音。
  我曾经听见值夜的小太监们说,赫连氏曾经发下毒咒,说他的魂魄会永远盘踞在这里,亲眼看大宣如何灭亡。玥华压低了声音,知道父王为什么每年都从民间召集那么多人雕刻佛像吗?就是为了镇住赫连氏的恶灵和诅咒。
  我听在耳里,心头一阵颤栗,眼前仿佛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小鬼,白压压的一片,他们朝我伸出手,满是森森的白骨。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隆大声笑着加入了讨论。
  五妹你未免也太胆小了,这等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能够随便相信呢?
  是真的!玥华黛眉轻挑,她是宫中唯一一个敢于顶撞父王和太子的人。我亲耳听见的!就在冷宫的偏殿,曾经放置赫连氏尸体的地方,我听见他的诅咒了!
  你去了冷宫?隆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玥华自知理亏。……呃,我的鹦哥飞进去了嘛……
  屋子里寂静得叫人难受,擅自进入冷宫的事情若是让父王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责罚。
  “扑哧”一声,隆的笑打破了僵局。
  好了好了,看你吓的。大哥这么问,只是怕你被惊着。这里没有人会禀告父王的,对吧?
  说这他带着深意扫过众人,我赶忙低下头去看书,但眼角的余光却察觉了他玩味的目光。
  你听见的是什么样的诅咒?
  ……嗯,应该是胡语,声音很低很轻,听不清说些什么。但很有韵律,象是同一段话的反复。我从窗户里看进去,却没有人。所以我就想这莫非就是……
  有意思。方才我听说今日太傅身体欠安,不能来了。不如我们就趁这机会去冷宫探一探吧。隆停了一会儿,说,只是需找个轻车熟路的带我们去,免得让人发现了。
  又是一阵突然的寂静,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四弟。隆慢慢踱过来,我记得你在那里住了不短的日子,想必是熟悉得很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冷宫看过了,自从住进开阳殿,整整六个寒暑,都没有再回去过。我已经记不清那里的房墙片瓦了,一切都抽象成了|乳母怀抱里的那种感觉,模模糊糊却让人极其怀念。
  冷宫其实很大,不同的地方孕育着不同的故事。
  我待在那里六年,知道的却少得可怜。但隆并没有因此放过我,他的玩心已起,既然知道我害怕鬼怪,又找到机会,那么不让我觉得难受他决不会罢手。
  我们跟随着玥华来到阴暗潮湿的偏殿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飞云暗淡,立尽斜阳,越发教人觉得诡异。玥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上次来时还是大白天,不如下次再来。
  七弟和年幼的九弟悄声应和,三皇子淳沉默不语。
  只有隆想了想,瞥了我一眼说,我看四弟一脸的意犹未尽,既然都到了这里,我们还是进去探探吧。
  说着便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推了进去。
  我摔倒在地上,扬起大片的尘土,通体黑色的猫儿尖叫着四处逃窜,还有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等我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听见背后“吱呀”一声——门被合拢了。
  开门——!你们开门——!!!
  四弟,你就在这里尽情玩吧,小心别被赫连氏的恶灵上了身啊!
  隆的笑声随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拼命的拍打大门,却没有人回应。门拴被带上了,从里面打不开。我瘫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真要在这里过夜吗?
  现在正是春天,一到晚上便惊雷四起,就算在开阳殿我都夜不能寐,更何况是在这样阴森可怕的地方。
  玥华说这里盘踞着赫连氏的鬼魂。
  父王将他凌迟处死,赫连氏一定是恨极了他,若他化作厉鬼是否会来向我寻仇呢?
  是否如同我看见的那些白色小鬼般,伸出只剩下白骨的手,狰狞的朝我走来?
  那一刻,我是真的感到害怕。
  空气中有一股潮湿霉变的气味,像极了我目睹死亡时从心底生出的那种阴湿,黏腻的爬过我的脸庞,胳膊,最后攀附在背脊上,引起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颤栗。
  但我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小心的迈着步子,四处摸索,期望找到可以防身的武器。
  突然,我听见了什么声音,细微的从前方传来,像极了小鬼们交头接耳的声音。
  忍住,姬绍熙,不要害怕,不要尖叫!
  我对自己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后,我终于抓到一根木棍,就这样带着这件唯一的武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推开门口破败的屏风,眼前竟然是一片豁然开朗。
  这应该是主屋,很大,屋顶上有许多破洞。夕阳从洞中撒下来,透明一般的浮尘在光中游弋,地上是斑驳的光影。亦真亦幻,如坠梦里。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我经不住要怀疑这是否只是自己的某个梦境。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如同在悬崖纵身一跳后本以为自己逼死无疑,却因祸得福的来到了仙境。
  我正为眼前的景象失神,突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后搭上我的肩头。
  刹那间——头皮发麻、汗毛林立。
  我在失声尖叫的同时,用尽最后的勇气抓紧木棍,转身当头一击。
  下一刻,胳膊被抓住了,木棍还举在空中。
  眼前出现的不是想象中阴森的白骨,而是如同春日般明媚的笑容。
  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但那笑容令我如此熟悉,如同旭日般驱散了萦绕在心头的乌云,仿佛先前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只要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说,有你这样的吗?一见面就打人。
  他说,你别是把我当鬼了吧,没看到我手上戴的佛珠嘛?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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