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 by 清杏-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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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第一次说起,不太清楚,凤凰门是江湖隐门,不参与江湖门派争斗。每逢江湖重大变故,其门人才现身,是武林五大神秘门派之一,与上官世家倒有点相似。”
“五大神秘门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景容微微一笑:“凤凰门,血影教,上官世家,慕容世家,还有就是情欢宫了。江湖人接触少的,了解不多的,自然认为是神秘了。”
“其他四个倒听说过些,血影教又是什么?”
“自然是一个门派。”景容失笑,舌头若即若离地在我脖间作怪,“宁儿以前还见过血影教主呢。”
“不记得了。”沐池的水泡的身子发软,不由松了气力靠在景容身上。怕景容又提起以前的事,连忙道,“回头继续说凤凰门的事,是老怪信口胡扯,我跟凤凰门没有关系,是吧?”
“那年偶然机会,听说凤凰门少主天资聪慧,十二岁就练成凤凰门顶层心法凤凰涅槃第九重,又听说长的讨人喜,就派了颜去请人。”
“请人?我看是抢人,拐人才是。你们连十二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后来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当然是颜带了他回来。宁儿,情欢宫要的人,没有人能逃掉。”
“哼,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吧!”身子一正,拍掉景容游移到胸口的手,“叫你说我和凤凰门有没关系,扯到凤凰门少主干什么!”
景容被拍掉的手转战到我背后流连,手指落处,或轻或重,依稀是描摹着凤凰印记,“凤凰门少主背上,有和宁儿一模一样的凤凰印记。”景容说的很缓很轻,“他的姓名叫宁一。”
“宁一?什么!”大惊间猛的转身,涌起一层水波,“景容,你在开玩笑!”
“是真的。”景容凤眸一眨未眨,没有笑意,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平静无波的深水。
“不可能,你肯定又骗我!凤凰门少主失踪这么多年,凤凰门人怎会不寻找?!”
“宁儿,这江湖,情欢宫要藏一个人还是藏得住的。”
“就算这样,当年逃出情欢宫后,他,嗯,我为什么不回凤凰门,反去做这天下第二杀手?”
景容笑了,笑得很奇怪:“宁儿当年喜欢颜喜欢得无可救药了。颜在江湖,宁儿是不会回去的,当初做这天下第二杀手也是宁儿对颜的心意。宁儿——”
“别再说了!”在水里后退中脚下一滑,顾不得保持平衡,“你又在骗人,一定是在骗人。”水面溅起大片水花,摔入水的身子趁势游起,“就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转头划水,几个起伏,来到池边。
“宁儿,”景容静静地站在对面池水里,静静地笑,“这些是宁儿自己想知道的,宁儿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六七年前的旧事了,忘记了也好。”
“再说一次,不关我事!”头也不回地上岸。
“宁儿就这样走?”身后是轻笑声。
低头一看,全身身上只一条滴着水的底裤,自己的青衫被甩在景容那边的岸上。扫了一遍周围,除了景容的衣衫,没其他衣物,这当儿又不好求景容,要我下水去拿也搁不下这个面子。
正犹豫着出不出去间,景容唇角轻扬,右手一伸,内息逼射对面打磨光滑的巨大花岗岩上,竟发出一串悦耳声音,隐成曲调,看来不会是简单的花岗岩。
后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三位白衣少年,都捧着衣饰。
略觉尴尬,三位少年却是见怪不怪,各自训练有素地放下衣物,其中一位浅笑着捧了浴巾便上来要给我擦拭,身子反射性得不由一退。
“你们都下去。”景容身子一沉,迅速游了过来。
三少年浅浅一俯身,便退去。
景容上了岸,什么都不说,拿起一边的浴巾拭干我的身子,接着便给我穿锦衫,一如多年前无心山上给我穿的那些衣服,繁复,华丽。
景容的动作很轻柔,每一处褶皱他都仔细的捻平。凤眸闪烁的是杨柳处春风的温暖,温和神情一如当初在无心山上,他帮我穿那些繁复衣衫那会。
心里一酸:“为什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
紧了紧领,景容的手一顿,他的发还是湿的,随意贴在胸前背后,水珠凝结得多了,重了,呆不住了,便滑下,沿着长长的睫毛,沿着鬓角,沿着脖颈,沿着玉润的身子……
凤眸微眯,景容突然笑了,刹那,那笑容让他仿佛一道光,吸引了人全部注意力:“为了让宁儿恨我。”他说的很缓,灿烂一点一点地收去,最后只剩下浅浅地笑。他低头,继续给我系衣带。
让我恨他?这算什么理由!
“你明明知道我喜——”生生咽下后面的话,挡住他系衣带的手,声音高扬得微颤,“恭喜你,你如愿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凤眸里闪烁的不知是什么。一声轻叹,他轻轻拥住我:越收越紧,用力得仿佛在抱一位相思了千百年的情人。
“宁儿,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了。”他的目光语气都遥远,仿佛不是说与我听,仿佛是说与这周围的第三人听,“宁儿,喜欢我,喜欢我……”
他这算什么,要我恨他,恨他了又要我喜欢他!
冷笑看去,我看不到他眼睛里的我。
他的眼里只有沐池一池飘渺,没有我。
章四六 凤逐兰草
不知怎的,突然觉的这沐池弥漫起一层悲伤。
不论如何绝望,这心底的一丝奢望却从没消失过。
我总奢望着景容对我,能同我对他,可好像只是奢望。
“总不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要恨我就能给恨,你要喜欢我就能给喜欢。总不能什么都如你的意。”我笑着推开他,苦涩填满心。
他怔了怔,似回了神,又回到平常绝代风华的笑:“那我不贪心了,宁儿若不能喜欢,那就恨吧。”
这段情,他比我还消极。
沉默着,我拿起发带。
只有淙淙流水声,太安静。
“噬心蛊真没法可解?留在你体内不会有什么变故吧?”他的话我不想答应。
“只不过提供个地方让他们睡觉,不碍事的。”他抢了我手里的发带,“宁儿很久没这样扎发了。”轻轻松松地给我拢了发,打了结,然后静静地看我,凤眸里的柔意恍如水草荡漾在柔波里,“此间宁儿,恍如四年前呢。”
“也只能是恍如,不会是真的了。”
……
再次回到宁安殿时,天已黑透。
宁安殿,灯火依旧,玲珑依旧。宁安殿少年,清秀也依旧。只是听送我回来的少年说出我姓名时,看着我的神情露出惊异。
我穿着景容帮我穿的那件繁复的锦衫,没有易容。
“宁公子,您,您回来了?”有少年大着胆子打了招呼。
从离开到回来,不过一天不到功夫。他们也该想不到白天如此决绝离去的人,入夜竟一副新颜,一身新装回来。
嗯了一声,细细打量这灯火摇曳的殿。
景容说,宁安殿本就是四年前宁一住的。
景容说,宁安殿一直保留着宁一走后的样子。
很朴实的殿,最多的是兰草。
如今已是秋天,这殿里的兰草却还是郁郁葱葱。
想着景容话里的凤凰门少主,细细看这殿里的每一处,想象着这身子原主到底是怎样一位少年。
“宁公子,您在找什么,可要属下帮您。殿里还有书房,公子要不去那里找找?”搭话的正是先前打招呼少年。
我只不过是翻了翻悬挂墙上的字画,摸了摸摆放于壁橱中的花瓶瓷具,竟教他们误会了。“书房?”来宁安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前阵子一直恼于隔壁虚无的媚声,也顾不得好好看这殿。
宁安殿的书房也没多少书,倒是挂满了一副副兰草图,大多是殿里那些兰草临摹,笔法细腻,似每一笔都倾注了画者心思。奇怪的是,这么多兰草图,或含苞,或妖娆盛开,或葱郁,或垂枯的,形态各异,却都只是光光的兰草,见不到有题字的或嵌印的。
存心寻着,终于在角落中终于找到一副题字的:谁道凤非栖梧上?尔今只逐兰草香”,字迹秀丽中透着刚硬,画着的却是崖间一丛兰草,孤傲而又静静盛开。
虽觉奇怪,想了想却又想不出什么。又去瞧那些书,不多的书中单独收着一卷轴,甚是隐蔽。不仅好奇心盛,展了开来,不禁有些发愣。
一片枝叶繁盛的梧桐林远远近近,一少年锦袍玉带,独坐一枝,一脚随意搭枝,一脚在空着晃着,手玩弄着一片梧桐叶,笑的甚是明亮。那干净清新的容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画中人正是这副身子。
右上方有几字:君悦吾香兮似兰草,我恨君身兮为凤凰。不是梧桐凤不栖,怎堪草比梧桐伤!贺宁儿十四诞辰——忆初遇宁儿时。落款竟是颜回。
回头取了兰草图一对照,两副字迹截然不同。目光逡巡在两幅画上,突然明了:宁一画像上的字自然是颜回题的,看意思,兰草图上的题字应该在颜回题字后。这个“君”若是指颜回,兰草图上的诗句就有点说不通;若是指宁一,就好解释。宁一为凤,颜回为兰,景容说曾经的宁一很喜欢颜回,兰草图上的诗句正好配宁一那时心思,兰草图上题字很有可能是宁一所写。细细回想,与颜回离的近时,好像的确闻到过与兰草相似的香。殿内异乎寻常多的兰草和这书房内的兰草图,是一个人的思念吧。
宁一十四岁那会,想必已从颜回那搬出来,住在景容为他安排的地方。谁道凤非栖梧上?尔今只逐兰草香!那时的宁一纵是从了景容,心里头想的只是颜回。曾经的宁一也许真的很喜欢颜回。
摊开的两幅画让人发闷,一种名叫嫉妒的感觉在心头蔓延。是的,我妒忌曾经的宁一了,曾经颜回喜欢他,景容喜欢的也是他。如今,景容他还以为我是失了忆的他。
画中少年的笑明媚,令人失神。我用的虽是他的身子,可我知道,我永远不会有那样的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因为这心早忘记了什么叫无忧无虑。颜回刚遇见宁一时,宁一还只是一位在梧桐树上嬉戏的十二岁无忧少年,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情犹在,人已非。
书房的空气如同缺了氧般让人呼吸困难,心莫名压抑。迅速收了画回了大殿,一屁股坐倒在椅上。
“宁公子,可找到了?”宁安殿少年奉茶上来。
“嗯。”胡乱应了声,抿着茶,看着殿内那些兰草出神。那时的宁一,定是含着笑,想着颜回,然后细心地为这些兰草浇水或者想着颜回,一笔一笔细致地看着这些兰草作画。
颜回,颜回……
从那天桥上见面后一直没见他,当初知道他是情欢宫人时,虽也怨过,到底没有知道景容是情欢宫主时的怨来的深。想到我忍受噬心蛊发作时的痛苦,颜回心疼地紧张;想到从情眠山到中州那一路颜回默默地付出,纵是我一再地恶言相向,他也总微笑相对;想到很久以前我刺杀他时,他认出我时那一刹那地震惊与懊悔,想到……
想到很多,我坐立不安了。
他把我交给景容,为什么没来看我,真那么相信景容的本事,相信景容一定有办法?景容说他在情欢宫,以他对我的关心,他至少也该来一趟,可他没出现,难道是景容不允?
茶杯往桌上一搁,我起身,道:“颜回住哪?”
跟前的少年一怔,忙道:“护法的无情殿在东墙一带。”
“带我去。”
“这——没有宫主允许,宁公子是不能去无情殿。”
“景容怪罪下来你们是死,可我这刺心也不吃素。”手一伸,桌上刺心跃入手中。在情欢宫,刺心出鞘不是一两次了,宁安殿少年再迟钝也不会小瞧它。
好在宁安殿少年识时务,挑了一位面相老实点的在前面带路,其余一律点了睡|穴,我可不敢保证他们都怕了刺心,很乖巧得不会去通风报信。
月色无力,夜黑的有精神。
秋夜凉如水。
“宁公子,前面就是无情殿了。”
烫金的无情殿三字在不明的月色下还是清晰,想到我拒了颜回时,颜回的自欺欺人,唇角忍不住扬起,这无情殿可住了一位多情人呢。
“你在这守着。”说着上前,敲了几声门后推门而入。
灯火重重。
几根巨柱支撑起的殿,空荡,荒凉。
没有人影。
“颜回。”试着喊人。
没有人应。
风来,无数灯火曳,空旷的殿,影也一下子重重动。
殿堂深处,赫然一人,乱发蓬头,一身污血,正盘膝运功。
半晌后认出乱发后的容颜,我惊道:“颜回!”
章四七 无情殿事
作者有话要说:
移了下文,把以前的两章重新分开了~~还是现在看着舒服些~~ … …
移了后也没细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