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爱情 (下部完結)-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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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发现他不过是一个被爱情击中的病孩子,绝望又虚弱。只可惜,我不是那剂拯救他的药丸,无法苦涩地,深情地等待溶入他的咽喉,浸入他的身心,然后消融在他的血液里。
我,只是我而已,我救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5.
报了辅导班,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空虚的生活让人寂寞,学习,是我唯一想到的方法。
晚上上课,谢绝了杰的接送。
我需要我的空间,独自的。
更重要的,我想看夜空,深邃的,忧郁的,清冷的。
冷漠的月光,似寂寞的写照,似是而非的笑,掀不起半丝波澜。
在夜色中穿行,风拂起发丝,飘如游魂,带着些许的寒意,孤绝。
微弱的声音,在黑色中分外诡异。
我犹豫着停住了脚。
站在偏僻的巷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幕。
女孩绝望的眼神,突兀地刻进了我的心,微微一震。
只是拿出手机拨个号码而已,那群人咒骂着想冲过来,却在听到警车驶近时四处逃窜。
我没那么傻,自是等着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才现身。
女孩哭泣着,瑟瑟地站着风中惊恐地望着我,泪水润饰着娇艳的脸庞,花般诱人。
本想离开,却神使鬼差般定住了脚。
“你叫什么?”
“馨,我叫馨。”女孩颤抖的声音在夜空中浮动。
发青如丝,花枝如碧,唇红宛若珊瑚,更是那温润幽深的双眸,捕获人心。
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从警局出来,三个人沉默无语。
女孩依偎在东的怀里,娇弱无助。
“你不该让她一个人走夜路。”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吃惊。
“是我大意了。”东始终低着头,不曾看我。
呵,连看我一眼也不愿了么?
突然觉得很冷,原来已经深秋了啊。
打了车,东坐在正中,馨紧靠着他,我紧靠着车门。
既然没什么,就什么都不要有了,断绝所有的联系,断绝所有的思想。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感觉着外面急闪而过的花花世界,闭上了眼。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上之于我什么是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
一个一生也摆脱不了的炼狱。
一个永远也无法终结的游戏。
我突兀地笑了,只是苦涩,满腔地蔓延,铺天盖地。
中途下了车。
我打开车门,不再看那一眼。
“谢谢你。”东低沉的嗓音混着夜的柔媚,我停住了脚步,回头。
“谢谢你救了她。”
望着,我只是望着,突然间就觉得风大了,我很想说,“你说什么?风大,我听不清……”
可最终还是没有,我只是怔怔地望着,仿佛那一瞬间就过了千年万代,我在这边,他在那边。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可最终我还是笑了,笑着对他挥挥手,笑着望着汽车绝尘而去。
然后我闭上了眼。
令人泫然的是那些世俗的情话吗?
若然如此,前世今生,干涸了泪水。
因为窒息一般的笨拙,
以及永生永世难于启齿的思念。
杰在家里等着我。
一开门,看到他焦急地从沙发上站起,看到他立在我的面前,看到他望着我,我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感受他怀抱的温暖,感受他温柔的呵护,我紧紧地搂住他,紧紧地。
是谁说过,深夜的灵魂最寂寞,飘荡着无所归宿。
我就像是漂荡的浮萍,无依无靠。
那一夜就是一场梦,一场残酷疯狂却又温存的梦。
就像撕杀般,痛苦地快乐。
依稀中,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他是谁,我又是谁,这一切似乎已不重要。
只因这寒冷中的慰藉,想化开心中的冰冷,只需要温暖。
“安,安,安……”眩晕中,一直听到这个嗓音,这个名字,喃喃的柔情,却含着那么多的无奈和伤感,似忧郁的剑,劈头盖脸而来,刺得我心痛。
“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最后那一刻我伏在他的肩头,哭了,如孩子般,声嘶力竭。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永远不变的爱吗?
在我身边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清醒的时候,看见太阳的光,温暖极了,照在我和他的身上。
昨晚,就像是场离奇的梦,被太阳照过,就会发觉虚假。
“你醒啦。”身旁一个慵懒的声音,却惊得我跳了起来。
四处的凌乱昭示着昨晚的真实。
望着他,我却感到一阵恐慌。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身子慢慢地俯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下一刻,我却别过头去。
他怔了怔,原本清爽的脸一下颓然,“你休息一下,我去冲个澡。”
听到浴室里水流的哗哗声,我终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四散的衣物,赶紧穿戴完毕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
我承认我的胆怯,我的懦弱,我的不负责任。
所以我不敢面对,甚至不愿去想昨晚发生的每一幕。
就当,那是个意外,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凄迷的梦。
6.
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孤独地流浪着,也许,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
行色匆匆的都市人,冷漠的面孔,就像一场假面舞会,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疏离。
每个人都只是彼此的路人,毫无联系可言,所有的热情都已纠结在灵魂里,在苍生梦醒的那一刻,消亡。
只有小孩,还保持着那份纯真,笑着挥霍自己的天真,从不知什么叫苦,什么是忧。灿烂的笑容混着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发现自己原来适合黑暗。
无意识地随着人流而动,进进出出,上上下下。
猛然间发现,自己已踏上了另一个城市,踏在了家的土地上。
回来了,我居然回来了。
迷离地望着阳光下母亲担忧的眼,我笑了,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母亲的手还是那么冰凉,轻轻抚过我的脸庞,拂开垂在眼前的刘海,如同离开时一般说,“累了就回来吧。”
累了就回来吧。
所以我回来了,内心中最安稳的港湾,别无取代。
父母其实都是忙人,分别立足在政、商界,拥有一定的地位。
但在我面前,他们只是为人父母,只会慈祥地望着我笑,只会疼爱地抚摩我的头发,因为,我们是亲人,世上最亲的亲人。我们血液交融,我们同脉跳动,我们的世界相通。
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一片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像被擦去了雨水的玻璃,带着湿润和模糊的晴朗。
家中的清闲和安适是别处所不可比拟的。
每天只是安静的看书,听着音乐,细水长流般,冷冷洌洌,却又沁人心脾。
父母一直没有问我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父母比我们更懂该如何处理,社会的阅历和生活的经验拉开了大家的差距。
但我却知道,一切都只是暂时。
直至某一天,终将爆发。
就像颗定时炸弹,时不时滴答地提醒着你危险的迫近,而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它濒临最后的底限,却什么也不能做。
于是学会闭上双眼,捂住双耳,只要看不到,听不到,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好?
那一天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前一刻还在温暖的家中,后一刻却又变成了孤独的旅人。
惨白的路灯照在自己身上,灵魂飘在那里,冷冷地笑着。
终于发现自己的无用,当听见父母争吵的那一刻,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只是任凭活脱的心在最亲亲人的唾弃下慢慢死去。
原来自己,是父亲心上的痛,是母亲眼里的伤,是父母无法言语的隔阂,是所有哀愁的负载。
自己不该活着。
那为什么我还在这里,这个眼睛迷茫的人又是谁?
望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人影,我不禁抬起手去触摸,却只是一片冰凉。
如同心底最深深处的破裂,一片一片,碾成粉末。
突然很想念云,想念她清清然坐在我身旁,想念她忧伤的眼,想念她对我说,“跟我走吧。”
握着手机,却发现手止不住地颤抖。
对了,她说过,她已找到珍惜她的人,我,不该去打扰。
颓然地放下手。
天上,一颗星也没有。
其实,它一直在那,只是我看不见,再也,看不见。
还有谁,还有谁是我所拥有的?
对了,瑞,还有瑞。
颤抖着拨了号码,长久的等待。
终于接了,却是一个我不熟识的声音,纯净得如甘泉。
迟疑着。
“我找瑞。”最终还是说了,轻轻地。
那端却是沉默,压抑得让我害怕。
“我知道你是谁,瑞在,但我不会接给他,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找他了,你明白的,这对他好,对你好,对我们大家都好。毕竟他不是物品,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随手丢弃的。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感情,他有他的心情,我不想再看到他难过。对不起。”
电话已断,毫不迟疑。
我却握着,没有动弹,最终,我轻轻地说了,“谢谢。”
真的,谢谢。让我看清我的恶劣,看清我的任性。
原来,我,如此让人厌恶。
拋弃我的,我拋弃的,终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想笑。
却又冷得抱住自己,紧紧地,想挤出几分温暖。
路上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笑,高高吊起的嘴角,带着嘲讽。看,这个人,多么可悲。
多么可悲,多么可悲。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在这个世界,如此痛苦而又孤绝地活着。
孤魂野鬼,我就是那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温暖,也没有依靠,只能等待阳光照射的一剎那,魂飞魄散。
这是哪里?华丽的街灯闪烁。
我眯起了眼。
推开门,摇曳的灯光,妖冶的人群,高强度的声乐。
要了杯蓝色“蓝带吉利”,我坐在那里,孤独寂寞地坐着。
痛,就这样子,无声无息地沿着指尖,爬到每个器官。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体开始疲软,只是面前堆着的酒瓶已渐渐挡去我视线。
我笑,笑得开心,笑着看场中形形色色的男女。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灵魂对着我笑,嘴唇在笑,脸庞在笑,可是,眼睛,却在哭,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一滴泪,可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份撕心裂肺,压得我无法呼吸。
最终我冲他咆哮,“去死吧!你根本就不该活着!”
7.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我躺在那里,不想动弹。
海水蓝的床单和被罩,温暖被褥,躺进去像睡在一个梦里面。
弥漫的花草味道的清香。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这里,开始拼命逃离的地方。
头隐隐作痛,应是宿醉的缘故。
“你醒了。”熟悉的语调,抬眼望去,正是他端着东西立在床头,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大半的阳光,投下昏暗不明的阴影。
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侧过头去。
“我跟那里的人熟识,昨晚是他们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似是知道我的疑问,他自动解答。
我没动,只听得耳边托盘放下的叮当声。
“吃点东西吧,你应该饿了,我煮了点粥,清淡。”
感觉他手的靠近,我避了开,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他的眼眸一瞬间的黯淡,短的让人不易察觉,马上又恢复那种波澜不惊。
发现被褥下的自己竟不着片缕,一时心惊,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下一刻又心中暗笑。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什么,装模做样。
“昨天你喝多了,吐了满身,我帮你给脱了。”他却也没看我,径自端着手里的粥吹着。
想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什么,终只说了声“谢谢”。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深深沉沉,仿佛沉淀千年的幽潭,明明灭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今后别再伤害自己了,行么?就当是我求你。”
诧异地望着他,我竟找不到只字词组。
何德何能,我能拥有这样人的呵护;何德何能,我能在寂寞中拥抱温暖;何德何能,我能笑着接近幸福;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我,真的还能奢求吗?
那一夜我不知他听去了多少,但我们都绝口不提。
很多事,大家明白就好。
很多时候我会捧着杯清茶,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不论是白天和煦的阳光还是夜晚森冷的星空。
只是发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因为想了就会头痛,心痛,每一个细胞都会叫嚣,然后崩溃。
就像无声无息地陷在淤泥里般,即使完全放弃挣扎,依然会一点一点地下沉,直到仰起头,淹没鼻孔。
所有的血液全部冻结了。
呼吸也找不到了。
有的仅是一个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灵魂在那个地方,高高地,孤绝地,淡漠地,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嘲讽着我的脆弱。
我不要,我不要!
寻找着温暖的来源,紧紧抱住身旁的人,不为其它,只想驱走寒冷,身上的,心上的。
被轻轻地拥着,听着安稳的心跳,有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