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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_野兽法则-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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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两立,跟裴新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把这些更加的表面化了,完全浮在了水面上。 
  张家男觉得很舒服,他半眯起眼睛,仿佛在午后的茶会上。 
  林志豪舍得摒弃这样的尤物吗? 
  张家男双手抱在脑后,从半开半阖的眼缝间,他看着裴新民,他想起多年以前的一部港制影片,A到B方卧底,B到A方卧底,却最终都被对方同化,成为了对方的一份子。张家男弹了弹他始终无精打采的阳物:“自己不投入的话,玩起来有意思吗?” 
  裴新民身子向后仰去,汗水让他看起来份外的性感:“服务别人,别有一番乐趣。” 
  张家男笑起来,会这样回答的人,恐怕只有裴新民,他决心赌一赌。他番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沙发并不是太大,他们两个人身材又都很高,几乎滚落下去,张家男感觉这种姿势更贴近,更加的密不可分:“一起来才好玩是不是?” 
  裴新民从他的话里获得了另外一种信息,这让他前所未有的亢奋。 
  张家男在帮他手淫,他手指修长,早年长期握画笔,所以有细微的硬茧,摸在皮肤上疼而微痒,刺激。张家男现他终于勃起了,做爱是两个人的事,如同战争,只有一方投入就索然无味:“你熟知林志豪的一切,有义务帮我干掉他。” 
  裴新民笑了:“你需要我?” 
  他紧贴着张家男的身体,这样的问话具有不可捉摸的煽动意味。 
  “当然需要。”张家男用性器来说话,身体上的交流远比心灵更容易,也更默契,他在他的体内,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我就像我的大屌一样的需要你,这样的比喻算不算恰当呢? 
   D  我们来谈谈林志豪吧 
  裴新民发现他虽然跟很多人做爱,却很少和人睡觉,睡觉和做爱是两个概念,道上的兄弟都喜欢用睡了他的女人来表达一个动词,这其实是不正确的,在裴新民眼里,做爱只是一个和吃饭一样方便而普通的词汇,睡觉的意义却颇为重大,这至少代表了,你在一个人的身边,可以全身心的放松,甚至性命相交。 
  裴新民和张家男赤诚相对,他们没有睡觉,他们在谈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志豪。张家男漫不经心的,张口就问出了那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你喜欢他?” 
  和一个有肌肤之亲的男人谈另外一个和他有肌肤之亲的男人,这种感觉真是微妙,近乎于意淫。 
  张家男有些下流的微笑着。 
  裴新民不置可否。 
  “他的家伙大不大?”张家男披了一件睡袍,穿和不穿没什么两样,他盘腿而坐,性器大大咧咧的朝着裴新民,他的做派实在很让人不可忍受。 
  但裴新民只是微笑,这么多年来他早就练成了宠辱不惊的本事:“不知道。” 
  “不知道?”张家男提高了声音,他是为得惊诧,这比知道查尔斯的情人是卡米拉更让他不舒服“难道你没爬到他床上?” 
  裴新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解释他和林志豪之间的关系,那要扯到一系列的哲学用词,所谓的柏拉图式或形而上的,那种微妙而不可言明的东西,他想张家男可以理解,但绝对不屑于去理解,所以他只能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想,但是没成功。” 
  张家男笑得满床打滚:“我明白了。”他略一挥手,像君王一样断言,他赤裸的身体和权力不搭调,怎么看怎么滑稽“这就是弗洛依德的理论,他因为性欲得不到满足才导致的变态行为。” 
  “不是。”裴新民说“他和他太太的关系很好。” 
  “哈哈。”张家男笑了一声“你仍然喜欢他。” 
  裴新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张家男微微张大了嘴,然后就忍俊不禁,难怪有人说最淫荡往往是最纯情的,这样的裴新民让他觉得可爱,他拧了他一把,发现他居然脸红了。 
  那么林志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裴新民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林志豪的长相很普通,你可以在大街小巷随便一个角落里找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只穿麻布衬衫和布鞋,拒绝所有的化纤织品,他喜欢舒适,追求安静,也同样的让别人舒适。裴新民说:“他给你的感觉就像个随时随地,随处可见的人,就像他一直在你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至命的亲和力。 
  张家男当然也见过林志豪,奇怪的是,他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太深的 
  虽然他们是死对头,但他不会让你如埂在喉,大多数时候你会忽略他。 
  张家男虽然觉得干掉林志豪是当务之急,但更让他得危险的是,裴新民到这个地步仍然在维护他,这个男人的魅力可见一斑。或者说,他来到他身边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维护林志豪呢?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瞬间又叉开去,就在刚才他们还亲密无间的痴缠着,做爱真是人类最没有意义的事情,裴新民这样想着,却又想到自己依靠性而维持生存的前半生,是不是也同样的没有意义呢? 

  第三章 
      A    海伦 
  裴新民给人的印象,是他并不在乎这场战争到底是谁输谁赢,虽然从表面上来看,矛盾是因他而起的。这让人想起了荷马史诗中一个著名的绝色美人。 


  张家男大清早起来就不高兴,他全身赤裸着,一丝不挂,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干净,他把裴新民的皮带对折,从楼上的阳台远远的扔出去,然后又命令苏宝叼回来。苏宝是他所圈养的一条南斯拉夫达尔马提狗,有相当谄媚的眼睛和令人怜悯的面容,它机灵,忠诚,一丝不苟的执行主人一时兴起的口令,直到它的主人厌倦了,把做为玩具的皮带丢在地上。 
  张家男面对着大床,尽可能的舒展身体,看起来像一个拉长了的影子,女佣人想给这个影子打扮整齐,好让他出去见大厅里的客人,但他挥了挥手,仿佛认为自己这样很好,再好不过了,但无论如何,他还算明智的裹了一件宽大的日式睡衣。 
  大厅里的人是道上德高望众的三位前辈,他们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很老了,他们显然是以调节人的身份出现的。贺先青头一个看到张家男披着睡袍大大咧咧的走出来,他年青的,雄性的,充满了攻击力的身体,让贺老先生觉得愤怒:“太不像话了!” 
  张家男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三位早。” 
  “不早了。”号称和事佬的胡先生哈哈一笑“这天底下的事情,掐的就是个时候,做的是个分寸,正所谓事有余度,人有余温,谁在这世不是混个人缘啊,哈哈,您说是不是?张大会长?” 
  张家男把浴袍一掀,坐在了三个人对面的沙发上:“人心是最要不得的东西,今天跟着你,明天就不知跑哪去了,所以我这个人呢,只把自己哄开心了就好。” 
  胡先生轻咳:“这两年道上不好混,警察盯得紧,自己人跟自己人不要太计较了,再说不过就是为了那么个东西,不成气的,张会长要是喜欢,日后要多少都有。” 
  张家男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这话我喜欢听。”他略低了身子,靠近胡明堂“那让林志豪先把他手底下的人都给我送来,说我想操他们!” 
  贺先青勃然变色:“你请自重,张会长,你也是一帮之首了!” 
  “你个老帮菜!”张家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的跟我装什么装,杀人越货干的多了,操把个人算个屁!”他随手推开他“少他妈的到老子跟前来叽叽歪歪,我烦,你告诉林志豪,他要怕了我,就到我跟前磕头谢罪,说不定我还能饶他一条命!” 
  三个人屁股坐了根针似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张会长,你是让那个姓裴的灌了迷魂汤了,大伙来找你,不过是想让你看明白点,你看看麻叔,当年他对他可是百分之百,那姓裴的不还是投奔了林会长,那就是条狗,一点也不能信!” 
  几个人站起身:“多余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估计张会长你也听不进去,到时候不要后悔莫及!” 
  张家男笑了,他混乱的血统给他并不漂亮的面容增添了难以言喻的魅力,笑起来显得说不出的嘲讽:“狗?”他拍了拍手,几条德国狼犬应声而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客厅门后:“你是说他们?”他大笑“谢谢你们惦记着,就让他们替我送客吧!“ 
  他话音未落,几条狼犬争先恐后的扑向了那三个人。张家男回过头,他在楼顶上发现了裴新民一闪而没的身影,他在偷听,张家男并不觉得不愉快,反而滋生出表演的欲望,他张开手,向那身形隐去的地方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爱你啊,海伦——” 
  海伦从城墙上走过,她无与伦比的美貌使饱经风霜的老人也肃然起敬。 
  张家男几步跨上了楼梯,他抓住裴新民将他扯倒在地上,两个人扭打着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裴新民不想跟他纠缠,努力的想站起身,但是几次都失败了,他被他压在身子下面,无可奈何的怒骂:“疯子,你这个疯子!” 
  张家男扼住他的脖子,有一瞬间他几乎死去,但大口的空气涌进来,他拼命的咳嗽,张家男笑着骑在他身上:“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疯子,已经太晚了!” 
  特洛伊的战争,似乎是因为海伦,的确是因为海伦,然而海伦是什么呢,不过是个借口,所有的战争都需要借口,林志豪和张家男也不例外。 
  张家男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他用脸靠着裴新民的脸,他们的热度并不一致:“你说这时候我要是把你交出去,林志豪会不会觉得很尴尬?”他为自己的异想天开笑了一声:“一定很好玩。” 
  裴新民淡淡的说:“不好玩,那就你表你认输了。” 
  裴新民找了非常适合自己的位置,所以至少在目前看来,他是安全的。 


  B  连锁就会有反应 
  张家男或许是个疯子,但他并不笨,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笨蛋却是不可救药的。黑道就像是一个大的呼拉圈,它背弃了地心引力,谁有倒转乾坤的本事,它就会跟着谁转。 
   
  裴新民放下电话之后,在客厅里楞了很长时间,这个电话是打给张家男的,但也不乏故意让他听到的可能性,裴新民和张家男不同,他没有根基,立场虚软,他比较像一面旗子,擅长观察风向。他所要维护的只有他自己的利益,他,没有别人,不管是张家男还是林志豪,他们所代表的都只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他也可以摧毁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爱真是无耻而泛滥的奢侈品。 
  裴新民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电话是三联社的人打来的,可以肯定,他很清楚的记得杨业清的声音。 
  但对方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他那时毕竟还小。杨业清在电话里说:“请转告张会长,麻叔这些日子身体不大好,在明新医院里,很快要宣布三联社下一任继承人的名单,务必请张会长亲自来一趟。” 
  裴新民很清楚帮会里的规矩,不是在病危之前,所谓的继承人名单是不会公之于众的。他压低了声音:“麻叔是什么病?” 
  “肝癌,查出来就是晚期了。” 
  裴新民微微一震,他有理由相信,这世上唯一爱过他的人就是麻叔。 
  他离开三联社的那天晚上,麻叔用枪口对准了他的背影。 
  裴新民对自己说:“我赌他不会开枪。” 
  班机达的一声轻响。 
  裴新民冒出了一头冷汗。他回过头,却见麻叔把枪扣在了桌面上。 
  “你走吧。”他轻声说。 
  枪膛里从来都没有子弹。 
  在裴新民的印象里,麻叔始终是高大的,挺拔而不可轻犯的,他不能把他和一个病而将死的人联系在一起,这违背了他最初的理想。麻叔带着十五岁的他走出了暗格子,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 
  裴新民掐灭烟头,又点燃了一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家男站在了他身后,他抚摩他的肩膀,有很浓重的色情意味,身体,永远都只是身体,裴新民忽然觉得厌烦。他甩脱了他,想站起身。 
  张家男却按住他,轻勒着他脖子:“消息传的很快啊‘‘‘‘‘‘‘‘‘” 
  裴新民渐渐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还是他的衣食父母:“我想去看看他。” 
  张家男吃吃的闷笑,他扭过他的脸:“什么时候这么情深义重了?” 
  裴新民脸容是完美的,略微浓重的眉目,眼角上挑,他真是漂亮——张家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在我跟前玩这些花样,麻叔也未必把你当个什么东西,老老实实的在我这儿呆着,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好——” 
  裴新民微垂了眼帘:“就这一次,我保证我会活着回来——” 
  张家男轻声问:“拿什么保证?” 
  裴新民一时无言,他拿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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