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颜-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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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怔了一下，即刻笑道：“我怎麽就永远都落在下风，三弟是怎麽知道的？”
佑赫懒洋洋的开口，眼里却闪著狡猾的笑意：“我的耳报神多著呢，不过这次这个消息是不小心知道 的，不是故意要探听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却是顺水推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怎麽办？”
佑赫笑道：“还说皇上一直落下风，我看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这明摆著是要我选嘛。”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显然是想到了那个小人儿，漂亮的唇不自觉的弯起一个绝美的弧线：“浩浩还小，这个缓一缓再说。至於我嘛，皇兄如今这样年轻，又有如此多大臣辅佐，政局稳定，天下太平，何用我来摄政？这样吧，如果真有必要我一定随时接手，怎麽样？”
皇帝一笑：“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怎麽样？这样其实我也是放心了。我们这几个兄弟，除了你还肯在这里偶尔来看看我，他们竟都人影儿不见，不知在哪里过逍遥的日子呢！”
佑赫笑道：“这倒是真的，父皇的几个儿子，除了皇上，还都是些不肖子。”
梅开了，雪沈沈的压下来，香却零零散散地漾开，竟让这精致的园子有了种未染世俗的苍茫。
贺森懒懒的倚在书房的窗口，手里不抱手炉，却拢著一个雪白的狐狸毛的手笼，毛茸茸的，如抱著一只猫。
冷冷的气息不断的从窗口袭进来，靠在窗口的人却似乎不觉得，脸清冷的白皙著，丽的薄唇却因那冷意而越发鲜红，更衬的面如冠玉。而那微弯的清眸，映著雪光，似乎已迷离。。。。。。。。。。。。。。。。。。。。
“贺森。。。。。。。。。。。。。。。。”
“贺森。。。。。。。。。。。。。。。。”
“贺森。。。。。。。。。。。。。。。。”
清亮的声音由远而近，那永远沈稳，永远淡然的声音带了明显的慌乱，焦急，以及不知所措，随著那声音，七炫几乎是冲进了书房，贺森的心猛的一沈：是什麽样的大事让七炫慌乱如此，从来不肯高声说话的七炫，从来都是步履从容，淡定自若的七炫，居然也会有今天还没进门就这般不能自持。
七炫抓住贺森的手，拉著他就往外走：“贺森，立刻和我进宫。”
贺森陡的一惊：莫非是他出什麽事了？
“七炫，出什麽事了？”
极快的步履让七炫说话也不是很顺畅：“皇上遇刺，生命垂危。”
短短的八个字让贺森脚下一个踉跄，心脏突然重重的一跳，重的五脏六腑都随著突的一痛，那痛迅速的蔓延开，痛的他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血液开始凝结，在血管中艰难的流动，似乎听到了血管摩擦的声音。。。。。。。。。。。。。。。。。。。。。。。。。。。。。
。。。。。。。。。。。。。。。。。。。。生命垂危。。。。。。。。。。。。。。。。。。。。。
。。。。。。。。。。。。。。。。。。。生命。。。。。。。。。。。。。。。。。垂危。。。。。。。。。。。。。。。。。。
。。。。。。。。。。。。。。。。生命。。。。。。。。。。。。。。。。。。
。。。。。。。。。。。。。。。。。。。。。。。垂危。。。。。。。。。。。。。。。。。。
。。。。。。。。。。。。。。。。。。。。垂危。。。。。。。。。。。。。。。。。。
不断的加快著马的奔驰速度，但那条铺满白雪的路却似乎长的没有尽头。
风夹著雪不断的打到脸上，脸却没有丝毫知觉。
眼前只有记忆中那张漂亮的脸
脸上总是带著淡淡的笑意
而今天。。。。。。。。。。。。。。。。。。。。
那笑意将要逝去了吗？
明亮的琉璃灯火，慌乱的进出的人群，不明所以的窃窃私语。。。。。。。。。。。。。。。。贺森开始觉得眩晕，竟站在前厅不敢再踏进一步，不敢去看那御床上的那个毫无动静的人。。。。。。。。。。。。。。。。。。他到底是生还是。。。。。。。。。。。。。死？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如果。。。。。。。。。。。。。。。。。。。。死了。。。。。。。。。。。。。。。。。。
从开始就存在地痛苦越发的延续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竟演变为一种撕裂般的痛，让他禁不住要弯下腰去抵挡那痛楚。。。。。。。。。。。。。。。。。。。“原来这就叫。。。。。。。。。。。”心如刀绞”。”贺森奇怪自己竟然还能意识清明的想到这个词，却听到坐在床边的佑赫轻声道：“贺森，快来看看他。”
贺森用尽全力却无法迈动脚步，不敢去靠近那个答案，直到佑赫再次催促他：“贺森，快过来，他需要你。”
思绪突然清明起来“他还需要我，那他还没有死？”激烈的喜悦瞬间代替了痛苦，等待得绝望的心复活了，贺森快步走到御床边，俯视那张苍白的容颜，双眼紧闭，完全看不出生命的迹象，深深的吸了口气，贺森低声道：“他怎麽样？”
佑赫低低的叹了口气：“刺客的剑刺偏了一分，但还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来。”
察觉到眼睛开始发热，贺森不知道这滴泪从何而来，或许是那令他绝望的後悔，或许是为这不知还能不能抓住的他的生命，或许仅仅是那感同身受的冰冷的剑锋。
佑赫凝望了贺森半响，小声道：“贺森，你在这里看著他，我要去稳定政局。”
贺森立即明白：“你一个人吗？”
佑赫淡淡道：“七炫把消息封的紧，我们几个在外面不会有问题的，现在我们担心的都是皇上，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他。”
贺森伸手握住皇帝的手，轻轻的说：“你放心，我知道的。”
夜渐渐的深了，但灯火依旧通明，贺森仍然握著那只冰凉的手，在那只手染上他的热度前，他想他是不会放开了，贺森用另一只手小心的抚摸他的轮廓，记忆中他们从未有过肌肤的碰触，没想到第一次碰到他竟然就是这种彻骨的冰凉。。。。。。。。。。。。。。。。。。。。。。。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到他，不知是源於害怕还是源於自惭，只记得有一次饮酒寻欢时他硬要灌我的酒，他的手差点就握住了我的下颌，但那温度侵蚀了我的肌肤，那一瞬间，我避开了。。。。。。。。。。。。。。。。。。。。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是太子。。。。。。。。。。。。。。。。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爱上我。而我，早在那不知多早前就深深的爱上了他，爱的那麽固执，爱的那麽无望，爱的不敢有丝毫妄想，就像不敢去碰触他的肌肤，早已爱的将他奉若神明了。。。。。。。。。。。。。。。。
可是，不知是多久以後，在自己早已将对他的默默凝视化为了生命的一部分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爱上了自己，那个时候，他已经登上了皇位，他却突然发现了对自己的爱意，真的好突然，突然的发现，突然的告白，突然到这许多年来的痛苦，许多年的委屈，许多年来自己对他默默地爱意全化为冰冷的讽刺，那麽理直气壮的爱情宣言阿，将我苦苦压抑，熬尽每一个不眠之夜也要为他固守纯净天空竟化为一个天大的无稽，好清楚他当时的眼神，那麽雀跃，那麽理所当然。。。。。。。。。。。。。。。。。。。。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满心悲苦，窗外的阳照进来，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拒绝他的理由是那麽干脆，原来我是这麽狠心的人啊，看著这个年轻的皇帝神色灰败，摇摇欲坠；我竟然在心里笑了，仿佛多年的委屈都化为乌有，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
从那以後，一直拒绝他，一直伤害他，那麽任性的拒绝渴望已久的怀抱，拒绝渴望已久的爱情。。。。。。。。。。。。。。。。。。。。。
直到今天。。。。。。。。。。。。。。。。。。。。。
贺森俯下身，极轻的吻吻那冰冷的嘴唇：“本来我定下的时间是三年，不过，如果你醒过来，那麽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吧，要是你不肯醒过来，那就要等到来世了。。。。。。。。。。。。。。。。。。。。我不会为你徇情的，你要是死了，那就是你自己放弃的啊，不能怪我。。。。。。。。。。。。。。。。。。。。。。。。。”
皇帝终於睁开眼，眼前是他最想看到的容颜，逐渐清晰。。。。。。。。。。。。。。他想要微笑，却无力，只是一直看著他，看他狭长眼中疲惫，担忧，关心，以及。。。。。。。。。。。因他的苏醒而隐忍不住的笑意，皇帝只觉心中竟然舒了一口气，只想到“幸好我醒过来了，不然会害他难过吧”，这事後的担心让他的心有点疼，但却比不上他满心的温柔，贺森还是会担心他的，这一刻，他没有用那种冷淡的眼光看著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贺森伸手轻轻抚著皇帝的脸颊，笑了一笑，低低的说：“我知道你舍不得留下我一个人的，是不是？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著你醒过来，来，再休息一下，晚一点我叫佑赫他们来看你。”
皇帝满心疑惑，却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看著如此温和的贺森，贺森嘴角微微扬起，俯下身，温润的嘴唇轻轻抚过他的眼睑，道：“等你能说话了我们再谈，现在听话睡一会，我陪你。”
皇帝无法违逆如此曾长久盼望的温柔，在贺森身边慢慢睡著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御床前围满了人，却独独没有那个在他睡著前还在他身边的人，莫非。。。。。。。。。。。。。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吗？不然怎麽会看到他那麽温柔的微笑，听到他那麽清丽的声音。皇帝的心突然恐慌起来，这做过千百次的梦，这一次如此逼真，让他觉得他不该醒来，不该让那甜蜜化为虚无。。。。。。。。。。。。直到他的目光终於找到那远远的站在门口的贺森，那个漂亮的男人微微一笑，就像他睡前那个微笑一样温柔，他突然放了心，不是梦，不是，这一次是真的，虽然整个心都在疑惑，但这个微笑让他满心的惶恐都烟消云散，他所有的目光都在看著他，要他走近，要他握住他的手，要他用他的温度让他安心，但贺森却只是笑著摇摇头，居然转身出去了。
看著那扇门，皇帝只想随著他出去，想要留住他，要他一直留在身边，却一丝力也没有，只能依然躺在床上，无力挣扎。
佑赫当然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却也装作不知道，只笑道：“皇兄总算是醒了，可吓死臣弟了。这麽几天我们几个都不敢合眼，幸好消息封的紧，朝廷还算平静。”
说著，亲自端著参汤喂他喝下去，片刻後他终於可以说出话来，只是声音暗哑：“贺森他。。。。。。。。。。”
却立刻被七炫截断：“皇上如今觉得怎麽样？还是请御医再看看罢。”
说著就示意一旁侍立的几个御医上前，皇帝恨恨的咽下气，不再说话，心里虽明白那话的确不该在这里说，可那满心的急切哪里等的，恨不得立刻就知道个清楚，偏那两个人一径笑著，只不肯如他的意。
好容易等到那几个御医奏完了情况，出去写方子煎药去了，皇帝即刻道：“贺森去哪里了？我要见他。”
佑赫笑道：“皇兄还是消停一会儿吧，龙体要紧。”
皇帝气急：“你这算是消遣我还是怎麽，好容易他如今对我不那麽冷淡了，我怎麽可以不见他。”
佑赫只管笑，半响才说：“皇兄还不是有了情人就不要兄弟了，什麽话都说得出来，当时还说我呢，别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贺森，他如今肯来自然不会再跑了。”
七炫道：“今天佑赫也奇怪，看皇上都那样了，还故意让他著急，皇上，贺森说了他会陪著你的，不要逼他，当心他又发脾气，那个时候看你怎麽哄的过来。”
皇帝笑道：“真觉得是一场梦，哪里敢相信，一醒过来居然就看到他对著我笑，这到底怎麽一回事。”
佑赫道：“皇兄倒是好了，只可怜我这几天提心吊胆，累成那样。”
皇帝忙道：“我知道你们都辛苦了，等我好了自然记得的。”
七炫笑道：“别的不要，只要以後别那麽多事情就算是疼我们了。”
皇帝显然心情极好，只是一双眼老是看著门口，佑赫笑道：“我看不容易，如今有了贺森，皇兄还不有更多事情交代给我们，不然哪里来的时间两情相悦。”
正说著，贺森终於进来了，皇帝眼睛一亮，正要叫他，那两个字在喉咙里哽了一下，竟没敢叫出来，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他走近，在他的床边坐下来，看著他笑道：“有精神说笑了？看来气色还好。”
皇帝说不出话来，想张嘴竟然是隐隐的呜咽，那边佑赫和七炫早已笑著退下去了。
贺森心中已是恻然，一直以来只管自己任性，没想到已经伤得他那麽深了。
面上却仍是笑著，道：“害我担心了这些天，只想著，要是你真的不会醒过来了，我岂不是下辈子才能抱你了？”
皇帝一怔，虽是红了脸，却仍是问道：“我不明白，怎麽突然就不同了，纵是现在我也以为是在做梦。”
贺森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因为你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
初夏的睡莲仍是美的醉人，如雪的花瓣似乎也隐隐透著一丝粉色，亭上那看惯睡莲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