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 by 甘草柴胡-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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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进去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杨铭知坐在沙发上,眼睛哭得红红的。
〃小指头,你回来啦?〃贺肃过去金刀大马地坐在杨铭知身边,胳膊搭到他肩上。
沙发顿时陷进去一大块,杨铭知身不由己地向贺肃那边歪了过去。贺肃一米八六的身高,体重有一百七十多斤,吨位相当的大。他这麽一坐一搭,杨铭知看起来好像被夹在老鹰翅膀下的鸽子。
平素这时,杨铭知总要挣扎著逃走,这次却意外地没有动,眼泪反而落了下来:
〃你们怎麽不早点告诉我?〃杨铭知是美术学院大二的学生,寒假到丽江写生,刚刚才回来。
〃唉,不是怕你伤心嘛。〃贺肃拿手胡撸著杨铭知的头。这时张哲端著两杯咖啡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真的什麽也没有说吗?〃杨铭知转向张哲。
〃没有。〃张哲摇摇头,递给他一杯咖啡。
贺肃也伸手来要,张哲却熟视无睹,自己端著另一杯咖啡啜饮了一口。
〃他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杨铭知的声音里满是恼恨和不理解。
杨铭知是张哲的远房表弟。在这个圈子里,他和丁昭最为亲厚。丁昭的委屈、不甘和绝望他都能够理解,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走上绝路啊!
〃据说他出事之前一直和哲学系的一个老师通信,不知道那些信里会不会透露什麽。〃张哲平静地说。
〃操!别提了!说不定就是那个假斯文的道德说教才叫丁昭愈来愈消沈的。这鸟人还跟记者说我们是同性恋流氓团夥,害得老子挨了好顿揍,现在屁股还疼呢。早晚老子也让他屁股开花!〃贺肃恨恨地说。
〃你们说的是曾老师吗?〃杨铭知反问。
〃你认识他?〃r
〃丁昭跟我说起过他。而且──〃杨铭知的脸突然红了一下,〃他是我们学院的一个老师的好朋友。〃
他的情绪波动没有逃过张哲的眼睛,贺肃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性急的问下去:〃丁昭跟你说过他?他是怎麽说的?他是GAY吗?〃这恐怕是贺肃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了。
〃他说曾老师人很好,对他很有耐心。前一段时间他迷上致幻剂,就是曾老师劝他戒掉的。你说曾老师跟记者说我们是流氓?这根本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别再是记者瞎编的吧?〃杨铭知的口气很肯定。
闻言张哲摸著下巴陷入了沈思。贺肃却仍然紧追不舍:
〃那他到底是不是GAY,丁昭跟你说过吗?〃
〃这个,丁昭从来没有说起过。我觉得,不能够吧?〃杨铭知犹疑著。
〃他要不是的话,他赶著搀和什麽劲儿啊?〃贺肃却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
〃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张哲在一边冷冷地说。
〃对!〃贺肃拍了下大腿,〃不过要试也该我先试。〃
〃你们这是干嘛?这又不是曾老师的责任。〃杨铭知皱著眉头。
〃没事的,你就不用管了。〃张哲态度温和。
〃没你小孩的事。〃贺肃很干脆。
两个人态度不同,意见却很一致。杨铭知知道自己说多了也没有用。索性不去理他们,径自沈浸在失去好友的悲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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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贺肃这个自己院里的课很少去上的逃课大王,倒一次不落地上起了他根本没选的西方哲学史。下了课的时候,也捧著书本挤在一群女生中间向曾虚白问问题,同时有意无意地展示著他那身肌肉。
贺肃虽然高了点,壮了点,剪了个板寸头,平时走在张哲身边的时候常常被误认为是张公子的保镖,但是平心而论,从总体上来说他的形象还是满不差的。挺拔魁伟,年纪虽轻,却已经很有大男人的味道。平时在圈里圈外,也吸引了不少女生和小0们的目光。
奈何在曾虚白眼前转来转去,曾虚白却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好在曾虚白也并没有多留意过哪个女生,这让贺肃心里安慰不少。
难道他好的是清秀美少年那一口?贺肃好几次撺掇杨铭知一起来上课,想拉他到曾虚白面前做试金石,奈何杨铭知无论如何也是不从。
相比贺肃的上蹿下跳,张哲就安稳多了。起先也跟著贺肃一起来上课,但是却不再和贺肃坐在一起,下课贺肃挤过去问问题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凑热闹,反而故意站得远远的,好像安心要和贺肃拉开距离。到後来,甚至连这门课都不去上了。
贺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次,却什麽也问不出来。张哲越安闲,贺肃越著急。贺肃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打算主动出击、诱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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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肃进了门,夸的一声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杨铭知赶紧挪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也不跟他招呼,捧著手机专心致志地发短信。
张哲刚才出来给贺肃开门的时候,手里正拿著一叠材料,见贺肃进来只是匆忙点了下头,就马上回到书房的电脑前面了。
真无聊啊。贺肃下课不愿意回家,反正家里空荡荡的也没什麽人。说是到张哲这里来逛逛吧,谁知到这里也没人理他。
贺肃长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伸手伸脚的像是要活动活动筋骨。走到杨铭知跟前的时候,突然一伸手把手机给夺了过来。
〃给谁发信呐这麽专心?〃
杨铭知一个不留神手机被抢走了,急得立马跳起来要抢还过来。但是贺肃人高马大,伸出一只胳膊就把他拦到了两步开外,另一只手举高了手机仔细端详。刚好这时又有一条短信过来。
〃‘跟你睡!!!'哇靠,这谁发的短信啊这麽火爆!〃短信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信息含量却很高。所谓言有尽而意无穷莫过如此。
〃还给我!你还给我!你,你侵犯我隐私权!〃杨铭知的眼睛都气红了。
〃小指头!你被破处了?不能够吧?〃杨铭知的怒气,贺肃根本不以为意。不但不介意,还对著杨铭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我看你走路的姿势也没变嘛。难道你们用的是69,哎哟妈呀!〃最後这一声,却是因为杨铭知实在气急了,在贺肃胳膊上咬了一口。
贺肃抱著胳膊跳脚的时候,手机又转了手。
原来是张哲看不过去,过来帮杨铭知拿回了手机。
杨铭知悻悻然地拿著手机到书房去了。
〃咦?小指头找到主儿了?是谁啊?圈里的吗?。〃贺肃还在诧异。
〃还不一定吧。目前的进度,估计也就和你差不多。〃张哲打哑谜。
〃和我差不多?什麽意思?难道他也看上曾虚白了?那是曾虚白给他发的短信?〃贺肃怪叫。
〃你别瞎说!〃杨铭知从书房插话。
〃那怎麽回事?你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号码!〃说著就又扑过去抢杨铭知的手机,杨铭知边躲边叫:〃就说了不是了。。。。。。。〃
但他哪里是贺肃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按在书架上。杨铭知只好妥协:〃不是曾老师!是、是容老师!〃
〃容老师?容老师是谁?〃贺肃愣了。
〃我们院的老师,我们去丽江写生时的带队老师,你不认识。〃
〃你们上床了?〃
〃呸!滚!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那他说‘跟你睡'?〃
杨铭知的脸红的像粘著露水的西红柿:〃那是他误会了,跟我开玩笑的。〃
〃误会?玩笑?嘿嘿嘿。。。。。。〃贺肃一边怪笑著,一边瞄向杨铭知紧攥在手里的手机。
〃本来就是误会。〃杨铭知嗫嚅著说:〃我,我就是问问他在忙什麽,他说去宜家买床。我想提醒他,现在的流行性感冒很厉害,去人多的地方别给传染上了,就发短信说‘小心病毒',他大概误会我讽刺他买床,就回了那个。〃
在忙什麽?
到宜家买床。
小心病毒。
和你睡!!!
〃哈哈哈。。。。。。〃贺肃大笑著倒在椅子上,〃这位的跳跃性思维也太强大了吧。他对你有意思?〃
杨铭知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半天,低声说了句:〃不可能的。他就是爱开玩笑。他结过婚的,有一个女儿。〃
〃是个直的?〃贺肃不笑了,〃直的你可别招惹,更何况还是个已婚的,你招惹不起,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离婚了,他老婆出国了。〃杨铭知轻声说,显然心里还抱有希望。
〃离了也不行!〃
〃那你还不是喜欢曾老师?他不也是直的?〃
〃切!什麽喜欢不喜欢,就你这种妹子型的才老把这个词挂嘴上。他是个直的弯的还说不准呢。再说了,想上他的又不止我一个!〃贺肃把脸转向张哲。
张哲只管哗哗地翻著他手里的材料,根本不搭腔。
〃不过那个曾虚白还真是难搞,老子围著他转了八百圈了也没有找到下嘴的地方。〃贺肃看著张哲波澜不惊的样子,决定爆料试探他一下。
〃刚好我爸公司想花大价钱请个知名学者担任文化顾问,打造企业文化,B大都有好几个名角儿抢著想上呢,我跟我爸吹风,把他们都给回绝了,然後正儿八经地向他递出邀请函,谁知道他居然一口回绝了,说是太忙没有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
〃他是真的忙。〃张哲还是不动声色,说出的话却差点把贺肃炸飞,〃他刚刚同时承担了一个国家级科研项目和一个部级科研项目,再加上还要带研究生,申请博导,当然没时间去做什麽文化顾问。〃
〃你怎麽知道!?〃贺肃哗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把椅子带倒。
〃因为他太忙了,学校决定从研究生当中给他招募一个勤工俭学的助理。然後,我就被招募去了。〃张哲从他那堆资料中抬起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勤工俭学?〃贺肃露出一种吃坏肚子的表情。
〃你又不是哲学系的研究生。〃杨铭知也跟著吃了一惊。
〃对,勤工俭学。我帮他整理输入材料、填写各种表格、采购书籍,然後一个月有800块钱酬劳可拿。〃张哲回答贺肃。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面无表情,但看在贺肃眼里,却觉得他那张英俊的脸皮就好像是冒了泡的大脓包,表面看著很光滑,里面却一肚子坏水。
〃不是哲学系的也不要紧,学校鼓励跨学科学习,学法律也需要哲学功底嘛。〃张哲又对杨铭知解释,说罢挑唇一笑,这一笑才露出几分自得的神色,接著又继续埋头到资料与电脑之间。
贺肃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张哲手里的那沓表格,只见最外边那一页上写著:科研项目立项书。承办人一栏下面,签著三个秀劲的钢笔字:曾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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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曾虚白从书桌旁站起来开门。
张哲抱著一叠材料站在门口,见门打开了之後,脸上浮现出一个恭敬的笑容:〃老师好,表格填好了。〃
〃谢谢!小张辛苦了。〃曾虚白真诚地向张哲表达著谢意。这个助理细心而勤奋,总是会在约定时间之前完成工作。一开始研究生院办公室的主任告诉他说,他的助理是从法律系的研究生中招募来的时候,他还有点犹豫,怕专业不同不好协调,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张哲脱了鞋跟著曾虚白进了屋。e
虽然不是第一次到曾虚白的公寓,张哲进来的时候还是会有被撼动的感觉。因为曾虚白的书房三面墙壁都是自踵至顶的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客厅的两面墙也被书占据,只在靠窗的地方放了一个圆桌,几把靠椅。
这个人床上会不会也堆满了书?枕下放的是什麽读物?张哲不由这样猜想。但是卧室的门总是紧闭著,张哲无由窥测。
两人径直走向书房。趁曾虚白检视那些材料和表格的时候,张哲随意翻阅著曾虚白的藏书。
〃嗯,非常好。多亏小张,不然这麽多表格和材料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对付。〃看到表格填的准确无误,材料条目清楚,曾虚白吁了口气。
〃呵,曾老师不要夸奖我了,我也不是无条件服务。〃所谓无条件,张哲指的并不是那800月薪,而是曾虚白对他的单独辅导。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本书,Elements of the Philosophy of Right,黑格尔《法哲学原理》的英译本。
〃噢,有哪里不明白?〃
张哲打开书,将做了标记的段落指给曾虚白看。曾虚白捧起书本仔细研读,然後将张哲用红笔标识之处一一讲解。
张哲一副凝神聆听的神态,不时会意点头,眼睛却在曾虚白脸上和颈项之间来回逡巡。曾虚白专注於书本,并没有发现张哲眼神中深藏著的探究的意味。
曾虚白肤色白净,眉毛非常整齐。眼睛下垂看著书本的时候,眼睫就显得尤其浓长。鼻梁挺直,侧影颇有几分米开朗基罗雕像大卫的神韵。
是,张哲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但是,张哲心里也很清楚,他吸引自己的地方,并不在这里,或者说,并不完全在这里。
从第一眼看见曾虚白,张哲就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能够直接穿透人心的力量。
当曾虚白直视他的时候,张哲就感觉到隐藏在自己坚硬外壳下的那个真实自我,仿佛受到了一种无名的牵引,挣扎躁动著想要显示自己的存在。这种感觉,既危险,又刺激。
这是一种巫术吗?还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种特质,吸引著丁昭来和他进行心灵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