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 by 涂鸦 下(极限零距离姐妹篇 弓道)-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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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伸手接下,也没人搭理自己,气氛顿时尴尬不已。不知该怎么办,欧阳只好转向另一人开口道:“苏澄,冠军赛必须穿上道服……”
挣开了被紧握的手,苏澄却没有接过,反倒拿起了桌上的弓袋。
“!”
深色的弓袋不知何时被动过,应该关阖起的拉链摊开了一半,黑色长弓露了首,是被胡乱塞进的仓促。
“弦……”惊愕的看着长弓,欧阳瞠目不已。
此时场上的短距已开始,休息区内的队员早已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比赛,李其仓从场上走了下来,走近三人之间,见其气氛微异,只有一人表情依然不变,奇怪的问道:
“怎……”话霎时哽在喉头,李其仓震惊不已的瞪视着苏澄手里的长弓。
弓弦已断,只余内弦。
完美比例的长弓,不再完整。只要没有了弦线,再标致的弓也只是一把虚无的废品。
“怎、怎么会这样!?”
苏澄紧抿着唇,握着手里的弓身,没有说话。
没有人可以回答目前的诡异情况。短距六人团体赛,不消多久就可完场,紧接的长距赛就要开始,重要选手的长弓却在此时断弦。
“那就这样。”
长弓的主人开口回答了凝滞,语气却只是淡淡的仿佛没什么大不了。苏澄放下长弓,转身看着男人,后者无表情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这弓已无法再发弦!季扬你……”话还没说完,那双绿瞳就扫了过来,李其仓登时噤声,却还是不住讶然喃道:
“不可能……”
傲然的人只是嗤了声看着长弓,深眸犹然丝毫不泄情绪。
李其仓着实愕愣不已,知道这小子的实力固然极强,却猜不透这莫名的自信到底如何而来?更何况实情是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
但却让人不由自主放宽了心。
“好吧。”松懈下原本紧张的神色,李其仓也不再执意于更换长弓。毕竟弓不离手,更何况是如此身长的弓身,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找起。
紧握的手蓦地松了开来,原本剧烈跳动的心平抚了。苏澄将长弓放回原位,接过欧阳手里的道服。
“穿上吧。”
凝视着他,单季扬伸出接过的手顺势一拉,衣服落地,手心里的最终还是另外一只手。
“你不相信我?”
几乎贴着唇的低语,总是不管此时此刻于何地,对在场旁人丝毫不以为忤,随兴任意的……却深深敲击进心中最敏感的一点。
摇头,低首,挣开了指节,反握收拢,十指瞬间交扣,不再推拒于任何的外在因素前。苏澄抬起目光,直望进那双眼里。
“我相信你。”主动连接残余的丝微距离,唇轻轻印上。
就算会因此曝于日光下,也没关系。
相视里,硬是脱开紧扣的手指,弯身拾起落地的道服,垂下眼帘,避去那双随即透视而来的目光。
“快换上吧。”
只能是想法。奢望终究不能被成全在现实里。
短距就快完场,李其仓与欧阳早已相偕至场边观战。目前已失分将近一半,只要最后一名短距手抽箭速度可以跟上,比分就可勉强挽回至平手。
哨声响起,邵子伟执弓立上了点,全神贯注的双眼盯着前方。脑海无杂,只有拿分的念头占据。
一轮短距不到五箭,靶心的距离不远,只要能抓住每一次抽箭的瞬间与节奏,赢回比分就不是难事。
偏偏对手是以抽箭速度闻名的白芜。
第二哨声再次,邵子伟举弓比肩,就待裁判手势落下──
“咻”“咻”两声──蓝色箭矢较红色先震止于靶心上。
御兰拿分。
59
场内场外,皆是寂静无声。
抓紧节奏流畅度,邵子伟咬牙抽箭不断,“咻”的又是两声,一前一后,第三红色箭身依然在跟随在蓝色箭矢身后到达靶心。
只要再一箭,比分就可追平,该是可以感到宽心事,李其仓沉吟的神情突然一松,眉眼皆凛了起来。
“教练?”欧阳奇怪的问道。
抚着下巴,李其仓只是无奈的叹了声:“白芜的人真是……”
欧阳不明所以,场边突然一阵骚动,定眼一瞧,红色箭矢极快的止于靶心,蓝色跟在后头,却是慢了几秒。
比分再次被拉开距离,欧阳登时明白了。
就像逗弄的不安的孩子,只要稍稍给颗糖,定心丸的做用随时可以被大人的临时起意给打个粉碎。像一场游戏,找个乐子先让对方愉快不已,直到最后一刻再从高度将之狠狠拉下。
还不够稳重的孩子情绪极容易受影响。邵子伟应当从没想过戏码会变幻的如此之快,原本还掌握在手里的分数,在一瞬间溜走。
慌乱与紧张交替使然,邵子伟抽出的最后一箭,竟失手落地──就在当同一刻,另只箭也已到达靶心!
掌声欢呼里,白芜选手没有等到最后的握手致意与裁判定夺,高傲的瞥了眼对手,已先行垂下长弓步出赛场。
哨声响起,短距完赛──“短距,白芜领先。”
箭矢还未到弦而脱手,按照短距赛程规则,裁判必起红牌,当箭必须倒扣。两箭失分再加上一箭失利,分数再度回到原点。
李其仓唇边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
早该知道拉回比分不会这么容易,却没想到对方会玩上这么一场恶劣把戏。
看着学弟颓然下场的模样,欧阳低声啐了句:“妈的…”早该知道那种冠军学校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人格!
没想到素来沉稳的人也会来上这么一句,李其仓在讶然之余,不住哑然失笑。看来,求胜心之外也多加诸了点所谓的敌意……
相对于现在的情况,自是利大于弊。
再加上有他的加入……转过头看向角落,高大的人闲适闭目,姿态慵懒,悠然的仿佛丝毫不被断弦的事影响,缓缓张的双眼内,冷淡却蕴含了某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敏捷精锐。
李其仓看着长距手们,微微一笑:
“该你们上场了。”
※※
蓝色箭身快速飞梭而过,“咻──”的一声,长距第三轮最后一箭定夺。
“比、比分就快追上了!”
听见了鼓动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才起身移动步伐。不绝于耳的欢呼就在场边上扬起,长距最后一轮就要开始。
执着长弓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赛程区里,视若无睹周遭群众给予的热烈回响,随意穿上的道服连结也没有打,腰束还垂落在身旁。
苏澄抚着左腕,目光跟着那人的慢条斯理而移动。
缓步走到他身边的邵子伟,从旁侧看着那专注的双眼,明明就是望着别人,自己却还是移不开双眼,然而已想通的事却不会因此而改变。
“苏澄学长……”呐呐的,他道:“对不起。”
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一直很想告诉他,他多么后悔做出那些事。就算知道学长不会怪他,愧疚感还是不停穿刺着他的心。
是他不该用如此卑鄙的行为伤害学长,明明就是他最敬爱的人,当他自以为正气而高喊着威胁时,他也自打了嘴巴,忍不住想狠狠嗤骂自己。
早该知道,如果不是感情使然,谁会愿意被对方箝制在手里?只看表面而不去探究,事情的真实太过鲜明,是他不该主观的认定。
苏澄转过头来,无波的双眼看着学弟,良久,才轻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语落在视线回到场边的瞬间。黑瞳里,一阵恍惚。
“苏澄学长?”邵子伟闻言抬起头,一种怪异感油然而生,让他讶然却翻不出原因。
一切都会没事的……为什么这么说着,表情与双眼却全然都不是这么回事?邵子伟紧盯着他,想探出一点端倪,却只能在那立即恢复淡然的面容里,找到仅剩的专注与……深刻。
看着那人用右手举起长弓,苏澄不由自主握紧了左腕,直到一股麻疼袭来,才知道自己用力过度,连指尖都在颤抖。
就是这个机会了,结果就在那个男人手里。
已经是最后了……。
赛程区内,焦点全聚集在这最后一轮的长距赛程里,两个身影同时立于点上,观察席上也寂静成一片,观战的各校也屏息以待。
两方最终对恃,没人敢断言定夺。只能将目光紧紧锁定在最受注目的画面里,谁立为尊,就待一刻。
“嗨。”隔着眼镜,白天麟看着对手,澎湃被抑制在深处,却挡不住从双眼里并射出而出的兴奋。
连转个眼瞳也没有,单季扬戴上了指套。
“你还是一样不喜欢穿护背,也不喜欢戴配件……”着迷的目光毫不保留,流连在高大身躯与深刻的五官上,似想穿透道服下无法遮掩的气势与霸气。
还有那颗狂傲不羁、唯我独尊的心。
白天麟不住低喃:“真令人嫉妒……你,就是有这样的权利。”
依旧视若无睹,单季扬漫不经心的弹了下仅剩的内弦,弧度与弹性皆在最完美状态。抬眼扫了下前方距离,最后将弓掌执在右。
“竟然还是选择这把左位弓……你就真这么为他?”
何必问?不管他可以说多少话,这人愿意搭理他的机会永远和零最为接近。双眼闪过一丝阴暗,嘴角却淡淡的勾了开来:
“一直很想赢你,你知道吗?”知道他不会理会,白天麟也不以为意,耸耸肩抬了下眼镜,兀自微笑道:
“对了,少了外弦,你的箭……还发的出去吗?”
闻言,单季扬面无表情的脸上依然没有起伏,只是略微眯起双眸,淡淡扫过去一眼,里头却丝毫不吝于表现出一股厌烦。
“好好表现了,白天麟。”无法探的含意,削薄的唇畔略过一记冷笑,果决的令人探不出其意。
挑起眉,白天麟开心的笑了声:“终于肯跟我说话了。……那你也别令我失望,我可是很期待……”
此时远方裁判已举哨,白天麟转过头,视线定于前,无法隐藏的疯狂还是从镜片后面彻底的泄了出来。
“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纪念呢?”
60
两笔箭影快速掠过,几乎身差无毫,沉闷止震声前后响起的同时,双方的箭身也同时到达靶心!
外围一阵哗然扬起,所有人莫不瞠眼结舌。
速度几乎一样,些微不差,两边射手的抽箭速度就在伯仲,快得令人还来不及抓牢,箭已从弦上穿梭而出。
李其仓瞪着眼,视线紧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虽然早就心理准备,却还是不敢置信。
少了外弦支持的弓身,只能依靠内弦而着力,长距需要的是力量与技巧,只有微薄下力点的内弦,如何让指尖依然轻松的拉弦出矢?
“太不可思议了……”欧阳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已是呈现半废的长弓还可以拉出如此完美的力道与准点。
摇摇头,李其仓婉惜道:“可惜他意不在此。”
明白教练指的是什么,欧阳呐呐的点点头。如斯水准,是所有长弓手梦寐以求的境界,然那人却完全不在意手中握着什么可能性,只是将之丢附在傲慢的本性里。
这就是天才的权利。
比分没有一直没有加减,白芜紧咬在旁,不让分数有所突破或追平。长距十一箭,已是第九箭,此时双方却这时停止抽箭。
“怎、怎么停下来了?”不止欧阳傻了,就连场边外以及裁判们也茫了。
李其仓本同样感到愕然,转过头看了眼始终保持缄默的苏澄,蓦然遂而一笑道:
“要比恶劣,我们可是有强中手。”
面容淡漠的人依旧不动,只是眉心却微微的蹙了起来。早该知道脾气乖张的男人,不会因为势在必得而饶过对方。
就算那个人,对他抱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态度。
男人性格上的残忍,其实本质是冷酷而无情的。想着,眼里划过一阵颤悸,只能垂眸避开连自己都无法遮掩的思绪。
场上同时垂下了长弓的两人没有再动作,比起另一人的一派轻松,白天麟的脸色不若稍前,而是深深的沉愠下来。
硬着声,他问道:“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单季扬挑起眉,戴着指套的手顺着长弓内弦抚顺而下,反问:“怎么,太无趣了?”
“我可不需要你让!”咆哮出声,白天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