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鹰归何处-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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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楼瞬间轰然倒塌,牛茫和小女生随着一团烟雾,向下坠去。
四天以后,救援人员把小女生从废墟里扒了出来,女孩子奄奄一息,还活着。
同时扒出来的还有牛茫的遗体。小女孩的父母亲跪在牛茫旁边嚎啕大哭。
刘颖几乎没吃没喝,一直裹着棉被,两眼茫然地盯着这座变成废墟的学校直到牛茫和小女孩被扒出来。
刘颖哑巴一样,不管什么人和她说话,她都是两眼直勾勾地,一个字也没有。
救援人员说,这所小学的楼房所用的水泥和楼板钢筋,都是劣质材料,几乎就没有打地基。
牛茫被运走了,后边跟着很多哭泣的藏族乡亲。刘颖坐在帐篷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想起了浪哥,想起了确吉。她还是觉得,先到乡里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从刘颖一开始说话,就在电话里哭:“没事就好!奥,对了,几个美国大学的通知书来了,有耶鲁大学的。你赶紧回来准备准备吧!”
刘颖一只手捂着脸,眼泪流了下来,她强装镇静地说:“知道了,妈!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
她觉得最应该去看看的就是浪哥。
浪哥所有的电话号码都停机。刘颖最后在八廓街上找到了朗杰,听朗杰说,老浪一个多月前已经去了冈仁波齐的大金寺,冈仁波齐圣山上埋着他的爱人。
刘颖坐上车颠簸了几天来到了大金寺,一打听,没有老浪这个人。刘颖也不知道浪哥的真名实姓,只是给寺里的人描述老浪的模样。寺里一位年纪四十出头的喇嘛说:他是卓真活佛,是我们这里的主持,刚刚来这里一个半月时间,没错,就是他!他去冈仁波齐山坡了,说不让我们跟着他,所以他就一个人去了!
刘颖问:那,他去的具体位置,你们知道吗?
喇嘛回答:知道!那里有一束长年盛开不败的雪莲花,他老去那里转经祷告。
刘颖说:我们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我找他有点事,能不能带我去?
喇嘛说:那里很不好走,很高。你还是等他回来吧。
刘颖说:没关系,我能行!请您帮个忙!我下午就要走。
喇嘛说:那好吧。
刘颖在中年喇嘛的带领下,爬了三个多小时的山,来到了一个巨石跟前。喇嘛伸手往前一指:就是这里了!这些年,卓真活佛总来这个地方祭拜那朵雪莲。
刘颖顺着喇嘛的手指望去,在这块巨大山石的周围,是经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奇怪的是,在白雪的中央,巨石的阳面,有棵银白色稍微有点黄的雪莲花迎风傲立。刘颖走上前去,看到雪莲花下边有人堆起了小石块,上面覆盖着两枝似乎是刚刚剪下松枝,散发着松树特有的香味,松枝的下边隐隐约约是一个小小的铜质相框,相框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正在对着她微笑。
刘颖蹲下身子,轻轻地拨开雪花,捧起那张照片,久久地地注视着那上边的女孩。这几天忽而混沌忽而长时间的空白,现在才开始慢慢有了内容。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浪哥,明白了他如此热爱西藏这块土地的原因,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读懂了这个满身沧桑的男人。
刘颖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了那个她在稻城买的转经轮,刚要放在照片旁边,一阵风吹过,照片的下边露出了一个转经轮来。刘颖轻轻地拨开积雪,拿起了那个转经轮,看到上边用黑色油笔写的几个英文单词:Letusfly!她反复地端详着这个转经轮,若有所思。刘颖把两个转经轮并排地轻轻放在照片旁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两个转经轮接触地面的一瞬间,那颗雪莲花间周围刮起了旋风。巨大的风力把积雪卷起,也把刘颖刮到在了雪地上。雪莲花随着雪花拢起的白雾向上升起。刘颖几乎是躺在雪地上眯起双眼手搭凉棚看着雪莲花在空中慢慢地长齐了花瓣,然后噼啪爆响,花瓣四散在空中飘飞,转眼间化作一个个七彩的光环,慢慢地在视野中消失,照片和两个转经轮也不见了踪迹。不一会,一切都恢复了寂静,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天边传来:阿弥陀佛!尘缘若水,天地复始,禀渡苍生,我佛慈悲!
刘颖惊愕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只看到陪她来的喇嘛趴在远处的雪地上,脸部紧紧地贴在积雪上,双手合并不停地高高举起祈祷。刘颖若有所悟地双手合十向着雪莲花曾经盛开的地方,双手合十低头默默祷告。
过了很长时间,刘颖才从混混沌沌中慢慢清醒过来,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看见浪哥。她感觉十分奇怪,一路上来,除了身后她和带路的喇嘛留下的脚印外,并没有看到其他脚印,似乎浪哥并没有上来。但是刚才看到的松枝的断痕,显然是刚刚从树上折下,没多久时间,松香汁还在向外边不断地渗出。她断定,浪哥一定就在不远处,很可能刚刚离开。她双手环成喇叭状,边向周围渡步,边喊:浪哥!浪哥!往回走的路上,刘颖还在喊个不停:浪哥!浪哥!
回到大金寺,刘颖对带路喇嘛表示感谢,说再等他一会吧!喇嘛给老浪打手机还是无法接通。下午最后一班回拉萨的长途车快发车了,老浪还是没有回来,刘颖对喇嘛说:我就不等了!谢谢你了!这个纸条麻烦交给他,就说他妹妹小鹰来看他了。再见。
回到拉萨,刘颖的电话响了,是确吉。
“小刘老师!你可终于开机了!在哪呢?”
听到确吉的声音,刘颖沉闷了好多天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确吉?我在拉萨,今天下午就飞北京了。你那?你在哪里?”
确吉爽朗的声音:“我在可可西里啊!地震完,路就不通了!我担心你,就翻着山赶到善拉小学。校园都塌完了,胡老师和孩子们说,你走了。那个小牛老师,真是好样的!真替他父母伤心!就他一个孩子!”
刘颖的心像被尖刀刺了一样,一阵阵的抽搐。她强行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确吉,你还好吗?”
“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累啊!可是非常有趣啊!我在这里已经建了十二个的保护站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再也不用受罪了!就是吃的还是成问题。天天跟盗猎分子打交道,嘿,那帮家伙真够狡猾的!天天都像是在打游击战,埋伏、偷袭、抓舌头。比CS过瘾多了!”
刘颖擦了擦眼泪,绷着嘴挤出了笑容,点着头说:“嗯。真羡慕你,确吉!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确吉哈哈大笑:“没关系!那些家伙怎么地也跑不过我,我有‘祥云’!哎,对了,你还来吗?”
刘颖终于哭出声来:“我,也许吧,以后。”
确吉说:“你没事吧?好,那我就去北京找你!可别做了明星不接见我啊!有任务了,回头聊啊!拜拜。”
刘颖回答:“嗯,好,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一句话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2008年北京奥运会隆重开幕了。全世界的眼球都被吸引,每个中国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表情。刘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边准备着赴耶鲁大学留学的东西,一边偶尔地看看电视,关心下各个比赛项目的结果。王湖黎的电话打了过来:“刘颖,你在北京吗?”
刘颖边收拾行李边回答:“我在北京。”
王湖黎夸张的声音:“回来也不告我一声!我要结婚了。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对你说了吧。”
刘颖很不解地问:“什么?你?要结婚?现在?和谁?”
王湖黎停顿了一下:“开学前一天吧。就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坐一坐,我还不想让学校知道这事。对了,是和卫竹。”
刘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谁?封卫竹吗?”
王湖黎回答:“是的。是卫竹。刘颖,对不起!我知道,你对他没那个意思,我也问过你好几次。”
刘颖仰起头,笑了笑:“你对不起我什么啊!那,祝福你们啊!我可能参加不了了,二十八号我就要去美国。替我祝福卫竹啊!”
王湖黎着急:“去美国?没你可不成!我明天去你家找你!”
刘颖说:“我今天下午就出去旅游了。一会就走,你来了也找不到我。回头肯定有机会喝你们的喜酒!”
刘颖感觉忽然一下子没了劲,她扔下手里的活,仰面躺在了床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王湖黎撒这样的谎,她实在是不想见任何人。她不知道自己会在王湖黎和封卫竹亲亲我我的婚宴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她不知道王湖黎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心急火燎地要结婚,而且要嫁给封卫竹。她感觉很失落,似乎封卫竹和王湖黎将要一下子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去过属于人家两个人的甜蜜日子。这种失落并不是因为封卫竹将要娶王湖黎为妻,而是她感觉自己正在离过去的一切越来越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她觉得自己似乎再也没有资格去妄谈爱情。她哭了,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懦弱和无奈。
刘颖拿着登机牌走进了安检门。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高喊自己的名字:“刘颖!等一等!”刘颖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粉红色运动短袖高大的身影正在飞奔着向这边跑来,边跑边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喊着她的名字,在安检口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刘颖皱着眉头仔这才看了清楚:莫科!莫科也看到了站在安检口里边穿着牛仔裙装侨然回头眼光直直的刘颖。他双手合成喇叭,高声地喊道:“蝇子!我爱你!我回来了,再也不去了!我爱你!回来吧!”刘颖的眼泪在眼眶里边打转,她注视着莫科。时间在一瞬间似乎穿越了好几个世纪,刘颖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她脑海里莫科的身影似乎还是那个嘴里总是不停地吃着各种各样零食的那个大男孩。她有一瞬间的失意,竟然不看肯定不远处这个嗓音已经变得浑厚、上颚甚至还有一些淡淡的胡须的高大的男人还是不是莫科。这一瞬间简直是太长了,咱们真的什么还都没懂,已经都长大了!
似乎过了很久,刘颖抬起了右手,慢慢地冲那个高大的男生摆了摆,转过身去,向候机室走去。
刘颖忽然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恶心,她赶紧起身去卫生间,一阵阵翻江倒海。吐了又吐,几个来回,她感觉自己的肠胃很不听话地一直劲地不停抽搐,全身都跟着一阵阵地痉挛。
北京飞往纽约的飞机起飞了。波音747昂着头向云端飞去,机翼下一只苍鹰在傍晚的天空盘旋,似乎在寻找着它的归宿。刘颖忍着剧烈的恶心,用手捂着嘴和胸口,一边望着舷窗外云霞中越来越小的鹰,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开始为这只鹰编织故事,她设想着它的故事的起因和主线:它会飞到哪里?今夜,鹰归何处?
(全文完)
作者QQ:66095568;电话:0371-65059512
文后感叹:满眼尽是“穿越”、“玄幻”
本文总算写完了。男主角老浪也被“玄幻”了一把,今天认真看了起点文学的花样百出的“排行榜”,才知道当下整个文坛正在“玄幻”病,犹如手足口病,一发而不可收。再看起点“申请出版签约”,竟然要求文章必须是:玄幻、魔法、都市(玄幻类型)、武侠。
我不知道现实主义或者浪漫主义题材等“纯文学”的小说门是不是被赶下了文坛,或者是我老了,老眼昏花,实在分不清这个世界的读者们为什么这么不热衷于现实世界,纷纷在“虚幻”中寻找意淫或者满足的机会而不可自拔?但是作为媒体或者说“文学主阵地”的起点,难道也被“流行”了吗?怎么连口味也变了?
我还曾天真地试图玩点“纯文学”,结果被证明是如此不被待见。再看看起点的所谓各个小说后边的留言板,无不是一群着急上火急于在文坛发迹的写手们相互吹捧、自己为自己拉广告四处留言,期待着能够有朝一日自己的大作能够被斯皮尔伯哥们看上能上个国际大片或者被改编成“美女猛兽”般的火爆游戏。真正耐下心来看了文章的,除了作者拉来的亲朋好友,能有几个?这是起点的悲哀,更是文坛的悲哀。
说这些好像是自己打翻了醋坛子——人家喜欢什么,你发什么感叹?是啊,你可以喜欢虚幻的,老子就是不喜欢,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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