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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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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止不大容易?打着灯笼去找都难。”怡情老二很郑重地问道:“七姑奶奶,张郎中那里,你有几分把握?”

    “总有个六七分。”

    “六七分是蛮有把握的了。我今天就去看阿巧姐,问她到底是啥意思?

    如果没有这样的打算,自然最好,倘使有的,我一定要拦住她。总而言之,不管她怎么样打算,我一定要做个媒。“

    “你是女家的媒人,我是男家的;我们一定拿它做成功也是件好事。”

    “当然是好事。不过,好象委屈了张郎中。”

    提到这一层,七姑奶奶想起自己嫁古应春以前,由胡雪岩居间安挂,拜王有龄的老太大为义母的往事,顿时又有了灵感。

    “二阿姐,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倒商量商量看,怎么样把阿巧姐的身分抬一抬?”

    七姑奶奶的安排是,请胡老太太收阿巧姐为义女,于是胡雪岩便是以“舅爷”的身分唱一出“嫁妹”了。这原是古人常有之事,在此时此地来说,特别显得情理周至,怡情老二自然赞成,也为阿巧姐高兴,认为这样子做,她倒是“修成正果”了。

    七姑奶奶也很得意于自己的这个打算,性子本来急,又正兴头的时候,当时就要邀怡情老二一起去看阿巧姐,当面锣、对面鼓。彻底说个明白。倒还是怡情老二比较持重,认为应该先跟阿金碰个头,打听清楚了邀她一起去谈,更容易使阿巧姐受“那也好!”七姑奶奶问道:“我们就去看阿金。”

    “这……”怡情老二知道阿金因为养着小白脸,忌讳生客上门,但这话不便明说,所以掉个枪花:“七姑奶奶,你的身分不便到她那里去。我叫人去喊她来。”

    于是她唤带来的小大姐,赶到兆富里去请阿金,特别叮嘱喊一乘“野鸡马车”,坐催阿金一起坐了来。

    在这等候的当儿,少不得又聊家常。怡情者二的话中,颇有厌倦风尘之意,但也不曾表示要挑个什么样的人从良,六姑奶奶思路快,口也快,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要提出诤劝。

    “二阿姐,你不要一门心思不转弯,那样也太痴了!你始终守着我五哥,守到头发白也不会成功,这里头的原因,五哥想必跟你说过。他领一帮,做事要叫人心服,弟兄穷得没饭吃,他还要多立一个门户,你想,这话怎么说得过去?二阿姐,你死了这条心吧!”

    怡情老二无词以对。黯然泫然,唯有背人拭泪。七姑奶奶也觉得心里酸酸地好不自在,倒有些懊悔,不该拿话说得这么直。

    “说真的,”她没活找话,用以掩饰彼此都感到的不自然,那位张郎中倒是好人,家道也过得去,我就怎么没有想到,早应该替你做这个媒。“

    “多谢你,七姑奶奶!命生得不好,吃了这碗断命饭,连想做小都不能够,还说啥?”

    话中依然是怨憨之意。使得一向擅长词令的七姑奶奶也无法往下接口了。

    幸好,兆富里离此不远,一辆马车很快地去而复回,载来了阿金。她在路上便已听小大姐说过,所以一见七姑奶奶,不必怡情老二引见,很客气地问道:“是尤家七姑奶奶?生得好体面!”

    “不敢当!这位,”七姑奶奶问怡情老二,“想来就是阿金姐了?”

    “是啊!”怡情老二做主人,先替阿金要了食物饮料,然后开门见山他说:“七姑奶奶为了关心阿巧姐,特意请你来,想问问你,这两天阿巧姐是不是到你那里去了?”

    “她常到我那里来的。”

    “阿金姐,”七姑奶奶说,“我们是初会,二阿姐知道我的,心直口快。

    我说话有不到的地方,请你不要见气。“

    这是因为阿金跟怡情老二,谈到阿巧姐时,一上来便有针锋相对之势,七姑奶奶深怕言语碰僵,不但于事无补,反倒伤了和气,所以特为先打招呼。

    阿金也是久历风尘,熟透世故的人,自知一句“她常到我那里来”的答语,语气生硬,隐含敌意,成为失言,所以歉然答道:“七姑奶奶你言重了!

    我的嘴笨,二阿姐又是好姐妹,说话不闲客气。你可千万不能多我的心!“

    既然彼此都谦抑为怀,就无需再多作解释,反倒象真的生了意见。不过,有些话,七姑奶奶因为彼此初交,到底不便深问,要由怡情老二来说,比较合适。因而报以一笑之外,向旁边抛了个眼色示意。

    怡情老二点点头,接下来使用平静的语气,向阿金说明原委:“阿巧姐跟胡老爷生了意见,‘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是谁非也不必去说它,总而言之,恐怕是要分手了。七姑奶奶跟阿巧姐的感情一向是好的,当初作成他们的姻缘,又是七姑奶奶出过力的,不管怎么说,阿巧姐的事,她不能不关心。

    刚刚特地寻了我来问我,我买在不晓得。阿巧姐好久没有碰过头了,听说这两天到你那里去过,想必总踉你谈了,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喔,”阿金听完,不即回答,却转脸问七姑奶奶,“阿巧姐:跟胡老爷的感情,到底怎么样?”

    “不坏啊!”

    “那就奇怪了!”阿金困惑地,“她每次来,总怨自己命苦。我问她:胡老爷待你好不好?她总是摇头不肯说。看样子下面那句话,她虽不说,亦可以猜想得到。这一下,却是轮到七姑奶奶有所困惑了,”阿巧姐为啥有这样的表示?“她问”好们要分手,也是最近的事,只为胡老爷的家眷要到上海来了,大太太不容老爷在外面另立门户,阿巧姐又不肯进她家的门,以至于弄成僵局。要说以前,看不出来他们有啥不和的地方!“

    阿金点点头,“这也不去说它了。”她的脸色阴沉了,“也许要怪我不好。我有个堂房姑婆,现在是法华镇白衣庵的当家师太,一到上海,总要来看我,有时候跟阿巧姐遇见,两个人谈得很起劲。我们那位老师太,说来说去无非‘前世不修今世苦”,劝她修修来世。这也不过出家人的老生常谈,哪知道阿巧姐倒有些入迷的样子。“

    一口气说到这里,七姑奶奶才发觉自己的猜想完全错了!照这段话听来,啊巧姐去看阿金,或者与那位师大有关,不是为了想铺房间。因而急急问道:“怎样子的入迷?”

    “说起来真叫想下到。她那天来问我白衣庵的地址,我告诉了她,又问她打听地址何用?她先不肯说,后来被返不过,才说实话:要到白衣庵去出家!”

    七姑奶奶大惊夫色:“做尼姑?”

    “哪个晓得呢?”阿金忧郁地答道:“我劝了她一夜,她始终也没有一句确实的话,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哪个也猜不透。”

    “我想不会的。”怡情老二却有泰然的神情,“阿巧姐这许多年,吃惯用惯从没有过过苦日子。尼姑庵里那种清苦,她一天也过来。照我看……”

    她不肯再说下去,说下去话就刻薄了。

    照七姑奶奶想,阿巧姐亦未必会走到这条路上去。自觉自慰之余,却又另外上了心事,地不愿重堕风尘,固然可以令人松一口气,但这种决绝的样子,实在也是抓住胡雪岩不放的表示,看起来麻烦还有的是。

    “现在怎么办呢?”七姑奶奶叹口气说,“我都没有招数了。”

    怡情老二跟她交往有年,从未见她有这样束手无策的神情。一半是为她,一半也是为阿巧姐,自觉义不容辞地在此时要出一番力。

    “阿巧姐落发做尼姑是不会的,无非灰心而已!我们大家为她好,要替她想条路走!”怡情老二向阿金说:“她今年整四十岁了,这把年纪,还有啥世面好混?六姑奶奶预备替她做个媒……”

    听她谈完张良中,阿金亦颇为兴奋:“有这样的收缘结果,还做啥尼姑!”

    她说,“难得七姑奶奶热心,我们跟阿巧姐是小姐妹,更加应该着力,这头煤做成功,实在是你阴功积德的好事。我看我们在这里空谈无用,不如此刻就去看她,我不相信三张嘴说不过她一个。”

    由于怡情老二与阿金很起劲,七姑奶奶的信心也恢复了,略想一想问道:“阿金姐,二阿姐,你们是不是决心要帮阿巧姐的忙?”

    “自然。”怡情老二说,“只要帮得上。”

    “好的!那么两位听我说一句。凡事事缓则圆,又道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从今天起,索性叫胡老爷不必再跟阿巧姐见面,我们先把她的心思引开来,让她忘记有姓胡的这个人。这当然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所以我要先问一问两位,真要帮她的忙,一定要花工夫下去,从今天起,我们三个嬲住她,看戏听书吃大菜,坐马车兜风,看外国马戏,凡是好玩的地方,都陪

    她去,她不肯去,就说我们要玩。人总是重情面的,她决计不好意思推辞,也不好意思哭丧了脸扫大家的兴。到夜里我们分班陪着她住在一起,一面是看住她,一面是跟她谈天解闷。这样有半个月二十天下来,她的心境就不同了,到那时候再跟她提到张郎中,事情就容易成功!至于这些日子在外头玩儿的花费,我说句狂话,我还用得起,通通归我!“

    “二阿姐!”阿金深深透口气,“七姑奶奶这样子的血性,话说到头了,我们只有依她,不过,也不好七姑奶奶一个人破费。” “当然。”怡情老二向七姑奶奶说:“什么都依你,只有这上头,请你不要争,大家轮着做东,今天是我。我们走吧,邀她出来看‘杨猴子’。”

    于是由怡情老二结了帐,侍者将帐单送了来,她在上面用笔画了一个只有她自己认得的花押。这样是西洋规矩,名为“签字”,表示承认有这笔帐,本来要写名字。如果不识字的,随意涂一笔也可以,应到规矩就行了。

    三个人都带着小大姐,挤上两辆“野鸡马车”,直放阿巧姐寓处,下车一看,便觉有异,大门开了一半,却无人匠门。七姑奶奶便提高了声音喊着:“阿祥,阿福!”

    阿祥、阿福都不见,楼梯上匆匆奔下来一个人,晃荡着长辫子,满脸惊惶,是阿巧姐的丫头素香。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七姑奶奶遇到这种情形,却很沉着,反安慰她说,“素香,你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奶奶不见了!”素香用带哭的声音说,“不晓得到哪里去了?”

    叫她慢慢说,她说得还是没头没脑,七姑奶奶只好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奶奶不见了?她什么时候出的门?”

    “老爷一走,没有多少时候,她叫我到香粉弄去买丝线,又差阿祥却叫米叫柴。等到我跟阿样回来,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连门上都不知道,再看后门,是半开在那里。一直到下半天三点钟都不见回来。我进房去一看,一只小首饰箱不见了,替换衣服也少了好些。这……这……”素香着急地,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想法。

    这不用说,自然是到老师大那里去了。七姑奶奶倒吸一口冷气,怔怔地望着同伴,怡情老二便问:“素香,你们老爷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素香答说:“阿祥跟轿班去寻老爷去了。”

    “你们老爷在钱庄里。”七姑奶奶说,“你看,轿班还有哪个在?赶快去通知,请你们老爷到这里来,我有要紧话说。”

    就在这时候、雪岩已经赶到,同来的还有萧家骥。胡雪岩跟怡情老二熟识,与阿金却是初见,不过此时亦无暇细问,同时因为有生客在,要格外镇静,免得“家丑”外扬,所以只点点头,平静地问:“你们两位怎么也来了?”

    “我们是碰上的。”七姑奶奶答说,“有话到里面去说。

    进入客厅,她方为胡雪岩引见阿金。话要说到紧要地方了,却不宜让素香与阿祥听到,所以她要求跟胡雪岩单独谈话。

    “阿巧姐去的地方,我知道,在法华镇,一座尼姑庵里;事不宜迟,现在就要去寻她。我看,”七姑奶奶踌躇着说,“只好我跟阿金姐两个人去,你不宜跟她见面。”

    胡雪岩大惑不解,“到底怎么回事?”他问:“何以你又知道她的行踪?

    那位阿金姐,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没有办法细说。小爷叔,你只安排我们到法华好了。”

    “法华一带都是安庆来的淮军。还不知道好走不好走呢!”

    “不要紧!”萧家骥说,“我去一趟好了。”

    “好极!你去最好。”七姑奶奶很高兴地说,因为萧家骥跟淮军将领很熟,此去必定有许多方便。

    “七姐。找想我还是应该去。”胡雪岩说,“不见面不要紧,至少让她知道我不是不关心她。你看呢!”

    “我是怕你们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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