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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血海腾龙-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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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哪敢再援助季雁萍,一个个背对着背,全力自守起来。

  季雁萍在三大狼主夹击中,倒免去防箭一着,因为他们不敢向这边射箭。

  半空中突然传来两声娇叱,“翼手龙”乌云般的绕着石岩上空掠了一周,但见它掠过之处,银丝如雨而下,接着便是连声惨号,每一组土著中必有一人暴毙当场。

  这还是二女手下留情,只用杀一儆百之策,否则,她俩要是全力出手,只怕“七步追魂针”下,躺下的土著还要多十倍以上。

  那些土人对“翼手龙”本已存有畏惧之心,今见掠过之处,同伴纷纷神秘死亡,那畏惧之心益发加深一层,敢再出手发箭的已没有多少人了。

  “黄狼郡主”惊怒的又发出一声长啸,但此时“翼手龙”已二度掠过,连那唯一敢发箭的几个人也都死于“七步断魂针”下了,其他土人谁还敢再动,纷纷躲到岩下,连头也不敢冒出来。

  “绝地”中群雄心头一宽,怒喝声中,把三大狼主围入第二层中。

  “赤发判官”应长清沉声喝道:“三个老狗,你们向外看看!”

  三大狼主早已知道身陷重围了,惊骇的向四周扫去,只见岩上已空无一人,那些部下顷刻之间已不知人到哪里去了,唯一的后援已绝,他们等于失去了凭藉,心中的恐惧简直已无以名状。

  季雁萍见状冷笑道:“在下要是脱出重围,你们便没有命了。”

  三大狼主正耽心这一点,见状益发不敢放松,全力扑击季雁萍。

  季雁萍依旧是避多于攻,他奇怪,“四狼郡主”的武功为什么都是同样的五招,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全力以赴,三大狼主力气虽大,此时内心的恐惧,加上体力的消耗,也不由汗如雨下了。

  “赤发判官”应长清恭敬的道:“季公子,你请脱出重围,就让我们略效棉力好了。”

  季雁萍微哂道:“我要看看他们除了五招以外,还会些什么武功?”

  “他们只会五招而已,不过,从他们口中也许可以追出‘天山七老’的下落。”

  三大狼主仍然舍生忘死的扑击季雁萍,骠悍的个性显露无遗。

  季雁萍星目中渐渐透出杀机,沉声道:“在下要杀你们,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事。”话落招式一变,反客为主,击出三招,已将三大狼主逼得连连后退不已。

  空中传来凤玉娇凝重的声音道:“萍弟,天山七老是在爹娘两位老人家被害后失踪的,也许与当年的事有关,我们何不先探听他们的下落。”

  不知何时,凤玉娇已改称季雁萍的双亲为爹娘了,也许,她以妻子的身份自居了。

  季雁萍闻言,星目中杀机更炽,突使一招“云龙三现”,闪电出手点了三大狼主的穴道。

  三大狼主武功虽高,但与季雁萍相比,实在还差得太远,更何况他们此时已到身疲力尽的时候。

  四周群雄慢慢散去戒备,站到季雁萍身后去了。

  季雁萍伸手抓住“红狼郡主”门脉,拍活他的穴道,冷冷问道:“‘天山七老’是不是你们的传艺人?”

  “红狼郡主”头也不抬的道:“不错。”态度十分强硬。

  季雁萍又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但不会告诉你。”

  季雁萍双目突射寒光,冷笑道:“只要你不怕死!”声音冷得令人心寒。

  “红狼郡主”不自主的抬眼望去,与季雁萍目光一接,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呐呐道:

  “他们在……”缓缓把头低了下去,一避开季雁萍的目光,心中猛然一清醒,抗声道:“你休想从本狼主口中得知半点。”

  季雁萍猛然甩开“红狼郡主”的手,冷森森的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告诉我他件的下落,另一条是从我手中逃脱。”语气坚定,但却有一股逼人的冷气。

  “红狼郡主”对此地地形非常熟悉,他忖度形势,此地距岩边约有五十丈左右,以他的功力,只需四五个起落便可到达岩边,然后纵上石岩,躲藏起来,一任季雁萍武功再高,也难寻到他。

  “红狼郡主”主意既定,目中凶光一闪,猛然大喝一声,一招“银花满天”全力向季雁萍迎面劈出一掌,掠身全力向岩边奔去。

  季雁萍星目中杀机盈然,见掌并不闪避,身子一动,群雄谁也没看清他的身法,仅见白影一闪,已失去他的踪迹。

  蓦地——

  二十丈外传来“红狼郡主”一声凄厉惨号,等他们移目望去,“红狼郡主”已然七孔流血于就地了。

  这一刹那的变化,令人心悸,“赤发判官”应长清深沉的叹了口气,心中暗忖道:“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已达不可思议境地,他言出必行,只怕今后江湖上又要多一些亡魂了。”

  季雁萍掌劈“红狼郡主”,转身一掠而间,伸手提起“黄狼郡主”,拍开他的穴道冷冰冰的道:“你选那一条路?”

  “黄狼郡主”刚才闻声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脸色苍白的道:“我想选生路,但生路就是死途。”

  “此话怎讲?”

  “黄狼郡主”苦笑道:“你们不是天山七位老人家之敌,我们原先更有八个郡主,而今只剩下四个,你们该知道为什么了?”

  “赤发判官”应长清沉声道:“季公子的武功足可保证你们安然无恙就是了,又何必怕他们?”

  “黄狼郡主”笑道:“以前司徒圣也曾这样保证过,结果我们死了两个郡主,他身边多了‘活魂’、‘死魄’两个监视人。”

  季雁萍闻言一怔,他万没想到司徒圣原来是控制在“天山七老”手中,那么司徒圣如与他亲仇有关,只怕“天山七老”所占的地位较司徒圣更大。

  “赤发判官”应长清骇然道:“活魂、死魄原来是监视司徒圣的。”

  场上一阵沉默,季雁萍低头沉思良久,始终解不开“天山七老”倒底与亲仇有什么关系这个谜。

  他星目突然精光一闪,沉声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说出他们住处,否则,你得走‘红狼郡主’那条路。”声音坚定中充满了杀机。

  “黄狼郡主”打了个寒噤,所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明知要死,而却要从容决择终究不是一件易作的事。

  突然,“黄狼郡主”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后道:“你不必相逼,我选择死路。”话落闭目以待。

  季雁萍银牙再度一咬,狠声道:“我这就出手,双掌猛然举起。”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季雁萍,住手!”

  闻声知人,群雄个个脸上变色。

  季雁萍突然撤掌后退,狞笑道:“司徒圣,你我真是冤家路狭。”

  只见五十丈外,司徒圣缓步行来,态度从容不迫,如同老友会晤一般,但是,这只是表面,如果细加端详,谁都会看得出他眸子深处隐藏的重重忧虑与悲怆,也许,这位北海群雄公认的奸雄,也有他的沧凉史。

  司徒圣脚步缓慢,但行动却十分迅速,不大工夫已到季雁萍身前五丈处,坦然笑道:

  “季雁萍,这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季雁萍星目透煞,猛然逼上一步道:“司徒圣,你我师伯侄情份已绝,我要从你口中得知父仇的内幕,而你却想制我于死地,你我各有所求,何妨全力以赴。”

  司徒圣目中一阵暗然,突然仰天大笑道:“此言正合吾意,来吧!只要你能制得住我司徒圣,亲仇下落全包在老夫身上就是了。”话落举步而上。

  季雁萍并没有发现司徒圣异样的表情,深吸一口真气,登时功行双臂,清叱声中,招化“怒海腾龙”闪电向司徒圣胸口拍去。

  此招他含愤全力出手,掌风激动飞旋,如怒马腾空,如沧海惊涛,快、猛、狠、准,无一不达其极。

  司徒圣单臂微扬,状似欲招架闪避,事实上,他心中已暗自一叹,下了最后的决心,兀立不动。

  “轰!”的一声大震,季雁萍全部掌风整个击在司徒圣胸上。

  司徒圣闷哼一声,跌出七丈以外,连喷三口鲜血,此人却也够狠,落地之后,竟然不管破碎支离的内腑,强吸一口真气,一跃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群雄猜不出,司徒圣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静立挨打,因为他们知道,司徒圣之武功,决不致一招未完便伤在季雁萍手下。

  季雁萍心中有同样疑惑,而且,更有一层油然而生的不安,因为司徒圣终究是他的师伯,何况,他是否与亲仇有关尚不得而知呢。

  季雁萍深深吸了口气,举步向司徒圣走去。

  全场一片寂静,凛列的寒风卷劲着司徒圣的衣角,他正全神盯在季雁萍身上,似要把这个少年英雄的心胸看穿。

  群雄的目光都集中在季雁萍脸上,他们与他相处没有多久,却了解他许多,在他手下,没有一个他要杀的人负伤逃脱过……

  季雁萍停在司徒圣面前五尺处,沉声道:“司徒圣,你败了!”

  司徒圣笑道:“我并没有败,而是在偿我欠你们季家的血债。”

  “你是主凶!”

  司徒圣突然自嘲的大笑起来,血从他嘴角垂下,他有许多话要说,但破碎支离的内腑创伤却已不容许了。

  司徒圣止住笑声,缓缓坐了下来,自嘲似的道:“我只能算是摇旗呐喊的小卒,还不配主凶这个衔头。”

  季雁萍闻言一怔,司徒圣所言如果是真,那主凶又该是何许人物呢?

  季雁萍脱口问道:“主凶是谁?”

  “我不知道!”

  季雁萍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了,他怀疑司徒圣是虚言相骗,因为,他既自认是呐喊的马前小卒,主帅也该知道。

  季雁萍星目透出残酷的光芒,阴沉沉的道:“我有办法使你说出来。”话落缓缓举手欲出。

  司徒圣大喊道:“季雁萍,你那一掌已使我难再活过半个时辰了,我既有意来清偿你们季家的血债,当然要把一切告诉你,如今我已舍却了生命,你何妨暂时信之,听我把话说完。”话落未待季雁萍接口,随又道:“今日江湖上的纷争,总结一句话,全由你们季家而起,十七年前你父季雁风自北海得了一张秘图,此图却引起江湖上今日的杀机,与你季家的血海深仇。”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羊皮图,递与季雁萍道:“这是你们季家的东西,你拿去吧!”

  季雁萍冷笑道:“你甘心给我季雁萍?”

  司徒圣坦然道:“如不甘心我怎会自动来清偿你季家的血债,收下吧!这是你追寻主凶的唯一线索,此人志在此图,不得此图他是决不会甘心的。”话落张口喷出一堆紫血,呼吸突然沉重起来。

  随着他起伏的胸口,季雁萍觉得心中越来越沉重,他觉得他作错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做错!

  季雁萍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还能支持多久?”

  司徒圣迷茫的看了季雁萍一眼,他从季雁萍冷漠的眼睛中看到了什么?使他内心觉得更加惭愧、不安,他沉重而严肃的道:“你很像雁风师弟,面冷心热,要记得,江湖鬼域,奸险之徒比比皆是,当年你父如不是过份相信我司徒圣,而给我以设谋之机,又何至于有后来枉死之日。唉!错了!错了……”

  季雁萍星目杀机再度浮现,阴沉沉的道:“原来我双亲是死在你阴谋之下啊!你!你!”

  “我已活不了多久了,死在你手中我很安心,因为……我做错了许多,也……欠你季家很……多。”缓缓躺了下去。

  季雁萍抢步而上,运掌抵在司徒圣命门穴上,真力猛然贯入,使即将气绝的司徒圣再度醒转。

  季雁萍急忙问道:“主凶是谁?快告诉我!”

  司徒圣吃力的继续道:“守好那张图,收……好……那张图,今后向你讨图之人,杀之没错,他们是你季家的仇人,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季雁萍,萍侄,我要说一句,我……

  我……从来没说过的话,我……我……悔悟了!但……但已太晚了。”颈项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含恨而亡了。

  他脸上挂下两颗晶莹的泪珠,他——司徒圣,一生行事,独断独行从不知什么是后悔,也不知什么是眼泪,想不到临死,在师侄季雁萍怀里,竟说了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做了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季雁萍缓缓把司徒圣放在冰地上,他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木然的注视着司徒圣的尸体,他说不出内心的感受,是仇是恨,抑或是亲情。

  寒风吹动群雄的衣角,飘动不已,他们一个个都木然而立,也许,他们对这一向冷酷无情的“北海之王”多少有些惋惜与凭吊之意。

  “翼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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