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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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她五点半下班,我过一会儿给她打电话,把地址告诉她,让她自己过去就行了。这样儿吧,咱们下午再聊,我给美涵打完电话得马上出去一趟。挂了,再见。”没等金兆枫张嘴,左思南就挂上了电话。
“这小子,还真急脾气,跟鬼追着似的。什么事儿啊这是!”金兆枫不满地嘟囔着。
有人敲屋门,随后便是爷爷的声音。
“大孙子,我听见你屋儿里有声儿了。有空儿吗?陪爷爷杀两盘儿围棋吧?”爷爷在门外柔声细气地问道。
“嗳,好嘞。您等我会儿,我先洗脸漱口。”金兆枫脆脆地答应着。
“上我屋儿里来,我给你点心吃。”爷爷说完,回屋儿去了。
金兆枫洗漱完毕,给老妈请过安以后,来到爷爷屋儿里,吃过点心,与爷爷开始了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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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下围棋干吗非得黑先白后哇?”下棋时,金兆枫问。
“以前可不这样儿。老年间下围棋历来都是白先黑后的,古谱就是这么记载的。太阳升,天下白嘛,每一天都是从红日东升迎白昼的时候开始的,所以,棋局就定为白先了。以前下棋,两个人先得在棋局四角的对角儿上各放上两枚棋子儿,这叫座子,行棋的规则是白先黑后,老人们都这么玩儿。咱们国家弱呀,到了清末民初的时候,围棋也受了日本人的影响。这日本人是小目占角儿的下法,结果,座子给取消了,还改成黑先白后了。实不该呀,连围棋都让日本人给改了章程,国家也好不到哪儿去,真是丢祖宗的老脸!”老人边说边叹道。
“照您这么说,您的玩儿法不也是日本人那套吗?您出生的时候,老例儿都快没了,您会吗?”金兆枫言道。
“我会,先人是照着老例儿教的我,我不会谁会呀?我倒是想照着老谱儿玩儿,谁会呀?没人陪着呀!”老人牢骚着。
“中国象棋和国际象棋都是执黑后下。”金兆枫说。
“那意思不一样啊。不管是中国象棋还是国际象棋,都是为了棋子儿的生存,杀伐心太重,可围棋是为了争实地,是阴柔韬晦一类的。棋类不同,棋理也不同。”爷爷说。
“围棋我只会下,知道的不多。古代有特出名儿的围棋手吗?”金兆枫问道。
第一章风花雪月 (127)枰上走春秋
“有,多了去了,史书和小说记载得都挺多的,《红楼梦》里那些园子里的孩子们差不多都会下,曹雪芹写的呀。琴棋书画是人生四门技艺,会的人多,精于此道的高人也不会在少数儿。中国史书里记载的第一个棋手叫做弈秋,孟子曾经说过,弈秋是‘通国之善弈者’,那就是当时的国手哇!”爷爷称叹道。
弈秋是春秋战国时期闻名列国的棋手,他被后人推崇为国棋鼻祖。自他以后,人们都把高手称为当代弈秋。伟哉其人也!
“我就知道吴清源聂卫平。”金兆枫谨慎地说。
“你呀,学去吧,道儿还远着呢。”爷爷语重心长地说。当怹看到自己的棋势,傻眼了。“哎哟,怎么这样儿了!都是让你小子给捣乱的,这盘儿不算,重来一盘儿。”爷爷拨乱了棋子儿,耍开了老赖。
“心不专,意先乱。您平时怎么说我的!上盘儿算我赢了。”金兆枫一面分开颜色收着棋子儿一面说。耍赖谁不会呀!
……接下来的两盘棋,金兆枫都输了。
“哈哈,不错。两盘儿我全赢了,这就叫全胜啊!”爷爷玩儿开心了,战斗已经结束了还在为自己鼓劲儿呢。
“什么全胜啊!第一盘儿是我赢了,后两盘儿才是您赢的呢。”金兆枫狡辩着说。
“第一盘儿不算数儿,我都说了。”爷爷也开始狡辩。
“算,就得算,落子儿就得算。您还耍矫猫子(耍矫猫子:北京俚语,意为耍赖皮。)呀?”金兆枫固执起来。
闻声而入的老妈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大笑起来。“真成啊,你们爷儿俩。谁都不知道让着谁,温良恭俭让是说给谁听的呀?兆枫这孩子,真不懂事儿,净招爷爷起急。”
金兆枫闻听此言,忍住笑,站起身来,给爷爷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下次再跟您下围棋,我肯定故意输给您,再也不让您心里硌硬(硌硬:北京俚语,意为厌烦,不快。)了您别生我气了,我都快挑滑车了。”
三人同时开怀起来。和谐的家庭啊!……
约摸两点的时候,金兆枫提着路上买的熟食熟肉到了陈博然的住处。稍微去得晚些,以免遭人避讳。
一对儿未婚的小男女似乎早就起了,屋里已经收拾停当,两个人穿着舒适的睡衣,脸上都油光水滑的,很利落。
进门后,打过招呼,分别落坐。上茶,抽烟。
“思南还没来呢。你跟他说的几点呀?”陈博然问金兆枫。
“我说你起得晚,让他一点以后再来。”金兆枫也纳闷儿起来。“什么事儿这么拴人哪!耐着性子等他吧,反正今天也没大事儿。”
等着,聊着,抽着,喝着。耐心大过了企盼。
左思南终于来了,在快四点的时候。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气喘吁吁的。
“对不住对不住,临时有点儿事儿脱不开,来晚了。”左思南放下布袋子,状似求佛,点头儿哈腰地说。
第一章风花雪月 (128)求人求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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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谁能没点儿事儿啊!”陈博然大度地说。他为柳文萱和左思南作着介绍。“这是左思南,我们都是高二的同班同学,发小儿;这是我媳,柳文萱,我们既是革命伴侣又是革命同事,还没领证儿,正在同居。”话音未落,后背就让脸上发烫的柳文萱温柔扭捏地轻轻捣了一绣拳。该打,是够讨厌的,让人下不来台!
“你好。”左思南与柳文萱打着招呼。“我要是不辞职,我们家的革命伴侣跟我也算是革命同事。等她下了班,过一会儿你就有伴儿了。”他对余下的两个男人说:“我把这儿地址告诉她了,她自己过来。我今天碰上好事儿了,等人齐了咱们就开拔,我请你们撮一顿儿家常菜。”他拿过布袋子,从里面掏出许多陈旧的纸卷、立轴和册页,脸上是透支的喜形于色。“我最近老想,要是开张以后去了日本人,人家要买碑帖,咱们没现货可就麻烦大了。机会难得,还抓不住,那就太臭了。我昨天给几个行里的朋友打电话,问他们碑帖的事儿,他们说,有现成儿的,都是能卖得动的。这些东西都是扎(扎:新京俚语,意为暂不付钱,以后结帐。)货扎来的,卖了钱再结帐。上眼看看,多好哇!”
“说得挺热闹的。都有什么呀!”陈博然不懂此道,但有好奇心。
左思南手拿物件儿,一一道来。“都是老的旧的,没有新活。这是孔子庙碑拓片册页,原碑是唐朝贞观年初刻的;这本儿册页是颜真卿写的大唐多宝塔感应碑拓片;这些都是摩崖石刻的拓片,原物都在汉唐之间。有的东西卖相儿不成,回去还得弄弄。有了这些玩意儿,咱就等着日本人上门儿送钱来喽。”
“怎么没有古籍善本呀?日本客人不光喜欢碑帖。”静眼观瞧的柳文萱发话了。
“有,我没拿。我朋友那儿有几本儿康熙内府刊本的御纂周易,特别稀少,品相还特别好,可是我不想拿。所有的拓片都不可能只有一份儿,拓片卖给日本人了,可碑还在咱们中国,要是把本来就稀缺的善本卖给小日本儿,那就是卖一本儿少一本儿了。半新不旧的线装书上下够不着,根本没人问,所以,没必要备在店里。人应该爱国,作为咱们,爱国就是爱文物,不能昧着良心挣钱。别当倒儿爷,别当贩子,要当就当文化商人。”
“对,我也这么想。”金兆枫喜极而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尽到的责任。我跟你是一头儿的。”他鼓励着左思南。
“我不懂,我就是想让日本客人在你们店里多买一些东西,也没考虑那么多。”柳文萱不好意思地说。
“你也是出于好心。就冲你这份好心,我们也得谢谢你。”左思南说。“行了,我把东西先收起来了。咱们先聊着,等美涵来了以后就去餐厅。”
“不用,我昨天说好了今天给你们做饭的。一会儿就在这儿吃,我一个人下厨儿就行了,谁也别添乱。”金兆枫说完,问陈博然。“做什么?买菜了吗?”
第一章风花雪月 (129)人面桃花红
“早就买了,我们俩今天起得早。”陈博然带金兆枫走进厨房,指着地上的一大堆蔬菜说:“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让文文帮你做。我买主食了。”
“是啊,你是客人,怎么也得有个打下手儿的呀。”柳文萱说着,就要进厨房,但被金兆枫关在了外面。
“想客气跟别人客气去,我就喜欢一个人儿。我做饭又快又好吃,你们就把嘴给准备好了吧。”金兆枫说完,上手了。
不一会儿,二凉四热端出来了,香气喷鼻,色泽诱人。熟食熟肉也装盘儿了。
“做得不多,不够我再接着做去。最好都吃光,别剩下。”金兆枫说话倒像个主人。
有人敲门,伴着甜甜的女声。“陈博然在这儿住吗?”
左思南听出了是陆美涵的声音,赶忙去开房门,嘴也没闲着。“在在在。美涵,进来吧。”门开人进——文静腼腆漂亮精致的乖孩子陆美涵,眉扫黛,鬓堆鸦,腰弄柳,脸舒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明眸流盼,媚态如风,正所谓我见犹怜。
左思南为众人双方作了极为详尽的介绍。大家互相寒暄客气一通儿。
初次见到陆美涵,金兆枫就深深地嫉妒上了左思南。真够走运的,最美的事儿摊到他左思南的头上了,我的有缘人要是也这样儿,我真愿意早死二十年啊,老天爷不公平!他想。
人齐了,饭菜也齐了,还有足够的啤酒。得啦,让嘴和筷子开始吧。
“我们昨天晚上聊的时候,还净担心碑帖的事儿呢。这回好了,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唉呀,可高兴死我了,我现在比招亲的刘备还美呢。”金兆枫犯人来疯儿了。
“净听思南说你了。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呀!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陆美涵笑着对金兆枫说。她想象中的金兆枫不是这个样子,要成熟老气得多。
“我都过了晚婚的年龄了,根本就不小。”金兆枫并无意辩解,他倒乐得成为女人眼里的孩子。“你们都有伴儿了,我这儿还孤家寡人呢。唉,寂寞呀,每到月朗星稀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充满了无比的惆怅。我恨我的命比祥林嫂还苦,我恨我的桃花儿运比阿Q还弱。扑扇着翅膀儿的天使啊,赶紧把爱神的箭射穿我痛苦的心吧。”他假意地伤感着。
“那……你想找什么样儿的啊?我们帮你看看。”陆美涵问道。
“我就想找你这样儿的。得是家里家外都让男人满意,让男人刚一出门儿就盼着回家的。”金兆枫不假思索地对陆美涵说。“我没心没肺,净胡说得罪人,还净得罪好人。我曾经问过思南你有没有妹妹,可他忒客气了,非让我给他当小舅子。”
大家都笑起来。
……吃得很好。聊得也很好。
分手的时候,大家都依依不舍地拉着手,互说着有利于家庭和生意的美言。话很感人,心情也很感人……
第一章风花雪月 (130)南柯人梦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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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因为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复杂,金兆枫入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睡梦中,与他有缘的人儿通体幽香,无声地轻轻地走来了,长发飘飘,清丽动人,一袭落地的曼妙纱衣让丰瘦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心与心在迅速靠近,语言变得很多余。女人带来了铺满粉色鲜花的大床,柔媚地挑逗着他,为他也为自己脱去了衣装。梦境中的他全无半点抵抗和自制,顺从地与她缠绕在一起。两个人互相刺激着彼此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如饥似渴地交合着,并别出心裁地变换着只在梦中才会有的体位和姿势。时空似乎没有了地球吸引力,花床把他们带到了缥缈的云端。梦中的缠绵是和谐的,无言的,顺理成章的。他一次次地被梦中的女子打得落花流水,又一次次在欢畅中坚持着,一杆带火的长枪在湿暖狭窄的洞|穴中往来厮杀,生机盎然。趁此良宵,敞开胆子拿命来吧……兴致大发的女子反客为主,紧紧地抱住了他,迅捷有力的动作让互相咬合的器官发出惊涛拍岸一般的声响。他想动,但却动弹不得……当势不可挡的精水再一次喷张而发的时候,他终于舞起了双臂,眩晕着绷紧了身体……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床头被击打而发出的响动,反正他醒了。他的手很痛,开灯一看,左手中指的手背部位已经蹭掉了一层皮。腹下的湿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