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的背后-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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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简单的列了个名单,包括量子、老虎和高迪
安诺特这样的最老练的私有对冲基金。我决定去追问这个经纪,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是量子吗?〃 量子基金,最初是由金融家乔治索罗斯创建的,是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对基金。量子基金和索罗斯本人曾通过外汇投机赚到(也赔掉)过几十亿美元。怎么可能呢?
〃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是个愚蠢的问题。顶尖的对冲基金太精明了,才不会来买第一波士顿的交易。他们不用付给第一波士顿巨额佣金,自己就可以下这样的赌注。那么还有谁呢?〃别的投资银行?〃〃也不是。〃又一个愚蠢的问题。其他银行,比如摩根士丹利或高盛,更可能销售,而不是购买,这样的产品。〃那么共同基金呢?〃我知道大型基金投资于新兴市场衍生产品。富达或者坦普顿会不会是买家呢?〃不是。〃〃商业银行?〃〃不是。〃我再也想不出来了。我强迫这个经纪告诉我到底谁是这笔泰国交易的买家。〃听着,我不会告诉你具体名字,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主要是哪一类买家,你就别缠着我了行不行?〃〃好吧。〃我可以以后再问他不迟。他说,〃政府养老金和保险公司。〃〃什么?〃我大吃一惊。他微微一笑。〃真的吗?〃我又问。我无法相信。〃政府养老金和保险公司?〃这个经纪只是点了点头。他说政府养老金是结构性票据最大的买家之一,这笔泰国交易不过是其中之一。一般来说,结构性票据的买家名单中包括威斯康新州和加州的几个县,例如橙县。不过,他又说明这笔泰国交易规模小,而且不太常见,政府养老金和保险公司一般是买其他类型的结构性票据。威斯康新州?橙县?这好像太荒谬了吧。他们为什么要买这种高风险的衍生产品呢?很快就会有人声称宝洁公司是个衍生产品大买家了。
我问:〃怎么会有保险公司呢?他们可是保守的投资者啊。他们为什么要买这种结构性据呢?〃他看着我,好象我是白痴一样。〃想想吧,这些票据是美国政府机构发行的啊。他们不是 AAA 级就是 AA 级,何况这是保险公司投资外汇市场的唯一途径。这不是明显的事吗?〃这是明显的事吗?我想象着保险公司会买什么样的证券。保险公司是异常谨慎的,难道不是吗?大多数保险公司的投资部门都有严格的投资指引。全国保险业理事会,简称 NAIC ,保管着保险公司投资的具体记录。NAIC 把各项投资分类到一至五五个等级,并规定了每个保险公司在各投资等级的额度。如果对多数保险公司来说,连股票的风险都太高的话,另外的保险公司怎么能利用和泰铢连结的复杂公式投机却不受监管呢?这样的结构性票据是否是美国政府机构发行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可能会使这类赌博显得风险小些,但是不能掩饰投资的实质,难道不是吗?如果实际的风险是和泰铢连结的复杂公式,监管者知情吗?
令人惊异的是,答案是否定的。实际上,这是美国政府机构涉及交易的主要原因 或许是唯一的原因。当监管者看到这笔交易,他们看不到〃泰国〃和〃泰铢〃。他们也看不到复杂的公式或〃篮子〃或繁复的图表。他们只能看到这是美国政府机构发行的 AAA 级一年期债券。
这种票据使我深受震动,我认为这是对美国政府借贷能力的难以置信的滥用。美国财政部通过发行国债直接借贷。此外,不同的联邦政府机构(例如政府全国按揭协会 、联邦国民按揭协会 、学生贷款抵押公司 和联邦住房贷款按揭公司 等)也可以借贷,由美国财政部间接承诺贷款的偿还。
对于结构性票据的买家来说,这些机构的实际业务并没有关系。它们可以收集学生贷款,或是集中住房按揭贷款。对于监管者来说,唯一重要的是这些机构的还款承诺是由美国财政部间接担保的。美国政府机构发行并由美国财政部间接担保的票据怎么可能是有风险的呢?这类安排最大的讽刺是,由于结构性票据买家想要通过政府机构来赌博,他们愿意为此支付额外的代价,因而这些机构可以用比美国财政部本身还低的利率借贷。
监管者不会发现隐藏的风险 危险的泰国赌博披着红白蓝三色外衣 直到很久以后,而且只有在买家蒙受亏损的时候才会真相大白。我震惊了。华尔街充满了赌徒,投资银行经常被比作曼哈顿南面的大西洋城。但不论如何,至少那里的赌博是合法的。我发现了投资银行更阴暗的一面,就和大西洋城的赌场在赌博被合法化前一模一样。门上的标志可能写着政府机构,但是你知道里面进行的是掷骰子赌博。
摩根士丹利那时也运作着不错的赌博游戏,但是,我在衍生工具部的上司在允许我加游戏前,先要求我通过一个彻底的清洗过程。当你从一家银行跳槽到另一家,这家新银行通常要求你完成一系列的预备性面谈,很象真正的火箭科学家进入实验室需要完成的消毒程序一样。
我参加了两个主要的报告听取会。首先是和一组公司律师的会面。他们告诫我不要讨论任何关于行将发生的交易的秘密,如果我从第一波士顿偷取了文件,应该将其销毁。另外,在打电话给我从前的客户之前,我还要遵守一定的程序。摩根士丹利和第一波士顿近来在雇员背叛问题上有些过节,所以摩根士丹利特别谨慎。不过我有点奇怪,没人提到任何有关摩根士丹利的保密信息的问题。很多经纪人和交易员曾在跳槽时带走了偷来的文件、软件和客户资源。我知道有个在第一波士顿特别招人恨的经理,他原来是一个在摩根士丹利特别招人恨的经理,被指控在离开摩根士丹利时偷取了客户和公司的保密信息。
我向律师们保证我什么都没从第一波士顿偷过,他们不必担心。他们似乎认为我在撒谎。我说我是说真的,但他们不再关心了。从他们的角度看来,我已经被清洗过了。
接下来我又见了纽约的四个衍生产品经理,他们不久以后就会是我的上司,我个人的〃四人帮〃。他们问的是律师已经问过的问题,不过是从完全不同的角度。他们似乎不是在问我是否带来了文件和软件,他们想知道我手里有什么,或者,更确切的说,他们何时能拿到
副本。
〃你有这些客户的什么信息?〃
〃你的客户名单在哪?都包括谁?〃
〃你带来了谁的业务?〃
当我告诉他们我从第一波士顿拿来的唯一材料是我自己的《北美贸易协定》时,他们指责我撒谎。我向他们保证,他们想知道的大部分信息都在我的脑子里,但是他们怀疑我的记忆力。至于电脑模型,我肯定可以为我们的交易写新的;但是关于客户,我想谨慎一些。我说我会和他们保持联络,不过不能保证他们会买什么。随着问题的继续,他们的失望越发明显。于是,其中的一个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那个掷骰子的游戏呢?〃
我利用在第一波士顿的一段清闲时间创造了一个电脑掷骰子的游戏。为了表示我对赌博的浓厚兴趣,我到摩根士丹利面试时把它列在了简历上。有人告诉我,这个游戏是摩根士丹利决定雇用我的重要原因。当我告诉他们我连这个游戏也没从第一波士顿带出来时,他们气急败坏了。
我必须承认,这是个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游戏。它由象是绿色丝绒的布景和两颗似乎在旋转的骰子组成。电脑自动计算各种赌注的收支情况,而且能为最多八个玩家保存连续的〃损益表〃。如果你想把游戏藏起来,只需要按一个健,骰子的页面设置就会变成债券计算的电子数据表。
我记得第一波士顿的经纪和交易员发现了我的骰子游戏时,所有交易厅的工作都停止了。一个高级经纪迫使我为游戏提供资金,连续几个星期我整天时间都花在管理这个骰子程序上,其他急切的赌徒则紧紧盯住旋转的红色骰子,输了就朝我大喊大叫;我记录的损益表变得和公司的交易分户账一样繁杂。我也记得我的个人财政是如何保持平衡的。
令人瞩目的是,第一波士顿的每个人都相信我不会操纵游戏,那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他们知道,我自己也知道,如果被发现的话,操纵游戏会毁掉我在华尔街的前途。当然了,我考虑过操纵游戏(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衍生产品经纪都会至少考虑一下这种可能),但是我拒绝了这一诱惑。想象一下故事会怎样在公司传播吧:〃你能相信那小子吗?我是说,我知道经纪撒谎,也许在债券价格上撒谎。可看在上帝的分上,玩骰子游戏也撒谎?难道就没有神圣的事了吗?〃
我保持诚实,并告诉我自己在骰子游戏中庄家是占优势的。因为我是庄家,长期来看我会赢。然而,以前在拉斯维加斯的经历给了我关于长期的痛苦经验,那次失利使我的信心大
减。赌注加大以后,我坚持无力再为游戏做庄。这太消耗时间,压力也太大。何况,我很难靠管理骰子游戏成为衍生产品这行的明星。我把骰子游戏复制了几张软盘分发出去,离开了赌博业。
愚蠢的是,我离开第一波士顿的时候忘了复制一份。我向一个经理建议说我可以给以前的同事打电话,他应该会给我一份。但是这没能打动他。
最初,我并不介意我的〃四人帮〃认为我是个具有职业道德的人,尽管我的很多同事都认为这是个自相矛盾的词。这四个人将是我在摩根士丹利的职业生涯中最举足轻重的人,我想让他们觉得我是聪明的,而不是龌龊的,起码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如果我愿意的话,我有充足的时间来摧毁任何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的印象。
我的〃四人帮〃包括两个〃董事总经理〃和两个〃合伙人〃,董事总经理紧下面的一级。摩根士丹利的等级制度是这样的:董事总经理,合伙人,副总裁,经理,分析师,秘书。经理和分析师两级没有高级和初级之分。我和大多数从研究生院的毕业不到四年的雇员一样,是个经理。
待遇大致和工作职称相匹配。平均来说,董事总经理赚百万美元,合伙人差不多赚一百万,副总裁赚五十万,经理赚几十万,不过每个级别内的范围都很宽。DPG 雇员的薪水一般比公司其他部门同级雇员的高。分析师和秘书的薪水在摩根士丹利的所有部门都被称为仅仅是〃四舍五入造成的错误〃。(在华尔街,五万美元以下的待遇被忽略不计)。
那时我是二十七岁,比摩根士丹利经理的平均年龄要小几岁。他们大都在大学和商学院之间工作过几年。经理一般在二十岁末到三十岁初,副总裁三十几岁,合伙人和董事总经理可能会有四十岁。向更高一级的升迁需要二至四年。四十岁以上的人如果还没有退休、辞职、被解雇、或被任命到高级管理岗位的话,就会被搁置到在摩根士丹利被称为〃退休者之家〃的部门〃养老〃。
我的终极老板是毕德育特森,真正的〃四人帮〃里下棋的那个。我在摩根士丹利期间,和森的交往都是和下棋和赌博有关,而不是客户和业务。偶尔,我会看他和电脑下棋,更多的时候,我们就体育比赛赌博。可能最重要的是,他后来参与了我安排的全美大学运动协会锦标赛大赌博(我们输了)。除了游戏和赌博,森很少为我做过什么,也很少对我做过什么。他经常在我在交易厅的座位附近走来走去,不过,我是少数幸运儿之一,他很少口头攻击我。
我的另一个董事总经理是马歇尔萨兰特,他向森汇报。萨兰特是个又矮又胖的哈佛商学院毕业生,地道的纽约人。他自称年轻时很瘦,而且直到在商学院时都是跑步爱好者。不过,他跑马拉松的日子显然早已成为了过去。十年稳定的富有而缺乏体力活动的生活已经使他属
于特定的一群人:他们的领带努力想要够着腰带,但是总差一点儿。尽管生活方式安静,萨兰特在衍生产品业务上却比森活跃多了,他在 DPG 的角色也重要得多。萨兰特对数字反应敏锐,尤其是在一部现在已是古董级的惠普 12C 计算器的帮助下;他还因为富于姿势的左臂而著称。他会在激烈的会议中等待合适的时机运用他的左臂。当一个恰当的停顿出现时,他就会开始他的挥臂投球动作,抓起纸笔,象桑迪高法克斯一样伸出手臂,突然间象发快球似的画上一堆图表,一举扫除所有的反对论据。萨兰特是摩根士丹利少数几位脾气不那么暴躁的高管之一,不幸的是,他也缺乏鼓舞他的团队的非凡领导力,甚至连个可依靠的安慰者都算不上。因此,虽然其他衍生产品经纪欣赏他相对温和的态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