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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大败局 一和二-第13节

小说: 大败局 一和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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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思路,在中国现有环境中,只能以极高的利率、灰色的手段融到资金,这就逼着自己只能始终行走在危险的钢丝绳上。

    鲁冠球(万向集团董事局主席):德隆的产业基础选得很好,发展思路也很对,通过对优质产业链进行整合发展。唐万新是一个比较理想化的人,他的一些经营理念和思路有先进的地方,但不一定适合中国的国情。德隆最大的问题是,单纯在实业发展速度上太快了,实业需要大量投资,就像血液需要源源不断输入一样,一旦供不上,就需要金融来支撑。而德隆主要是到二级市场去搞股票,把几个上市公司的股票炒高,再抵押出去贷款。其实,德隆在实力不足的前提下,在缺乏后续发展资金的情况下,走了两条路,一是搞金融,二是高息吸贷。所以,它主要还是超越了自己的实际承受能力而想走捷径,结果一步走错,步步走错,导致恶性循环。

    郭广昌(复星集团董事长):我觉得在没有能力、无法以很快的速度去改变外部环境的时候,我们首先要改变的是自己。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规范自己,将自己的事情做好,这样最终才会得到更多的理解和支持。透过德隆事件,我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是民营企业应该怎样规范自己,透明自己,得到各种资源,获得各个阶层的支持。

    荣海(西安海星集团董事长):虽然西方强调专业化,中国却有多元化的土壤,如果旧的产业衰退无法挽回,企业应寻求新的产业机会来加以弥补。但是大集团在做各个专业公司时必须清楚,如果集团出了问题,下面的公司再好也难逃一劫,德隆就是一个例子。有的民营企业不清楚自己不能干什么,宏观形势好的时候,企业贷款容易,自以为什么都能做;当宏观调控信贷收缩,短期贷款一断,其他融资渠道又没有,很容易出问题。企业要把钱拿在手上,现金为王,否则成也资金,败也资金。

     唐万新唐氏兄弟分工非常清晰:大哥唐万里亮相台前,四弟唐万新始终隐于幕后明斯克号航空母舰一度是“中国民营企业的航母”德隆的象征唐万新在武汉服刑上海德隆大厦吕梁一直保持着神秘的面纱,这是仅有的一张模糊的公开照片。而朱焕良则无照可寻每个不同的时期,都有不同的关于德隆的书出现崩盘后一地狼藉的新疆德隆【第四章】中科创业:那个庄家狂舞的年代我想尽量用一种诙谐、轻松的笔调,来描述中国证券史上这段最为血腥和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个故事中的主角们将满足人们对这个商业时代所有狂暴的想象。

    一直到我写作此案的时候,关于这则故事的所有情节仍然是不完整的,也许它将永远如此地残缺。我将那些神秘的断点留在那里,其实,从这些断点出发,我们可以寻觅到另外一些也许更为血腥和神秘的丛林。

    朱大户与K 先生的亲密接触

    1998 年入秋的一天,朱大户从深圳坐飞机上北京,去见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朱大户名叫朱焕良,是南方出名的股市大户。他没有多少文化,早年是在建筑工地上开大装卸车的,20 世纪90 年代前后,靠认购股权证发了点财,之后就一直在股市里混。他选股票的眼光很毒,渐渐地竟赚了很多钱,成了上海和深圳股市上最早的亿万富翁之一。1996 年前后,股票操纵之风渐起,有人靠吃股建仓、操纵股价发了大财,朱大户便也动了这样的念头。他看中了深圳一只叫康达尔(股票代号0048 )的股票。它原本是深圳宝安区的养鸡公司,香港的活鸡市场大半是靠它供应的,业务稳定而效益尚可,1994 年上市后不温不火。朱大户跟宝安区相熟,自以为有坐庄的可能,便在二级市场上悄悄购进康达尔的股票,小半年下来居然囤积了数千万股,占到康达尔流通股的90% 。朱大户为此花了2 个亿,其中一大半是他全部的家当,还有一小半是高息拆借来的。正当朱大户想卷起袖子大炒康达尔的时候,1997 年,香港突遭“禽流感”袭击,全岛杀鸡禁鸡,康达尔业务全线瘫痪,它的股价自然也坐上了滑滑梯,从最高时的15.40 元一股猛地跌到7 元多,跌幅超过50% 。朱大户的2 亿元全部深陷在里面动弹不得,他沮丧地跟人说:“在1997 年,除了那些被杀的鸡,我大概是全深圳最不幸的了。” 

    朱大户上北京是作最后的一次挣扎,他要去见的那个人是K 先生。

    K 先生的名字叫吕梁,他常用这个古怪的名字在证券类媒体上写些股评文章。其实,他的真名叫吕建新,是一个虔诚的文学爱好者,早年写小说、玩绘画,还有作品发表在巴金先生主编的《收获》上,可见水平并不低。1992 年,吕梁跑到深圳去闯世界,一到那里就碰上8 月份的认购证风波,上百万股民挤爆深圳,却因为舞弊事件而发生集体骚乱。在这起风波中,朱大户与人内外勾结,抢到上万张认购抽签表,硬是挖到了第一桶金;后来威震股市的唐万新则从新疆运来5000 名自带铺盖和板凳的老乡,也狠狠赚了一笔;只有吕梁还是一个好奇的旁观者,那些天他兴奋地从一个认购点跑到另外一个认购点,采访了一大堆股民,写出长篇纪实报道《百万股民“炒”深圳》。这是当时国内对深圳事件最生动的描述,国内数十家报纸采用了这篇稿子,吕梁自是赚到了不少的稿费。也是在这次股民骚乱中,吕梁经受了股市的洗礼。他成了深圳证券交易所里的常客,注意力自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在深圳混的日子让吕梁天天都很亢奋,但是他却没有赚到多少钱。不久后他又回到了北京,跟在几个像朱大户这样的大户后面炒炒股票,此外还不断地写些股评文章。他的赚钱运气似乎不太好,一开始攒了上百万元,转去做期货,结果全都砸进去了,两年玩下来,竟欠下了上千万元的债务。不过,在股评方面他却表现出超人的天赋,早年的文学创作帮了他大忙,在文字粗劣、理念浮浅的股评文章中,他总能以充满激情和思辨的文字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他很早就看透了中国股市的灰暗。他曾写道:“由于上市公司质量的普遍低劣,使得股民根本无法选择到真正有价值的股票,这就给市场运作带来了极大的空间,中国股市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故事会’。”他的很多观点深受证券投资界不少人的认同,渐渐地他在这个圈子里有了不小的名声。从1996 年起,他索性搞起了一个K 先生工作室,一边高频率地以K 先生为笔名写股评,一边还指导他人炒作股票。至于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怪名字,他的解释有两个:其一,股票的行情图又称K 线图;其二,K 是KING 的第一个字母,暗示他是“股评之王”。在这个“故事会”里浸淫多年,K 先生一直在等待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

    当朱大户北上找到K 先生的时候,他正在专门研究全球第二富豪沃伦·巴菲特的股票“圣经”。巴菲特是当世“股神”。他创办了一家名叫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私募基金公司,从数万美元起家,发展成拥有230 亿美元的金融帝国。他的股票在30 年间上涨了2000 倍。K 先生对朱大户说:“我要学巴菲特,要在中国做第一家私募基金公司。”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朱大户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巴菲特和私募基金。他说:“我和你一起干,就从康达尔开始吧。” 

    在K 先生看来,康达尔虽然是一只“瘟鸡股票”,但是它有自己的好处:一是流通股盘口小,收购成本低,翻炒起来很容易;二是倒了霉的朱大户基本上把盘子都控起来了。还有一点就是,据朱大户说,公司的业务危机是暂时的,只要“禽流感”一过去,情况马上就会扭转;更诱人的是,公司握有很大的一块地皮,如果开发出来能够带来很可观的效益。K 先生对朱大户早有耳闻,此人是出了名的草莽汉,胆忒大,敢对赌,心狠手辣,而且信用不太好,有几次跟深圳的机构联手炒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撒手先撤,从来不管合作者的死活。一向心高气傲、自视为文化人的K 先生尽管很看不起这种人,对他的人品又有怀疑,但是利益当前,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K 先生跟朱大户签了一个协议,他将组织资金接下朱大户手中50% 的康达尔流通股,而朱大户配合长期锁仓,还必须帮忙安排购入康达尔部分国有股,最终实现对公司的控制和重组。朱大户承诺日后无论股价怎么上涨,他都将以13 元的协议价向吕梁转让手中的股票。这一战略投资的合作目标是5 年。

    身陷死地的朱大户是死鸡当活鸡治,没有改动协议一个字。就这样,在一个干冷的冬天,套牢了2 亿元的朱大户和欠债1000 万元的K 先生走到了一起。谁也不会料到,就是这两个看上去都很晦气和潦倒的人居然将在中国股市上掀起一场前所未见的腥风血雨。

    神奇的小丁

    K 先生和朱大户要在股市上成大事,还缺一个办实务、懂专业的超级操盘手,这个人就是小丁。

    丁福根是K 研究室里仅有的两名员工之一。1965 年出生的他虽然名字很土气,但是人却长得秀气内向。他的智商超高,记忆力极好,精于计算,对数字几乎过目不忘,更重要的是他对证券有异于常人的狂热,好像是专门为股市生下来的。他原本是北京一家证券部的交易员,而K 先生则是他的客户,几年交道打下来,他深深地为K 先生的理念和股票天赋所折服。他认为举目国内,没有第二人比K 先生更透彻地了解中国股市了。因此,他毅然辞去收入很丰厚的交易员职务,跟随K 先生办小小的工作室。

    1998 年11 月26 日,小丁突然接到一份传真,中煤信托深圳证券营业部将227.9 万股康达尔股票以转托管的方式打到了中兴信托北京亚运村证券营业部。直觉告诉他,一场大戏就要开演了。很快,K 先生将一份洋洋洒洒的项目建议书交给了他。在建议书的首页上,开头的8 个字是“长期投资、长线持仓”。吕梁用他刚刚学来的巴菲特股票价值理论,详尽地阐述了自己的高效投资逻辑,提出“甘做善庄,与中小股民共赢,引入美国做市商理念”。最具诱惑力的是,他给出了15% 的融资中介费。K 先生告诉小丁,有了这份项目建议书和朱大户送来的227.9 万股股票,工作室必须在3 个月内融资4 个亿。

    小丁找到的第一个人叫董沛霖。此人是上海一家实业发展公司的总经理,下海前曾在国家计委任职,在金融和实业圈内有很深的人脉,K 先生的千万债务绝大部分都是向他欠下的。有趣的是,老董对K 先生的股市理论竟也十分痴迷。当小丁把康达尔项目一描述,他立刻大为动心,慨然说:“今年我不干别的了,专为老吕找钱。”一周后,他就拿来了1000 万元的融资。有了董沛霖这些人的协助,小丁马不停蹄地飞上海、下深圳,与各地相熟或不相熟的证券营业部洽谈委托理财业务。他的融资协议基本上是三方约定,即K 先生工作室、出资方和证券营业部,K 先生以手中的股票做质押,营业部为其提供担保,资金方由营业部介绍,条件之一就是只能在该营业部进行运作,从而为其创造交易量。

    在高额中介费的诱惑下,事情出奇地顺利。小丁融到一笔钱后,K 先生就用它去收购朱大户手中的股票,然后再把买进的股票拿给小丁用于抵押融资。如此循环往复,到下一年的3 月前后,小丁通过投资理财、合作协议、抵押贷款等各种形式,与各色人等共签下100 多份协议,融进3.98 亿元的资金。K 先生用这些钱,先后从朱大户手中买下1300 万股,并转托管了1700 万股,完成了控盘3000 万股即50% 的既定建仓目标。根据法律规定,任何人持股超过5% 就必须举牌公告。为了规避这一条款,小丁先后动用了1500 个个人账户,即把股票分藏在各个户头中,这些账户八成以上是由各地证券营业部以每张股东卡190 元的价格卖给他的。从一开始,众多金融机构违反监管政策、积极参与这场冒险游戏的色彩便十分浓烈了。

    同时,K 先生组建了几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公司分头收购了康达尔第一大股东深圳龙岗区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所持有的国有股。他手中握有的公司总股份达到了34.61% ,成为第一大股东,于是在公司的11 个董事席位中,K 先生工作室委派的人占据了7 席,他则始终隐身幕后。关于董事长人选的选择,他也颇费心机。这个人必须拿出钱来买公司的股票,如果钱不够,可替其找银行或券商借,但这些股票必须授权给K 先生指定的小丁来控制,称之为“锁仓”。如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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