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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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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鸿泰还报告说:石友三的部队也同时遭到了蒋介石的镇压和瓦解。当然,其中的原因也是由于叛徒告密所致。这样一来,当初王亚樵和柏文蔚等人精心设计的一场三路军队同时进攻蒋介石的计划,尚未出笼即遭到了猝不及防的袭击。到此,三路反蒋部队都告土崩瓦解!

  王亚樵定定地坐在病榻上。他听了宣济民和吴鸿泰两人的报告,虽然受到深深的刺激,但这次他并没有惊呼晕倒,也不曾吐血,只将满腔痛苦和愤恨,都深深积郁在心里。他毕竟是个久闯江湖和见识过腥风血雨的斧头帮头领。尽管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失败和痛苦挫折,但王亚樵很快就心境平和起来,只将所有仇恨都集中在叛徒身上。王亚樵痛苦地对众人说:“这次失败,是蒋介石命不该绝。也怪我们对事态的估计过于乐观。现在,兵变既然已经失败了,再责怪其它都是多余之言。我们现在首先要找到的就是,我们的内部,究竟谁是叛徒?!”

  王亚英望着怒目圆睁,紧攥双拳恨恨不已的王亚樵,一时难以作答:“九光,叛徒肯定是有的。可是,他既然在暗中出卖了我们,那么就必定是个善于隐蔽的人。叛徒的脸上又不写名字,你让我们怎能说谁是叛徒呢?”

  宣济民见王亚樵恨不得逮住叛徒,马上千刀杀之,方解心头之恨,可是一时又无法提供可靠证据:“夫人说得对,我们只知倒蒋军队内部肯定有人向蒋暗送情报,但是究竟何人所为,确实一时难以摸清。”

  “吴鸿泰,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专门善于为我搞情报的吗?”王亚樵见吴鸿泰站在那里良久无语,忽然说:“你可知是什么人在拆我的台吗?”

  吴鸿泰摇了摇头:“九爷,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王亚樵沉吟道:“此次我在合肥和芜湖,多次与柏文蔚将军暗中计议倒戈反蒋之事,了解内幕的人屈指可数。无非是参与此事的高层军方人士。譬如方振武将军、柏文蔚将军、王乐平先生,当然,石友三和彭建国也必知道内情。除此之外,就只有我身边的几个心腹人了,包括你们在内,也不过只有七八个人知道内情。那么,如有叛徒,当然只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这些人又都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你们说,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大计,报告给我的仇敌蒋介石呢?”

  王亚樵一席话,使宣济民和吴鸿泰听了都感到紧张。因为他们也在王亚樵的怀疑之列。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尴尬无语,难以对应。王亚英见了,急忙说道:“济民,鸿泰,九爷所说的话,也是真情,知道兵变机密的人确实都是他的心腹亲信。可是,事情偏偏又出在这些人中间。所以,如不尽快查个水落石出,那么,将来奸细如若继续留在九爷的身边,岂不成了随时都构成危险的炸弹吗?”

  宣济民坦然说:“九爷,我们是跟随您出生入死的人。绝不会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如若出卖九爷,就等于出卖自己。前次暗杀陈调元,我们都是参与者。我们就是想出卖九爷,也不会在蒋介石那里得到信任的,因为我们手上毕竟都有张秋白的血啊!”

  吴鸿泰也信誓旦旦地说:“九爷,济民兄所言极是。现在既然内部出了叛徒,我们即便再加表白,也难解其疑。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派我和济民兄去一次上海吧!”

  王亚樵虽然理解宣济民和吴鸿泰的表白,但他心里仍然怀疑重重。因为自从戴笠从南京过江来当说客。直到方振武在南京被蒋扣押时起,王亚樵始终在怀疑他身边的人中,是否暗藏着蒋介石安插的奸细。不然,他这次和柏文蔚、方振武等策划多时的倒蒋大计,决不会功败垂成。现在他见宣济民和吴鸿泰都面现坚毅神色,急忙一拍桌子说:“两位弟兄言重了。我王九光决不是那种连生死弟兄也不放心的小人。只是这件事出得过于蹊跷。究竟是什么人窃取了咱的核心机密呢?这个人如果一旦找到,我王九光必将他碎尸万断,否则我是誓不为人的。因此人不仅坏了我的倒蒋大计,还害得方振武将军和余立奎兄落难,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我的至诚好友王乐平,竟在这次末遂兵变中惨死在蒋氏的枪下!如不查到那个告密的奸细,我王九光又如何在世上为人呢?”

  “九爷,这就是我为什么请战亲赴上海的原因!”吴鸿泰见王亚樵的话说得声泪俱下,发自肺腑,他上前一步,郑重地拱手发誓说:“我敢肯定,叛徒不在合肥,必在上海!”

  王亚樵望着足智多谋的吴鸿泰说:“何以见得就在上海?”

  吴鸿泰道:“九爷也许知道,王乐平先生就是惨死在上海的。那天晚上,有人预先知道王乐平要回霞飞路霞飞坊附近的住宅,所以,特工人员事前就埋伏在王乐平汽车的必须经之路上。当王乐平刚走下汔车的时候,枪就响了。而且又是在黑暗里开的枪。这就说明一个不容置疑的问题,向蒋报告王乐平行踪的人,必然就在上海。我们在安徽的人,又怎么能预见那天晚上王乐平要回霞飞路公馆呢,所以,叛徒应该在上海!”

  王亚樵听了吴鸿泰精辟有理的分折,暗淡的双眼忽然一亮。他仿佛在无边漆黑中突然发现了希望的光亮,将手“叭”地在桌上一拍说:“有理!鸿泰,我就知道你有超人的头脑嘛。现在看来,我重用你没有错。如你能在上海找到出卖王乐平先生行迹的人,那他就是向蒋告密的叛徒。到那时你就是我们斧头帮的功臣。”

  两天后,吴鸿泰和宣济民化装成商人,带着几位小门徒,就秘密离开了合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弥漫着血腥气味的上海。他们一到上海,就发现从前与斧头帮有关的朋友们,大多远远地避开了。都担心因和宣、吴两人接触引起蒋氏暗探的注目。所以,吴鸿泰和宣济民等人没回从前的安徽会馆下榻,而是在静安寺附近租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小院。白天,他们就隐蔽在这家小院里,到了夜间才外出活动。吴鸿泰虽然断定出卖王乐平的叛徒就在上海,然而偌大一个上海滩,茫茫人海之中你到哪里去寻找一个神出鬼没的叛徒呢?但是,吴鸿泰和宣济民果然有些本事,就在他们刚到上海的第9天,就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而且吴鸿泰和宣济民马上认定此人就是将王亚樵倒蒋计划付诸东流的可耻叛徒。他的名字叫赵铁桥!

  第三章 诛杀赵铁桥

  赵铁桥露出了可憎的嘴脸

  “你说什么?叛徒是赵铁桥?”当王亚樵在合肥秘密寓所接到吴鸿泰从上海打来的电话时,他不禁吃了一惊。

  “对对,就是赵铁桥干的!”吴鸿泰的语气相当肯定。

  “你们不会弄错吧?他怎么能出卖王乐平呢?”王亚樵虽然和赵铁桥没有深交,可是不久前在上海确也见过此人一面。那时,是王乐平亲自把这位西装革履,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大学者,引荐到他的公馆里。凭心而论,举止斯文,满腹纶经的赵铁桥,留给王亚樵头脑中的印象并不坏。一生喜欢杀杀砍砍的王亚樵,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从心里喜欢那些咬文嚼字的知识分子,特别对赵铁桥这样在美国加州大学财经糸毕业的高材生,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敬仰。那时候他甚至从心里替王乐平找到赵铁桥这样的人作秘书,感到有些羡慕的妒忌。可是,如今在上海的吴鸿泰竟把目光锁定在王乐平生前十分信任的赵铁桥博士身上,无论如何让王亚樵难以接受。

  “九爷,就是这小子干的。决不会错,如果有错,我愿以人头担保!”吴鸿泰在电话里一口咬定,这使将信将疑的王亚樵举棋不定。他既不能只凭吴鸿泰的一面之词,就轻信赵铁桥是内奸,但也无法否认吴的判断。王亚樵为慎重起见,命令和吴鸿泰同去上海的宣济民,连夜赶回合肥。他要当面向宣济民求证此事的真伪。因为在王亚樵眼里,最值得信任的人,还是在南京为他杀了张秋白的宣济民。

  “九爷,您对吴鸿泰不该多疑,他的报告是有理有据的,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吴鸿泰确有一套识别叛徒的火眼金睛。他可是咱们斧头帮里的秀才杀手呀!”宣济民回到合肥王亚樵的密秘寓所,禀报了和吴鸿泰在上海侦察赵铁桥的经过。原来,他们到上海不久,就听说戴笠也从南京来来到了上海,并在上海大世界里,举行一次别开生面的鸡尾酒会。当时,宣济民和吴鸿泰正想通过相关渠道,搞清王乐平遇刺的内幕,从而发现告密者的蛛丝蚂迹。恰好听说戴笠有一场酒会,而且酒会后还要举行舞会。这已经是戴笠到上海的一种惯例了。所以,正在上海闲得无聊的吴鸿泰便约宣济民同去出席这个鸡尾酒会。

  哪知他们到了大世界一看,原来戴笠今晚的这场盛大酒会,竟是专为一个叫赵铁桥的人举办的,而且那酒会的场面颇为宏大而隆重。赶来凑热闹的不仅有上海军政两界的头面人物,而且吴、宣两人还发现多数参加者都是商业界的大亨。还有一些花枝招展的电影明星、京戏演员和妙龄小姐们。这热烈的酒会场面颇让吴鸿泰和宣济民大感意外。他们发现与戴笠同时入场的,是一位身材颀长,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在他们身旁团团簇拥着一些艳丽少女。吴鸿泰和宣济民都是上海滩上的混子,从没见过有这样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举止矜持潇洒的美男子,会忽然变成了一个众人关注的人物,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得到大特务戴笠的如此看重?

  “怎么,两位先生连赵铁桥也不认识吗?他可是当今上海一位最鸿走运的人物了!”坐在吴鸿泰和宣济民身旁的,是一位艳美俏丽的交际花。她早就在座位里向和戴笠相携而入的赵铁桥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她见吴鸿泰悄悄询问来者何人,交际花马上就如数家珍地向他介绍说:“他嘛,如今可是个实权派人物了,把那李国杰手里的财权,也不客气地夺了过去。你们看,那李国杰的脸上如今有多晦气呀!”

  宣济民和吴鸿泰都被赵铁桥吸引过去了。他们发现那叫赵铁桥的青年人果然神气得很,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了与众不同的倨傲。他和戴笠不时悄悄在说什么,然后相随走进堆满鲜花的主宾席。花枝招展的女眷们忽见赵铁桥和戴笠平起平坐,四座立刻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戴老板,今天可要一醉方休啊!”“戴先生,听说今晚的酒宴是你亲自摆下的,这场面可太让人羡慕了!”“是不是酒宴过后还有舞会呀?”

  戴笠傲然地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向四座致意,特别对那些国色天香般的女人群里投去一笑,说:“谢谢诸位,可惜,今晚的酒会和舞会,我并不是主人。真正的酒会主人在这里,他就是新上任的上海市招商局总办赵铁桥先生!”

  “哎呀,原来是赵总办作东啊!”“你们看,赵总办真潇洒呀。一看就知他是个干大事的人物。”“就是呀,听说他从前在王乐平手下做事,如今他搬倒了王乐平,又因祸得福,把上海滩最肥的美差也弄到手了。”“是啊,听说赵铁桥是得到了蒋委员长的恩许,才坐上招商局第一把交椅的。”当初,宣济民和吴鸿泰都感到戴笠亲自出席一个商业人物举行的酒会,这件事的本身就引人注目。如今再听到那些对赵铁桥升迁内幕了若指掌的女眷们七嘴八舌地捧场,越加感到赵铁桥的来历非同一般。

  “这姓赵的原来在王乐平手下做事?”吴鸿泰装成外地来客,故意向身边的女客打听有关赵铁桥的情况。

  一位喜欢卖弄的少妇说:“那是自然,赵铁桥本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学生,可他发现在王乐平的身旁作事,就是一辈子也难以发迹,所以才决定改换门庭嘛。”

  另一位女人也说:“现在,听说赵铁桥上台后就大权独揽了,把个招商局的董事长李国杰,给弄成了孤家寡人。你们瞧,姓李的现在开始走麦城了!”

  宣济民顺着那妇人指的方向,透过攒动的人头向前望去,果见戴笠和趾高气扬的赵铁桥身边,呆呆闷坐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商人。他低眉叹息,只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吸烟,不敢抬头和盛气凌人的赵铁桥目光对峙。就在李国杰尴尬万状,如坐针毯的时候,宣济民忽见赵铁桥起来祝酒了,他抑扬顿挫地举杯讲道:“戴先生刚才过谦了,其实,今晚的酒会和舞会,都是为戴先生才准备的。为什么如此铺张?就因为戴先生是我的知遇恩人呀。如果没有他给我引路,我永远都只能在漆黑的小路上徘徊。我现在才深深感到,一个人纵然读了半辈子书,纵然有天大的才学,也都是毫无用途的。一个人若想发迹成名,最要紧的是要有指路人啊,戴先生就是我人生最好的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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