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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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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喜发现,十九路军比他们在上海“一二八抗战”时期还要生龙活虎,头志昂扬。福州那时不仅集聚着英勇的十九路军将士,还有一些反蒋的重要人物,如陈铭枢、李济深、蒋光鼐、陈济棠、陈友仁等人,也都从各地来到闽境汇合。这些将领是以崭新的精神面貌出现在王亚樵面前的。诸将对王亚樵的忽然到来,大为欢迎。抵闽当日,蔡廷锴等为王亚樵摆酒接风,当夜,王亚樵心里高兴,即赋新诗一首,以庆贺抗日反蒋力量的大聚会。王词为:

  壮岁从戌,

  曾是气吞残虏。

  阵云高,

  狼烟夜举。

  朱颜青鬓,

  西雕戈西戌,

  笑鸿儒,

  自来多厘。

  王亚樵来福州不久,闽变即告发生。1933年11月21日,一个名号为“中华共和国”的人民革命政政府,正式在福建宣告成立。以蔡廷锴、蒋光鼐、陈铭枢和李济深等革命将领为首的革命政府,当日即联名向全世界发出通电。这件事对于远在南京的蒋介石等国民党右翼集团,不啻是当头响起了一个炸雷。

  当蒋介石在南京见到蔡廷锴、李济深等联合发出的通电和由李济深、冯玉祥、陈友仁、陈铭枢、黄琪翔、蔡廷锴、蒋光鼐等11位爱国人士组成的“中华共和国人民政府”的消息时,顿时惊呆在官邸里。气得蒋连声怒骂不休,一怒之下,又口吐鲜血。特别让蒋介石震惊的是,他多年不遗余力处搜杀通缉的江湖杀手王亚樵,居然在逃往香港以后,又带着二十几个死党,前往福州助威起事。气得他将桌子拍得山响,大骂:“王亚樵,迟早有一天我让你认识我的厉害!”蒋介石在南京连夜召集军事会议,布署对闽变的大肆围剿。

  当大批兵力向福建汹汹杀来的时候,蒋介石又把戴笠召进官邸。他说:“你的军统实在让我伤心,现在你看,王亚樵又跑到福建凑热闹去了。像他这样死硬和我为敌的人,不杀掉他,简直让我无法过安稳日子啊!”

  “校长,放跑这个杀人恶鬼,确是学生的无能。”戴笠见蒋介石为闽变愁得日夜无眠,寝食俱废,特别是王亚樵在福建再次露面,更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戴笠急忙趋前说:“现在王亚樵既然在闽变中又充当了个让人可恨的角色,那我马上就派出暗杀小组,星夜潜往福州。这次我如再不能刺死王亚樵,就再无颜来面见校长了!”

  蒋介石见戴笠苦苦发誓,也就不再训骂他,只是叮嘱说:“现在我派大军去剿杀蔡廷锴的叛军,估计会很快取胜的。老实讲,这哗变的十九路军,在我眼里并不十分可怕,我最不能容忍的,还是这个王亚樵。因为他就象只永远也拍不死的跳蚤,咬得你心里发烦。如果我一日不除掉此人,我就一日难以入睡。所以,这次你派人去福州,定要做到除恶务尽。对王亚樵的人千万要斩草除根,可懂我的意思?”

  “我懂了,校长!”戴笠见蒋介石被一个王亚樵折腾得精疲力竭,越加感到紧张和不安起来。他连忙应诺一声,就回去布置特务火速前向福建去行刺王亚樵了。

  第十二章 杀手与情人

  在太平山路遇可疑的父女

  圣保禄教会医院,建在香港铜锣湾的棉花路50号。

  这家1843年由法国天主教会传教士创办的医院,设备豪华,技术先进。自从王亚英住进这家医院以后,王亚樵几乎每天都从太平山乘车到此护理。时光已是1934年2月,香港和九龙半岛几乎每天都雨云氤氲。在这阴霾多雨的日子里,也正是王亚樵自福建兵变遭到惨败后,心情最为痛苦的时期。

  正如他前往福建前妻子亚英预见的那样,“闽变”最后以失败告终!

  王亚樵经此沉重打击,忽然变得精神萎靡起来。倒不是蒋介石和戴笠的势力浩太,压得他这小小斧头帮首领喘不上气来,也不是蒋介石为平息闽变调动了几路大军分头向福州汹涌扑来,让王亚光心生惧意,而是戴笠实在可恨,他几乎再不顾从前磕头弟兄之谊,开始变本加厉地对他施以报复了。去年冬天,当福州兵变刚开始不久,王亚樵就发现戴笠派特工暗杀团密秘潜入了福州。特务团的到来伴随着十二月的阴冷寒流,一齐向他和抗战将领们袭来。使得革命斗志旺盛的十九路军和临时“中华共和国”革命政府,顷刻遭到蒋介石从几路向福建发来军队的围剿。那时,蒋介石为扑灭闽变之火,已经顾不得许多,他甚至下令将正向中共中央苏区进发“剿匪”陈诚、顾祝同和熊式辉等人的军队,也火速调往闽境。与此同时,蒋介石为瓦解李济深和蔡廷锴起义军的将领,用飞机向福建境内散发《告十九路军将士书》。鼓动十九路军将士马上起来造蒋廷锴等人的反。而戴笠派来的特务,正到处寻找王亚樵的踪影,准备伺机进行暗杀。

  就在这时候,对王亚樵堪称至命一击的是,他的结发妻子王亚英忽然下落不明了!如果说王亚樵从前在上海时面对如麻而至的特务面不改色,那么当他惊悉患难与共的发妻亚英忽然生死不明的消息时,他顿时惊呆了!

  那是个飘着细雨的夜里,王亚樵当时正在“共和国政府”议事厅出席一次紧急军事会议。可是,万没想到就在这时,传来了妻子在下榻的大东旅馆猝遭歹徒绑架的不幸消息。当王亚樵心急如火赶到旅馆时,才发现妻子亚英下榻的房间门窗都被撬损。床上有撕打的痕迹。但是,他向店主询问情由,店主也吓得脸色惨白,吱吱唔唔地说:“是这样,王先生,刚刚入夜的时候,我们就听到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我们叫了几个守夜的人跑上楼一看,发现夫人早已不见了。歹人是从窗外悄悄潜入的,夫人就是被这伙不知何处而来的歹徒绑架,从窗口用绳子吊到楼外的。唉唉,谁能想到在雨夜里,会发生这可怕的事呢?”

  王亚樵闻此凶讯,经查看现场,发现很可能就是戴笠的特务所为。他想到妻子亚英多年与他风雨同舟的患难情谊,心里不禁泛起无恨悲愤。因为没什么比劫夺他妻子亚英刺激更大的事了。这在蒋介石和戴笠纷纷派出刺客,将他在上海追杀得无处存身,陷入绝境也不曾畏惧的王亚樵,如今眼里竟汪起了泪水。

  “九爷,戴笠这是采取的掏心之术呀,咱们再也不能坐视了。”赵士发忍不住愤然叫骂起来。

  戚皖白叹息说:“夫人从香港来时,就力劝九爷不来福建。现在果然应了夫人预见。兵变虽然打响了,可是,现在蒋介石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向福建扑来,这且不说,戴笠把全部仇恨都集在你九爷的身上。你看,现在他们终于拿夫人开刀了。这又如何是好?”

  华克之最为冷静,他说:“事到如今,大家不要再说这些无益的话了。因夫人现在下落不明,很可能在特务手里遇险。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想出个最好的办法,迫使特务们慑于九爷的威胁,马上交出夫人来。”

  “对对,华先生的意见最好。”郑抱真见王亚樵坐在那里乱了方寸,眼里又涌出泪水,急切说道:“现在说这话也显得无用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威胁特务手下留情。只要他们不撕票,所有一些都好商量。”

  正陷入痛苦中的王亚樵,忽然想出个主意来,他叫道:“克之,快快给我纸和笔来,我有急用!”

  华克之和弟兄们不知王亚樵为何索要纸笔,都不敢多问,大家七手八脚寻来纸笔,只见王亚樵含着热泪,挥笔在白纸上写下几行字来:

  王亚樵声明

  现发现有心怀歹意之人,在暗杀本人不能得逞后,黔驴技穷,竟暗施绑架内人之手段。现本人郑重声明,如绑匪马上将内人送回,可化敌为友,如若胆敢继续为非作歹,或伤及夫人性命。一旦查出绑架者,不但将所有行凶者杀光斩绝,而且又要追查幕后指使人。届时休怪我不讲从前情面,定要以牙还牙,报仇血恨,将你全家老少斩草除根!

  王亚樵将这声明写罢,掷笔于砚旁,然后对赵士发和华克之等人说:“大家马上照抄十几份,在福州城里四处张贴。如果真是截笠所为,那他必然不敢继续与我作对。因他完全知道我姓王的说得到也做得到,别忘了,他在浙江江山县也有老母亲戚,我为什么不能报复他呢?”

  “此法甚好!”华克之见王亚樵写下的声明义正词严,心里十分高兴,于是,急忙和大家动起笔来,连夜抄写数十份。天明时分,风消雨霁,王亚樵的这张声明马上出现在福州的大街小巷。顿时舆论大哗。

  原来,昨夜趁王亚樵前往福州会堂出席会议之机,对王亚英进行绑架的人,确为戴笠派往福州的特别行动小组所为。他们这样准确得到王亚樵和王亚英的下榻地点,并预先侦察到王亚樵当夜外出开会,客栈只乘王亚英一人。原是日本东关军特务机关密秘派福州进行侦察的特务中岛三郎所为。

  前来福州执行暗杀王亚樵任务的,就是当年在上海逮捕王亚樵没能得逞的上海区副区长赵理君。他来到福州后,发现王亚樵行迹仍然猜摸不定,即便有时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一旦前去,又要扑空。就在赵理君彷徨无策的时候,忽然大岛三郎来访。他向赵理君献上一计:“与其行刺王亚樵,不如先绑架他的结发妻子。因为谁都知道,王亚英和王亚樵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一旦把她绑架得手,那么诱捕王亚樵,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赵理君多年一直和王亚樵进行生生死死的较量,情知行刺此人之难,简直不亚于上青天。即便他率领的行动小组能接近王亚樵,也注定不是王亚樵的对手,他知道王亚樵不仅胆大心狠,而且他枪法百步穿扬,可在几十米外不加瞄准即能开枪,同时又枪枪咬肉,弹无虚发。

  “好吧,就依大岛三郎的主意行事,先攻其不备再说。”赵理君求功心切,没有多想,就趁茫茫雨夜,顺利从那家客栈后楼潜进,趁机绑架了正在睡觉的王亚英。当天夜里,几个特务就把王亚英隐藏在福州城郊一个山洞子里。这里距市区约十里开外,赵理君的用意在于,只要把王亚樵妻子逮在手里,成为人质,那么,就可以诱引王亚樵的人上勾。到那时他可在山岩间设下埋伏,来个一网打尽。

  可是,他作梦也没有想到,王亚樵那么沉得住气,自己的老婆成为人质以后,他非但没像赵理君想象的那样,采取鲁莽的过激行动,连夜向城郊扑来。特别让他胆战心惊的是,次日一张《王亚樵声明》竟然张贴遍了福州全城。他从王亚樵声明的语气里,已经看出,王亚樵此刻对赵理君等人的劫持行为洞若观火,声明中透出的杀机尤让赵理君心里万分害怕。他清楚王亚樵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也知道王亚樵决不会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当场击毙。那么,绑架到手的女人就成了轻赘。赵理君放也不是,杀又不敢,真有点手捧刺猬无法脱身了。

  这时赵理君忽然想到撕票逃身,可是万一他把王亚英撕了票,那么虽可得到戴笠的奖赏,可是后果却不堪设想,王亚樵有一天会杀他赵理君的全家。想起斧头帮在上海大杀大砍的往事,赵理君也不禁心乱如麻。就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候,忽又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舆论指责。那些支持闽变的上层人士,尤其对戴笠雨夜劫持王亚樵妻子的行迹激愤满腔,怒骂如潮。

  “放了她!”赵理君在无计可施之时,手下那些参与绑架王亚英的人,也都纷纷站出来对赵理君施加压力。因这些特务也担心自己的家眷将来会遭到王亚樵的暗杀。由于这种恐慌的心理,所有特务都不敢对藏在山洞里的王亚英缩手缩脚,不敢伤害她。赵理君见此景况,在特务们的恐惧中不得不采取妥协态度,他下了狠心说:“放人!快放人,我们总不至于为了几个赏金就为自己惹下杀身之祸吧!”

  王亚英就这样匆匆忙忙遭了一场虚惊,又稀里糊涂地从特务的魔掌里逃出来。华克之、许志远和郑抱真等都极力主张按王亚英提供的线索,向城外的山洞里追去。可是,王亚樵这时对继续留在福州已经心灰意冷,他不想继续这场不可能取胜的兵变中坚持下去了,于是厉声喝止那些冲动的弟兄们说:“算了,江湖上最讲的就是义气二字。既然赵理君等人如此讲义气,又主动放回了夫人,我们又何必得理不饶人?现在闽变已近尾声,蒋介石捣毁义军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早些隐退为好。至于将来是否还参与兵变,我现在连想也不敢再想,因为我已经万念俱灰了!”

  王亚樵带着夫人和二十几个弟兄从福州返回香港后,郑抱真、华克之等人就暂且到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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