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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天下谁敌-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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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负手,望天。
“早听说六分半堂号称天下举凡干湿交易都要抽六分半的利,想不到连朝廷和宫里的钱银来往也要照足雷姑娘的规矩,顾某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他说。
雷纯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急速地颤动着,沉默。
顾惜朝啧了啧舌,摇头,带三分惋惜四分同情,仿佛安慰般最后说了一句:
“雷姑娘只管随铁捕头前去,狄大堂主那里,顾某一定代为转告便是。”
他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
那是一种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甚至落井下石的表情。

3、春梦了无痕

就在戚少商一路向天泉山脚而去,掠过他亲手安排部署的那些明岗和暗哨时,心里忽泛起了说不出的悲凉。
他想起了那株自己下令铲尽的“伤树”,那条刚刚封实的“地道”。
不知道苏梦枕、王小石,或者白愁飞没有死——他们从这同一座楼宇逃离、逃脱、逃亡时的心情又是如何?
他记得自己刚进入金风细雨楼的第一天,就发现那把楼主专用的座椅坐起来很不舒服。
硬,而且凉,甚至还有些倾斜摇晃。
关于这点,杨无邪给他作过答复:
“这椅子是故意做成这样的,历任楼主都不曾换过,哪怕是贪图享受、喜欢舒适的白愁飞也一样。因为他们都要时刻提醒自己,这把座椅不好坐。”
——想到杨无邪当时那束意味深长的目光,戚少商忍不住涩然苦笑。
他苦笑着发现,自己的心有些乱。
他不想,却又不得不承认,令他乱的,是一个他此刻不愿去想的人,一个遗落在昨夜的梦。
也罢,他对自己说,春梦了无痕。
高处不胜寒。
天泉山颇高,且冷。
他手中的剑亦很冷,从何时起,心也变得一样。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嗖”地直飞他面门而来!
戚少商一扬剑,劈断了这突如其来的暗袭,低吼了一声。
定睛一看,他已看清了远处孑然伫立的一个小小的黑影。
单薄瘦削的黑衣少年,正放下手中的细弓,瞪着一双亮得骇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戚少商马上认出了他。
“温而雅?!”他低叫了一声,诧异无比。
穿山峰上这温家两兄弟和唐离联手伏杀自己未果,这阴柔沉默的少年带着兄长的尸身离去无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
一瞬间,戚少商全身微微一绷,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但温而雅立时疾声道:“此路不通,你走!”
他的脸色有些惨青,微抬的下巴显出峻烈的狠和倔。
戚少商怔住,有些摸不清头绪:“恩?”
“唐愁的死讯已经传出去了,前面树林里有蜀中唐门的人在侯着你,不想死在那群妖怪手里的话,就趁早换条路走。”温而雅简短地说,语调仍然阴沉。
“你为什么要通知我?”戚少商皱了皱眉,迟疑着。
“不是我想救你,”温而雅有些不耐烦,“是有人让我在这等你。”
“谁?”
温而雅哼了一声:“你用不着知道。”
戚少商心头一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是……”
温而雅的眼底阴了一阴,出现了一丝怨毒的隐忍,避开了戚少商的问题,只是说:
“你走。”
戚少商神色复杂地微叹一口气,也不再多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掠去。

温而雅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紧紧咬住了嘴唇。
能够活着,是所有一切的前提。
可是活得骄傲、有尊严,是不是更加重要?
在温家众多的支系和辈出的人材里,他和兄长只不过是一次烟花巷尾风流迷乱的结果,一切的地位和尊崇都与他们无缘,所以他们才决定跟着唐离一起做“大事”——为了更好地活,为了出人头地。
然而唐离死了,兄长死了,他本来也打算去复仇,去拼死,可他要杀的那个人却不让他死。
“你不用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仇恨,只有仇恨才真的能让人活下去。不管面对任何凶险,任何折辱,也让人活下去。”
——那个青衣男子这样对他说,“我知道你的身世。”
温而雅才发现,原来这个传说中背信弃义、狠绝厉辣的男子,竟有一双如此哀伤如此好看的眼睛。

蓝衫街尾。
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自巷口辚辚驶了进来,然后,在无人的街心停下。
任怨跳了下来,小心地掀开了车帘。
车里白衣端坐的少年贵介公子袖着手,意态悠和地举头望了望天。
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可他的神情却闲适自得的好似在等着看戏。
这里会有什么好戏开锣?
天刚刚亮,秋寒甚是刺人,他“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雨”神枪血剑方应看方小侯爷舟车劳顿赶至此间,等的是什么人,看得又是哪出戏?
第十一章、一发不可收拾

1、一触即发

蓝衫街是一条“官道”,故而它的街面显得很宽,很阔,也很干净、平坦、整洁。也正因为如此,这里向来行人不多,两侧店铺亦少。
尤其正是拂晓刚过,整条大街更是分外冷清,看上去静得有点教人心慌。
可是这静谧很快便被打破了。
一队疾行而至的人马已出现在了街口。
无一例外地,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手执兵器。
方应看的眼睛倏然亮了。
他向后一靠,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妥妥帖帖地坐定。
他的笑容很有些得意。
就在他这个笑容还未完全隐没的时候,目标人物已经出现了:
一个白衣白剑的人,宛如一颗呼啸而至的流星,就在他头顶掠过。
将近街口时,这人的身形在半空一震,收势急坠,稳稳地落在了那队等在前方的人马之前。
虽是被迫截停,这人落地的身姿却依然是说不出的飘逸潇洒,纹丝不乱。
——这个人当然是戚少商。

戚少商环视着眼前的这队人马,心情却有些焦灼:
这些人,他虽说不上对他们每一个都非常熟悉,但至少绝不陌生。
——可现在他们的表情,却陌生得让他觉得心痛。
他们都是闻讯赶来的。
这个“讯”,虽还不至是“噩耗”和“死讯”,但对他们而言,也比之好不了太多了。
所以,“前途无亮”吴谅、“袋袋平安”龙吐珠、“丈八剑”洛五霞、“错骨扬灰”何择钟、“目火之盲”梁色、“面面俱黑”蔡追猫……除了方才被召集去金风细雨楼的“神偷得法”张炭、“火孙儿”蔡水择和“破山刀客”银盛雪外,几乎所有象鼻塔的精英骨干都聚集到了这里。
要知道象鼻塔虽已合归金风细雨楼统一调度管理,但却是王小石当年离开风雨楼后一手创立的,这些人,全都是王小石过命的交好、弟兄、支持者。
尽管对王小石将这一楼一塔二党全盘托付给戚少商之事有些不解和异议,但这些人毕竟肯遵从王小石的安排,转而追随辅佐新任楼主——然而今日之事,定已被人“适时”/“及时”地传了出去,而且想必还传得相当绘声绘色、逼真可信——试问这些人还怎么能坐得住?
不管了,冲动就冲动吧,他们想,无论如何先阻截他!
小石头和杨军师生死未卜(极可能已凶多吉少!),叫他们怎能不群情激愤,一呼而起,誓要在这下天泉山后的必经之地截(杀?)戚少商!?

以上这些,戚少商当然心中明了。
他已经无暇去顾及身后坐山观虎斗的方小侯,因为胸中的郁闷沉痛,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直欲仰天长啸。
他不是没有试过被人诬蔑陷害,但当年毕竟还有亲密的兄弟朋友在他身边,愿意信他、护他,不离不弃,舍生忘死地跟随他——
所以他才能忍辱待起,洗雪冤屈,从未消弭过希望。
——但现在呢?
——还有什么人在自己身边?还有多少人愿意相信自己?
——信任,到底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还是最轻的东西?
“你们真信我为私心而失道义,夺权势而害兄弟?”他沉声道,“请诸位试想,若真如此,我又怎会主动召集大家,被六分半堂有机可趁,无异自揭其行?”
“这……”吴谅怔了一怔。
“可同福客栈唐愁的死因已查验无误,分明是你的剑和剑法,这你作何解释?”龙吐珠大声道。

戚少商痛苦地攥紧了拳。
漆黑的眼底,不可抑制地泛起了几分狠绝的狂意。
这在拦截他的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杀气。
他……莫非真要大开杀戒?
——吴谅等心中升起了这样的犹疑。
今日孤身独剑,以寡对众,一旦被迫出手,要面对的却竟然是昔日的手足和兄弟么?
——戚少商在心里怆然一叹。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这一发之下,又当如何?
会不会杀红了眼,杀红了剑,直至血染长街?

会的。
吴谅他们所未及注意的是:这一街之隔外的所有屋角、飞檐、墙根、路口都暗伏着另一路人马。
那里面有六分半堂的好手,蔡京身边的心腹,甚至还有宫中的高手。
他们“同仇敌忾”,一早等待在此,目标是将金风细雨楼的龙头和象鼻塔的羽翼一网打尽。
一举格杀!
即便杀不尽所有的人,至少要趁他们分崩内乱之际杀掉那个被很多人“惦记”了很久的大人物——戚少商!
这当今京师武林的一方霸主,八面龙头!
谁让他的势力巩固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当他的对手和敌人们终于觉得不能再忍,亦不能再等时,便决意要联手合力,共同铲除这条九现神龙。
可惜,洞察了解这一点的戚少商本人,却正处于有口难辩的境况之中。

2、袖手何妨闲处看

“一发……不可收拾。”
——马车上,方应看托着下巴轻声而语,同时露出了一个相当好看且无害的笑容。
他仔细盯着远处众人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是入神,很是入戏,以一种支手听风的优雅容色。
并且心情大好、很有雅兴地念及了自己昨日闲时写下的一副字帖: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只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得太久。
因为街角赫然出现了一顶小小的软轿,正穿破晨雾缓缓移近。
轿前轿后,隐约有几名衣白如雪的负剑少年,那深垂的轿帘后坐着何人,自然不难猜想。
方应看脸上一僵,继而眼眉一跳,一瞬间变换了不下七八种表情。
“住手。”
——轿子已停下,随即从中传来了这声低喝。
语气很轻,语意却很重,像一句无奈的叹息,又似一道不可违逆的命令,令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全身一凛。
能够无视四大名捕之首无情的话的人,恐怕实在寥寥可数。
全场寂了一寂,吴谅方肃声道:“成大捕头,我等对神侯府一向敬之重之,但今次事关我楼里塔中的紧要,还望您赏分薄面,不要插手。”
却听无情在轿中冷峻地说道:“有国法在,岂容私规?捉人查案是在下身为公门中人的职责所在,何来插手之说?”
象鼻塔诸人齐齐一愣,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反驳。
轿帘升起,无情端然跌坐的姿势显得不胜荏弱,话语却坚决冷定:“有我在此,便由不得你们私自抓人——更不能让人当街杀人!”
他这后半句话却似另有所指,跟着向两侧的屋顶各投去似有似无的一瞥,似乎那里正有什么蛰伏的黑影正应声瑟瑟而退。
他顿了一顿,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又道:“请诸位速速回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成某一向很公正,查明真相后,也定会还诸位一个公道。”
象鼻塔的几个领头人物沉吟半晌,终于缓缓挥了挥手。
就在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无情眸色一动,扬声言道:“雷雨将至,一路小心!”
天阴不雨,怎会有“雷”?
大家几乎同时抬头望了望天,同时心中一惊,又几乎同时明白了什么。

戚少商转头,充满感激地望了无情一眼,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欲言又止。
他心里反复思考着一个令他费解的问题:今日风雨楼之变事起突然,方应看在此出现想必是和六分半堂有所勾联;可六扇门何以能如此迅速得知消息并及时赶到?先是铁手,后是无情——莫非他们竟有卜算先知的神通不成?
这问题只是在他脑中一闪,他便无暇细想了。
因为无情已猛然抬头,用唇语向他迅速地说了几个字:
“离开京城,再图后事。”
然后他们迅速地交换了一个意蕴深长的眼神。
强敌后伺,危机暗伏,他们来不及说太多的话,向彼此交待太多的事,但真正的朋友之间,也许语言所能传递的,远不及心意之万一。
戚少商不再犹豫。
他很明白无情的意思。
是,再大的一口黑锅也已经背上了,可比起洗刷冤屈,还己清白,现在更重要更紧迫的是顺利地办完“那件事”。
——或者说“那些事”。
——一些在他担任风雨楼代总楼主之后,一边不急不躁、步步为营,一边处心积虑、暗中筹谋着的事。
于是他还剑于鞘,立刻就走。
孤身而去。
走得如此坚定,甚至再不回头。

自“逆水寒”一案受顾惜朝暗算以来,戚少商在复出后一直行藏谨慎,身边也多有援引策应,不再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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