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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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智商是人类的三岁,狗五岁,会变人类的老虎在老虎的时候,我看大概最多十岁。
到了儿子都可以结婚的年纪,这只老虎还经常兴味盎然地抱成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人类的时候完全看不出。
下了班,我回去。
有车来接我,我看了看,不是司机,是他。
我想了想,没有像平时一样坐到后面去,打开前面的车门,坐到了他旁边。
他眼里高兴的光芒曜曜生辉,这么一点小事,就可以让他这样高兴,我觉得自己真该对他好一些。
他这个样子,也有二十年了吧。
我们也不再年轻了。
一直到老,到死,我都对他这样的话,或许以后会后悔。
我给他的太少,他给我的太多,违背我做人的原则。
“老虎。”我叫他。
他回过头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我也对他笑了笑,缓慢说:“我在想,该对你好一点。”
他的整张脸上都蒙上了可以称得上快乐的光辉。
“我很高兴……”他表情认真地注意着路况,用他那低沉的男中音甜蜜地说着。
人类的时候,他表现成熟。
到了家中客厅,我看到两只老虎各占据了一张长沙发,正摇头晃脑地起劲说一些它们在老虎的时候喜欢谈论的幼稚话题。
我向眼熟的那只走过去,坐到它旁边,摸摸它的头,那颗头马上偏过来蹭着我。
他好像没有变。
我伸手抱一抱它的背,又放开,转头对另一张沙发上的老虎说:“对不起,没参加你们的婚礼,是我觉得两个父亲太尴尬,不是有意冷落你。”
那只老虎慑人的眼睛看着我,半晌缓和下来,它点点头。
我说:“谢谢你来看我。”
它过了一会儿,才幅度很大地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头。
手边的老虎嘟囔:“看呆了。”
我问它:“什么看呆了。”
它说:“所有老虎都喜欢爹地。嗷呜。”
我顺着它背上的毛:“我没觉得啊。”
这时,对面的老虎开口了:“是的。”
我很少见变身后的女性老虎,近距离接触这还是第一次,我发现它说话的声音和家里的两只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显得比它们略微稚嫩。
我感兴趣地看它,它用爪子刨了刨自己的耳朵,才说:“爹地很直率,一上来就对我说真话,我喜欢你。”
被它这样称呼,还说喜欢,我没有太大的不适感,只是对它笑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只觉得它比家里的这两只还要单纯。
对了,家里也已经变成只有一只了。
以后就和它相依为命了。
吃饭的时候,两只老虎变成|人形。
她很漂亮,说话声音也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区别,我放下心来。
她是个兽医,问我一些问题,我和她还算谈得来。
旁边的人总是打扰:“吃完饭再说。吃完饭再说。你们两个,这样对胃不好。”
她看着我,不化妆而眉目秾丽的脸笑得暧昧:“爸爸说我们两个,其实我是沾光的吧。”
旁边的人说:“爸爸也关心你啊。”
她又说:“爸爸,我们医院收了一头棕熊呢,你要来看看吗?”
旁边的人不动,但是却瞬间给我一种猫炸毛了的感觉:“去看看敌人吗?也好。”
“不是的,爸爸,”她说:“那头棕熊很可怜,全身麻醉治好了伤后它不吃饭,我听说爸爸以前和熊做过朋友,想你去看看它。”
他点头答应,还和她讨论起来。
我笑他:“你也说话了。”
他转头看我,温柔地笑,眼底带着一点光芒,然后帮我夹了一筷菜过来。
我从来不给别人夹菜,也讨厌别人给我夹菜,但是对他,却很习惯。
她说:“好羡慕啊。”
于是坐在她旁边的人也给她夹了菜。
看来他们处得不错。
斜对面的筷子又向我的碗伸过来:“爹地喜欢吃这个。”
他夹的菜,我好像也不讨厌。
过一会儿她的筷子也过来,和他们同样的菜。
她布的菜,好像也可以接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
晚上三只老虎一起谈话,讲它们家族里的各种事,说别的老虎的坏话,摇着头摆着尾巴很开心,它们还谈自己的梦,它们都说,梦到自己嗷呜嗷呜地叫着,放开四腿,在森林里奔跑。
番外
我泡一壶茶,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书,老虎从落地窗那边潜行过来,走到我旁边,头向我偏过来。
我伸手抚摸它的头:“变了人来喝茶聊天吧。”
它点点头,又说:“等一会儿。”
我知道,它还是觉得老虎的时候最舒服。
我现在是半退休状态,偶尔会有一些事情来找我,他则已经退休了,工作都交给儿子去做,自己只做一些长老要管的事务。
在家里,除了帮我做饭、擦澡等,大部分时间,它都以老虎的形态在屋里睡觉或闲晃。
它在我身边趴下来,头靠着我。
我伸手揽住它的脖颈,把书拿起来看。
看了一会儿,我问它:“我下来靠着你好不好。”
它眯着眼睛,要睡的样子:“好,不过你要去拿坐垫,地上凉。”
我摸摸它的背,起身回到卧室里,在沙发上拿了坐垫。
回到阳台,老虎已经把身体卷出一个可以容人坐下的位置来,我把坐垫放到它给我预留的位置上去,拿下我的茶壶茶杯放到一边地上,取了书,十分惬意地靠到老虎身上坐下。
它的温度和触感都让人十分舒服,尤其是在这微凉的天气里。
我看着书,有时候和它说上几句,老虎好像已经困了,没过多久,耳边传来呼呼的声音。
我伸手过去,摸着它的背。
它以前睡觉,除非很累,否则是不打呼噜的,现在睡觉却经常发出这种声音,它现在年纪也大了。
或许,是因为那次受的伤?
儿子结婚后两年,我觉得自己身体还算健康,害怕再往后体力会逐渐下降,终于想去进行一个在某个特殊国家的研究项目。
这个国家的这个地区为所在生态带的反常点,物种特殊而丰富,全世界的动物学家都向往那里,但是鲜少有人能够真正过去,因为一来这个国家甚少准许外国研究者进入其领土,更要紧的是,虽然该国本身为君主制中立国,但它的面积很小,四面环绕的国家却彼此之间宗教斗争异常严重,又军人当政,凶悍好斗,以至战争频发,经常戒严,无路可通。
所有的动物研究协会和组织几乎都放弃了这个地方,半个世纪以来,为了安全,研究者都需绕海路前往,费时费力,去了之后,当地政府也不会提供任何协助和安全保障,一切需自理,该处自然环境复杂,缺乏资料,不长期考察无法展开行动,而该国不允许外国人长期逗留,要完成研究项目,需要往返多次,时间不得自由,或许研究刚到佳境,这时候却又到了该离开的时限,下次再去,已经不复当时景象。
许多研究者因为各种别处绝对不会发生,匪夷所思的理由功败垂成,但我在退休之前却想去试上一试,不然,心里不甘心。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有敢于去那里的研究者,就一定会有丰厚资助,所以前驱者们虽然有种种困难,却不必为了经费担心,但到了后来,许多优秀研究者都屡战屡败后,立项资助的这个项目的组织越来越少,且项目金额减少许多,所以即使拿到资助,研究者也需要自费一部分,动物研究者大部分都不富裕,所以能做这个项目的人越来越少。
我虽然也没有什么资财,但是这些年,我的工资几乎没有动用过,都存在银行,自从答应要相信他,和他过下去以后,他先是想把他手里的一些股份转给我,被我拒绝后,他开始在每年我生日的时候往我的存折里存一笔钱,这笔钱我想着不去动用,所以也没有拒绝,这样下来,我存折上的数目倒是可观,几乎可以应付这一次的自费部分。
因为是他的钱,所以我问他的意见,结果,他说他也要去。
他会那个地方的语言,所以最后变成我不是和一个助手一个翻译,而是我和他两个人,先行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因为不是正式前往,而我们的申请也还没批复下来,所以我和他最先以游客的身份,过去那个国家看看环境,并不能够太深入我们的目标。
我觉得坐船还不错,但老虎好像不太喜欢坐船,经常闷着一张脸,只有在我们的舱室里变成老虎,趴在窗下吹着海风,才会稍微高兴起来。
船票是他买的,因此船上有种种豪华设施,作为一只老虎,被闷在海上的一只船里,即使这船大而舒适,但它大概也会觉得闷,所以我拉他去船上的淡水游泳池游泳,去咖啡厅听音乐,甚至去了我不大感兴趣的高尔夫球场,——老虎打得很好。
在船上和他亲热,似乎没有陆地上那么难。
比想象中的快,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切顺利,而且当地人出乎我意料的态度友好,帮了我们许多忙。
十几年前的研究者们,都说当地人对异教徒态度恶劣,看来今年来已经开始改变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我和他取道首都,回海港去。
却在首都出了意外。
该国出现叛乱,军人占领了王宫,而且,士兵公然烧杀抢掠,无人管束。
我和他几经周折,靠他反应灵敏,才逃过几劫,最后靠他的嗅觉,我们躲到一家已经被搜刮一空的大宅里,才算暂时安顿下来。
军队似乎把至少是首都的所有信号都屏蔽了,我和他的电话打不出去,只能静看事情发展,等待儿子来援。
这家的地窖被我们发现,但里面的食物饮料早被全部搬空。每天,他悄悄潜出去,探听消息,到黑市上买水和食物,十分危险,但他总不准我和他一起出去。
有天半夜他回来,负了点伤,他说觉得情形不妙,于是我们仓促转移去他看好的,隔一条街的房子。
在巷子口,半夜,果然有一小队士兵去搜查我们原来住的屋子那条街。
到了下半夜,一切喧嚣停止,我们继续往目的地的房子摸去,却在路上被几个和我们一样偷偷潜行的军官发现。
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勾当回来,大概正想在天亮前潜回军营,却不料看到了我们。
对面当先的人伸手去摸手枪。
旁边的人率先变了身,向对面的几个人扑过去。
我也飞身上前,去搏击剩下那个军官。
和那个军官才斗了一瞬,耳边只听见呼呼风声,血肉和骨头碎掉的声音。
血溅到我的脸上。
是虎掌重重拍击,打碎了那边几个人的脑袋和头盖骨。
我把手边的军官压到地上,另一边战场已经安静下来,连呻吟也没有一声。
老虎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我知道,它随时等着帮助我,只是因为我把身形比我还略小的那个军官压在地上,它暂时没有插手的余地。
我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对手,到了现在,他一定看到了老虎,所以一定要杀了他。
那个军官渐渐没有还手之力,我和他分开一些,探手去抢他怀中的枪。
突然,老虎猛扑过来,咬住那个军官的脖子,还一掌把我打出老远。
我在地上翻滚,正纳闷,听到一声闷响,又听到老虎闷哼一声。
那是中枪的声音。
我从地上爬起来,老虎已经抬起头来,被它按住的人喉咙一片模糊,双手垂在地上,手边有一把枪。
我马上明白了,那个军官见自己这方处于劣势,于是对着我,他一直假装要去怀里掏枪,其实他的枪却在腰上,等我去从他怀里抢枪,他却暗中去摸腰下的枪,来射击我。
刚才那声枪响,是为我挡枪的老虎,近距离地被子弹射到。
我抢身过去,抱住老虎,小声问它:“射到了哪里?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颤抖。
它伸头过来向我的脸嗅了嗅,然后,我抱不住它,它“砰”地倒在了地上。
我怅然若失地摸了摸它的头,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用我的衬衣和他脱下的衬衣为他包扎。
它很重,我怎么样也弄不动它,担心天亮,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把这样的老虎背在背上,几乎是在黑夜里一步一步挪着,回到了我们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