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第3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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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榻上面还留得有一副白骨骷髅,后来他嫌碍事,就给扔了。
看到这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我兴奋得浑身毛孔张开,心想着难道我也要有那武侠小说里男主角的命运,在哪里能够找到一本什么秘籍或者一两瓶仙丹之类的?
结果一番找寻下来,才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老鼠进来都要流下一包眼泪水。
一问威尔,除了那骷髅外,什么也没有——骷髅呢?
威尔告诉我们,这个地穴后面还有一个出口,三十几米,通向另一边山谷绝壁的悬崖间,他刚刚已经说了,嫌着碍事,直接往谷底里扔下去了。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态度,真的让人无语。想来这里果真是一个避世的方士所居之所,即使什么秘籍好处也没有,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是前世修来的福缘,这个家伙不但不感激,不帮人家好生安葬,反而给人家丢入了百丈深渊,确实是可恶。
不过忙碌了这么久的我们并不再想说什么,各自确认安全之后,将毛毯拿出来,女士睡石榻,男士则随便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紧挨着睡去。
我并没有睡,而是和威尔坐在洞口处守着,然后谈起我额头处这该死的诅咒印记。
此时此刻,我并不是很惧怕什么吸血鬼的报复,只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将大伙儿给连累了。威尔告诉我,他曾经对这个做了研究,如果能够找到火蜥蜴血液、狼人内毛以及一些其它材料,其实是可以将这东西给驱除的,至于我的担忧,他也有法子给我暂时隐藏起来,毋须担忧。
我正想问他具体的事宜,躺在石榻上面的白露潭突然一声尖叫,说这里有字,我们皆惊讶地走过去瞧。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二十六章 正统巫藏,山阁老著
石榻上面的文字皆为古文,个个细小若蝇蚊,若不细看,几乎跟那石纹差不多,粗心如威尔,在这里住了个把月,都没有瞧见。当然,即使他瞧见,以他的国学水平来说,也定然瞧不出这一篇1937个字的《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所讲的,是何物。
然而威尔不懂,我们却个个都是内中的行家,业内的翘楚,自然能够通读一二。
这是一篇关于讲述巫蛊源起以及修炼理论的概论,字字珠玑,又附有鬼神之谈,尽得古代不良文人所谓春秋笔法的路数,云山雾罩,歧义处处,能有多扯就有多扯,各种解释相通连,感觉条条大路通罗马,到处皆是天堂路,然而一经回味过来,却又晦涩难明,处处卡断,不知道其所以然。
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王小加帮我们把这一篇文给全部念完,她觉得唇齿留香,脑子似乎有一些顿悟,旁边的人皆以为奇文也,内中自有高深莫测的修炼之法,然而我整个人,却震惊莫名,瞠目结舌,呆立当场,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之所以会如此模样,并不是这一篇《正统巫藏》有多么的神奇,而是因为这篇文章的落款。
当王小加念到“山阁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这是一个让人敬仰的名字,我一身的技艺,最开始的传承,就是来自于一本名叫《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手抄本破书,该书共有坛蘸、布道、巫医、育蛊、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躯疫、祀神、固体十二个部分,足足半指厚,涵盖了巫蛊之道的大部分内容,堪称奇书。而那本手抄本的作者,署名也正是这山阁老。
可以这么说,我一身的所传,源头正是来自于这个山阁老,比汉蛊王洛十八还要厉害的前辈。
我没有想过居然在这高黎贡山的莽莽群山深处,一个无名的石府地穴中,能够见到这三个字。
不过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山阁老”几字,代表的是何方人物,研究了一阵子,便感觉文字枯燥难解,强行背诵下来的时候,感觉头尾不相连,似乎有许多晦涩难懂的地方存在,雕刻者好像故意隐瞒了什么东西,照着做,便有一种烦躁的心情在蔓延,难受得紧,故而纷纷咒骂,然后嘟囔这倒头睡去,不再理会。
而我则蹲坐在床榻的旁边,用强光手电筒照着,将这些细致得如同艺术品的文字,给全数记录在脑海里。
相比他人不同,我是越读越兴奋,甘之如饴,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
因为我发现这部刻在石榻上面的《正统巫藏》,其实便正是那《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总纲,特别是后面一部分行气经诀,更直接就是固体一章中,我所练就的那些古怪的法门里,所缺乏的内功章节。所谓“养功行气,内外兼修”,我之前一直是一条腿走路,所以感觉尤其别扭。
但是在得到这一篇巫蛊上经之后,我才骇然发现,事情的本来面目,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学习英语,光学单词而不通语法,发现自己虽然懵懵懂懂,似乎知晓了,然而终究不算是学会,当这语法填补上你知识的空缺,你就会发现有一种让人惊喜的畅快感,就算现在把你丢到腐朽万恶的美帝国主义街头,你也不会感到害怕。
我便是这种情况,而且我发现山阁老十分“缺德”,他居然把这门经文的关键词组,相互对拆,然后填补到十二法门和正统巫藏这两篇相隔万里的文中去,使得两者皆是晦涩难懂,即便聪慧如同洛十八,也不得不在笔记备注中枉自揣度作者似乎漏掉了什么,导致神作蒙尘,不知所云,反倒落入了下乘境界。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能够算到几百年后的我,突然闯进这个石府里面来么?
当所有人,包括几位女士都鼾声雷起的时候,我却是两眼冒光,布满血丝的眼球里灼灼其华。
威尔和在一旁的小妖朵朵、朵朵瞪着如同癫狂的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当然,这个事关传承的小秘密,我自然不会跟威尔这种半生不熟的人来分享,可是我却又难受得紧,就如同一个每天挤地铁、上班被老板骂、下班被老婆嫌弃的普通工薪族,突然中了500万大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般。
有快乐而不能够与人分享的情绪,其实是蛮痛苦的。
整整1937个字,文言行语,我虽然见出了其中的奇妙,却并不能够立刻融会贯通,于是也只有囫囵吞枣,强行背诵下来。不过这种事情对于背诵过《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二十来万字的我来说,倒还算得上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这篇《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除了后面的心法,前面还用寥寥文字,讲述了巫蛊来源。
这和我所知道的一样,人类在与大自然不断斗争的无数纪元中,开始慢慢地了解到在这庞大的世界中,在我们肉眼所不能够瞧见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和规则存在。而正是这些神秘的东西和规则,左右着我们人类的历史,和文明前进的道路。人们开始学会了了解规则,并且尝试着利用看不见的规则,来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在这一缓慢的过程中,他们开始接触到了一些不同自己的、活着的意识和伟大的生命,并且得到了一些启谕,了解风雨雷电之后的故事……
于是就有了宗教的产生,以及巫师的存在……
后面的故事说起来很长,简短来说,那些比同类更加优秀的人类渐渐地开始形成了一个圈子,然后不断分裂。有的找到了普遍联系的原理和规则,成为了我们所熟识的科学家,有的则蒙受了所谓上苍的眷顾,成为了隐秘的巫师,或者相同性质的人,默默地生活在这个星球上面,直至终老,或者发现更大的秘密。
我看得入神,然后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感受以百年、千年为单位的历史尺度,然后……我睡着了。
呼噜……呼噜!
醒来之后的我感觉神清气爽,每一个毛孔都在打开呼吸着,伸一下懒腰,骨头啪啪作响,十分畅快。
看了一下手表,才发现这表针已然停止了走动,显然是尹悦之前跟我提及的地下磁场在作怪。旁边的人早就已经起来,各自团在一起说着些悄悄话,老赵一个人盘坐在这个石府后面的出口处,闭目不言,他身上有一些泥垢,显然是已经从这里爬出去过,检验一下威尔所说的退路问题。
威尔坐在我旁边不远处的石凳上面,正用一个精致的小铜杯在小酌,见我醒过来,将铜杯放在桌子上,唇间尽是红色的鲜血,问我要不要来一点儿?
我呸了他一口,从背囊里面掏出行军水壶,然后走到他对面坐下,浅浅地喝了一口,问他不喝血会死么?威尔笑,说怎么可能?要果真如此,那我被关在萨库朗监狱的那大半年,不就早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血对于血族来说,就如同人类饮食中的盐一般,不吃的话,就没有什么力量,虚弱得不行,而且对于血族来说,血液即美味,每一个血族最梦想的,就是泡在血池中,幸福地淹死。
我说难怪那次你一见到那血池,就恨不得蹦进去,即使里面有如血线虫等诸般邪物。
威尔摇摇头,说血液是血族的原动力,所以对他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我突然想到一事,说去献过几回血,敢情都进了你们这些家伙的肚子里了?威尔哈哈笑,摇头说怎么可能,这里的宗教局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血族在你们这里根本就发展不起来,所以你们献的血依然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过,人类的贪婪,永远胜过于任何种族,这里面的肮脏交易,你应该懂的。
威尔耸耸肩,一副中国通的样子。
我是睡得最久的,所以迟迟醒来,大家都已经在等待,我草草吃过了一点儿行军干粮、补充体力之后,看到忧心仲仲的白露潭左右望了一下,然后跟我汇报道:“陆左,我们可能闯了大祸了!”
我一愣,问此言何出?
白露潭告诉我,她在入梦的时候,得到了一些山神的启示,说我们在登仙岭的时候启动了紫薇融阳炎火阵,结果让一位大人物的降临体给毁灭在了两界之间,大拿震怒,故而让这方圆百里的山神土地稽查,要将我们给翻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我哈哈笑,说这山神土地,本是那孤魂野鬼的灵体飘荡,结合山川地脉的煞气凝结而成,不同一界;至于那牛头马面、十八层地狱一说,也就是佛教传入中土,才有的宗教形象,虚无缥缈,当不得真,怕他作甚?
见我满不在乎,白露潭眉头皱起,说没有十八层地狱,难道就没有幽府么?就没有灵界么?难道没有两界相交的“房子”么?陆左,我们摊上大事了!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二十七章 洞口外面的枪声
虽然我并不愿意相信,但是不得不承认,就如同《正统巫藏》里面所言,在我们身边的世界里,还隐藏着我们所不能察觉的另外一番天地。时隐时现的鬼魂,那凭空而出的恐怖牛头,空间碎裂之后沙化消失的躯体,以及那让人震撼、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都是这一理论,最实在的证据。
而白露潭所言的,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得不信。
倘若真的如此,那么我们只怕除了邪灵教这一大敌,还多了一个让人恐惧的敌人。
不过白露潭告诉我,那个大人物并不能够常来这世间行走,这一次伤了,估计要隔好一段时间才行。没有什么外人会为一件小事,自找麻烦,那人的命令,这附近所谓的山神都是可听可不听,阳奉阴违而已。唯一让人担忧的事情是,我的铜镜子吸收了那个大人物一部份的力量,浸染鲜血,倘若不能将其及时炼化,只怕到时候,就如同黑暗中的明灯,很容易就被找寻到。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我怀中的这驱邪开光铜镜已经有好久没有跟我沟通了。人妻镜灵一直在疯狂地炼化着吸取的力量,从无停歇。我将它拿了出来,仔细打量,发现铜面上积聚的荧蓝色血液已然快要消失无踪了,然而镜中的世界却是狂风暴雨,波涛汹涌得厉害,人妻镜灵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
我顿时就有些发愁起来,感觉自己还真的能招仇恨,邪灵教的事情未了,吸血鬼的诅咒又生,到了现在,连那个虚无缥缈的牛头鬼差,也开始惦记上了我——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我这回出门的时候,没有踩到狗屎啊,怎么就厄运缠身了呢?
当然,如果能够选择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杀掉艾瑞克,而不是假手他人,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而是这个小队的每一个成员,我都把他们当作是朋友,所以更不希望这噩运,让自己的朋友去承受。
至于我这震镜,我承认它现在用的时候确实很爽,但是“贪小便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