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之风云路-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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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人们都猜测，林书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在筹划。
林海却是在为几个项目的确定在做着紧张的准备，而且进展顺利，目前技术设备资金都不是问题。
根据许亮和姚理会等人报来的预算，林海大至测算了一下，要投资一个三千吨级的酒厂、一个二十万吨级的饲料厂、一个五万吨的肉类加工厂，连土地的补偿费大概需要投资九百三十万元。有一些厂区外的道路、水电等配套设施另外需要政府来完成，这些费用大概需要六七十万，省里和地区领导已口头同意分别拨给五十万元和二十万元。
不是林海投不起这笔钱，除去答应给S军的三百万以后，他可以动用的资金还有六百万左右，但是按红海服装厂目前的销售形势，光是自己今年前五个月应从红海服装厂所得的分成，投资这几个项目就已经足够了。另外光明公司上半年的利润估计也会达到四百多万元。只因为这些基础设施都是固定资产投资，牵涉到产权和将来的管理维护，所以林海坚持把它与厂区内的投入分开，此外他也需要来自省里的实际支持。
还有更主要的一点林海没敢明，他是想把这笔钱部分挪用来弥补今年县财政的窟窿，配套设施不足的部分由光明公司先垫上，等县财政宽裕了以后再逐步尝还。这样一来可以把县财政纳入良性收支的轨道，二来也可以体现光明公司的投资诚意和对地方经济的支持，三来嘛——自己就可以从容左右县财政了。
在其它条件都已具备的情况下，林海在如何收揽人才这个问题上又遇到了障碍。
办企业需要大量的管理和技术人才以及技术工人，可林海根本就没有自己掌握的这方面的人才。而集体所有制性质的企业就算是福利待遇再好，这时谁也舍不得砸掉自己的铁饭碗和自认为是终身的依靠而委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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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无奈只得搬出了前世人才流动最初始的方式：停薪留职。
林海的这个建议给河中省委以及组织、劳动部门出了一个大难题，其中牵涉的问题太复杂了，一旦实行开来后果难以预料。
而且由于角度不同，就连表述的方法也不一样。
林海是“促进人才合理流动。”
而很多人则认为是“造**员的流失。”连一贯对林海无保留支持的马民远和宋汉杰也有些犹豫再三。
但接下来一个突发的情况，却让省委领导和有关部门不得不认真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国家计委通知，由于预计全国大部省区粮食将大幅度增产，原计划下半年从河中省调出的粮食数量可能将减少百分之四十，转为就地的储备。其中的百分之五十可以由河中省自行安排消化。
但对于优质专用小麦，国家的调出计划仍然不变，而且还希望有增加。
这一下河中省就面临了一个巨大的压力。按目前的仓储条件，这季夏粮还可以勉强容纳，可是接着四个月以后的秋粮数量更大，如果国家仍然要减少调出，那么问题就相当严重了。虽然国家会拨出专款扩建粮库，但粮食的储存需要大量的人力及管理投入，还有相应的损耗，累积起来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如果不及时的消化，势必牵连到农业的进一步发展和加重各级财政的负担。
什么时候人们为粮食多了而发过愁？但现在河中省实在难以享受这个对国家来是一个根本性转变的喜讯。
在此情况下，林海去年初在平阳地区提出的新型农业和效益型农业的发展道路，以及他目前正在积极筹备的粮食大规模转化项目，就显得极富远见了。
为此河中省委常委会经过讨论达成了一个共识：林海现在每走的一步，极有可能就是将来必须走的路。
在这种前提之下，常委会决定同意并全力协调做好林海提出的人才流动的建议，但也仅限于在光明公司和红海服装厂进行试点。
于是林海雄心勃勃的开始了他的全面计划……
第二一二章 林海效应
（丰裕县的麦收接近尾声时，河中省委发出了关于广泛开展学习讨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通知。
借此机会，丰裕县委副书记杜明学按照林海的授意，在常委会上突然提出了集中全县的公社及县局委办副职以上干部集中学习一个星期的建议。
算起来，丰裕县连企业享受此待遇的干部加起来足足有三百余人，组织起来学习一个星期绝非小事。常委会上对杜明学的建议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杨凤起道：“不就是一个学习吗？各单位自己组织不就行了？搞得怎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左祥坤也道：“连来回的车票在内，加上伙食的补贴，一个人就算二十元，这也得将近一万，而且道道的计划外支出。这笔钱从哪里开销？”
可宣传部长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确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明了县委对省委通知的重视，在全省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县委书记赵新胜没有表态，而是转而问林海的意见。
林海却出了另一番味道的话，“基层的同志们一年到头也很辛苦，平常互相也难得一聚，利用学习的机会好好犒劳一下他们，再给他们提供一个相互交流的机会，同时也可以征求一下大家对今后工作的建议，我认为是一个一举多得多好办法。有的同志不是对公安局得了一笔经费没有给县里留一些有意见吗？我看这个钱就让公安局出了。每人一天按一块五的伙食标准，同时把地区文工团请来，和县剧团各进行一场演出，再组织两场电影，把一星期的学习和业余生活都安排的丰富多彩。”
这样的学习待遇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这下谁要是再反对的话未免得罪面太大了。纵使杨凤起等担心林海会利用开会之机做什么文章，此时又不好在什么了。于是常委会通过了杜明学的建议，并成立了由杜明学担任组长的筹备小组，随后便发出了会议通知。
五天以后，丰裕县场面宏大的“理论与实践学习研讨会”便拉开了帷幕。
出人意料的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许宏滨、宣传部副部长潘行健、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边为翰、河中日报、河中广播电台的记者，还有台河地委副书记姜有国、地委组织部长李峰和地委宣传部长等十余人，头一天晚上就赶到了丰裕县。台河地区所辖县的县委书记、地区所有局委办的一把手第二天早上也都按地委的要求，特意赶来列席第一天的会议。一时间，丰裕县委招待所大院里和县电影院门前时人头攒动、车辆云集。
除了来助威的因素以外，更重要的是在丰裕县委上报的议程安排中，林海在当天有一个题为“实事求实，是一条用无数实践证明的真理”的主题发言，几乎占了整个一上午的时间，这无疑引起了各级的高度重视。了解林海习性的人预感到了其中必有奇特绝妙之处，继而就会产生极大的影响。他们把这归纳为“林海效应”。
会议开始，在各级领导短暂的动员性讲话结束以后，林海便走上讲台，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是一次思想解放运动；实事求是，是被无数革命和社会实践反复证明了的真理；实事求是的看待过去的成绩和错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实事求是路线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四个方面，开始了他的长篇发言。
林海发言气势宏大，内容广泛，既有丰富的哲学理论，又有众多的历史史实。他旁证左引，既阐明了实事求是党能够夺权政权的根本所在，也深刻剖析了各次错误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没有尊重事物的发展规律。特别是在发言的后半部分他又运用广博的学识分析了我国国体、政体、社会结构、经济基础、自然条件、传统文化等与世界主要国家和民族的共同与不同之处，指出了在有共同规律可遵循的同时，我国发展道路和方式还具有很大的特殊性，这就需要我们一方面进行积极的通过实践来探求其规律，一方面也要避免重复以前所犯的错误，所以其复杂和艰辛程度堪比以往任何时期所走过的道路。因此，以实事求是作为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衡量是非的标准，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实事求条真理，坚持实事求是就会前进发展，违背实事求是就会代价惨重，这也是一条真理！
林海接着又道：“综上所述，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其核心就是要打破任何一种既定模式对人们思想的束缚，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独立的运用实事求是的观念来看待分析一切面临的问题，在实践中发现真理、运用真理，以此来推动我们的事业朝着基本准确的方向不断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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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的发言虽然长达三个多小时，但台上台下的数百人自始至终听得全神贯注，许多困惑、疑虑、甚至是对此次集中学习的意义为何？都随着林海的讲话得到了释解。林海所列举的一些鲜为人知的史实，还让大部分人有一种听内部报告的感觉，而林海两世练就的口才更是让人所为之倾倒。就连数年相沫的王晓燕，也对心上人的境界有了更新的认识。
所以，林海的发言一结束，全场立刻爆发出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而台下的丰裕县的干部们，看着同样对林书记报以崇敬目光的那些外来领导们，不由为自己县有这么一个才华出众的县委副书记而引以自豪。
蔡成厚在一片议论声中道：“林书记的本事可不止是嘴上的，还有动真的，你们往后等着瞧吧！”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胡俊杰对同车的边为翰道：“边主任，‘林海效应’又要起作用了！看来你的老上级原来对我们还有所保留，当年平阳地区总抓我的差为他写东西，他也不提出什么意见。今天才得识庐山真面目，对很多重大问题在理论上的理解足可以当我的老师了。”
边为翰道：“不光如此，有自己的思想敢于讲出来，敢于大胆的剖析现实问题，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和你同感，我也是觉得与林主任存在很大的差距。”
胡俊杰又道：“林海的这篇发言我看足以上党报了，就看党报敢不敢登。还是等省委领导听了录音以后再来做决定吧。”
午餐时，台河地区局委办和各县的头头们纷纷过来对林海夸赞一番，有的还邀请林海去自己那里做一次演讲，酬劳付不起，但好吃好喝管够。
姜有国在“亲家”许宏滨的提醒下，和李峰及宣传部长做了紧急商议后在饭桌上宣布道：“这次机会难得，下午各县和地区的同志们就不要走了，我们就地组织一次学习讨论，同时我们也可以了解一下丰裕县干部们的讨论情况，以便回去以后更好的组织学习活动。”
接着姜有国又问赵新胜道：“新胜同志，林海同志今天开了一个好头，你看下一步的学习研讨怎么样才能做得开展的更细致扎实一些，千万不要搞得虎头蛇尾。”
赵新胜道：“林书记的理论水平我比不了，我想下面的学习研讨还是改由林书记按照他的思路来主持，我也当个学员好好学习一下。”
姜有国道：“一个学习活动，又不是开常委会，我看你的意见可以。要不是事情多，我也想在这里认真学习几天。”
赵新胜将学习研讨的主导权就这么拱手相让，姜有国就这么坦然允许，这是什么意思？杨凤起等在旁边桌子上听得脸都变色了。
赵新胜能有什么多的选择？林海的起调这么高，好坏都让他自己收场算了！
与会人员享受了八菜一汤的丰盛午餐、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午休以后，便精神饱满的开始了分组讨论。
丰裕县的干部们按照下午下发的讨论提纲，开始还讨论的像那么回事，甚至那些公社干部咬文嚼字，想跟上林书记水平的一二，但谈着谈着还是决得太费劲了，那些高深的理论和国内外的大事远不是自己谈得来的，于是讨论的重点很快就转移到了怎样用实事求是的观点，来认识本县过去错误和分析目前存在的问题上。只不过由于下午还有省地和其它县的领导不时来听听，所以发言者的言词还有所控制，但明天上午继续讨论下去的主题是何？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这下所有的常委都看出来了，这次研讨会真实的目的就是要“理论联系实际”；把丰裕县的主要问题捅出来。
晚饭以后，丰裕县的与会人员大部都涌去观看县剧团的演出。而各县的县委书记们都打着酒嗝心满意足的各自回去了。许宏滨姜有国等为了不妨碍丰裕县的工作，留下了几个工作人员再此掌握情况后也连夜赶回了万阳和台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