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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何夫子-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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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像大阿哥,虽非嫡出,却是长子;他不像二阿哥,皇后所出,生来就是太子命;他不像三哥,满腹经纶;他也不像老八,深受皇上喜爱,又得老臣赞誉——他是老四,生母出身平平,又不受皇阿玛宠爱,自己的性子也不讨喜。
  他选择行人臣之道,支持太子,辅佐日后的皇上。
  他既无野心,也无顾及,遂无不可告人之处,他不懂老八好端端的派个丫头到府里做什么。
  “太子爷淫乱后宫,八爷认为自己有可乘之机,纵观诸位皇子,他以为太子爷倒台后,日后堪与他一争储位的,四爷您算一个——所以,他早早地安排下了。”
  太子淫乱后宫?
  这是天大的秘密,即便是他这个辅佐太子的亲弟弟也只是从诸多旁证中隐约猜到一二,她一个小丫头是如何知晓的?
  他在佯怒之余开始考虑她所说的真实性。
  “为何老八要派你这么个丫头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他信得过你?告诉你,我和老八那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轮得到你这么个东西来挑拨离间?”
  “太子和八爷不仅是亲兄弟,还是君臣——四爷,当此时机,您就莫要再说场面上的话了。明说了吧!他软禁了我娘,以此胁迫我。我算不得什么东西,可论辈分,我是八爷的表妹,他亲娘舅的女儿。他应了我,事成之后给我抬旗,让我进八旗,再给我寻摸个好人家,将来我们娘儿俩都好有个依靠。”
  她的胆识、见地,在这几句话中表露无遗。四爷相信,他所能看到的,老八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挑这么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丫头埋在他身边做探子,既安全又独到。
  他仍故意说道:“这不正好嘛!又是抬旗又是嫁人的,有什么比这对于一个女儿家更好的?”
  “旗人女子多了,过得好的也没几个,我不稀罕。嫁人?八爷看上的人,未必我就能相中。我要嫁的,我自个儿会挑,不劳烦爷了。至于将来的好日子,我更不指望。被挟持在八爷府里的我娘,现在有没有好日子过还另说呢!”
  她是当真不糊涂啊!四爷好笑地瞅着这么个黄毛丫头,连性子里养成的防备与多疑也忘了,“你告诉我这些……想干什么?”
  “我做您的探子,为您打探八爷那边的消息。我不求您给我抬旗、寻摸婆家,只望有朝一日,您放我全身而退。”
  多少年过去了,她的话犹在耳边。
  这些年,他渐渐退离了太子一党,联合老十三培养自己独立的势力。而老八,也从当年不起眼的皇子发展到今日牵动朝局的八爷党。
  在皇子中,老八得老九、老十的支持,近来又有老十四与他携手同进退。在朝中,有许多重臣是他的心腹,八爷党可谓名满天下。
  而何夫子呢!平日里,她拿他府里一些消息换取八爷的信任,再将从老八那儿探听到的秘密告诉他。他从不指望能在她身上一举扳倒老八,可她却似乎一直都在为当初的话有所准备。
  四爷抬眼望着握着白绢的何夫子,久久后忽然出声:“你——准备好了?”
  “还望四爷您恪守当日誓言,让我……全身而退。”
  何夫子将那条白绢放到四爷手边,当即磕了个响头,随后拉着何焯跨出那道门,往何府里去了。
  四爷也不叫人拦着,只捏着白绢细细看下去。守在外头的十三爷见人都走了,忙打了帘子进来,“四哥,怎么放他们走了?”
  “不用留了,你先看看这个吧!”
  十三爷接了四爷递过来的白绢,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行行的正楷小字。那不是什么锦绣文章,却是一个一个的名字。
  十三爷越看越惊慌,终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这是……”
  “这是遍布全国各个地方的八爷党的名录。”
  有了这个,一来可以堤防八爷党,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或取代或监视其动静;二来,若到了鱼死网破的一天,将这东西抛出去或给皇阿玛或给日后的储君,也好争取自己的政治筹码;这三嘛!如日后他能登上大宝,稳固江山、清除八爷党就靠它了。
  四爷满腹盘算,老十三却是满肚子疑问,“她一个印书女,到底是怎么搞到这玩意的?”
  何焯和何夫子这两个人也不理会大姑娘一肚子的担心和疑问,径自进了何焯的厢房。何夫子将他屋里那几口箱子打开,也不用他动手,她自己就收拾上了。
  “快、快收拾收拾。一旦万岁爷那边有了消息,我们即刻启程。”
  “启程?”她在说的是人话吗?怎么他都听不懂啊?
  何夫子倏地停下手里的活,“你不会到这时候还抱着升官发财的梦没醒吧?”
  这家伙还真是听不懂人话啊!到底还要她怎么说啊?
  “我估计也就这两日的工夫,四爷一定会找个中立之人——譬如你那位恩师李光地——将我所写的那份,跟八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折子递上去。之后,只要那份联名保奏的折子递上去,圣上就会开始追究参与此事的所有人。毕竟是圣上开口让诸臣保奏的,圣上会如何行动尚不可知,然此事一出,八爷能饶得了你我?遍布天下的八爷党能饶得了你我?”
  此时不走,还留着等死啊?
  她连逃命的地方都想好了,“茶峒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地处偏僻,那里从上到下的官员都是十三爷的人,我们去那里安顿下来比较好。”
  她在四爷身边日久,深知相比四爷的多疑,素有拼命十三郎之称的十三爷为人更为坦荡。去十三爷的地盘,比留在四爷的势力范围内,对他们来说更为安全。
  “还是,你想留在京城另辟蹊径,直到飞黄腾达?”
  “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何焯要还是死心塌地地奔着前程努力,他就不是何焯了。
  如果当真为了那些权势地位,他早就卷进八爷党,或是借此投奔了四爷。她所努力的一切,已让他明白,在这场夺嫡之争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我在八爷府里就想好了,只要能从这此的事件里抽身,就向圣上请辞,回乡丁忧——我有位干爹上个月过世,这正好是个理由。相信圣上会明白我的意思,恩准我丁忧回老家去。”
  原来他都已设想好了啊!何夫子瘫坐在一旁的椅子内,习惯了做好全盘打算的她忽然发现自己没了用武之地。她折腾了半天,人家根本没打算跟她去茶峒,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祖业是万万丢不得的。
  她颓废的模样叫他看着奇怪,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怎么这半会的工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夫子,你……你怎么了?”
  “你收拾收拾,等圣上丁忧的批复下来再走吧!我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再茶峒小镇上开家印书坊,印印书,卖卖字的,日子也还过得去吧!”
  第9章(2)
  她说的话里似乎根本没有他。
  在历经了这么多变迁之后,她想把他完全排除在外?办不到!
  “去什么茶峒?谁允许你一个人逃之夭夭?跟我回老家!你不是要明媒正娶嘛!你不知道吗?我老家的特产什么你知道吗?媒婆!”
  从来不会说笑话的何焯一句话就够何夫子乐上大半辈子的了。
  “抱歉,我恐怕无法享用你们老家的特产了。”她半真半假地笑着,“你想等八爷明白了我的全盘计策,他还能放过我吗?”她可不是去茶峒探亲,那是去寻个地方躲起来,在十三爷的羽翼下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啊!
  她起身告辞,“你歇着吧!在八爷府这些日子也没好生歇息过吧!临走前我还有好些事要忙,就不再同你告别了。此一去,他日有缘再聚。”
  她这是要走啊!
  何焯的目光紧紧跟着她,什么他日有缘再聚?一个因为政治问题而躲到偏远小镇的人,还有可能再见吗?
  他从身边一把抱住她,不想再欺骗她,更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跟你走,天涯海角,朝堂江湖,我跟你去——只是要苦了大姑娘,她得回老家守着祖宅,那边的田地祖业需要人打理,宗祠也不能空着不管。”
  这一刻,他已顾不得其他了。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她一辈子。
  从前总是她为他打算,后半辈子,她是当家的,他为她而活。
  “不后悔?”被他的手臂紧紧揽在怀里,何夫子轻声问道。跟她海角天涯,等于放弃他现今所拥有的一切啊!
  “不知道。”他倒是诚实,“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可放走了你,我打现在开始就会后悔——这我知道。”
  “那……就走吧!”
  五日之后,康熙帝叫大起,商议保举储君一事。
  这日,朝堂之上,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鶴为储君。
  这个结局在康熙帝意料之中,却也不禁大感意外。早先李光地递上来的那份由老八亲手起草的保举折子让他心里有底,他意外的是,竟有如此之多、之重的大臣与他早就听闻的八爷党牵扯不清。
  这些在朝的重臣已有如此之多,他们之下的门生故吏、党羽盟友何止万千?放眼普天之下,胤鶴的势力在他这个皇阿玛未曾察觉之下已然成江河之势。
  所谓君无戏言也并非事事如此,康熙爷出尔反尔,谕曰:“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八爷陡感失望之余,不禁起了担忧之心,难道真如何焯所言,得众人心者,正是为圣上所惧者,恐于己帝位有碍。这一切,仅仅只是皇阿玛为了试探诸位皇子的手段?
  那这事后的下场……
  每每想到,八爷寝食难安。
  只是,康熙帝久久并未发作。
  倒是几件小事让八爷觉察不出个中滋味来,首先是何焯请辞丁忧,圣上朱笔御批,准他回乡。再来,何夫子突然失踪。
  八爷深知这二者之间必有关联,可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此,圣上将朝中之事平均分配给各位皇子分担,直到次年正月,当八爷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之时,康熙帝旧事重提。
  一次平常的朝会,康熙帝忽然查问众臣一致举荐胤鶴为皇太子事,重责为首的佟国维、马齐等人。
  圣上言:“今马齐、佟国维与胤鶴为党,倡言欲立胤鶴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胤鶴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鶴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胤鶴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之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尔诸臣,不由朕也。”
  八爷深知,从此以后他离储位越发遥远。最终,正大光明匾额后面,千古一帝的康熙爷将皇位留给了老四胤?。
  ——一切皆如何夫子所料。
  雍正尚未正式登极,即命八爷、十三爷以及八爷党中的重臣马齐、隆科多共四人总理事务,示以优宠。
  是年十二月八爷被加封为和硕廉亲王,十二月授为理藩院尚书,次年二月命办理工部事务,可谓风光一时。
  然,恩赐的背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就连廉亲王的福晋郭络罗氏也对当时的形势看得非常透彻,当八爷被加封为亲王,她的娘家来称贺时,福晋道:“何喜之有,还不知何日陨首呢!”
  雍正元年,雍正帝依照何夫子所提供的白绢上的名录将与八爷亲密之人尽行遣散,予以孤立,并多次下谕,臣下之人勿蹈朋党习气——此乃敲山震虎。
  自此时起,八爷开始多次受罚。
  雍正元年九月,雍正帝奉圣祖皇帝及其四皇后神牌升附太庙,在端门前设更衣账房,但因全部设施皆为新建,故而油气熏蒸。雍正大怒,命管工部事之廉亲王胤鶴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庙前一昼夜。
  是年十一月,雍正帝就丧事奢诽靡罪责胤鶴之党。
  雍正二年四月,康熙帝责胤鶴固结党援,希图侥幸。
  雍正二年五月二十日,谕责胤鶴及其亲信,称:七十、马尔齐哈、常明等皆夤缘妄乱之人,为廉亲王胤鶴之党,命将七十革职,连同妻子发往三姓偏远地方——他开始照何夫子所记名录清理八爷党重臣。
  雍正二年八月,雍正因言嗣统事,责八爷、九爷、十四爷。
  雍正二年十一月,裕亲王保泰因“迎合廉亲王”,被革去亲王。
  雍正二年十一月,因八爷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雍正谕责其诡诈。
  雍正二年十一月,因八爷等议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可省运费事,雍正谕工部:此特胤鶴存心阴险,欲加朕以轻陵工、重财物之名也。
  雍正二年十二月,八爷党重臣汝福及其伯父、宗室尚书佛格交宗人府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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