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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阖家吉祥-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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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虽然被她压坐在地上。卓毅却不顾自己,只担心的问她。
  吉祥一脸苍白,心魂未定道:“没……没事。”
  望着她那张吓坏的小脸蛋,卓毅微微杨眉,讶异于她也会有吓坏失去镇定的模样,他还以为像她这种无敌女金刚,绝对不会有被打倒的时候呢。
  “对不起。”稍微镇定下来的吉祥,抬眼看清救了她一命的人,却看见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啊,是你……”她有些微愕,竟忘了要站起身来。她认识他,这人住在离这儿两条街的地方,他和她勉强算得上是邻居。被归类为那种认识但不怎么熟也不怎么危险的人种。
  半坐在地上的卓毅,一手撑在地上,嘴角笑意再度浮现。他也不催她从他腿上起身,只抬起另一手将她颊旁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钥匙又掉了?”
  “你怎么知道?”她蹙眉,一脸戒慎地往后仰身避开他的大手。
  “你方才不是在挖钥匙?”他眼中的笑意加深。
  边拍掉牛仔裤上的青苔边站起身来。吉祥不爽的闷哼了一声,当作回答。她不喜欢他那早知道一切的模样,好似她生来带衰,三天两头总是会掉钥匙一样……虽然那是真的,她还是深觉不爽。
  “为什么要爬墙?你没有备分钥匙吗?”不介意她一张臭脸,卓毅跟着站起身来。
  “有,在家里。”她瞥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却发现他似乎比记忆中还高,还是他本来就这么高,只是因为她总是远远看他,所以才不觉得。
  这家伙站在她身前,她只和他双肩同高而已。
  “你不是常掉钥匙吗?出门怎不带着?”
  孙吉祥一脸悻悻,将视线调回深锁的大门,老半天才不甘愿的回道:“我忘了。”
  忘了?卓毅好笑地看着她脸上不高兴的尴尬和倔强,然后转头看看那不算很高的围墙,才道:“如果我爬进去帮你开了院子的门,你有进屋里的钥匙吗?”
  他要帮她爬墙?
  吉祥一脸詑异,她当然有屋子的钥匙,因为她太会掉钥匙了,所以在院子的盆栽下藏了钥匙,想说就算身上的掉了,她只要爬进院子里,还是能进屋的。
  没想到她半点没爬墙的天分,第一次爬墙就出师不利,加上如意这两天到美国去参展了,她现下不可能弄到另外一把大门钥匙,本想干脆去找锁匠,没想到他却要帮她?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还是将她错认为如意了?
  她和如意长得很像,但性情却有差。如意性情温驯爱笑,她则像个恶女一样,这附近有不少未婚男士都打着要娶如意做老婆的主意,但是他们却常常因为她们两人相似的脸孔而搞错对象。
  看样子,他肯定以为她是如意了。
  不过既然有人自告奋勇要帮忙爬墙,她当然十分愿意。
  心念电转,吉祥忙对着他点头道:“有。”
  “那好,你在这等着。”卓毅微微一笑。转身爬墙,长手长脚的他三两下就越过了墙头。
  看着他迅速爬过墙,他的轻而易举却让她有点生气,不懂为什么刚刚她爬得那么辛苦,他却简单得像是在走楼梯。
  喀地一声。绿色的木门在吉祥面前朾开。
  她看见他从门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开了。”
  纵使不甘愿,她还是咕哝了一声,“谢谢。”
  “什么?”卓毅没听清楚,于是开口再问,但两眼却盯着她那几乎快要散落的黑发,她随意夹在发后的大发夹要掉不掉的,他忍不住伸手将它拿下。
  长发如瀑般落下,柔和了她脸上的线条,如丝般的黑发圈着她的小脸,瞬间让她看起来更加女性化。
  “你干嘛?”吉祥像被烫到似的跳开,怒目瞪视他。
  卓毅将黑色大发夹还给她,淡淡笑道:“掉了。”
  什么掉了?根本是他故意拿下来的!
  吉祥一伸手,迅捷将发夹拿回来,却在同时瞄到他大掌上的擦伤,满腔的不爽顿时消退了些,换上了一点点的不安。
  算了,看在他刚才救了她的份上,就别和他计较了。
  她将骂人的话吞进肚里,弯身就要拿起放在一旁大大小小的袋子。
  “我帮你。”他丢下这句话。竟也弯身帮着她提东西。
  “不用了。”吉祥皱眉拒绝,但他其中一只长手巳先行提了两袋。另一手则和她同时抓住另一袋,两人刚好一人抓到一边提手,她强迫自己露出笑容道:“先生,谢谢你的帮忙。不过你应该还有事忙吧?刚才不好意思麻烦你,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哟,难得看她这么有礼。卓毅眉一挑,露出懒洋洋的笑容道:“我没什么事,一点也不麻烦。”
  吉祥瞪着他,“你不用上班吗?”
  上班?他露出诡异的笑容,道:“现在是休息时间。”
  在下午三点休息?他上的是什么班?吉祥呆了一下,他却趁这时将那袋东西也接过,往门里走去。
  “喂,你……”
  吉祥追了进去,他那两只长脚早已让他穿过庭院到了屋子门外,杵在那儿等她开门了。
  可恶!所以她就是讨厌长手长脚的雄性动物!总是自作主张得让人生气!
  想开骂。却不知该从何骂起,这人只是在帮她而已,她要是现在开口骂他。似乎有点过河拆桥。
  不悦的瞪了他颀长的身躯一眼,吉祥认命地走到一盆蔷薇前,将盆栽下的钥匙拿出。走上前开门。
  门一开,他理所当然的跟在她身后进屋。
  “东西摆这里就好。”吉祥指着客厅的沙发道。
  卓毅照做,未料东西才放好,一回身就看见她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盒家庭医药箱,满脸老大不甘愿的看着他道:“坐下,我帮你擦药。”
  “什么?”这回换他愣了一下。
  “叫你坐下!”她不耐烦的皱眉重复,将医药箱给打开。
  虽然看他不是很顺眼,但当吉祥见到那提袋把手上的血迹时,还是良心不安的决定帮他上药,因为再怎么说,他手上会擦伤都是因为她。
  看她一张臭脸,卓毅乖乖坐下。
  “把手伸出来。”她语音平平,也在沙发上坐下。
  他伸出了手,好奇的看着她放在桌上打开的医药箱,里面有十几种药水和药片,还有棉花棒、OK绷、纱布、绷带、夹子、剪刀,他甚至看到一条橡皮止血带,这药箱里的东西齐全得让人咋舌。
  她从里头拿出一瓶白色药水和夹子及一块棉花,然后握着他的手。沾着药水便往上头擦。
  他痛得脸颊抽搐了一下,早该料到那瓶药是双氧水。
  掌心伤口因那双氧水冒着白色的泡沫,她抓着夹子很快的拿棉花清了一次,然后又夹了个新的棉花,倒上双氧水,再清一次,动作熟练得不输医院里的护士。
  她很快的帮他上了药,卓毅却觉得手已经麻痹了,他打量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她很认真。她一向很认真,打从他笫一次见到她时,他就这么觉得了。
  已经忘了他是从何时知道她这个人的,记忆中仿佛从小就有她这么一位女孩存在。她很有名,有名到他每次遇到她,都会忍不住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女孩。
  他俩住家只隔两条街,从小就是同一所学校。却从来没有同班过,他们勉强算是邻居,勉强算是同学,也勉强算是认识,却不熟。
  对,他和她不熟,只是互相知道对方,毕竟他和她三天两头都会遇见一次,或是擦身而过。高中时更是天天搭同一辆公车去上学,要不记得对方,实在有点困难。
  不过卓毅却十分怀疑,她也许连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虽然他从小到大救过她许多次,因为他老是盯着她看,多少曾有几次及时让她幸免于难,不过他也怀疑她会记得。她实在太衰了,被人拯救的次数大概不计其数,至于没被救到的,那就更多了。
  “好了。”吉祥帮他上好了药,露出虚假的笑容。“谢谢你的帮忙。”
  知道她要赶人,卓毅露出自知之明的笑容,站起身道:“不客气。”
  老实说,他一直不懂,为何她每次看见他都没好脸色,反倒是另一个就好多了。但说实在的,如意对谁都能露出笑容;相对于眼前一脸戒慎的吉祥,她堂姐如意似乎单纯得认为世界上没有坏人。
  卓毅走出孙家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身后大门“砰”地关了起来,他忍不住摇头苦笑。
  穿过绿意盎然的街巷,他走回自家屋下。十年前他高中刚毕业,父母就将这屋子改建为三层半的透天屋,虽然空间变大了,却没了院子。
  一进门,他感受到水泥屋特有的凉意,却莫名怀念起孙家绿意处处的院子里,那温暖的阳光。
  两位老人家在几年前先后过世,他却始终记得,老爸先走一步之后,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妈常常会走失,每一次他都是在孙家院子里找到她,吉祥或如意总是会坐在孙家那日式的屋廊前,陪着笑呵呵的老妈吃西瓜。
  老妈一直很喜欢孙家那两个女孩,虽然忘了其它的,却总是记得要他这儿子娶孙家女娃儿做媳妇。
  妈过世时,孙家堂姐妹都曾来吊唁,那也是唯一一次孙吉祥没对他摆着个臭脸。
  吉祥拿着菜刀,一刀切掉波菜菜尾,然后将整把菜切成三段,跟着全丢到菜盆里,水龙头仍开着,清水哗啦哗啦地流到盆中,然后满溢出来。
  她将砧板上的菜屑清干凈,然后清洗了一下绿色蔬菜。重新接满了水,才将水龙头关上。绿色的菜叶在水中晃荡,阳光透窗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啊,她想起那家伙姓啥了!
  吉祥瞪着泡在水中的波菜,记起那男的姓卓,因为他是卓妈的儿子。
  不过,她还是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印象中,他们没说过几次话,方才那搞不好是这几年来说得最多的一次,也许前几次加起来还没今天多。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今天又不是假日,他竟然还休息?
  吉祥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鸡胸肉解冻。
  她记得最后一次听到人们谈起他,是在几年前他刚从大学毕业,服完兵役回来的时候,听说他本来是在某家知名企业做企画,后来好象辞职了。
  吉祥的思绪兀自转着,手中工作未停,再回身拿出一个小黄瓜,将其洗干净。
  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接下来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无业游民吗?
  她双手俐落的切着小黄瓜,很快的,那装小黄瓜的盘子就满了。
  不会吧,一个大学毕业生几年都没工作,他靠什么过活?可是印象中她真的就没再听过附近的三姑六婆说他在哪儿高就啊。
  切丁的小黄瓜够了,砧板上却还剩一根。吉祥见鸡胸肉还未完全解冻,便拿起小黄瓜,转身靠在流理台上,直接放到嘴里啃。
  小黄瓜清爽微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小嘴反射性地咀嚼吞下。一双眼盯着厨房门外被夕阳染红的后院,百般无聊的思索着。
  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和那男人相遇的机会就变少了,以前是因为念同一所学校,所以几乎天天见面,怪的是她真的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大概是因为不同班的关系吧。
  但她还记得有一回,班上的同学偷偷喜欢他,迷他迷得要死。说他长得又高又帅,非但是体育好,功课也好,那群女生整天就对着那家伙流口水,而她们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到他下课经过她们班上走廊时。
  奇怪的是,她其实知道他就是住在她家附近两条街远的那个人,但当班上女生想尽办法却弄不到他的地址时,她却一点也没意愿去告诉她们他住在哪里。
  “又没好处。”吉祥皱了皱鼻头,喃喃自语着,又咬了口小黄瓜咀嚼着。
  再后来对他的卬象,就是他在林菱的婚礼上救了她一次,接到从楼梯上被林菱误挤下来的她,那一天她还以为他会分辨得出她和如意呢,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之后他去读大学、当兵,她再次注意到他时,却是因为卓妈,当时卓妈生了病,有老年痴呆症,却老是往她家跑,幸好她和如意的工作都是常年在家,所以也不介意卓妈来家里坐坐。她们俩总会有一个得空陪卓妈。
  那家伙很孝顺,因为他每次来带卓妈回家时,口气和动作都很温和,常是笑脸以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卓妈把他当成过世已久的爷爷、爸爸,甚至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有时候,同一句话或同一个问题,卓妈会重复好几次,她就曾看过卓妈问他“你几岁”这句话,在短短几分钟内重复好几次,但他从未曾厌烦过,就算他回答同一个问题重复了十遍以上,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吉祥将最后一口小黄瓜丢进嘴里,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卓妈过不久就去世了,但在她过世前,不管当时神智清不清楚,总是要这个年轻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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