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龙大叔-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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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卑劣了!”
“兵不厌诈。你好歹都念到大学了,这四个宇应该读过吧?”
“项莫轲——”她气得直跺脚。
他伸出手指挑衅的拧拧她气得涨红的脸。“好好享受你的课程吧,希望这些玩意儿会收敛你不拘的心性,顺便让你知晓妄想跟项家人打交道会是什么下场。”他笑着凝望着面前那张脸。
“可恶!你真的太可恶了!”抡起拳头,赵尹薇使尽浑身力气往他身上招呼去,“可恶的家伙,可恶、可恶……”
忽地,项莫轲冷不妨的紧揪住她的手沉声喝叱,“够了!”
她怔愣的望着他,有一瞬间,她以为大叔会回以颜色赏她一顿教训。
他放轻了声调,“与其在这里叫嚣,我劝你多保留一点力气好跟这些陈年教条奋战。”
给了她忠告,他再一次从容的离开。
“大叔——”赵尹薇颓然的喊着那远去的身影。
该死!误上贼船了。
她真是该死的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竟然要被这么凌虐?
那个什么要命的女诫,根本是践踏女性尊严的鬼玩意儿嘛!
她宝贵青春被迫耗费在手抓毛笔、悬提手腕,苦哈哈的抄写该死的女诫,边抄写,不忘边喃喃咒骂,“一卑弱,二夫妇,三敬慎,四妇行,五专心,六曲从,七和叔妹……什么狗屁倒灶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四德之义?这简直是来荼毒女人的,班昭呀班昭,我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天啊……”背脊流淌的汗水都不知道可以蓄满几壶水了。
她真的被这些婚前教育折腾惨了,不是被逼着背诵这些荒谬的文章,就是得踩着莲花步装气质,要不然就得摆出如丧考妣的庄严模样弹什么古琴……
好不容易项家奶奶召见,她以为自己暂时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道又是另一场恶梦的开始。
项家奶奶威严得叫人咋舌,项家妈妈看似温柔却也尊贵得像神祗,另外还有个难缠的小婶,四个女人面对面的坐着,才三分钟,她就如坐针毡,恨不得回来继续练她的鬼书法。
跟项家人相处,简直比和讨债公司周旋还艰困!原来能逃还是一种幸福,被这样钉死在椅子上才痛苦。
之后,她又被抓到琴室练琴……
“这首曲子还有什么问题吗?”银铃般的嗓音在琴音歇止后响起。
兀自打盹的赵尹薇因为突然停下的琴音猛然苏醒,思绪浑沌的她一古脑儿的胡乱嚷着,“好听、很好听,没问题!”
“来,换你弹一次。”
惊醒。“啥?换我弹?”最好是她会弹啦!要她搞定这种东西,她宁可去表演爬树。
“有问题吗?”
“呃……可不可以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练习?老师你这样盯着我,我会紧张啦,就给我一点点时间嘛,等我熟练些再请老师验收,好不好?至少一个小时后嘛!”她双手合十卑微的哀求着。
“这……”老师思付半晌,“那好吧,你先练习,我待会再来。”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她连番道谢。
老师一走,赵尹薇二话不说马上推开这闷死人的古琴。
“拜托,考大学指考也没这么拼命!我又不是韩愈,搞什么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神圣使命总会有别人来继承,但绝对不是我赵尹薇。不行,我再继续跟这些老东西打混下去,只怕我也要变成化石了。”
一不做二不休,她拎起绊人的裙子,头也不回的闪人遛达去。
来了掩月山庄好几趟,偏偏她都被关在屋子里苦学,压根儿没机会好好看一看这叫人钦崇的雄伟建筑,她是建筑系的学生,不看建筑看啥古文?
向来标榜知行合一的赵尹薇蹑手蹑脚的落胞,眼睛不忘机伶的打探着四周环境,防范落得人赃俱获的窘境。
好不容易远离了往来频繁的穿堂长廊,她拍着胸口窃笑,忍不住心情大好的呼吸起山上这爽冽的空气。开心、开心……
“能这样大口呼吸才是人生嘛!老是学那些死气沉沉的东西,人没发疯也算是个奇迹了。”
轻快的奔跑越过翠绿的草皮,来到树下的凉亭,她回头仰望结合中西精华的项家大宅,中国古建筑里的双交四菱花扇、兽面梁头、天花、宝顶,和西洋建筑里的巴洛克风格交织着和谐又美丽的图腾,让她不禁打从心里赞叹起这栋建筑的设计者。
“看来,跷课还真是惬意啊!”修长的手指阖上书本。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赵尹薇的笑容僵在嘴边,登时退了好几步,那眸子仿佛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满是惊慌的转身迎视说话的人。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的指着项莫轲问。
方才明明是一个人也没有的啊,大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坐在凉亭一隅的项莫轲似笑非笑的起身望着她惊吓的脸庞。“课上得如何?有趣吗?”他穿着一袭白色休闲服,全身透着一股贵族气息,手中的书本被他随意搁着。
她佯装镇定。“很好呀,老师不只一次夸我聪明,那些课真是一整个有趣呢!”炫耀又逞强的口吻。
聪明?呵呵,她或许是聪明,不过尽是些旁门左道的小聪明,他早知道了。至于老师夸不夸,更是心知肚明。
他有耳朵,沈婉每天回报给奶奶的内容,他可是一个字都没漏听呀!
“呵呵!是吗?既然这么有趣,你应该要把握时间努力向学才是,你的老师呢?应该把她一块找来的。”他作势就要召唤。
“欸,大叔,你少多事了,我、我……是老师让我一个人出来透透气的。”她脸色乍青倏白的瞪着项莫轲。
“喔,透气啊!怎么,有那么闷吗?”他揶揄嘲讽。
“要你管,反正那些课程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折腾我。”睐他一记白眼,赵尹薇扭过头去。
“虽然说勇气是很可贵的东西,不过,套句你的话来说,逞强却是一种智缺的行为。”上前站在她身边,扫了那张涨红的脸一眼。
“你说谁智缺啦?大叔你才是——”她仰头瞪着他,怒气腾腾。
“我没明说是谁,难不成那个逞强的人是你?”
赵尹薇顿时火冒三丈。“你就是这么可恶,才会没有女生喜欢你,最后还得用指腹为婚这种可笑的老方法帮你讨老婆,所以我应该说你的爷爷好厉害,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臭脾气。”
“赵尹薇,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一把揪过她的手腕,目光凛凛的瞪视着她,强劲的力道让他的手指深陷在细致的肌肤里。
“我……我说的都是……都是实话。”她的手腕疼得发烫。
项莫轲把她逼到了尽头,她的背脊紧紧的挨靠着凉亭的柱子,无法挣扎的手腕被紧握得几乎要断了似的,她不安的望着他,但就是倔强的不肯讨饶屈服。
忽地,项家大宅最靠近这座凉亭的穿堂里传出了骚动,他严峻的脸庞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项家未来的少奶奶跷课,你说,我该把你扭送回老师手里,还是……”
一听到又要被抓回去上那些闷死人的课程,赵尹薇死命的挣扎好让自己脱困,二话不说狠狠的推了这讨厌的大叔一把以表抗议。
项莫轲没有预料到她的蛮力,脚下阶梯踩空,整个人往一旁的草地倒去——
他气极大喊,“赵尹……”
“嘘!住嘴!”她一不做二不休的扑上他,两只手死命的捂住他的嘴巴,好防堵他泄漏自己的行踪。
千钧一发之际,几个女仆仓仓皇皇的往凉亭这边跑来,不住的在凉亭四周张望搜寻,害怕被发现的赵尹薇一边捂着项莫轲的嘴巴,一边伏低身子好躲避这些人的雷达搜寻,浑然不觉自己和他已经贴靠得不能再近了。
“没有看到人欸!”
“奇怪,会跑到哪里去?”
“快,我们到那边找看看吧。”杂遝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
见危机解除,她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之际,却蓦然发现身下的男人正对她发出凶狠的目光。
“啊!”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亲近,她猛地一惊,连忙松开手仓皇的起身。
项莫轲沉着一张黑脸,犀利的目光死瞪着眼前可恶的野丫头,起身后愤怒的拍着身上的草屑。他发现,任自己有再好、再多的修养,这个野丫头就是有办法在短短的时间内将那些修养瞬间消磨殆尽。
望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她紧张得口吃。“我、我……”
他脸上带抹冰冷的笑。“你什么你?你不是伶牙俐齿很会狡辩?现在吞吞吐吐的是怎么一回事?”猛然拽住她的胳膊。
“大叔不会要打人吧?这样太暴力了啦!”她很俗拉的缩起脑袋,可还不忘控诉,“这是家暴!我要申请保护令!以后大叔得离我远远的……”巴拉巴拉的鬼叫着。
家暴?截至婚礼举行之前,家暴防治法应该不适用于他们两人吧?
瞧她这等蠢样,他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苦笑,可又不甘心这样放过她,非要给她一点震撼不可!
见拳头迟迟没有落下,赵尹薇偷偷睁开眼睛,发现那张脸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只是,他不发一语的瞅着人干么……
得意之余,放肆的手指死命的戳着项莫轲。“怕了吧!从现在开始,大叔要牢牢记得,在台湾家暴是会被谴责的,大叔可不能随便打我,知道了——唔!”她未竟之语被突如其来的惊讶给取代了。
天啊!大叔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项莫轲竟在不知何时低下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聒噪小嘴,夺去了所有的声音。
她写满惊诧的眼珠子瞠瞪到了一个极限,手足无措的她连呼吸的节奏都宣告暂时歇止。
终于宁静了,只是,柔软的小唇叫人莫名的眷恋,原本只想要给她一点惊吓,他却贪心的想要试探更多。
不假思索,他加深了这个吻,挑逗这个傻呼呼的女孩,不,应该说是他的未婚妻。
赵尹薇全然不敢细想探入她口中的是什么,惊慌失措的回过神,她使出仅剩的力气,推开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捂着被夺去初吻的唇,满脸通红的她拎着裙摆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他没有拦阻,只静默的望着逃开的背影,唯独,反覆紧握又松开的手泄漏了他同样深感悸动的情绪。
砰!他把拳头扫向一旁凉亭的柱子。
逃走后心惊胆战的躲在角落,赵尹薇全然不敢相信的抚着自己的唇,青春的脸庞浮现异样红彩兀自发烫。
“难道,这就是亲吻?”下一秒,她羞得蹲下身去把脸埋在两手之间,心脏卜通卜通的跳着。
这厢,位于掩月山庄里的一隅隐密处。
“你说得没错,结婚消息是对媒体封锁的。”男子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封锁?哼,难道项莫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女人的嗓子高高扬扬的。
“我猜想他是想要隐瞒项国仪的病情,所以才如此低调的举行婚礼。”
“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你想怎么做?”
“把讯息散布出去,我要让这些吸血的媒体去追逐这桩婚礼,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神通广大的记者一定可以嗅到诡异的气氛,届时项国仪倒下的新闻一遭到揭发,项氏集团的股价一定会狂跌。”
“这太冒险了,万一股价崩盘呢?”
“你太胆小了杨仁成,我当然不会放任股价狂跌,我只是要等待一个对我们最有利的时机进场,因为我还想要成为项氏集团里最有影响力的大股东,好好的操弄这对项家父子呢!”
粗糙的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眷恋的游移着。“我懂你的意思,交给我,我会把这件事情仔细办妥的。”他低下头放肆的索取他想要的碰触。
背对着男子,放任贪婪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算计的眸光晶灿的闪烁着,笑容因为胜利而绽放。
须臾,她转过身大方回应欲望的牵引,在这人烟鲜至的僻静地方。
权力欲望果然是最好的一种春药。
自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后,赵尹薇便再也没和项莫轲有过任何交谈,而婚事的筹备仍以低调又难以忽视的姿态进行着。
法国进口的雪纺婚纱、改良式的旗袍襟领、典雅的珍珠盘扣、精致沉重的宝石头冠、价值千万的钻石首饰……若不是从镜子前见到截然陌生、华丽异常的自己,赵尹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嫁人了。
直到套着雪白手套的大手牵握住紧张的她,震醒了她虚幻不真实的感觉,她才明白这一切嫁娶仪式都在真实人生里进行着。
面前的白纱遮掩了视线,也遮掩了她面对项莫轲的不自在,她才十九岁,就要把未来的人生托付给一个男人,任她平常再怎么迷糊粗心、胆大妄为,这一刻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