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飞船揭秘 作者:[英] 阿瑟·克拉克 金特·李-第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尼柯尔抬起头来,看到另外一个穿绿衣服的人。麦克斯,又叫海神纳普顿,正满面笑容地站在她面前,尼柯尔看见车子就停在他身后十米开外。尼柯尔真高兴,放了心。她紧紧搂住麦克斯,忘了四周的危险。“麦克斯,”还不等他把手指按到她的嘴唇上,她就叫了出来。
“我知道两位女士很高兴,因为海神纳普顿今晚的事务已经完成,”他炫耀说。“现在可以陪你们去他的城堡,离开这些不法之徒,还有另外那些没有品味的东西。”
麦克斯看着另外两个男人,他们正在欣赏他的表演,尽管他破坏了他们今晚的计划。
“谢谢罗宾汉,谢谢塔克修士,”麦克斯一边说一边帮助两位女士入座。“非常感谢你们对我朋友的关照。”
塔克修士靠近车子,很明显,还想问什么。但麦克斯已经蹬车开走。“这是个充满戏剧服装和神秘的夜晚,”他说,一面向塔克修士挥手。“但是我们再不能耽搁,大海已经在召唤我们了。”
“你太棒了,”埃渡妮娜说着,又吻了麦克斯一下。
尼柯尔也点了点头,“你也许失去了你应当从事的职业,”她说,“也许你该去当演员,不该去当农民。”
“在阿肯色上中学的时候,我扮演过马克·安东尼,”麦克斯说,交给她潜水面罩,以做最后调试。“我的猪爱看我排练:‘朋友们,罗马人,同胞们……请听我说,我是来埋葬恺撒,而不是来赞美他的。’”
三人全都哈哈大笑。他们站在林中小小的一片空地上,离莎士比亚湖岸大约有五米,四周的树木和高大的灌木遮住他们,挡住了附近道路和自行车道上来的视线。麦克斯提起氧气瓶,帮尼柯尔在背上系好。
“什么都准备好了吗?”他问。
尼柯尔点点头。
“机器人会在隐藏所同你会面,”麦克斯说。“她们要我提醒你,下潜的时候不要太快……你已经好久没有潜水了。”
有好一会儿。尼柯尔默默地站在那儿。“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两个,”她笨嘴笨舌地说。“说什么都不够。”
埃波妮娜走到尼柯尔跟前,紧紧地拥抱她。“一路平安,我的朋友,”她说。“我们非常爱你。”
“我也是,”麦克斯过了一会儿说,拥抱她的时候,声音哽塞。她一步步朝湖中走去。他们两人一直在向她挥手。
尼柯尔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把面罩拉好。水淹到腰部的时候,她最后挥了挥手。
水比尼柯尔想象的还耍冷。她知道,自从殖民者接管气候管理工作之后,新伊甸园气温的变化就大多了,但她没有料到天气规律的变化会影响湖水的温度。
尼柯尔调节了一下潜水服里的空气量,放慢下潜速度。“别急,”她告诫自己说,“放松点。你还得游好远哩。”
在寻找栖息地地下通往那条长长地道的过程中,贞德和艾莉诺就反复训练过尼柯尔。她打开电筒,研究身体左边的水下生物农场。到湖心300米,与鲑鱼饲养地区的后墙垂直,她还记得。在看到下面的水泥平台之前,呆在20米深度的地方别动。
尼柯尔游得很轻松,但还是很快就累了。她想起几年前和理查德的一次谈话,他们正盼着一同横渡圆柱体海,逃回纽约。“可我游泳游得并不太好,”尼柯尔说,“我可能没法游过去。”
当时理查德就鼓励她说,她毕竟是个出色的运动员,游这么远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我就在这儿了,要逃命,就得游过去,按两年前理查德走的那条路,”尼柯尔想。“我也快六十岁了,而且身体状况不佳。”
尼柯尔看到了水泥平台,又下潜了15米,一面检查自己的速度。湖底散布着8个抽水站,好让湖水不断循环。她很快找到了一个。隧道的入口可能就藏在一个大型发动机后面。尼柯尔可找费了劲。她老是游过了头,因为这些水泵全给新长出来的水草遮住了。
隧道是一个直径4米的圆形管道,里面灌满了水。理查德学过机械土木工程。懂得要预计可能出现的意外。当初在设计这个栖息地的时候,是他坚持要留这么一个紧急出口。从莎士比亚湖的入口到出口,一直到中央平原外栖息地的围墙,大约要游一公里。尼柯尔比预计多花了10分钟才找到入口。等她开始这最后的游程时,早已累坏了。
在狱中两年,尼柯尔惟一的运动是散步、起立、坐下和俯卧撑,而且并不是有规律的进行。她那日渐老化的肌肉极度疲劳,很难避免不再抽筋。在隧道中游水,她的腿部肌肉就有三次抽筋。每次她都使劲挣扎,踩水,强迫自己放松,直到不再痉挛为止。她游得很慢。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发现可能还不等游到隧道出口,氧气就会用完,她简直吓坏了。
在最后100米的时候,尼柯尔全身疼痛,胳臂不听使唤,两腿也没有力气蹬水了。此时胸口也痛了起来。那种隐隐的、出人预料的疼痛久久不散;直到深度表上显示出隧道已经开始上升时,才略有好转。
终于到了。等她两脚着地,人就差一点倒下。过了好几分钟,她还没有喘过气来,脉搏跳动也很快,她甚至无力打开头罩上的金属盖子。她担心自己无法恢复体力,就决定留在隧道里小睡一会儿。
两个钟头吼后,她醒了,听到头上有奇怪的啪嗒啪嗒声,就站在盖子下面仔细听。她听到了人声,但听不清说的什么。“出了什么事?”她问自己,心跳突然加快。“是不是给警察发现了。为什么他们不打开盖子呢?”
尼柯尔的潜水用具靠在隧道对面洞壁上,她摸黑悄悄走过去,拿起小手电筒检查仪表,看氧气瓶里还剩下多少氧气。“还可以在水下呆几分钟,但呆不长,”她想。突然,盖子上有人在使劲猛敲。
“尼柯尔,你在底下吗?”是机器人贞德在问。“如果你在,马上答应一声。我们在上面给你准备了暖和的衣服,但是我们力气不够,打不开盖子。”
“是的,是我,”尼柯尔放了心,哭了起来。“我会尽快爬出来的。”
拉玛的气温只有摄氏几度,尼柯尔穿着湿漉漉的潜水服,被风一吹,冻得直抖。她摸黑走了80米才从出口到达藏食品和干衣服的地方。一路上尼柯尔冻得牙齿直打颤。
三人到了藏东西的地方,贞德和艾莉诺让她穿上艾莉和埃波妮娜留给她的军装。
尼柯尔问及原因,机器人解释说,到纽约还必须经过第二栖息地。等艾莉诺安安稳稳地坐进了尼柯尔衬衫口袋里,才说:“为了不暴露身份。穿上军装,在入口处就是碰到麻烦,也容易脱身。”
尼柯尔穿上长内衣和军装。寒冷刚刚消失,饥饿就控制了全身。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把床单包的其他东西放到她带来的潜水服背包里。
进入第二个栖息地还有一个问题。尼柯尔和她口袋里的两个机器人在中央平原没有碰到任何人类,这个地方曾经一度是艾云鸟和丝网生物的老家,现在口子上却站了个哨兵。艾莉诺去打过前站,回来报告了这个问题。
“这一定是你潜逃以后,新设的安全措施,”贞德对尼柯尔说。“我们以前来来往往从来没有问题。”
“没有别的路可以进去吗?”尼柯尔问道。
“没有,”艾莉诺回答说。“原来的勘测点就在这儿。当然,后来扩大了不少,护城河上还修了桥,军队也可以迅速通过。但没有其他入口。”
“到理查德那儿和纽约一定得经过这个栖息地吗?”
“是啊。”贞德答道。“南边那道灰色的大城墙,就是第二栖息地的围墙,有好几千米长哩,是修来防止进出拉玛北半圈的。如果我们有一架飞机,能飞两公里高,还有个聪明的飞行员,就可以飞过去,可我们没有……顺便说一声,理查德正盼着我们通过这个栖息地哩。”
她们在黑暗和严寒中等啊等啊。过一会儿两个机器人总有一个会出去看看出口,但那儿总有一个哨兵。尼柯尔又累又失望。
“听着,”尼柯尔有一次说。“我们不能老等下去。一定有其他办法。”
“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我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或者应变措施,”艾莉诺说。这才提醒尼柯尔,她们只不过是机器人啊。
尼柯尔累极了,打了个盹,梦见自己睡着了,光着身子睡在一块又大又平的冰块上。艾云鸟从天空扑下来啄她,几百个像贞德和艾莉诺那样的小机器人在冰块上围在她四周。她们口中唱着什么,而且是同声在唱。
尼柯尔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好多了。她同机器人谈了谈,想到了一个新办法。三人决定留在原地不动,等第二栖息地入口处交通稍稍缓和一点,机器人去把哨兵引开,尼柯尔就趁机溜进去。贞德和艾莉诺告诉尼柯尔,进去以后注意朝桥的另外一头走,沿护城河向右拐。
艾莉诺说:“离桥大约300米的地方有一个小海湾,在那儿等我们。”
20分钟之后,贞德和艾莉诺在离入口处50米远的围墙边制造了一场骚乱。哨兵离开岗位去查看出了什么事。尼柯尔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就到了栖息地里面。里面一条长长的台阶弯弯曲曲,从入口处几百米高的地方,一直下降到宽宽的护城河边。台阶上隔不远就有灯光,前面桥边的灯火要亮一点,但总的说来,灯火比较稀少。她看见两个建筑工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顿时慌了。但他们根本没有怎么注意,就同她擦身而过,直接往上走。尼柯尔才庆幸自己穿了这身军装。
她在护城河边稍等了一下,就动身朝这个陌生的栖息地中心走去,尽量辨认小机器人跟她讲的景象特征——那个棕色的圆柱型大建筑,拔地高1500米,曾经是艾云鸟和丝网生物的故居:那个有罩盖的巨大球体,吊在栖息地顶上当作光源;还有绕运河一圈的神秘白色建筑,紧紧包围着那个圆柱体。
自从人类入侵艾云鸟和丝网生物的领地之后,那带罩盖的大球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发光了。尼柯尔看得见的惟一的灯火既小又稀疏,很明显,是人类入侵者放置的。这样一来,她惟一能看清的是那巨大圆柱体模糊的轮廓,一个边缘模糊的黑影。“理查德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定很壮观,”尼柯尔想。想到此地不久前还住着另一种有知觉的物种,她就十分感动。她还在想,“我们还将霸权伸到了这儿,把一切没有我们强大的生命形式都踩到脚下。”
贞德和艾莉诺跟她会合的时间稍微拖延了一点,然后三个人慢慢沿着护城河走。机器人中总有一个走在最前头作侦探,搞清楚是否可以避开其他人。栖息地的部分地方很像地球上的丛林地区,尼柯尔有两次悄悄躲在道路左边,等一群群士兵或工人过去。每次她都仔细观察身边那些新奇有趣的植物,被这些东西深深吸引住了。
尼柯尔从下到莎士比亚湖,到与机器人最终到达特定的会合地点,已经过了72个钟头。她们离开入口处已经很远,到了栖息地的另外一头,这里的人比市区少得多。
她们到达后几分钟,一艘潜水艇露出了水面。潜水艇的一头开了,理查德·沃克菲尔胡子拉茬的脸上布满笑容,朝他亲爱的妻子飞跑过来。
尼柯尔感觉到他的双手把她抱住了,兴奋得浑身发抖。
第五章
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理查德变得有点散乱。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是一个人住。育儿室已经改成了卧室,给两个艾云雏鸟住,纽约下面的秘密据点就像几年前理查德、尼柯尔、迈克尔·奥图尔以及他们的孩子离开拉玛时一模一样。
理查德把潜水艇停泊在岛子南面的天然港口。
“你从哪儿搞来的潜水艇?”他们一起往秘密据点走的时候,尼柯尔问过他。
“是一件礼物,”理查德说。“起码我是这样想的。艾云鸟的最高首领教我如何使用以后,他,或者是她,就失踪了,可把这艘潜水艇留在了这儿。”
尼柯尔走在纽约街头的时候,有过一种古怪的感觉。即使在黑暗之中,那些摩天大楼也让她清清楚楚想起自己在这个圆柱体海中的神秘小岛上度过的日月。
我们分手多少年了?尼柯尔心里在想,一边和理查德手拉着手,在一个谷仓边站住了。当初,弗朗西丝·萨巴蒂尼就是把她关在这儿,让她在洞里等死的。尼柯尔知道,她的问题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段时间无法用平常的方法来计算,因为他们曾用相对宇宙速度作过两次星际旅行。第二次旅行时,他们睡在一种特制的床上,用外星技术小心翼翼地控制体内的酶和新陈代谢,减缓了他们的衰老过程。
快到老家的时候,理查德说:“每次到诺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