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了-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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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冷淡的声音无一丝忧急,听得方义不由得摇头一叹。
“有朝一日,我倒真想看见,有谁能令你失去这副冷静沉稳的表象。我十分期待那天的到来。”
东方凌的回答,是一道浑厚的畅笑声,俊朗的脸孔因笑意更显得出色。无心的一眼,美眸却沉迷在他爽朗的笑容里无法自拔,直到笑声渐歇,这才慌忙收敛心神,小脸微垂,掩住双颊上的赧色。
“别净是说我,方老夫人可好?”
方义刚毅的脸上浮现忧色,愁眉深锁,已无心情理会好友的事了,尤其对方又是一副不值得同情的模样。
“我刚送我娘去宁安寺,她打算在那暂住一段期间,祈求菩萨垂怜。”
东方凌脸色微凝,不知该如何启齿,这件事足足困扰着两家人整整十六年了。
“已经找了十六年了,依然是音讯至无,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绝不放弃找寻楚楚的下落。而你身为楚楚的未婚夫,我希望你能再多等她几年。”此话一出,冰儿难掩惊愕抬眸,注视着两人。
瞧着沉默不语的东方凌,方义以一个身为兄长的私心乞求。
“我很抱歉,今年已是我的底限了。”
冷淡的话里有丝无情,毕竟这桩婚事,非他所选,等候这么多年,实为遵循先父的遗命。今年他已年满二十五岁了,只要过了今年,他将可自由选择自己所爱之女子。
这是东方老爷在擅自替四个儿子订下亲事时,所允诺过的话,到了二十五岁这年,若是女方未能拿信物来要求允婚,那么婚约便作罢。
方义脸色微变,瞪视着他许久,轻叹:“也罢,若是一辈子都寻不着楚楚,硬要你空等,岂不误了你。你与楚楚是否有缘,就由老天去安排吧。”
两家老爷年轻时同是在朝为官,私交甚笃,年老时更是一起辞官退隐,一同定居洛阳城。方老爷老来得女,欣喜之余,提议将之许配给东方家长子,让两家亲上加亲。谁料在方楚楚满月宴客时,竟不慎让一名神智异常的婢女偷偷带走,至今下落不明。方老夫人思女心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几十年来,不只方府,就连东方府也是派人找寻,可惜依旧音讯全无。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既然今日话不投机,为免因一时激动,影响多年情谊,不如先行离去。
“冰儿送客。”
东方凌也不强留,心知他嘴上虽不说,心里对他仍有不满。
冰儿恭送方义还未走出房外,迎面即遇上姜总管和一位容貌美艳的姑娘。
“方少爷。”姜总管客气地朝他点头问候,便朝房内的人,恭敬地道:“大少爷,连姑娘来看你了。”
连姑娘?莫非是被推崇为洛阳城最美最具才情的连家千金?方义不悦地眯眼,朝面前美貌女子打量许久,脸色愈显难看。难道这就是东方凌不肯等侯楚楚的原因?
“东方兄,若是方府有幸在今年找回楚楚,还望遵守承诺。”衣袖一挥,朝身后的人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始终背着房门的东方凌,唇上有抹苦笑,却不愿多作解释。
“连姑娘快请进。”
姜总管不待东方凌的回应,热诚地邀请一脸羞涩的连家千金入内,粗心地未考虑到是否合宜。
这位连姑娘不仅容貌美艳,性情更是温顺,而且似乎对大少爷有情,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不好好把握岂不可惜。何况方家小姐失踪多年,一直未有消息,总不能要大少爷就这样一直等下去,若是误了终身大事,那他怎么对得起已逝的老爷夫人。
“这……不太方便吧。”
连芳仪双颊染上羞意,将原本出色的容颜更添绝色,羞赧地迟迟不敢踏入房内。
“你这丫头还不快出来。”
姜总管招手示意伫立在一旁发愣的冰儿,就怕这碍眼的丫鬟坏了他想替大少爷和连小姐制造的独处机会。
冰儿灵动的美眸一转,轻易看出姜总管葫芦里卖什么药,无所谓地耸肩,她刚好趁此机会出去透口气。
东方凌远比她所想像的还要谁以应付,他太敏锐了!不知是否她太过敏感,总觉得他言语间诸多刺探,令她备感压力。
脚步方踏出,便听到身后传来浑厚淡然的声音来:“冰儿,别忘了我所说的话,回去把你的东西全搬来这里,听见了没,我的贴身丫鬟。”
此话一出,冰儿小脸迅速垮了下来。
姜总管倒抽了口气,一脸惊异地直瞪视着她,就连站在房门口的连芳仪,也是双眼深思地注视着她。而始作俑着,却是一脸莫测,唇角噙着一抹诡谲。
第三章
清秀的脸蛋上,有双灵活的美眸,和人谈话时唇边总挂着一抹甜笑,看来是个聪明伶俐、深得人疼的丫头。问题是,就算这丫鬟再怎么讨喜,大少爷现在双目失明又看不见,为何会对她特别喜爱呢?竟然指名要她做贴身丫鬟!向来不爱受人打扰,极重稳私的大少爷,在失明前就不爱人跟前跟后的,为何如今竟一反常态?莫非真是失明后所造成的影响?可为何会要一个新进的丫鬟,而不选服侍多年的小青呢?姜总管狐疑的眸光望着约一尺之外,扫视着敞开的佣人房里的冰儿。
“什么?大少爷要你当贴身丫鬟?”小青一脸震惊,目瞪口呆,瞧着正在打包行李的冰儿。
“没错。”
冰儿脸色郁闷,好在她的行李并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一抬眸,秀眉微扬,不解小青为何一脸吃惊的模样。
“冰儿你可知道,大少爷这人极重稳私,如非必要,不爱人伺候在一旁。我服侍大少爷三年了,除了每日清晨替他送水盥洗,整理寝房,和定时送三餐,就没有其它的事了。换句
话说,服侍大少爷是府里最闲的差事了。可如今大少爷却开口要你当他的贴身丫鬟,这岂不是令人觉得怪异吗?“
她这份服侍大少爷的差事,可令多少姐妹羡慕不已,不仅威风,又清闲得很;可瞧现在她听见什么了,冰儿这才一来,大少爷就变了,变得令人百思不解。
“这我怎么会知道,可能是我比较倒霉吧。”
冰儿沉思了会儿,只能这么想。一定是的,否则又怎么解释东方凌的异常呢。
“那你可得小心伺候,我也会在一旁帮你的。”
小青同情地看着她,以后两人就负责伺候大少爷,好在她不需像冰儿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想想就觉得她可怜。
“冰儿你收拾好了没?还不快出来,别让大少爷等久了。”
外头传来姜总管大嗓门的呼喊,冰儿慌忙拎着包袱,在小青怜悯的眼光下快步走出。 一走出房来,即面对姜总管拧眉打量的眼光,一头雾水的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与他相望。
“快走吧。”他朝她挥手示意。
两人一路上经过无数弯延回廊,假山流水,姜总管嘴里仍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紧皱着眉头。跟随在他身后的冰儿,一字不漏地听见他困惑的自语,原本烦闷的心情,竟奇异地消失了,粉唇好笑地微扬。这个姜总管还真有趣,方才一路上探查的目光,随着她返回佣人房,而这回又自个儿啐念着同样的问题,看来这件事他比她还困扰。
原本走在前头的姜总管陡然停住,转身面对她。“冰儿你老实说,为什么大少爷会要你做他的贴身丫鬟?”
这丫鬟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勾引人,可事情若不弄个清楚,他铁定会寝食难安的。
“姜总管,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可以,我还想请姜总管替我和大少爷说说,可不可以不要当他的贴身丫鬟。”
冰儿小脸委屈地皱起,为什么每个人问的问题都一样,就连看她的眼光也是充满怀疑,好像她勾引东方凌似的。天知道,其实最可怜的是她耶!
姜总管细瞧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并不像是在说谎,这才放弃再探究这个问题。
“这件事情竟然是大少爷亲自开口,你就给我认份一点,好好地伺候,若是有丝毫的不妥,我可饶不了你。”
这丫鬟还真是大胆,大少爷的命令竟敢违抗,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是。”小嘴不悦地撇了撇,随后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紫宵院,来到主寝房门外,姜总管轻叩了门板。
“大少爷,我把冰儿给带来了。”
房内沉默了会儿,这才传来东方凌浑厚的声音:“让她进来。”
姜总管推开房门,投给冰儿一个小心伺候的眼神,这才转身离去。
冰儿朝他身后做个鬼脸,粉唇微吸,踏人房内,正式开始和东方凌同处一室。想不到她第一次假扮丫鬟,就倒霉地成了贴身丫鬟。下回,她再也不要扮丫鬟了。
“把你的行李拿到右边厢房去,那儿暂时让你使用,以后你除了沐浴之外,都得和我寸步不离,懂吗?”
东方凌站在敞开的窗旁,身形未动,头也不回地说。
“是。”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样?无奈地仰首翻了个白眼。
东方凌身后传来低不可闻的轻叹,薄唇微勾,拄着拐杖转身朝她走来。
冰儿本想上前,可瞧他走得沉稳,放心之余,仅是小心留意他的脚步,见他当着她的面,靠自己的力量,安稳地坐了下来。
无法形容心底的感受,直到这一刻,她才心甘情愿地愿意陪在他身旁照料他的一切直到他双目复明,毕竟这是她欠他的。
“还站在那做什么,以后若只有我们两人,你不需守主仆之礼,还不快坐下。”听不见她的声音,但他仍是可以感受到,她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他。
“大少爷的意思是?”清灵的美眸一亮,她必须确定他话里所能容忍的范围到哪里。
“你可以和我平起平坐,甚至是同桌共食。”含笑的话里有一丝纵容。
“你是说真的!”冰儿欢呼出声。
太好了,这比她原先所想的有着天壤之别!
她丝毫未察觉这是因何特别的原因,只单纯地想着,东
方凌这个做主子还挺不错的嘛。
有了他的允许,她也不客气了,落坐于他对面,顽黠的美眸在瞧见桌上摆放的精致食盒,上头还盖有一品楼枫叶形的红印,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这是一品楼的糕点吗?听说一品楼所做的各式糕点远近驰名,不知是否是真的。”
“你想吃就拿去吃吧,我不爱吃甜食。”
唇角的笑痕加深了,他好像听到她吞口水的声音,即使看不见,他也可以猜到她馋嘴的模样。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对甜食向来无法抗拒,小心地打开食盒,在瞧见琳琅满目的美味糕点,视线一直无法移开。有芙容冰粽、银卷酥皮、核枣糕……等,看得她开心地双眼都笑弯了。
“大少爷,这是连姑娘送来的吗?”
挑了块核枣糕送人口中,甜而不腻的滋味,令她满足地粉唇扬起,笑意始终不或。
“没错。”
东方凌凭着触觉,在桌上摸索,冰儿见状,慌忙丢下糕点,替他倒好茶,放置在他手中。 啜了口茶,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听着对面细微的进食声,和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好吃吗?”
“嗯。”
她拨空轻应了声,继续埋首进攻,这回她挑了块芙容冰粽,冰凉中带着豆沙甜味,令她感动地愿意为了这些甜食,而留在他身边。唇角微扬,听她忙得没空说话,令他好奇这些甜食真有这么好吃吗?
“别吃太多,待会儿要用膳了。”
这回冰儿倒真是停下进食的动作了,清澈的美眸瞧着他无神的双眼许久,顿时失去了胃口。她将食盒的纸盖盖上,垂眸问出她盘据在心底已久的问题:“大少爷,听说你的双眼是被人给毒瞎的,你恨她吗?”
俊朗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沉吟了许久,在冰儿不自觉紧张地握拳注视下,薄唇缓缓蠕动,淡道:“当时的情况,令她一时误会,才会情急之下出手,我相信她是无心的,我不怪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恨她?她把你害得双目失明,难道你真的那么宽大,还是你另有所想?”
积压已久的自责,让她激动地低喊,他应该恨她的,这样她的心底才会好过一些,他何必那么宽大为怀,这样只会令她更为内疚,无颜面对他。
对于她近似失控的质问,东方凌并未指出她的异常,浑厚的声音有丝淡然:“我并不宽大,也不是不恨,只是我明白事情的经过,既知她是无心,我怪她又有何用?何况事情已发生了,重点不是在于追究仇恨,而是找出解决之道,尽快医好双眼,这才是重点。”
他并不若大家所想的那么伟大,只是他太过理智,已发生的事情除了坦然面对之外,一味地怨天尤人、追杀凶手,又有何用。
何况事实证明,她还是为她一时的无心之错,负起责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