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梦灌篮高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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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凉凉地冲刷着躯体，可是冲不去脑海中的印象，流川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心里微微地热了。“见鬼！”仙道咒骂着。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对流川的裸体有反应。他难道饥不择食了？应该不会吧。
冲个很长的一个凉，仙道方出来。流川睡得正香，擦发的毛巾搭在一旁，许是空调屋内吹得冷了，他将仙道放在一旁的白色T恤套在身上。
心里似乎不再不安了，仙道松了口气，靠在床边席地而坐，随手拿了本书来翻。看着看着，仙道不觉也有点困了，头靠在床上，也睡了过去。他的头摆的位置恰好靠着流川一侧的肩。旁人看来有些暖昧。
越野和彦一就这样怔在了当场。
绝没有想到会在仙道家中看到流川枫，堂而皇之地睡在仙道床上，而仙道反倒是坐在地上靠着床头也就是流川的头的位置睡着。
察觉到有人进来，仙道醒了过来。“咦，是越野和彦一啊。”
“仙道，这是怎么回事？”越野双臂抱胸，朝床上呶呶嘴。
“啊，是流川。流川，你醒了？”仙道笑。
“嗯。”被吵醒了。流川看了眼越野和彦一：“我回去了。”他说了一句，穿上长裤，背着包施施然地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仙道学长？”彦一捡起惊掉的下巴。
“没什么呀。打球打累了，流川就睡了个午觉呀。”仙道无所谓地解释着。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越野逼问，何时他们的皇牌和湘北的皇牌走得这么近了。真令人难以置信。
“交往，谈不上啦，只是偶而一起打球。”而且以后也会这样打下去吧，仙道在心里补充着。
“是这样的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仙道即这么说了，显然也套不出其他内容来了，越野只得作罢：“仙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大家都在为冬季选拔赛努力，你可别跷练习去与其他队的人练习才好。”
“啊，不会的。”仙道笑笑，打着哈哈。
从那日起这似乎成了习惯，每到假日，流川就早早来报到，两人一对一到中午，流川洗澡，仙道做饭，流川睡觉，仙道洗澡。睡醒了流川就回家。流川的话很少，仙道话也不多。可谁也没觉得不对。仙道依旧偶而逗逗流川，然后笑得乐不可支。流川依旧翻他两眼，偶而还打他两拳。

=

七
“奇了怪了。”仙道彰看看时间坐立不安，往常这个时间流川早在门口报到了，可是今天他开门开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看到流川的身影。这是怎么了？流川不会跷掉一对一的练习的，难道是生病了？还是骑车路上……呸呸呸，停止乱想，仙道不死心，又往小球场跑了好几次，最后索性跑到流川以前练球的小公园去。
仙道一头大汗地立在小公园里，心别别地乱跳着…流川不在这里。对于流川来说，除非发生什么，否则流川绝不会放弃练习的。何况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一对一几乎成了习惯，没道理流川会忽然爽约。
虽然觉得贸然前去流川家可能不太恰当，可他又无流川的电话号码，也只能按黄页上面查找到的地址去探一探了。
不管了，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他没法安心。深吸了口气，仙道按响了流川家的门铃。
“请等一下，马上就来。”年轻女子的声音由远至近。门哗地一下开了。
“请问，流川枫在吗？”仙道一脸招牌亲切笑容，问道。
“他不在呀。你是…”与流川枫神似的女子脸上有着诧异。
“我是陵南的仙道彰。”
“啊，原来是仙道君啊。”女子一脸闻名不如见面的神情。“小枫一对一的对象啊。”
“啊，是的。”没想到流川的家人知道他的名字，那就好问了：“请问流川他……”
“哦，仙道君不知道吗，小枫去参加全国青少年的篮球集训了呀。”女子笑眯眯地打量他：“我是小枫的姐姐流川飞叶。小枫没告诉你吗？”
原来是这样，流川是去参加全国青少年的集训了，难怪没来一对一呢。“啊，原来是这样。流川他、哦，枫他今天没有来一对一，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打扰了。”仙道松了口气，笑着摸摸首。
“呀，小枫这孩子，怎么的没告诉你呢。进来坐坐吧。小枫可难得有朋友了。”
“啊，不了。打扰了。谢谢你告诉我。再见。”仙道微微笑着，委婉地拒绝了邀请。
“啊，仙道君，”飞叶顿了一下，追了上去。
“什么？”仙道回头问。
“仙道君，谢谢你陪着小枫，小枫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飞叶双眸弯弯，笑的甜美。
“是吗？”仙道笑。
小枫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是这样的吗？
仙道彰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这样一对一的日子过得久了，就像朋友般熟悉而自然地相处着。他对流川是怎样的？
除了自己外从没为人做过饭，流川是唯一的一个，他偏像上了瘾，还每周都做；一对一的约定，他练篮球从没这样认真积极过……
从他意识到他喜欢这个小孩子起，他待流川一直是很好的呀。现在想来，分明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流川难得一次没来一对一，他就胡思乱想，担心地跑到他家里去。这真的是仙道彰做的事吗？
仙道仰着脸，静静地凝望天际，一望无垠。他已经有多久没去钓鱼了？
仙道，你忘了流川始终是任性的一只。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对一的对象，而不是仙道彰。
嘴角泛起一抹嘲笑来，仙道彰，太不像你了。与任何人从来都是保持适当的距离。而流川，你是不是把他放得太近了？
是的，好像是这样的。
“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仙道伸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蓝天，“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他笑着，带着释然。
仙道打开门，没想到流川就站在门外，依旧是淡漠的神情，手里举着个篮球。
“哦。一对一？”仙道挑挑眉，问。
“嗯，仙道，一对一。”流川肯定。已经一个月没有和仙道彰一对一了，既便在篮球集训期间高手如云，也不能代替与仙道一对一的渴望。自己是不是进步了，与仙道比又如何呢？他亟欲知道。昨晚回到家，如果不是天色太晚，他早冲过来了。拖过一晚，今天一早他就跑了过来。
“抱歉，流川，今天我有约会，不能一对一了。”仙道带上门。从流川身边走过。
“约会？你要和谁一对一？”流川拽拽仙道的T恤。
回头看了眼鼓着脸不悦的流川，仙道忍不住笑着揉揉他的发顶：“单纯的家伙。是和女孩子约会，不是篮球的。”
“啊。”是和女孩子的约会啊流川愣愣的，手松了开来。
仙道便回过首去，自顾自地走了。
流川站着发了会呆。不知该做什么好地跟了上去。
“咦，流川，你跟着干嘛？”仙道诧异。
“你、你什么时候约会完？”流川不甘心地问，食指转着手中的球。
他还真是执着。仙道笑着叹气：“流川。我要约会一整天。今天不可能一对一了。”
“哦。”流川打击过度地木然地应着，站在原地看着仙道慢慢走远。
那么只能等到下个星期了。流川摸摸刚才被仙道弄乱的发，“哼。”他翻了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声，有点气，那么远跑来，仙道却要和女孩子去约会，没时间一对一，害他还要再等一星期。可恨。
没精打彩地骑上车，流川往回骑去。
远远的，他看见仙道彰站在电车站台入口，一旁站着个女孩子。仙道笑笑的，很快乐的样子。
“哼…”流川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比一对一还开心的样子，可恶！
第二个星期的时候，流川准时出现在仙道彰门前。仙道也准时地开了门。“咦，流川。你怎么在这？”仙道一脸吃惊。
什么话，当然是要一对一了，“仙道，一对一。”流川扔扔手中的球。
“抱歉。今天田冈教练组织了一场练习赛。我再不赶去要迟到了。”仙道指指手表，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练习赛啊，那倒是没办法了，看着仙道穿着一身队服，流川也只能无奈地“哦”了一声。
已经、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和仙道一对一了。流川一个人在公园里练着球。只有他自己的脚步，他的呼吸，就连篮球击打的声音也似乎有点寂寞。那么就像很久以前一样，假想着仙道彰就站在对面一样练着球吧。
狠狠地以将他撞倒在地的力量跳起，将球灌进篮里。流川睥眤地看着地上：“仙道，我进球了。”他说。
仙道，你等着，我一定会超过你打败你。

=

八
清晨的太阳灿灿地照在神奈川的大地上，公路上一个少年飞驰电擎地骑着他的单车，耳际塞着耳塞，黑发飘荡下本应迷糊着的狭长眼睛却异外的清醒。这是第三个星期，流川特意起了个大早，比平常更早地在仙道家门口报到。
然而仙道却不在家中。流川恨恨地瞪了半天门板，瞪得累了就干脆坐在门口等，他就不信今天等不到仙道彰。先是气着恼着，慢慢地，便靠在门板上打起了盹。
可是他终究没有等到仙道彰。
而且从此后他就再也没能和仙道彰一对一。流川又来找了五六七八次，要不就是根本看不见人，要不就是仙道有约会或者其他事，他慢慢地也终于明白仙道是不想再和他一对一了。
流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前几次仙道明明也打得很开心的样子。但等到他想问的时候，却连仙道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个人的小公园里，流川玩着球，“没关系的。仙道，就算你不和我一对一，我也会超过你的。”他对自己说。于是更是咬了牙地猛力练球，就像仙道带着可恶的笑容站在面前般似的。要打倒他，一定要打倒他。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让他输得再也不能那样笑为止！　流川又恨恨地补充着。
之后有了一次练习赛。仙道彰还是老样子，带着懒懒的笑。上了场，他还是笑，很自信很从容。流川瞪他，再瞪他。然而仙道始终不正视他，甚至根本就不给他一对一的机会。陵南有了新队友，一个转学的一年级生，与福田联手负责进攻。虽然没有鱼柱，可湘北也同样没有大猩猩。比赛湘北以一分险胜。
两队列队敬礼的时候，流川用力地盯着面前的仙道彰。仙道终于看他了，笑笑的，就算球队输了仙道还是笑，仙道没有输。随即笑就滑了开去，变成对樱木笑着：“不错呀，樱木花道。”
“那当然。哈哈哈。我是天才我是天才，哈哈哈。”樱木白痴地笑着。
流川却没有骂他的心情。
他想，他失去仙道了。这句话从脑海里跳出来。他怔怔地看着仙道。直到仙道他们离开球场。
他失去仙道了。他一个人在小公园里练着球，脑海里还是满满的这句话。
他失去仙道了。他一下一下拍着球。眼前忽地好像出现了仙道彰的样子，眼睛亮闪闪的，好像阳光都被吸了进去。
他猛地跳起灌球。仙道。
不开心的时候灌球就会愉快的。而今天却不行。沉沉的又似空空的，更像是慌慌的。流川只知道心里很不舒服，却不知道那叫失落。
他想，如果他有机会，他一定要问问为什么。
很冷，一层层，一点点的，从空气里渗进来。仙道，冷。流川抱着球缩在一起。天空下起了雨，他一个人坐在小球场里。仙道怎么还没有来？
“喂，流川，流川枫，快醒醒！”依稀是熟悉的声音。是仙道！
猛地张开眼，果然，朝天发也挂了下来、一脸焦急的人不正是仙道吗？
“白痴，你终于来了。”流川紧紧抱住他。“我不要失去你。”
啊，什么？前半句还能理解，这后半句可实在暖昧到令人无法不胡思乱想啊。可这话不像是流川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孩子说的呀。还这么亲热的样子，这真的是万年冰山流川枫？
难道是还没睡醒？有可能，从没见流川这么快醒来过。
仙道失笑，他拉开流川的双臂，“流川，你说什么？”
“下着大雨，我一直在球场等你……”流川抱怨着，眼神凶狠狠的。话说了一半，流川忽然住了口。他随着仙道的头一起转动。这个、这个，下着大雨是没错，可是这里不是球场，这里是仙道彰的门口啊。那么说，对了，他刚才是在作梦。
流川迅急缩回手，他刚刚做了什么…一定没发生，他什么都没做，他不记得了！
“我不要失去你。流川，你是不是说了这句呀？”仙道彰要笑不笑的。难得听流川说这么感性的话，就算是梦话也要好好逗他一下。
流川急了，这句话在梦里没觉得什么，由仙道嘴里说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那是梦话！”他脱口而出。
仙道的笑更深了。“梦见失去我了吗？”他继续调侃。
知道说不下去也说不过仙道，流川抿着唇低着首。“梦见在小球场等你一对一，却怎么也等不到，下了很大的雨……”他喃喃着，抬眼看着仙道。
仙道不笑了，也认真地看着流川。流川梦见和他一对一，梦见在小球场等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我，是吗？你一直在等，是吗？”
“嗯。”流川点点头。望着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