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啸江湖-第3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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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住，也得给我顶，绝不能让开封府变成第二个中牟城，也成为人间鬼蜮！”彭天冲扯着嗓子，疯狂的喊叫着。
“是，将军！”刘泽通急忙应了一声，就又急忙去指挥战斗去了。
“放箭，放箭……”
伴随着彭天冲的如同发了疯的一般的喝令，漫天羽箭就如同夏天的暴雨一般，涨潮的海水还要疯狂三分的叛军袭去。
到处都是肆意的火蛇，在吞噬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到处都是破空袭来的羽箭，发出死神最后的一声怒吼……
到处都是模糊的血肉，呼天喊地的痛苦嚎叫，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汩汩的鲜血，汇聚在一起，成为血红色的溪水，潺潺的流动着，发出对这人间鬼蜮的控诉。
砰，砰，砰！
圆木车撞门的声音，也已相继响了起来。如同死神的阴影一般，笼罩在参将彭天冲以及手下将士门的心上。
开封府里的百姓，很多都已经听说了叛军在中牟屠城的滔天罪行，此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惶恐和不安中。一些女子老妪以及孩子，全都跪在地上，乞求上天的怜悯，还有的人，则是全家抱在一起，高声痛哭起来。
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则抄起自家的菜刀或者木棍，石头……总之，能抓到什么，就拿什么作为兵器。甚至还有的人，直接是赤手空拳前去帮助明军守城……
在获得城里数万百姓的帮助后，明军勉强挡住了叛军疯狂的攻势。然而这些百姓并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见到这样的一副地狱般的惨景，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直接吓的尿裤子了。根本就不能拉到城墙上，正面抵挡叛军疯狂的进攻，因此只能让他们做一些搬运等危险性较低的工作。
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叛军仍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开封府也随时面临着城破的危险。中牟屠城的阴影，自然也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
叛军暂时被打退了，然而一切都静的可怕。让人不经意间都直打哆嗦，浑身也开始直冒冷汗，个别人已经开始小声的哭泣起来。
仅仅只是安静了半个时辰，城墙下，就响起了君不悔那死神一般的喝令！
“最后一次冲锋，二十万大军全线展开，一起攻城！”
伴随着君不悔的一声喝令，礌石车就又开始疯狂的撞击着城墙，擦出几片砖瓦，或者让几多血肉横空而飞。
二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就像在天边翻滚的黑云一般，成压城欲摧之势！
“都给我顶住，顶住，誓死不能让叛军踏进开封府一步！”彭天冲就像是一个快要发疯的狮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砰！”
一声巨响传来，守备刘泽通就急匆匆的跑来禀道：“将军，不好了，开封府城门被叛军给攻破了。”
“冲啊，杀啊……”
刘泽通的话音还未落下，城墙之下就已响起了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彭天冲看着被攻陷的城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含着泪喊道：“府尹大人，天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将军，你快看，情况有变，叛军后方好像出现了一阵骚动！”刘泽通突然指着叛军后方，表情有些愕然的对着彭天冲喊道。
彭天冲闻此言，立即就站了起来，顺着刘泽通手指的方向望去，表情也随之一惊，带着几分兴奋之意，愕然道：“好像是我们的援军！”
随即便立即站了起来，扬起还在滴血的佩剑，对着众人高声喝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跟我一起杀出去，为府尹大人报仇，为死难的兄弟报仇，为中牟的无辜百姓报仇……”
“冲啊，杀啊……”
君不悔突然感到后方一阵动乱，急声喝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一个副将急忙派来禀道：“启禀将军，明军从我们后方杀了过来。”
君不悔闻言一惊，立即喝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领军将领是谁？”
副将急忙应道：“具体人数不清，黑压压一片，骑兵不下三万，领军将领好像是林宇。”
“林宇！”一听到这个名字，君不悔就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直接一拳就将退到他身旁的一个士兵的脑袋，像是砸西瓜一样，给锤个稀巴烂，顿时间血肉横飞，吓得众人是连连后退，就连那个副将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直打冷颤生怕自己的脑袋也会像是西瓜一般被捶个稀巴烂。
“报……报……将军，不好了，我们攻进城内的士兵，都被明军给杀出来了！”一个侍卫急色匆匆的跑到君不悔的面前，恭声禀道。
“将军，后方明军势大，我们快要挡不住了！”又有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来禀道。
“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给我撤！”君不悔此时表情狰狞如同魔鬼一般，怒声吼道。
林宇既然能从背后杀出，那就说明粮草已经被劫了，此时就算他能攻进开封府，也会被明军给围住，没有粮草的补给，恐怕他这近三十万大军，连十天都坚持不住。
林宇率军从后方突然杀出，再加上彭天冲从城门杀出，两面夹击叛军。瞬间杀的是叛军大败，争相四下逃窜，被明军杀死者，被自己人践踏而死者，可谓是不计其数。
“穷寇莫追，立即清扫战场，进入开封府休整！”林宇收剑回鞘，急声喝令道。
“是，将军！”诸将应了一声，就相继忙活去了。
“末将开封府参将彭天冲，拜见将军！”
“末将开封府守备刘泽通，拜见将军！”
林宇翻身下马，看着地上堆积成山的尸体，汩汩成河的鲜血，还有那杯礌石车给轰击千疮百孔的城墙，以及面前这两个伤痕累累的将军，林宇表情之上，立即就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
将彭天冲以及刘泽通扶起来之后，林宇便和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
就在谈话之际，林用就跑来禀道：“公子，战场清理好了，加上开封府守军，一共死伤两万四千余人，伤者不计其数，总杀敌五万余人，缴获礌石车十六架，铠甲马匹兵器，具体情况还在统计整理中。”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对于死难者家属的赡养问题，以及伤员的康复问题，全都立即落实好。还有立即派人修筑城墙，以防叛军再次进攻。”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林用应了一声，就去指挥将士忙活起来了。
“将军，我们进城吧！”参将彭天冲和守备刘泽通见林宇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冷静，且时分合理的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在心里不禁对他赞叹有加，一起对着林宇恭声言道。
林宇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跟随着彭天冲和刘泽通，朝开封府中走去。
刚刚走进城门，就突然只见数千百姓跪在了街道之上，眼里基本上都含着劫后余生的泪水。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免开封城数十万百姓免遭屠城之祸……”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头喊了起来。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其他众人也随即跟着高声喊道。
“将军，那位老伯是开封府尹刘大人的父亲，刘恩博。”见此情景，参将彭天冲急忙指着为首的老伯，对着林宇恭声说道。
林宇闻此言，急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道：“刘伯父，这个万万使不得，您老开开请起！”
刘恩博老泪纵横的应道：“我儿旭寿不才，导致十万大军和中牟城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全都惨死，若是这开封府再被叛军攻破，步中牟后尘，成为第二个人间鬼蜮，我们……刘家……可就……成为了历史的……罪人……”说到这里时，他就已泣不成声，使劲用袖子擦了一把纵横干瘪脸颊的眼泪，垂下了蓬松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七十五章 明月泪，清儿情
进入开封府之后，等待林宇的则是一大烂摊子的事情。一直忙到了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临时安排的房间里。
回到房中，林宇久久都没有入睡。夜很静，和烽火连天的白天形成了鲜明了对比。让他有一种在梦境的感觉。可是这种梦境中，他却醒不过来。因为这就是现实，一个令他再不情愿，也得去接受的残酷现实。
明月不懂人间泪，依旧洒着皎洁的余辉，如同一泓清泉一般，渐渐地倾淌在未眠人那微微有些颓废的脸颊之上。
看着明月，林宇突然想起，今天是八月十六。
俗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然而此时，这明月圆的让人见了，都禁不住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倚窗而立，林宇拿起桌上的那壶浊酒，轻轻地抿了一口。酒还未入愁肠，相思苦泪就已经涌了上来，令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苦泪，其中味道，又有几人知？
林宇不经意间抚摸了一下手指上的那枚幻戒，清澈的眸子中流淌的绿波，在瞬间就凝结了，像是披上了一层寒霜，让他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清儿，你还好吗？”林宇不经意间念出来了那个藏在他心底的名字，一股无奈和惆怅随风飘去。
想到清儿，林宇就又将倾城之恋给取了出来，轻轻的放在掌心之中，双目含情，就像是凝视着清儿一般。
在那个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清儿，看到那天真可爱的笑容。耳边也依稀回响起那句：“淫贼，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去呗！”
想到这里，林宇嘴角之上撇过一抹弯弯的笑意，整个人都沉浸在往昔的喜悦之中。
如果此时问他，这个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是什么，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也不是相濡以沫的承诺，而是从柳紫清那个奇葩嘴里吐出来的奇葩的句子：“淫贼，我饿了……”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注一）林宇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个在战乱之中，颠破流离的诗圣杜甫的《月夜》，也许清儿此时也和自己一样，在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挂在天边的那轮圆月吧！
就在林宇将一抹思念轻轻地捧在手心之中时，柳紫清正在幻界之中，一个人坐在山巅之上，静静的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此时的她，不再像以前和林宇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活泼任性。从来都不知道忧愁为几何的她，清澈的眸子里，竟然还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还冒着几缕霜白色的寒气。令人见了，就不禁心生怜爱之心。
柳紫清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上，一阵微风拂来，三千青丝随风而起。此时她也顾不得去整理被吹乱的鬓发，而是用双手托住香腮，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
“淫贼，你去哪里了，不是说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找我？”柳紫清有些埋怨的喃喃自语道。
然而话音还在半空中回荡，她就已经泣不成声。晶莹的泪珠划过粉嫩的脸颊，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随风而逝。
“清儿，夜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一个绿衣女子轻身走了过来，充满爱抚之意的说道。
“绿娥姐姐，你来了！”柳紫清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急忙把眼泪擦干，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起身迎道。
绿娥看着柳紫清，微微顿了片刻，道：“清儿，你哭了？”
柳紫清急忙摇了摇头，吱吱唔唔的应道：“没……没有……”
绿娥微微一笑，道：“清儿，你知道吗，你一说谎，说话就会结巴，所以你骗不了姐姐的。而且现在你脸颊上的那两抹泪痕犹在，眸子上还挂着泪珠呢！”
“绿娥姐姐，我……”柳紫清还未把话说完，就扑到了绿娥的怀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清儿，别哭了。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又在想林公子了？”绿娥轻轻用手拍了拍柳紫清的背，柔声安慰道。
柳紫清微微点了点头，道：“绿娥姐姐，你说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淫贼了。”
绿娥清然一笑，应道：“傻丫头，说什么呢，林公子此时应该已经找到了倾城之泪的下落，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面的。”
“真的？”柳紫清有些兴奋的问道。
绿娥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你还记得前些时日，你触怒圣母那件事吗？那道异常的精光，就很有可能是从人间发过来的。”
柳紫清听到这些之后，立即就破涕为笑，使劲点了点头，道：“嗯嗯，绿娥姐姐，谢谢你！”
绿娥见到柳紫清像孩子一般，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禁想起来了以前的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他，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是否活着？
“绿娥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柳紫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绿娥被柳紫清这么一问，这才从以前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微然一笑，来掩饰自己，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人间，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柳紫清乖巧的点了点头，问道：“绿娥姐姐，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好像都不会变老的样子？”
听到柳紫清的问话，绿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