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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辣手毒仙-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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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表哥。”她曾经爱慕的那一个,想想还有点心酸。
  “表哥?”她一时没想到是谁,只咕哝着她起码有十个表哥。
  “欧阳不弃。”
  “什么,表哥来了?!”她一听,眼眸倏地发亮,抄起外衣一披就立即下床。
  此情此景看在为人夫眼中,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胸口酸得很。“娘子,你我已成亲三年多,你不会忘了谁才是你夫婿吧?”
  她没好气地一啐。“你吃什么味,都是你的人了,还怕我红杏出墙不成。”就算她肯,人家也不一定要,他瞎操心个什么劲。
  “可你念念不忘的人是他,为夫担心你难忘旧情,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迫不及待想见他,叫人心有不安。”即使她嘴上不说,他仍知她心底最在意的人是谁。
  当初妻子是为赌一时之气才下嫁于他,以为心仪的表哥亦有心于她,遂找他商量演出戏,想藉此逼出对方的真心,好在出阁前抢新娘,而他也正好因父母逼婚所苦,没多想便答应。
  谁知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并未如愿出现,反而托人送上了大礼,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气得酒喝多,加上拉不下脸,两人真成了亲。
  一开始他们并未当真,只是做做样子想试探欧阳不弃的心意,甚至休书都备好了,哪晓得最后两人酒后乱性,有了夫妻之实。
  这些年来,他也对妻子生出情意,虽说她稍嫌骄纵,个性傲了点,但其实心性纯良,纵使膝下一直未有子嗣,娘亲频频催促纳妾再娶新人,他仍始终如一,不愿辜负于她。
  但她呢?真能忘了旧情?
  “你发什么癫呀,哪来的旧情?我是曾喜欢过表哥,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谁还记得那些杂七杂八的陈年往事,你当我是朝三暮四的淫荡女人吗?”
  “我不是……”
  知道丈夫的不安,杨玉扣故意板起晚娘面孔,以指戳向丈夫胸口。“是不是你想纳新宠呀?好为你柳家开枝散叶,所以想随便给我安插罪名,藉题发挥要我与人共侍一夫?!”
  “没有没有,一个妻子足矣!绝无贰心。”他赶紧安抚爱妻,深恐她想偏了,害怕心高气傲的她会休书一丢离家出走。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婆婆私下怂恿你娶她手帕交的女儿,有意无意地暗示我不会生就得让位,如果我听话一点,她会让我当个有名无实的正室,在柳家终老一生。”
  他面上一哂,笑得好不窘然。“娘是长辈,由她说去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那如果我一辈子生不出孩子呢?你想让柳家绝后?”语气没了方才的气,隐隐带着忧伤。
  “这……”他语塞,无法给予宽心的回答。
  见丈夫迟疑,杨玉扣悲伤地垂目。“我把丑话说在先,若是你有了别的女人,不管你是否要休了我,我绝对会离开你再找个好男人嫁了,绝不让你称心如意。”
  “娘子……”
  柳半垂心疼妻子所受的委屈,双臂一张抱住她,想给她体贴的关怀,可是她却使性子地甩开他,表情不悦地告知内心的愤怒。
  为了转移她的怒气,柳半垂只好搬出“情敌”救急。
  “我刚才好像看到不弃往后山走去。”
  “后山?”他去后山做什么?
  “你想去见见他吗?”他带着讨好的语气问。
  若往后真得让妾室传宗接代,他就算不愿意也不能不孝,只盼爱妻能看在他对她好的份上,不要说走就走……即使这份讨好叫他难过。
  杨玉扣先是一脸喜色,继而存疑,“你肯让我丢,不怕我们旧情复燃?”
  “我相信你。”
  “相公……”闻言,她脸上怒色稍缓,浮上一抹淡淡笑意。
  这桩婚事是自愿也是被逼的,不过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丈夫是发自内心对她好,她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脾气她也很清楚,换作别人又岂能忍她?就是有了情,才会对没有子嗣之事着急啊!
  “好了,穿厚点,别着凉,你要受了寒我可心疼了。”
  柳半垂温柔地为妻子穿上披风,并细心地系上带子,扶着她的手往后院走。
  “垂柳山庄”的规模不若欧阳家庞大,但也不小,世代以收取租金维生,广大的土地和数十间店铺足以维持生计,在地方是小有名气的大户人家。
  文人出身的柳半垂也学过几年功夫,可是爱子心切的柳母不忍心他因习武而练出一身伤,因此在他小有所成之际便要求他放弃,专心准备科举。
  可惜他志不在此,对当官不感兴趣,所以只是承继家产放租土地,如闲云野鹤般陪着妻子。
  “哎呀!”讨厌,有石子。
  “小心点,娘子,前些日子下了阵雷雨,路面有些松软。”改天叫人把泥土弄平,除除杂草。
  杨玉扣捉紧丈夫的手,生怕跌跤。“相公,你真有瞧见表哥往这里来?”走了好一会儿,她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应该没错,他还带了个姑娘。”他没看错,只是一时太讶异,难以置信。
  “姑娘?”杨玉扣瞠目错愕。表哥会带个姑娘?!
  他打趣道:“说不定你表哥一时欲火焚身,又不想损人清白,所以情急之下跳人后山冷泉了。”
  他前后想想,欧阳不弃断不可能强抢民女,加上又往后山去,有可能是遇上喜欢的女子欲火难忍,来借他家冷泉用用。
  虽然要假设清心寡欲、自制力甚高的欧阳不弃会欲火难忍也很奇怪,但跟采花盗比起来合理多了。
  “少胡说,表哥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他一向心静如水。”这点她很了解。
  欧阳不弃虽待人温和,但其实是个对感情淡然的男人,爱慕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可她不在乎,反正往后为了承继家业,他势必得娶妻,只是没想到等到的人不是她。
  她曾不解,既然只是要个妻子,何以不选她?
  后来猜想,应该是个性吧,她太烈了,表哥适合温婉的妻子。
  “再怎么心静如水也是男人,不可能毫无欲念,前阵子不是常听说他和花魁楚楚走得很近?”虽然身为好友,他很清楚欧阳不弃是想让对他有情的何语盈心死,但在妻子面前,他则想让妻子对欧阳不弃心死。
  “传言不可尽信,一名花娘别想进欧阳家大门。”
  瞧妻子脸上的愤慨,他不免怅然。“娘子,你还是对他无法忘情吧?”
  “又胡思乱想了,我是气他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订下来,老是以逍遥身招惹其他女子芳心。”还有不想让个花娘毁了她的计划。
  看丈夫仍是一脸黯然,她好笑的解释,“你也不用一天到晚疑神疑鬼,老想着我几时会移情别恋,其实我是想帮倩儿牵线。温婉娴静的小姑精女红、善厨艺,又没什么脾气,表哥变妹婿也没什么不好。”若说她对欧阳不弃还有点心思,就是  这桩了。
  “你想帮倩儿做媒?”一听到她是为小他八岁的胞妹安排婚事,柳半垂顿时宽心地扬笑。
  “就是……嘘!小声点,我好像听见有争执声。”声音很小,听不出男声女音。
  柳半垂噤声静静一听。“咦!是从冷泉方向传来的。”难道真如他所料?
  就着十五月光,夫妻俩心灵相通地互视一眼,足尖一蹑,往不远处的冷泉慢慢靠近,让大小不一的石堆隐其偷窥身影。
  水花溅起,波光粼粼,圆如玉盘的明月照山泉中两条交缠影子,一体形高大,一身形曼妙,两人似拉扯又似纠结成团,影儿相迭成一人。
  原本不想出声的杨玉扣见状很是心急。若有人抢先一步拐走表哥,那她想做的媒怎么办?她想成就这桩婚事可是有原因的啊!
  一心急,她脚步上前,无意踩断一根枯树枝,剥地断裂声引起冷泉中两人的警觉,同时向她射出冷冽眸光。
  “谁?”
  鲁清墨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她居然被挟持了,而且还是像包袱一般让人背着走!
  这下脸丢大了,她有何颜面见高龄一百零九岁的师父,同他老人家哭诉她一时疏忽,竟忘了防备背后偷袭的小人?!
  什么君子剑,根本是无耻狂徒,见她一名弱质女子而心生歹念,对她又搂又抱、上下其手,存心毁她名节于一旦。
  她现在只能靠着不断在心里怒骂欧阳不弃来发泄怒气,因为她哪也不能去。
  “欧阳不弃,你快解开这条链子,你凭什么炼住我?”可恶,可恶,炼得可真紧,完全没有接缝处可挣断。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铸冶而成?!看似精铁却柔软如韧草,乌黑成体,实为软兵器,攻若长鞭收为绳,最大用处竟是锁炼!
  若她没料错,这应该是取自千丈峰上万年玄铁所炼冶的软铁,它和一般乌铁不同,除了特制的钥匙外,旁的开锁器具皆无用,越是挣扎链子缩得越紧,环扣大小正好扣住受炼者手腕,因此无粗细之分。
  可恨的是链子另一端居然扣在他自个儿腕际,炼长约五尺,不到一名男子身长,不论转身或侧卧,总是和一张平静面容对个正着。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别想装聋作哑,你知不知道这泉水有多冰,我快冻僵了,你要是害我寒气人心,伤了内腑,我铁定不饶你!”天吶!冷死了,简直比三月融化的雪水更寒冽。
  浸泡在十尺见方的冷泉之中,浑身湿透的鲁清墨虽然冻得脸色发白,可狼狈的模样仍不减半分姿色,反而更显清灵,犹如破水而出的菡萏,美得不沾一丝尘气。
  她眨动着水灵双眸,含怨带嗔地瞪视闭目运气的男子,那股不服气油然而生。竟然又败在他手下!
  偏偏除了不服气,心中却还有点不合时宜的窃喜,看来欧阳不弃根本没碰那些花娘,这让她忍不住心怦怦跳,如果没这么冷会更好。
  “我好冷,全身的血好像结冰了,我就说你肯定老早看我不顺眼,想除去我这妖女,顺便以为武林除害为名,来博得美名是吧?好好好,你冻死我好了……啊!你做什么……咦……”
  一股热气由背后透向前,猛被一扯的鲁清墨往后一跌,挥动的细臂溅起无数水花,她正满心怨念欲咒骂,一双发热的大掌便往她背上一贴。
  微愕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谩骂化为不痛快的咕哝,既不甘心,又因他渡气给她而暗自欣喜。
  “哼!我可以自行运功袪寒,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尽管开心,她说出口的话仍是不中听。
  内息运行一周天,欧阳不弃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但她有可能为了跟他赌气而冻死自己。
  “那你干么多事出手,怕我真被你害死,你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源源不断的热力灌入体内,她已经没这么冷了,倒是他,脸色越见苍白。
  “抱歉,本无意拖你一起承受冰寒刺骨,可链子不够长。”他收掌,慢慢睁开眼。
  但放了她,又怕她说走就走。论公,那玉佩还在她身上,太危险了,即使知道她兴许有能力自保,他仍放不宽心;论私,他也的确不想让她离开。
  他知道自己已经放了情,要不也不会为她伤人,更不会对她胡闹的行为生不了气。
  被下了三日欢情散的他,得先以内力震开缠身的花娘,将春药逼至手腕内侧的太渊穴,再用内息制住。
  所幸思及“垂柳山庄”后山有座终年冰彻入骨的冷泉,泉水由地底涌出,长年不歇,猜想能彻底降低身体燥热,不生邪念,他才赶来。
  她这样害他,他却只觉得她贪玩,无法真怪罪她,这不是放情是什么?
  “哼,你炼都炼住了,现在道歉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放我离开。”她这一身湿全拜他所赐。
  以前和师父在山里学艺时,冰天雪地的气候仍不觉得苦,涕流凝成冰柱,发冻碎如雪花,依旧习以为常,未感寒冷。
  如今这小小冷泉算什么,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冻了手脚,冰了心肺,呼出低温白雾,那也是武学的修为,她一点也不……哈啾!不在乎。
  “还是让你受了风寒。”欧阳不弃低声一喃,话中有说不出的自责和怜惜。
  他低沉的声音像击鼓的棒子般打进鲁清墨的心,她略显尴尬的怒斥,“多说无益,要真为我着想就解了我的链子。”
  扬起手晃了晃,使铁链发出铿铿锵锵的声响,以示不满。
  “不行,不然我再为你渡气吧。”
  “不需要。”她闪身避开他的掌。再渡,这家伙不为春药苦也会被冰水伤,她……奇怪,她担什么心啊?“你快放我走!”
  “不行。”欧阳不弃态度坚决。
  鲁清墨浑身颤抖,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怒气。
  片刻,她收起怒色,又是一副娇媚的模样,语气又柔又媚,“呵呵——不弃哥哥这点心思,小妹好粗心啊,怎会现在才猜透呢?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想必不弃哥哥是对小妹日久生情,又不好意思言明,才会这般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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