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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欢喜照影行-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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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程喜儿。”
  “你快请起!”薛齐让他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喜儿的案子我知道,可我不是审理的地方官员,案子也定论了呀。”
  “大人,这案子有问题,小民已经查出梗概。”江照影坚持不肯起身,双手呈出状子道:“然小民怕惊动相关人犯和人证,不愿远送衙门,又恐官商利益勾结,多所掩护,小民苦无申冤管道,还恳请大人转交公正廉明的御史大人,代为先行查案。”
  薛齐见他仪表不凡,言语有条不紊,神色平和而坚定,送的又是宜城颇有争议的油坊继承案子,他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见。
  “你先请起。”他接过状子,点头道:“我会先行看过你的状子,若无疑问,我会尽速想办法的。”
  “多谢薛大人!”江照影再度拜下,整个人俯伏在湿淋淋的砖地上。
  “快请起来。”薛齐三度扶他起来,和煦地问道:“你是哪位?是油坊的人吗?”
  “我是江照影。”
  第十章
  入夜的油坊,烛影幢幢。
  江照影坐在掌柜桌前,仔细点算库存现银。
  “嘿,总算有银子入帐了。”程耀祖来到他身边,一看见白花花的银子,面露喜色道:“这个月我好歹能拿到一百两了吧?”
  “扣掉二爷和两位堂少爷的份例……”江照影翻了帐簿,抬眼望向那张贪心的大脸,“二老爷,你只能拿二十两。”
  “什么?!”程耀祖立刻变脸,横眉竖目地吼道:“原来我的一成利润还得先扣掉他们应得的部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照爷!你说谁才是油坊的真正主人啊?”
  “是你,二老爷。”
  “也该是二老爷做主的时候了,你数一百两银子给我。”
  “好。”江照影没有二话,捡出一张银票和几块银子给他。
  “嘿嘿,照爷,明天我请你上邀月楼,要多少姑娘随你……”
  “二哥!二哥!”程大山和程大川匆忙跑了进来,一个关起大门,一个高兴地扬着手中的纸,“拿到了!我们拿到了!”
  “房契拿到了?”程耀祖惊喜地道。
  “是啊!”程大川正准备将几张黄纸摊在桌上,一见到桌上的银两,却是迟疑了一下,目光就放在那亮晶晶的银子上。
  江照影没有说话,拿了钱袋,将所有银两悉数收了进去,再摆在桌边靠墙每个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爹难得去冲澡,我们趁机偷了出来。”程大山帮弟弟展开房契,用手掌顺了顺卷起的纸张边缘,不免怨叹道:“他藏得可严实了,若不是叫我们觎准了方位,恐怕还不知道要挖掉几块砖呢。”
  “两位弟弟做得好,我们明天就找侯老爷谈。”
  “可侯老爷好像不太想买油坊,他只着眼油坊能替他赚钱,却是不想花力气经营油坊。”程大山有疑问。
  “赚钱的生意谁不要?如今照爷又将油坊拉拔起来,侯老爷一定会买下的。”程耀祖胸有成竹地道:“照爷,你说是不是?”
  程大山也道:“是呀,江爷你干万不能走,走了侯老爷就不买了。”
  “要我留下,就给我一成抽佣。”江照影平淡无奇地说完条件,又低头去记他的帐。
  “呃……”程耀祖眼神飘忽,计算道:“好,照爷一成是不能缺的,我拿七成,你们兄弟各分一成……”
  “不行!”程大山立刻发难,瞪眼道:“房契是我冒险偷出来的,你以为坐着就有银子掉下来吗?”
  程大川附和道:“就是说嘛,应该是我们兄弟拿八成,你一成。”
  程耀祖拿指头用力按着房契载明的名字,咆哮道:“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油坊能不能卖掉,还得这上头的主子出面!”
  程大山不甘示弱,火速地抽回房契,揣在怀里。
  “还给我!”
  “不给!”
  三个人吵得天翻地覆,江照影还是静静地写字。
  他只是随口丢出一个抽佣的问题,他们吵得越凶越好。
  不论是谁想买卖油坊,终究要归还给喜儿的。
  他蓦地停下了笔,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写下的“程喜儿”三个字,眼角浮起一抹别人无法察觉的忧伤柔情。
  碰!大门霍地被打开,程顺满脸怒色冲了进来,啪啪两个巴掌就往儿子脸上甩去。
  “拿来!”
  “呜……”程大山只得乖乖地拿出房契。
  程大川则是捂着脸,不甘心地看看老爹,又看看程耀祖。
  “老子我都还没死,就想造反了?”程顺抢回房契,怒道:“回去!你们先回家去,我再好好修理你们两个不肖子!”
  程大山和程大川垂头丧气,虽然他们一把年纪了,也有胆量偷出房契,但一旦面对凶神恶煞也似的老父,还是乖乖听话。
  江照影没有说话,视若无睹,也跟着走了出去。
  “好!”程顺确定三人都出去了,立刻指着程耀祖的鼻子,“你出的好主意,要他们偷拿房契?”
  “是你的不肖子欠下赌债,偷了房契要我卖油坊,关我什么事?”程耀祖不在乎地道。
  “我警告你,你再不给我安分守己,我就撵你回去。”
  “我受够了!要我滚回老家可以,房契拿来,大家分了钱再说。”
  那狂傲的态度令程顺气得发抖,立刻就要动手教训人。
  “你敢打我?”程耀祖抓住那只老手,毫不客气地直瞪回去,“你凭什么?舅舅?叔叔?还不都是假的!”
  “你敢说?”程顺又惊又怒。
  “怎么不敢说?我小时候,我娘忽然冒出了一个兄弟,可怜我爹死的那一天,还不知道你让他戴了十年的绿帽!”
  “住嘴!没有我接济你们,养你长大,你早就饿死了!”
  “你只是贪我娘的身体罢了。”程耀祖忿恨地丢开程顺,拧起嘴脸道:“哼!你还想我当你是干爹吗?”
  “可恶!”程顺被他甩开,怒气冲天,又像一头猛兽扑上前,怒吼道:“不肖子!我被你们气死了……”
  “我本来就不肖,我又不是程家的子孙!”
  程耀祖用力挥手,以猛烈的力道推开程顺,老人家体力较弱,又兼身形不稳,跌了两步,左脚打上右脚,人就往后仰倒。
  “啊!”程耀祖抢上前,一伸手就可拉回程顺,电光石火间,他却是陡然停住脚步,眼睁睁看着程顺跌了下去。
  “咚”地一声,程顺的头颅撞上油缸,身躯也重重地摔倒在地。
  坚硬的油缸被撞出一道大裂缝,汩汩渗出麻油,几块碎陶片也随之崩落,砸在程顺的脸颊,伤口鲜血混着麻油流下,又和头颅下面的血迹掺和成一片血海。
  “好……好痛……”程顺神色惊恐,痛苦地惨叫。
  “你死了,就没人管得着我了。”程耀祖残忍地踢了踢他的身子,竟是大声狂笑道:“哈哈!从此我就是真正的程耀祖了。”
  “住手!”江照影大喝一声,破门而入,抢身护在程顺身前,冷冷地道:“我都看到了。”
  “这老儿死掉对大家都有好处,照爷,你不懂吗?”程耀祖笑道。
  “人命关天,你这是罪加一等。”江照影剑眉紧皱,神色凌厉,摇晃的烛光又衬得他的背影更加巨大黑深。
  “什么罪……罪加一等?”程耀祖心虚地倒退一步。
  “丁大福,你逃不掉了。”
  “什么?!”
  “阿照……救……我……”程顺虚弱地扯住江照影的袍摆。
  “二爷,我帮你止血。”江照影蹲下查看伤势,拿出巾子压住程顺脸上的伤口。
  程耀祖——丁大福惊骇不己,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竟被江照影喊了出来,而且还……罪加一等,这不意味他已经知道他的底细?
  不行!他辛苦扮了这些日子的戏,终于有机会拿到一笔大钱,他又怎能让人打坏他的如意算盘呢?
  “我去找大夫……”江照影见伤势严重,才准备起身,就感觉身后有风,他一个闪身回头,就看到丁大福拿碎陶片往他后脑门砸来。
  嗤!他躲避不及,背部硬生生被划出一道长口子,他忍住剧痛,立刻出拳往丁大福的肚子打去。
  “发生什么事了?”门口跑进了程大山和程大川,一见到屋内有人打斗,还有人倒在血泊中,立刻吓白了两张大饼脸。
  “是他!”丁大福痛得抱住肚子,先下手为强,“江照影杀人了!”
  “爹!”两兄弟看清地上那个蠕蠕而动的人形,失声惊叫。
  本来他们是返回索拿银子的,没想到竟看到凶案。
  程大山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到父亲身边,双手一阵乱摸,从腰带里拿出折成小块的房契。
  程大川则是吓得团团转,“爹要死了,我不会办丧事啊!”
  “他还没死!”再怎么冷静的江照影也看不下去这两个不肖子的举动了,怒吼道:“怏去报官,找大夫,凶手在这里!”
  “杀人了!江照影杀人了!”丁大福扯开喉咙大叫,凄厉哭叫道:“你们看啊,他还要杀我,哎唷,我一定内伤了。”
  “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门口探进四个住在油坊的伙计,问道:“好像有人摔坏缸子?”
  “江照影杀人了!”兄弟三人齐声大喊。
  “江掌柜,你手上有血!”伙计看清情况,受到惊吓。
  “还不快将他捆起来,送交官府!”丁大福发号施令。
  江照影举起沾满鲜血的双手,目光一凝。
  是他过度大意了。此刻百口莫辩,即使仗着清白,亲赴县衙说明,但已惊动了相关人等,恐怕在巡按大人到来之前,他就会被构陷至死了。
  他还不想死,至少……死前要见到她……
  他心口猛地抽痛,立刻从发楞的伙计中间奔了出去。
  “还不快追!”丁大福气得跳脚,恨恨地道:“有我,就没有你!”
  又是一个难以成眠的夜晚。
  喜儿揭开被子,身边的小梨仍是睡得香甜,她真羡慕她年纪小,不懂得太多烦恼,更不会让那丝丝缠绕的情爱给纠结得心痛。
  走到前面铺子,窗前静静搁着两只揉过等待发面的盆子。
  依然是月光如水,柔芒从窗子流泄了下来,桌前却是空荡荡的,不再有那个用心揉面的挺拔身影。
  好几个夜晚,她梦见他回来了,就站在门外等她开门;她一次次的惊醒,躺在床上,任泪水默默地爬满脸颊。
  窗外月华微暗,夜虫哇鸣忽然静止。
  他回来了吗?彷佛被某种力量召唤,她着魔似地打开门。
  他果然站在那里,犹如大雪归来的那天,站得像尊无言的石头雕像。
  可雕像怎有那么一双深邃的眸子呢?幽深无尽,烟水朦胧,好像藏了很多话语,难以一下子说个明白,得握住她的手,慢慢倾诉才是……
  她痴痴看着这张想念的俊雅脸孔,发髻乱了,轮廓瘦了,神色倦了,不变的还是他那对英挺的剑眉,隐隐流露出他坚毅沉着的个性。
  这样的人,怎会是个花花公子?她黯然垂下眼帘,蓦地心口一揪,入眼的竟是她为他缝制的衣裳!
  那是他回来后,她担心他没有替换的衣裳,连赶了几夜所缝出来的冬衣,从此他就常常穿在身上。
  自去过邀月楼之后,她将他的一切打包还给了他,原以为他会丢掉这件不起眼的普通棉布衣衫,没想到天气渐渐热了,在这个几乎人人改换夏衫的季节里,他竟然还是穿在身上!
  傻呀!不懂得按冷热换穿衣服,莫不教人看成了是疯子?
  欲语泪先流,她那已颗死的心又注入了滚烫热血。
  “江照影在这里!”
  街底传来吆喝声,打破了静谧的夜空,也惊动了喜儿。
  江照影神色一变,眸光并未现出惊慌,仍是专注凝睇着她。
  “喜儿,相信我!”他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只是短短的五个字,却是字字铿锵,彷若在她心湖投下五颗巨石,溅起极高的水浪。
  她不是一直相信他吗?可换来的却是彻底的失望啊!
  江照影目光变黯,无法再说下去,转身就跑。
  “江照影,看你还往哪儿逃?”
  大街的那一头也出现数名捕快,拿刀剑挡住他的去路。
  逃不掉了。他长叹一声,该死!他不该来的,徒然让她受到惊吓。
  两边捕快包围过来,好似捉捕猎物,迅速拿出铁链锁拿江照影。
  他稍作反抗,即被制服,沉重的铁链绕上他的脖子,唧当作声。
  “小姐?怎么了?”被吵醒的小梨惊恐地看着捕快抓人,“吓!他们怎么绑了阿照哥?”
  “我……我不知道……”喜儿立刻哭了出来,她好心疼,那条组铁链将他捆得那么紧,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里,一定很痛的。
  “走!”捕快押着江照影,粗鲁地推他。
  这一转身,又让喜儿瞧见他背后的一大片血迹,月光照映,历历分明,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照影!”她惊叫出声,哭着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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