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半浮生 作者:言轻负(红袖添香vip2014-3-11正文完结)-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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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二十多年前,她母亲是临安城里最富盛名的青楼头牌之一,美艳无双,却因为身份低微,虽惊才绝艳,却也只能嫁作他人为妾,她如今的美貌,当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他不敢出声,怕打扰这安宁,悄悄走近了,一直走到离她不过几步的距离,才看得更清楚,在她浅色裙裾下的,高高隆起的小腹。
她离开他的时候,曾将最美好的自己献给了他。
他说不清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说惊喜却又不全是,她的脸色有些难掩的脆弱苍白,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来之前只知道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便好,他不敢再去奢求什么,也并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她身怀六甲的事情。
他心中翻转过剧烈的情绪,却见身前的女子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晃了晃脑袋,身子却猝不及防的往旁边歪了过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下意识的紧紧捂住凸起的小腹,闭着眼准备生生挨了这一摔。
他心口猛的一缩,不免庆幸与她的距离不算远,几步过去就将她接到自己怀里,女子安全转移到自己怀中,他也顾不得刚见到她的喜悦,语气愠怒:“你的脑子就不能正常一点?”
她若是按照常人正常的思维,就应该知道如何保护好自己,不至于,这么久他再遇见她,心口里填充的,都是他溢满的心疼。
女子在他怀里缓缓睁开眼来,起初眼眸里转过讶然,稍倾又飞快转为黯淡,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臂,抿着唇呆呆的看着他。
她不回答,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他小心动了动手指,让她靠得舒服些,她怀着孩子,仍旧是瘦,心中苦楚,不想她看出来,面上轻轻笑了一声:“见到我不高兴吗,怎么不说话?”
耳边又一次听到熟悉的男声,原来刚才所闻竟不是幻听,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做梦,女子脸色蓦然一白,惶然挣脱他的束缚,急急抬脚就要往外走。
他不恼,也不追,怕她跑得太快会摔倒,他在她身后看着她,仅用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唤她的名字:“我总是不断梦见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一伸手就可以拥抱到你,每一次深夜醒来,才想起原来你早已经不在我身边,……阿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192 你爱他什么模样(三)
女子没有回头,淡淡的:“你认错人了。”
他在她身后苦笑,半响,缓缓开口:“阿意,如果今日是我换了一副模样,你会认得我吗?”
。
月色皎洁,清冷却又柔和,如流水一般倾泻在长长的走廊,万赖寂静的夜,甚至能听见彼此靠近的呼吸。
听他说着,九歌转身,身子依过去,双臂缠上他的腰身,好奇追问:“那个时候,你娘是怎么回答你爹的?攴”
当那个叫阿非的男子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女子究竟是如何回答他从而否认自己的身份?
她难得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君衍垂眸看她,回答:“我娘什么都没有说,她承认了。”
“那她就这样跟你爹回去了?逵”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当天我娘就收拾好行李跟着我爹回了临安,后来我爹才知道,当年我娘重伤离开皇宫,虽万幸保住了性命,身子却虚弱至极,再加之怀着我,每日更是辛苦,药王涅阳曾断言,我娘剩下的寿命,最多不过十年,回宫后的每一天,对于我爹来说,都像是偷来的,因此这件事,我爹虽恼她,却真正拿她没辙,只能随了她的心意,所以,这仗,不管是北泽,还是黎国,都一定打不起来。”
“那你这一次到靖安来见黎国皇帝陈邺,是不是与今日在客栈听到的那个流言有关?”
“聪明,”他笑起来,神色认真,“三日前,黎王在婺城遇刺,刺客侥幸逃脱,却在现场留下一物证,那个物证,是北泽所有。”
“刺客是北泽人?”九歌皱了皱眉,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听得君衍沉声道:“是栽赃嫁祸,黎王这次派人请我到靖安会面,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的真相。”
“那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君衍摇头,“不过他曾跟刺客交手,还受了伤,大致看出刺客的武功路数,不是中原的武功,应该来自西域,而且刺客明显针对的是北泽,这一场刺杀,似乎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的存在,他流露出来的一招一式,说不定也是故意。”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去陈国那天,有人拿了我们两人的画像在到处追捕刺客,那个画像不知从何人手中所得,与这次黎王在婺城遇刺之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她提出大胆假设。
“有可能。”如今唯一令他不解的是,那人对付北泽的动机,还有,在他背后支撑他的真正势力是什么。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既然已知道源头可能在何处,依照他的性格,应当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我们去西域。”他说着就倾下身来,夜风吹得她的脸带着冰冷凉意,他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道,“歌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
“你说。”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他提出要求,长长的眼睫落下来,比女子还要精致美丽。
九歌怔了怔,无奈:“……好吧,我答应。”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想带你回临安见我爹。”
“啊?”
他指尖滑过她小巧的鼻尖,被她痴傻模样逗笑,忍俊不禁道:“你这是什么反应,不开心?你知不知道太子妃的位置有多少人觊觎?”
他故意逗她,她在他怀里轻哼一声,语气不冷不热:“是啊,多少人求之不得,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看她们这么可怜,你给她们得了。”
他是北泽太子,是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身为他的妻子,自然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她当然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求而不得,这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不想要那个位置。
手指下意识的抚上后背,那里,除了如今只及腰的黑发以外,还有一个没有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他对她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重重拧起眉头,“那你怎么办?”
“恩?”她迷茫,发觉越来越不理解他的思维。
他一本正经:“我若是去可怜她们,那你怎么办,谁又来可怜你?”
九歌:“……”
他方笑起来,俊逸眉眼绽开,胡乱揉了一把她额前的黑发,她不满的瞪他,他不为所动,只当看不见,她只好作罢,想了想,对着他问起另一个话题:“如果有一天,我也跟你娘一样,换了另一副面孔,你说,你会不会认出我来?”
他歪着头仔细打量了她的脸,半响,像是思虑许久:“我也觉得应该换一换,如今的样子着实太丑了,除了我,怕是没人会喜欢。”
她咬牙切齿:“阿瑟,你大可以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见她真要恼了,他仍旧笑,却是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亲一个不够,俯身又亲了一下:“我遗传我爹的部分比较多,我爹认得,我自然也认得。”
“是吗?”九歌煞有其事的质疑,俏皮的一眨眼,指尖灵巧的捉起他的衣带在他衣襟前打了一个结,将他的身子往眼前一扯,黑瞳染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要不这样好了,反正你不会系衣带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若是将来我不在了,哪个女子能帮你系衣带,你就当成是我……”
她只是玩笑似的漫不经心说出这些话,他一刹那脑海中转过不好的预感,沉眉止住她继续说下去,下巴抵到她的头,竟孩子气的蹭了蹭:“歌儿,你好生回忆一下,我们有几日没有在一起睡觉了?”
九歌:“……”
他勾唇笑,揽她到自己怀里:“今晚我们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启程去西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恐怕不能掉以轻心。”
。
两人一同回了房间,他走去灭灯,她就躺到床铺的里侧去,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翻身上床,一手伸过去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道:“睡了?”
她背对他睡着,被他搂着,小小的身子都像窝在他怀里,轻应一声:“没有。”
“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些你以前的事情?”遇到他之前的事情。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她笑笑问。
在这之前,他从不问关于她的事情,她原以为,她若不主动提起,他就永远不会问。
“原本一直想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主动告诉我,但歌儿,说实话,我等不及了,……遇到我之前,你经历过什么,碰见过什么人,快乐抑或是难过,我都一无所知。”他缓缓说道。
没有说出口的是,每每这样意识到,他就觉得莫名的不安,仿佛,她随时都会像一年前那样,在他来不及的时候,转眼消失在他面前。
九歌在他怀里的动了动,回答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活着的时间太长,许多事情都不大记得清楚了,大概,与你所见所闻也是差不多的。”
人人所见,不过世间百态,而对于她来说,时光太过于漫长枯燥,许多事情记着没有意义,索性后来就不记了,印象里唯一深刻的,恐怕只有那人离开之前,在地面上留下的那一行字:小酒儿,只有用这种方式,你才会永远记得我。
她果然记得他,可是,还不如全然忘记。
“这怎么能一样?”他对她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我从小长在宫中,见到的东西,遇到的人,其实都少得很,你呢,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让你印象深刻,或者对你来说很重要?”
九歌思虑片刻,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老老实实回答:“那就只有我师父了,我跟在他身边十年,如今的技艺,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那他如今在哪里?”
“不知道,或许已经死了,毕竟我活着太久。”
“那如果有一天,我也比你先死,你会怎么办?”他说着靠她近了些,身子紧紧贴着她,声音近在咫尺,似是故意,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她脖颈,惹得她的耳根不由自主的阵阵发烫。
他今日的行为恍惚有些反常,平日他甚少问起这些问题,即便问了,她不说,他就不会追问下去,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这些不安究竟从哪里来,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去西域解决最后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过后,一切,不管好的坏的,大约都会有一个结果。
她转过身去面对着他,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很快忘记你,然后好好活着。”
——
【这个女主,有木有人喜欢啊~】
193 失散
八日后。
季节已经彻底入了冬,越往北走,天气就变得越发寒冷刺骨,过了北黎两国的边界后,天空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起雪来,不过半日,就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
自陈国之事后,墨城已从暗卫转为明卫,大雪天不适宜继续赶路,为了安全起见,三人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赶到最近的驿站休憩落脚。
墨城留守在马车里待命,君衍与九歌则一同进了驿站。
大雪来得突然,纷纷扬扬下个不停,驿站里滞留了不少从此地路过的客旅,有来往行走的江湖人士,也有异域打扮的商人攴。
大堂里炉火燃烧得异常茂盛,火苗滋滋作响,一群人围着火炉大声聊着天,说说笑笑,营造出一片热闹气氛。
驿站里只剩下一间房,因为是最后剩下的房间,理所当然的环境不是很好,窗户破了道口子,仅用一张宣纸勉强糊着,冷风不时从缝隙呼呼灌进来,将纸张吹得簌簌响,像是随时会重新破掉。
两人在房间里歇息片刻,九歌下楼去问店家要了一些纸张,打算将窗户破洞的地方再好好再修补一下,否则今晚就真的别想好好睡觉了,转身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呼呼的往脖子里灌,抬头看去,就见驿站门口帘子微掀,正躬身走进一个人来遘。
九歌刚要离开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目光惊疑,她……曾见过这个人,在陈国王宫,正是这个人冒充陈王帮了她一把。
男子身穿一袭黑衣,身材高大而挺拔,抬手轻轻抖落双肩上覆盖的雪花,雪花簌簌飘落下来,很快消融在房间的温暖空气里,而男子面容上,一枚银色面具从额角一直遮盖到鼻梁下端,遮盖住大半面容,青丝随意绑着,披散在身后,发尾无风自动。
迟疑的瞬间,男子也转眼看到了她,面具后眸光微动,显然是认出她来了,只是很快就转过头去,对她视而不见,朝着驿站的店家问道:“老板,还有客房吗?”
“不好意思客官,今日这里已经住满了。”驿站老板歉意报以一笑。
男子视线在驿站内扫了扫,最后似是确认老板没有推脱说谎,回头淡淡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