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楼窃玉-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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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她行走的路径起了偏差,逐渐脱离海岸,往大海的方向歪去。
她也没发觉,依旧不停地定著,直到海水漫过脚踝、膝盖、腰际……眼看著就要淹过她全身。
“你在干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将她当萝卜似地,猛力拔出了海面。
“花、阴、茴——”来人咬牙切齿大喊,声调清朗有力,像大鼓、也像铜钹,直入人心。
一直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花阴茴乍闻此声,神智似从九重天外被直接拖下,狠狠一惊。
“匡……匡匡匡……”
“云北啦!”匡云北两手一紧,将她用力搂进怀里。“你想吓死我啊?”
“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要自杀?”
“没有啊!”她应该是在做例行性巡视工作吧!可是……“咦?天色什么时候黑了?”
“现在本来就是黑夜。”她该不会还没睡醒吧?他有些怀疑。
“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是不是还在睡?有些迷迷糊糊的。
“阴茴,你到底怎么了?”他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她觉得奇怪的是他耶!“你……怎么头七没回来?今天反而出现?”
“头七?什么啊!我又没死。”
“你没死?”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他的脸,真的有温度耶!他,还活著,而且就在她面前,这……怎么可能?
她一颗心突然失序,忍不住推开他,原地蹲下。
“阴茴……”匡云北错愕地望著她。
她没说话,只是两手抱著脑袋。
他似乎吓傻她了!匡云北心痛地蹲下去,双眼直视她。
花阴茴却故意挪开视线,不看他。
总觉得……好烦,心头闹烘烘的,什么也没办法想,一片混乱。
这个人让她莫名地想哭,明明,她已经好久、有十余年没掉过半滴眼泪了,就算深受重伤也没哭过。
“你走开啦!”她用力想推开他。
他乾脆将她打横抱起来。
“啊!你做什么?”她吓一跳。
他没回答,只转头喊了句。“香香,你把孩子抱回去还,我先走了。”然后,他抱著花阴茴离开海岸,回到屋子里。
“知道了,主子。”在匡云北身后,香香两手抱著一个小孩,走向另一头。
澡间里,匡云北粗鲁地脱下花阴茴的衣服,将她扔进浴桶里。
“哇,你干什么?”她喝了一口不小的水,挣扎著想要爬起。
“在你的体温没有上升前,不准起来。”感激岛上的妇人个个爱乾净、勤洗澡;所以澡间里常保热水,任何人下了工,都可以来这里冲个热水,涤去一身疲累。
花阴茴在黑夜的海里浸得一身湿冷,幸好有这些热水,否则明天非得风寒不可。
“不要。”谁也不准命令她,她挥拳揍向他的脸。
匡云北一手箝住她的拳,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
“唔!”她不停地甩头,想要摆开他的纠缠。
他乾脆脱下鞋子,跳进浴桶里,将她抱了个满怀。
起初,她拚了命地捶他、踢他、咬他。“走开!”
他的大掌从她的后脑、脖颈、一路下滑到她背脊,温柔地拍抚。
“阴茴,乖,没事的,我回来了,我回来见你了,别怕喔!”
她愣了下,呆呆地望著他。
他一边舒缓她的肩背,一边轻吻她的额头、粉颊。
“我知道你很担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混沌的脑子像被开了一个洞,一点光明正缓缓透进。
他不停地跟她说话、亲她、爱抚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低下头去,两手紧环住他的腰,无声的啜泣逸出齿缝。
“阴茴。”他爱怜地掬起温热的清水,朝她冰冷的身躯浇下,温热它们。“你瘦了。”这段日子,她一定过得很不好。
她又捶了他一下,才抽噎地开口。“你说过要『再见』的。”而她相信他,想不到他却在她面前消失无踪。
她几乎崩溃,想要相信他会再回来,但所有人都说他死了,甚至还办了他的哀悼会。
在会场上,她以为自己会跟著一起死掉,却没有,自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真正清醒过了。
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等他,这一次,他没有订时间,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会回来,这种感觉好空虚。
所以她又想,万一他说的“再见”是指在另一个世界再相逢呢?她一个人在这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早知道她应该跟他说再见的,这样她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他,她好后悔,为何要如此坚持,为何不学著说“再见”?为何……
她,每天、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对不起。”匡云北捧起她的脸,舔吻著她的泪。“是我不好,回来晚了。”
“你没有等我跟你说『再见』。”而这比什么都还要让她伤心;因为,她真的好想再见到他。
匡云北望著怀里的人儿,沉默不语……这句话比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都更能感动他的心。这代表著,她把他放进了心里,此后的每一天,他们都渴望相倚相偎,牵手永远。
“以后,我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对你说『再见』,也会等你跟我说同样的话;然后,回来时,我会告诉你『我回来了』。”他把她搂得好紧好紧。
“云北、云北……”她终于有了他已回来的真实感。
石头做的床,很硬,躺久了骨头都会酸。
但在有情人儿的心里,只要能跟彼此在一起,地狱也能变天堂。
匡云北低下头,亲吻著花阴茴粉红色的酥胸。
“云北……”她焦躁地摇著头。
“舒服吗?”轻捻起一只诱人的蓓蕾,他灼热的气息尽吐在它上头;看著它缓缓挺立,他伸出舌,舔上它。
“啊!”她弓起背脊,全身肌肤起了一阵战栗。
“别怕,我会让你更舒服的。”沿著酥胸而下,他的唇舌迫不及待想要吻递她全身。
“嗯……啊……”她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
他的舌来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回旋地打著转儿。
“唔,不要了,下要了……”她的心脏跳得像要蹦出胸膛。
突然,他整颗脑袋埋进她的大腿根部。
“不!”她狂乱地摆著头。“够了,云北,快住手……”这样子实在太羞人了。
“不够的。”他的舌埋进她的身体里。
“快停下来。”她推拒著他,十指插入他的黑发内,一个用劲,他束发的缎带绷断,满头黑发尽散床铺。
“阴茴,我真喜欢你。”突然,他抬起头,温柔地对她诉说著满心爱语。
她一愣,但觉一股激情似电闪、迅即劈进她体内;她身子不自禁地颤抖著。
他移过身,轻轻地吻著她。“我爱你、我爱你……”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有一股莫名的快感在体内爆发、瞬间化成巨大海啸,汹涌狂猛地席卷她全身。
同一时刻,他俯下身,冲进她体内。
“啊!”五彩霓虹在她眼前闪烁。
“阴茴。”他紧紧地抱住她。
“噢,云北、云北……”她修长的双腿勾紧他腰部,满心欢喜地迎接他的到访。
高潮来得迅速,似流星电闪,以著无比的魄力将他两人一起卷入漩涡。
“阴茴。”他用满心的爱怜拥抱她。
而她则献出了全部的自己,只为了爱他。
一番云雨过后,花阴茴枕著匡云北的手臂,与他一同躺在坚硬的石板床上。
这种窄小的石床其实并不适合两人共眠,太挤了。
不过有他抱著她,两人半是交叠地相倚相偎,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她瞧著他同样瘦了一圈的脸,以及布满焦痕、创伤的身体,不禁感到心疼。这大概都是那日渔船爆炸造成的吧!
“云北,你知道渔船爆炸的原因吗?”
“嗯……”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她心头一凛。“这次的事件另有内幕?”
他苦笑,一时无言。
她脸色大变。“难道与岛上的人有关?”想想,这也不是没可能,若非内神通外鬼,好端端的一艘船怎么会突然爆炸?
“你可以答应我不追究吗?”他突然说道。
她一派严肃。“未知真相前,我不做任何保证。”
“唔!”虽早知她生性认真,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可预想真的成为事实,他还是有些懊恼。“破例一次不行吗?”
“规矩就是规矩。”
呃……好吧,算他被打败了。
无奈地长喟口气,他道:“渔船是被人炸掉的。”
“为什么?”应该不是为了金钱,她不信岛上有人会看重利益甚于义气。
“因为她唯一的小孙子被鹰岛上的东瀛浪人给绑架了。”易言之,那人是为了孙子,才不得不听从敌人命令,炸掉渔船,以削弱飞凤岛的实力。
“不可能,对于小孩的保护,本岛一直是倾尽全力,应该没有人可以混进岛内,绳架小孩。”有关这点,她很有信心。
“如果那孩子是从小就生长在鹰岛上的呢?”
“那又怎会与本岛扯上关系?”
“孩子的母亲在十多年前的战役中被捉走,在鹰岛上遭到凌辱,生下小孩,就有关系啦!”
“难道是她?”在飞凤岛与鹰岛长达十五年的对战中,女性被生擒掳走的例子只有五名。
这期间。飞凤岛一直没放弃救援的行动,历经了八年的努力,救出其中四人,最后一人则听说已经亡故。
而那女孩就是看守灯塔的老番子的独生女,香媚。
如果香媚死前曾生下孩子,而岛上的人又一无所知,那么那名小孩的确有可能在救援行动中被遗落,最后成为东瀛浪人利用的棋子。
只是花阴茴自信,岛上的防卫工作一向确实,否则,小小一座飞凤岛不会在历经了十余年的战火洗礼,依旧屹立不摇。
鹰岛的东瀛浪人应该是没本事混进飞凤岛才是;那么,他们是如何与老番子搭上线,又如何得知匡云北的偷袭计划,并从中破坏?
“打香媚被擒、身故后,老番子就没踏离岛上一步,她是怎么跟鹰岛的人联络的?”花阴茴问。
见她已猜出事情真相,他也就不再多所隐瞒。“利用灯塔闪烁出明暗不定的火光做暗号,便能沟通。”
“原来如此。”看来得撤换老番子的职位了。她想。
“别太苛责老番子,她丈夫早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女儿又死了,剩下最后一个亲人,她拚命想保住也是常情。”
“你又是怎么猜出犯人是她的?”
“那日,我站在船头与你道别时,偶然发现桅杆上被绑了火药,我正想提醒香香小心时,火药突然爆炸,我和香香被炸落海底,失去了意识。是老番子救了我们,并把事实真相通盘告知,请求我们救她孙子。”
“但那天,几乎全岛的人都驾船过去搜索了,连找了三天,也没发现你和香香,老番子又如何能瞒过众人救出你?”
“你们大概急疯了,忘记一件事,海水是流动的,倘若我和香香真被炸落海底,是不会连续三天都待在原地不动的,一定会顺著潮水流向漂往其他地方;老番子只要在潮水流经处等候,不必跟人挤,自然可以捞到两尾大虾。”
“对喔!”他们真是急忘了。花阴茴恍然大悟。“而且老番子的炸药是绑在桅杆上的,那是企图利用爆风震飞你和香香,演一场戏给鹰岛上的东瀛浪人看的手法。”相反地,炸药若置于船身,爆炸威力必会使得整艘船灰飞烟灭,那时也不必救火或寻人了。
如今想想,那日的爆炸真有许多漏洞,她却没看出来,果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没错。香香和我也发现了,因此才会答应她的要求,帮忙救人。”
“这么说来,这几天,你们都在忙著救人喽?”却不通知一声,害她伤心得快要死掉,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差不多。”想到这几天的遭遇,那真是只有“哀怨”两个字可以形容。匡云北边说边叹。“只除了头一天昏迷不醒,第二天起,我和香香就被逼著学泅水。然后,连续五天在海里泡得身体快要腐烂,喝了一肚子水,最后还被逼趁著黑夜,一路从飞凤岛游到鹰岛,利用东瀛浪人以为我和香香已死,松懈警戒之际,救出人质,并放了一把火,其他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请你相信我。”
“可岛上的人一直在找你们,你们是如何逃过众人耳目,连躲数日没被发现?”
“你大概不知道灯塔里有密道,可以直接出海吧?”他和香香一直被软禁在里头,除了睡觉时间外,都被运送出海,学习泅水。
“怪不得,岛上的人一直找不到你们。”其实她知道密道的存在,因为那是她父亲在世时,有监于附近海域危机日频,亲自挖掘,以备急难使用的。但没想到老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