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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节

惊雷逐鹿-第2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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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就是觉得爷比他强嘛。”紫绡说道。

雷瑾笑了笑,说道:“紫绡你大概是觉得爷完全不会给他以机会,所以无论他的武技神通如何超凡,都不会有机会在爷面前展现他的高超武技,所以你会同情他、怜悯他,其实你连这个人长什么样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你又知道他多少啊?”

喟叹一声,雷瑾继续说道:“世事无常,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走着看吧。”

紫绡眉梢略动,“还有件事,南洋那边已呈反客为主之势,奇怪的是丁家似乎无意阻止南洋诸国的混战。”

“混水才好摸鱼嘛,反正他们并不在乎有多少安南人、占城人或者真腊人死于战乱。对于我们来说,只要算清楚他们移交给我们的战俘数目多少就可以了。其他的一概与我们无关。”雷瑾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要是让那一帮自命清高的儒生听到爷这句话,又该口诛笔伐,再起风波了。这可不象仁民爱物的一代仁君。”紫绡打趣道。

雷瑾满脸不屑,“那些迂腐之辈,理他作甚?整日空谈什么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事到临头却连一句切实可行的政见也拿不出手,完全是尸位素餐的一堆废物,他们除了平居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还会作什么?他们懂什么大仁之道?他们若能在事功上有所成,本侯并不吝于用卤薄仪仗郊迎十里,奉他们为上宾,可惜,哼哼。”

“难道天下只有侯爷才懂得大仁之道不成?”

“什么是大仁之道的大道理,爷并不懂,也懒得去深究。不过,爷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与其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妄想施仁于天下,遍及天下黎民,愚蠢可笑之极。他们能让每个人得到的‘仁’一样多吗?他们能让每个人都满意吗?

算了,算了,这么无聊的话还是不要说了,烦人。”

雷瑾有时候真的很想把那些象苍蝇一样嗡嗡的儒生一个个全杀了,虽然这些儒生在西北只是一小撮,雷瑾还是忍耐了又忍耐,政治毕竟与沙场征战不太一样,杀某个人总是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一个能摆在台面上的理由。

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灭了那些苍蝇,自然是很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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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18发布

第三章 正月初五

战鼓轰鸣,宛如雷动。

二十万大军合围云南府城,第一次的试探攻城开始。

正式打出‘镇南军’旗号的门沧海,下令让他自己拼凑起来的二十万大军休整了两天,于正月初四日下令重新向云南府城推进,用了一天时间摧毁了云南府城布置的不少陷阱、鹿角、拒马、堑壕等障碍,重兵合围。

门沧海知道云南府城上有不少沉重的佛朗机守城火炮,所以他的大营在离城十里处就安营下寨,以策安全。

正月初五,镇南军开始推进到城下试探攻城。

镇南军也有很多佛朗机,门沧海镇守云南这么多年,这点家底还是有的。况且造佛朗机这种子母炮并不是太难,比造红夷大炮容易十倍不止。以前是朝廷法度森严,工匠不敢仿造罢了。现在四方纷乱,朝廷法度在边陲之地近乎于废纸,佛朗机子母炮只要有个样炮,手艺精熟的工匠稍加摆弄就可仿造成功,真正让人肉痛的是火yao和弹丸,攻城用的火yao、实心铁弹、铁砂、铅砂等,这些玩意单看起来也不值多少银子,但战场上动辄都是万斤万斤的消耗,简直就是个化银子的无底洞。

而且象云南府城这样的城池,都是以城砖包砌,除非是把红夷大炮拉到城下抵近轰击,其他诸如佛朗机火炮要想对城池造成很大的威胁可是比较难。

三千多斤的大号佛朗机搁在炮车上,象老牛一样一点点向前挪,一直推进到离城两里才停住。这是没办法的事,三千多斤的佛朗机发炮最远不过及三四里远,当然得尽量靠近城墙,如果是同样三千多斤重的红夷炮,离城五六里就可以布置炮位了,当然佛朗机发炮要比红夷炮快得多,这是佛朗机子母炮强于红夷炮的地方。

对于门沧海的‘镇南军’动向,王金刚奴、孟化鲸都一直非常关注。

今儿是孟化鲸负责巡督城头一线的防御,而王金刚奴则坐镇中枢五华山,调度兵力策应四方六门。

遥遥望见一辆辆炮车向城池逼近,孟化鲸清楚,‘镇南军’这第一次试探攻城,必定是炮火打头阵。

孟化鲸即刻传令城头守军准备先敌发炮,这是仗着云南府城高达两丈九尺九,城头火炮居高临下的发炮总是要比平地上要打得远那么一点点,这一点优势是守城一方的天然优势,除非攻城一方不怕麻烦,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城外垒土成山以抵消守城方的优势。

炮火对攻,进攻当然重要,但还得防备炮火造成的各种损害,孟化鲸几乎是一口气连下了十几条命令,于是转瞬间,随着一阵旗号鼓吹,城头上无关人员都暂时撤离下城。

城头四面炮声隆,先下手为强的平虏军抢先炮轰城下的镇南军,硝烟弥漫,火舌吞吐,将灼热的铁弹、铁砂、铅砂尽情倾泻到向府城进逼的敌军身上。

镇南军反应倒也不慢,迅速反击,一时之间,你来我往,炮轰得不亦乐乎,只是居高临下的守城一方总显得要占便宜一些。

云南府城内固然是砖飞石散,硝烟滚滚,墙倒屋塌,死伤难免;但城头上倾泻下来的弹丸横扫敌阵,瞬息之间就勾销了许多屯兵的生命,尸横遍野,而镇南军靠前的炮车也被击毁了不少。

炮火稍稀,数万敌兵已经冲击到城下,势如排山倒海,喊杀之声,震天撼地。

“壕桥、填壕车、折叠桥、云梯,门沧海这老小子准备得真够齐全的。”孟化鲸冷冷一笑。

鼓角轰鸣,旗号飞舞,方才撤离城头的兵员潮水般从藏身之处涌上城头,各就其位,准备迎头痛击攻城的‘镇南军’。

箭雨倾泻,床弩、神臂弩射出的弩箭挟带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尖啸钻进冲锋的人丛,鲜血飞溅,哀号不断;

抛石机抛掷的火油陶罐和火球则建立起好几道火墙,阻滞敌军的冲击,而投掷到那些木制攻城器械上的更是燃起熊熊大火,烧伤烧死无算;

双方的火炮这时用得相对少了,镇南军方面是因为他们的火炮向城仰攻并不占便宜,屡屡被守军的火炮压制,而平虏军中出身于弥勒香军的东川行营帐下兵将那相当娴熟的炮术,有点超出了门沧海事先的预计;

而孟化鲸则是为了节约弹药,不再轻易下令火炮轰击。好钢用在刀刃上,这火yao、铁砂等弹药可得省着用,这守城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尸体在城下一点点垒高,象蚂蚁一样的屯兵在督战队的督促下仍然一波波向云南府城发起冲击,镇南军的兵力优势就在这里了,前仆后继,不断冲锋,总有能攻上城头的。

攻和守仍然在继续。

镇南军的云梯车架上城头,士兵蚁附而上,但很快就被守军齐心协力推dao焚烧,但转瞬间,又一辆云梯车架上了城头,再次重复同样的争夺,同样的生死搏杀;

除了不断飞舞来去的箭矢,城头上还不断有石头砸下来,攻城士兵运气不好的能砸成肉酱,运气好点的就砸成残废,当然运气最好的是没被石头砸到的士兵。

但是守军不会让运气这么好的士兵安逸,在城头的热锅里炒得滚烫滚烫的热砂就是守城战必备之利器,从高处这么往城下大瓢大瓢的一撒,运气再好的人也没辄了,这热砂是无孔不入,见缝就钻,顺着衣服贴肉狠烫,所以运气最好的攻城士兵若没被石头砸成肉酱的话,‘热砂烙馅饼’的命运也一定是跑不掉的,只是这‘馅饼’焦头烂额,卖相惨不忍睹,可能不怎么令人愉悦,何况这‘馅饼’还哀号连连,好似鬼哭狼嚎呢。

也许运气最好的是那些被石头一下砸成肉酱的士兵也说不定,一了百了,没有那么多难熬的痛苦反而舒服些。谁知道呢?

残酷和血腥仍然在继续,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箭矢仍然不断划空而过,石头、圆木、热砂巧妙地向城下投掷,平虏军对攻城敌军的打击有序、流畅、坚决,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

镇南军的攻城虽然只是试探,攻城部署甚至都有点凌乱,不过大致上还象那么回事,不太象是乌合之众在攻城。要知道,今儿攻城的士兵,毕竟只是一帮屯兵而已。与农民几乎没有区别的屯兵,能够把个攻城战打得象模象样,很不容易了。孟化鲸都不能不佩服门沧海,这老小子练兵还真是他娘的有两下子呢。

攻城……

守城……

士兵们挥动刀斧长枪盾牌战斗,拉动弓弦射杀敌人,操起火铳轰倒敌人,血肉飞溅,喊杀震天……

烧、杀……

城墙上城墙下都是横七竖八的残缺尸体,血腥气、硝烟味等气味混杂,这就是战争的真实味道,尽管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试探攻防。

对攻方镇南军来说,平虏军东川行营的兵守城战力到底几何,经过这一场战斗已然大抵有了些底,守军的决心、士气相当坚定,不可小觑;

而对守方平虏军来说,镇南军确实是个相当强大的对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更艰苦的战斗。

试探的目的已然达到,而云南府城表现得近乎滴水不漏的防御部署,门沧海明白再攻下去也占不到太多便宜,于是鸣金收兵,待明日再战,而实际上仅仅是这一场试探攻守,也是从早上一直打到了临近黄昏。

喧嚣了差不多整天的战场终于在渐渐深重的暮色里沉寂了下来,城外竹笛悠悠,吹响了哀伤的《安魂曲》,抚慰着那些战死的鬼魂,希望他们早早超生极乐。

“这家伙,一定是吹笛的高手,可惜了。”在四面城头来回巡视不敢懈怠的孟化鲸已经驻足城头听了好一会儿,这〈安魂曲〉吹得确实非常好,不由随口点评了一句。

孟化鲸说可惜,是因为这里是战场,就算那人吹奏笛子的技艺惊才绝艳,也不过是今日死、明日死、后日死的区别,这样一位吹奏笛子的高手死了确实有点可惜。孟化鲸自己也喜欢吹竹笛,吹得还不赖,所以他这会觉得有些可惜,这样一位吹笛高手说不定哪天就曝尸沙场了,到那时,又有谁来替他吹〈安魂曲〉呢?

“走!”衣甲铿锵,孟化鲸带着自己的亲兵继续绕城巡视,渐去渐远。

***

同一时间,自重庆北上的船队,夜泊于合州附近。

这支船队是西北迎亲、孙家送亲船队的一部分,其他船只则或走外水(岷江),或行中水(沱江),路线不一。

取道合州而走内水(涪江)趋成都,便得在德阳附近弃船起旱,但是时间上要俭省快捷得多,这对于船队中已经厌倦了枯燥乏味的船上生活的人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船队中的大部分人员,只要是不带押运嫁妆职责的都想走内水,尽早赶到成都那花花世界去看看玩玩,为这事整个船队在重庆过年都不怎么安生,让没办法才滞留于重庆的蒙逊和独孤岳大大头痛了一回,好不容易协调好了,把事摆平,也就到了预定起程的日子。

正月初五,逆水上行,征用了很多纤夫拉纤。这大过年的想出钱请纤夫虽然不是绝对请不到,但显然难度很大,只能由独孤岳动用四川执政府的权力,下令沿江各县衙门先强征了纤夫再说,这是不得已的下策,却是不能不这么做。

倒是独孤岳许给那些纤夫的工钱相当高,每个纤夫拉一天纤得五两银子,外带两斤酒、两斤猪肉,就这有点高得离谱的工钱,那些一贫如洗的纤夫拉这么一趟纤怎么的都能有钱回家娶个婆娘堂客了,而且还是每天晚上泊船时付清,不拖不欠。这倒不是独孤岳治下的四川执政府富得流油,可以拿钱不当钱使了,而是那付钱的冤大头乃姑苏孙家,这银子出入还都是孙家的人经手。

这样一来,免去了由各县衙门发放银两到纤夫手里的过程中很难避免的克扣、贪墨、勒索等情事,也免去了事后四川执政府就此事对相关县衙复验查核进行考绩的麻烦,孙家的人经手所有银子的支用,酒肉也一例由孙家的人采办,这么轻松的事儿,独孤岳自是乐得替孙家多花些银子,而且他现在很有些后悔了,甚至在与蒙逊闲谈品茗时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兄弟要是早知道孙家的度支管事听了每人每天五两银子工钱的话,连眼皮都不带眨的就满口答应了,真应该说十两、二十两银子才对。”独孤岳微微笑道。

“独孤兄,兄弟倒是以为每天五两银子正好,这些纤夫身无长物,家无余财,没有手艺,赤贫如洗,这一趟沿途的纤夫估计每人一趟至少都要拉四天左右的纤,四天也有二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说个媒,十两银子做个生意小本钱,也都不用再做纤夫了,而且这次我们船多,也许都要拉上两三趟纤呢,每人拉三趟得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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