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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节

惊雷逐鹿-第2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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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妾江娉在内记室行走,职分是右补阕,少在人前露面,所以涵秋小姐不曾识得。

怎么?病了吗?额头发烧,浑身汗漉漉的,赶快替小姐唤个郎中来罢。”

“不用,小妹这不是病,多谢姐姐好意。”翠玄涵秋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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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6发布

注:江娉——其事可参见《第二十二卷变乱前奏第五章蚌病成珠孕灵机》

翠玄涵秋——其事可参见《第十九卷反击第六章月下试剑闻秘辛》及《第二十卷袭扰第二章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五章 翡翠重逢续前缘  姐妹相认和泪多

“真的没病吗?”

江娉不放心的再问了一句,她不懂武技,虽然也学了一点禅定坐息导引吐纳之法,不过是养生健体而已,自然不是很清楚刚刚那一刻的凶险,她只是忽然觉得眼前这玉雪一般的新人儿,与她特别投缘,因此上也就特别的着紧。

喘息稍定,翠玄涵秋的全心全灵都在刚才那一瞬间损耗甚巨,得好生调养一番,才能恢复。

心力憔悴不同于真元功力的损耗,也不同于气脉内伤,黑甜休眠一夜即可有所助益,而最重要的却是去除心病,心病一去,心无负担,再有充足的睡眠,便可恢复旧观。

“多劳姐姐关心,小妹真的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江娉一想,也觉得是自己过虑了,眼前的玉雪尤物可是夫君大人身边的贴身护卫,峨眉派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那峨眉派的医药之术也是冠绝西南,如此名门高弟还用得着寻常医官郎中看诊吗?

当下便说道:“绿痕夫人怕诸位夫人夜间空腹饥饿,一早吩咐了厨下做好几样面食儿在这时送来。又怕婢子婆子们在今儿大喜的日子贪看热闹借故偷懒,不尽心办事,所以才吩咐妾身给诸位夫人们送过来。”

翠玄涵秋谢道:“就是太劳神了。”

“不过是几样常见的面食儿,也不费什么工夫的。”江娉打开食盒,说道:“呐,这是小面,底汤是黄豆大骨汤,配料有牛肉、肉丝、肥肠、煎蛋,味道鲜美,还配了腌泡菜和卤菜,府里的夫人、丫头们早餐也多爱吃这个呢,做起来也不费事。

这是四川手擀面,煮到七八成熟,舀上炒好的猪肉末,端上桌来吃,刚好全熟,面条细薄,卤汁酥香,咸鲜微辣,香气扑鼻,十分入味了,晚上斗叶子抹骨牌或是值夜吃上一二两面条保管精神百倍,应该合妹妹的口味吧。

这是陕西臊子面,你看手擀的面条多筋道多滑溜,汤色多淳厚,这汤可是前一天就开始熬制的牛骨汤呢,香气扑鼻,臊子也是精工细做。

这还有一盅厨下常备的冰糖银耳燕窝羹。

妹妹,你要选哪一样?”

“那就吃小面好了。”

翠玄涵秋损耗心力过多,身上本也觉得有些乏,经江娉这么一说,突然觉得饥肠辘辘,顿时食指大动,虽然浑身汗淋淋的颇不舒服,也顾不了那么多,三不管的从江娉手中接过碗筷,也顾不上仪态,先猛拨了两筷下肚,补充点体力再说。

“哎哟,没人跟你抢呢,慢些儿。”江娉噗嗤娇笑。

“涵秋师妹,你没事吧?”

一缕幽幽荡荡的轻软声音透入新房之中,这是护卫在洞房外围的峨眉派高手察觉有异前来察问了。

江娉那声短促的惊叫虽然是在深深洞房之中,护卫在大院以外的峨眉高手不但隔得比较远,而且又隔着好几层的厚厚的水磨青砖墙壁,一般就是听到,也应不会太注意的,再则这后院各洞房之中的女人哪一个是可以小觑的人 ?'…'即便是青海蒙古的乌日娜公主也是精于骑射且得传了佛陀密宗格鲁派密法神通的,也不是易与之辈,按理来说,他们只要管好院墙以外的事情就好。

只是今儿情形比较特殊,在职责上她们或他们都必须在检视过院墙外的警戒圈没有问题之后,例行一番公事,察问察问的。

“没事,丫头打翻了一个碗。”翠玄涵秋扬声回答道。

“那就好。师妹你先歇着罢。”扬声察问的同门师姐收声,翠玄涵秋一边做了个鬼脸,一边吐了下舌头,难得的露了一回天真娇憨的小女儿情态。

一小碗不到二两的小面,虽然内容精致无比,份量就实在少点儿,府内一般的小丫头或者够了,独翠玄涵秋食量远超常人,这一小碗自然不够垫肚的,江娉何等的眉眼剔透,立马把臊子面端给翠玄涵秋。

不一会儿的工夫,别说臊子面,就是四川手擀面和冰糖银耳燕窝羹也一并落肚,翠玄涵秋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全给吃了。”

“这打什么紧,再叫厨下做就是。不过多跑一趟的工夫,刚刚厨下还有烤好的羊腿炙,你要吃我就去让厨娘切上几大块,外皮焦脆酥香,肉味鲜香细嫩,一点也不膻呢,可好吃了。这原本是给乌日娜公主准备的,份量很足,谅乌日娜公主一个人也吃不完,妹妹的食量不小,可不正好吃个尽性?”江娉娇笑,“忙碌了整天,也该补一补了。”

话锋一转,江娉道:“妹妹的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刚刚是怎么回事?好不吓人呀。”

“不小心气机走岔了。”翠玄涵秋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江娉微微点头,道:“妹妹身上汗淋淋的,不若姐姐打盆热水来,妹妹好生擦洗擦洗,干净的小衣换上一身,里外就清爽了,又不难受,岂不美哉?”

“嘻,之乎也者,盖夫焉哉,看不出姐姐还是位女夫子呐。”

“妹妹取笑姐姐了。”

“这样子可以吗?”翠玄涵秋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可以呢?这会子,除了夫君大人,院里就是三尺小童亦不容其从门而入,再说妹妹拜了堂成了亲,已经是夫君大人的人了,还怕什么羞?就是让夫君大人看到了,也不是迟早得有这一遭吗?”

江娉利落的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夫君大人应酬宾客不到半夜过后,是绝不会回来的。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繁文缛节,这会子把身子擦洗清爽了,乖乖的等夫君大人来挑红盖头才是正理。你想让夫君大人闻你一身的香汗味吗?”

“娉姐姐,别打趣涵秋了,好不好?”翠玄涵秋含羞央求道。

“好!好!姐姐去打水,你小心些把凤冠霞帔先脱了放好,别弄得不齐整了。待会姐姐还得悄悄从别处拆两扇雕花门来应付着过了今儿晚上。明儿还有的忙呢。”江娉含笑出去外厅,今天拜堂的有绿痕、乌日娜公主、翠玄涵秋、阿蛮四女,明儿则是紫绡、栖云凝清、尼法胜、尼净渊,这都是按幕府参政司马翰事先推算的与男女双方都相合的吉时安排的,并无先后,总之是哪个时辰适合哪个新娘入门拜堂,便八抬大花轿一路鼓吹的炫耀着送入设在王府中的喜堂。

江娉想是怕翠玄涵秋脸嫩,也没有去唤丫鬟们前来帮忙,她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让她放了假去顽闹了,就这么着自己个亲力亲为往返了几次,将两桶热腾腾的热水,擦洗身子用的紫铜大盆都拎进了新房,也亏得江娉这两年在禅定导引上下了些功夫,否则她一个娇怯怯的弱质女流还真的没有办法对付这些笨重的物什。

翠玄涵秋躲在角落的屏风后面也脱得只剩下小衣亵裤了,江娉轻盈地走到屏风后面,顿时也被翠玄涵秋那妖绕明艳的玉雪肌肤狠狠窒了一下。

“妹妹真是我见犹怜呢,连姐姐身为女人也不禁为之颠倒迷醉了。”江娉惊叹道。

“哪有?”翠玄涵秋被赞得有些扭捏了。

“咦?妹妹你挂的这块翡翠玉佩是从哪里来的?”江娉的视线落到翠玄涵秋那令人目眩神迷的脖项之间。

在两条精致曲伸的纤美锁骨下方,玉凝冰润的酥胸雪痕之间,茁挺奇突,一块翡翠玉佩便是视线的终点。

极品的稀世翡翠玉,翠意盎然,莹润通透,没有一丝儿杂色,雕工精细,整块玉佩并不大,以打造朴实的一条乌金链子穿衔,围于脖后,在那腻雪一般的脖项间熠熠生辉。

深翠、亮黑、雪白,三种明丽眩目的颜色令江娉一阵儿的眩晕,口气激动,急切的问道:“妹妹,你这翡翠玉佩——是从哪儿——是从哪儿得来的?”

翠玄涵秋眼中寒芒渐聚,宛若利镞,杀机再动:“这是家传之物,娉姐姐认得它的来历?”

“天啦!”江娉已是潸然泪下,“妹妹,你可识得江允中江公?”

“江允中是谁?他是你什么人 ?'…'”翠玄涵秋警惕的问道,开玩笑,这江娉不但是雷瑾房里的人,而且还是内记室的女官,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套话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也。

“江公是妾身先叔父,妹妹脖项上的玄翠佩正是先叔父所分得的江氏传家宝物之一。当年先叔父有一庶出娇女,刚刚满月,就在一次远行进香途中,遭遇流寇溃兵,躲避不及连同车马、奶妈一起翻下悬崖,玄翠佩也因此一起消失在人世,想不到今日居然还能见到这块江氏传家之宝。”江娉唏嘘不已。

“你有何为证?”翠玄涵秋已经有几分相信江娉的话了,但仍然谨慎求证。

江娉捋起袖管,只见一条香腻无比的玉腕上套着一个翠珠串,粒粒莹润,或是翡色,或是翠色,或是紫色,皆是上品翡翠的三大高色翡翠玉珠,每粒玉珠色泽醇厚,绝无杂色,每粒玉珠上都精雕细琢着栩栩如生的佛陀坐像。

这件也是一件罕见的翡翠玉宝,这一串翡翠玉珠串,仿佛诸佛绕身一般,滑嫩的玉腕与玉珠串相映,华贵无比。

这江氏先祖发家靠的是去云南、缅邦一带贩卖玉石,所以江氏一族的传家宝颇有几件是以极上品翡翠玉精工雕琢,秘不示人的玉宝。

这一串翡翠玉珠串,翠玄涵秋打小就在奶妈的叙述中耳熟能详,自是一睹即知,此时再无疑惑。

何况翠玄涵秋的武技何等高明,象江娉这样近似于不会武技的普通平常人在她的面前扯谎近乎于不可能,如果江娉是在骗人,其体内经脉气血的微细变化都瞒骗不过她的灵敏灵觉。

这种灵觉其实是视、听、触、嗅、感、直的以及不可知的预感、外放气机潜行测探等诸般强弱知感的捏合浑融,或者说她的知感都不再分彼此,而是一体的通感,也就是说她听到的即是她看到的,她触到的即是她嗅到的,她预感到的即是她看到的,也即是她听到的,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类似于佛门所谓的具足神通中的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神通法门。

对于翠玄涵秋这一级数的高手,一对一的潜行偷袭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江娉在翠玄涵秋面前,近乎于毫无遮掩,包括心里的任何波动,身体内的任何气血波动。

所以,翠玄涵秋相信江娉所说的一切,江氏的传家玉宝,外人并不清楚里面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最多是把它当作难得的玉宝而已,不会清楚的知道其中有什么丰富的涵义。

“先父是允武公。”江娉喟叹一声,说道:“涵秋妹妹,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投入峨眉派门下的?”

“先父当年带着先母还有奶妈远行进香,确实遭遇了流寇溃兵,当时先母已然死于流矢,先父拼命保护奶妈和小妹,正当不支,情形万分危急之时,峨眉派到汉中采药的一队修道之士驱散了流寇的溃兵,解救了先父。

当时家师喜欢小妹的根骨天赋,流露出欲收小妹为徒的心意,先父思虑再三,筹谋良久,这才令小妹投入峨眉门下,而且为了不让人打扰小妹修行,干脆编造了这么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

想不到,这么一个故事竟然骗倒了不知多少人。”

翠玄涵秋冷冷一笑,她很清楚雷瑾手下的内务安全署,还有雷瑾亲自掌握的军府秘谍,甚至秘谍总部的马锦都曾经派干员一而再再而三地仔细调查过她的底细,若不是当年江允中一时心血来潮撒了弥天大谎,而那从小抚育她的奶妈也一直在峨眉派的庇护之下,使得西北幕府的各秘谍衙署都不曾把这几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很难想象西北幕府那些负责雷瑾护卫事务的军政官员,肯容许她这么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接近雷瑾到如此‘危险’的距离。

而雷瑾虽然明知她是个‘危险人物’,偏偏秘而不宣,偏偏不断将自己的破绽、弱点暴露在她的面前,不断的挑战着她的忍耐极限,她可是一忍再忍,忍到如今作为一项利益联盟的交易而嫁给这个男人,似乎仍然要忍耐,继续忍耐。

两姐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搂抱在了一起,哭成了泪人儿,好一会儿,这对堂姐妹就在那里说着各自的动荡经历,翠玄涵秋的经历其实比较简单,就是打小起就在峨眉修行,然后到雷瑾身边当贴身护卫,而江娉则在天马园血屠之夜前也甚是平淡,只是那一夜平地起风波之后,生活变化已然极大,再回不到从前,她也不想回到从前。

“他平时对你好吗?”翠玄涵秋问道,这自然是指雷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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