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飞龙传-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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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死地,凤姑娘救了我,而你师徒居然又要拿她交与赵六指儿!谭北斗,你扪心自问做得是不是太过太绝了。你扪心自问,这些是不是你欠我傅某人的……”
谭北斗厉声说道:“欠你的又怎么样?”
傅大豪双眉一扬道:“我不马己甚,但如你即日离京别再占打扰凌姑娘,别再去谋害凤妞儿,这些债我可以一笔勾销。”
罗广信冷冷一笑道:“敢清你是来要胁人的。”
傅天豪沉声道:“傅某人无意要胁,谁也不会要胁谁,假如你师徒坚认凌姑娘欠你师徒的,我只拿你师徒欠我的债,抵还凌姑娘欠你师徒的债,你师徒并不吃亏。”
罗广信道:“要是我师徒不愿意呢?”
傅天豪道:“我要索还你师徒欠我的债!”
罗广信道:“现在吗?”
傅天豪道:“不错!”
罗广信道:“就凭你一个人吗?”
傅天豪道:“以一对八,而且没带兵刃!”
罗广信脸色一变,谭北斗道:“出来吧!再不出来显得小家子气,人家已经知道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从树林两边一边各二地闪进四个人来,从左边进入树林的是两个黑黑壮壮的独臂人,从右边进入树林的,有一个是柱着铁拐的瘸子,另一个是干瘪阴沉的瞎子,是谭北斗手下名震遐迩的“四残”!
傅天豪就跟没看见一样,目光运转动都没转动一下。
罗广信一双目光却紧紧盯在他身上。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要不要过来搜搜我的身?”
罗广信脸一红,道:“那倒不用,你有没有带兵刃都是一样!”
傅天豪转脸望着谭北斗道:“谭老!这档子事你怎么说?”
谭北斗道:“我不愿意惹你,你要放明白点。”
傅天豪道:“记得谭老刚说过,谭老所以辞去公职跟到京里来,主要的是对付凌姑娘,至于对傅某人,毫不愿招惹,可是一旦有整傅某人的机会也绝不放过,现在不就是机会吗?”
罗广信冷冷说道:“不错!现在确是个最好的机会,你没带兵刃,以八对一吃你也绰绰有余!”
傅大豪道:“谭老是不是也这么想?”
谭北斗缓缓点头说道:“我不否认现在确是个好机会,可是我有点纳闷,既然你专为找我谭某人来的,你怎么会不带兵刃,难不成你料准我谭某人准会听你的。”
傅天豪道:“我希望能在平平和和的情形下谋求一个解决,没带兵刃只是表示我的诚意,谭老不失为一个英雄人物,我原以为谭老能接受我的劝告!”
谭北斗微一摇头道:“你用不着拿话扣我,我这个人天生这副倔脾气,我打定要干的事,非干到底不可,不惜任何代价!”
傅天豪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我也只有伸手向谭老你要债了!”
谭北斗道:“恐怕你是想替红娘子除去谭某人这个祸害吧?”
傅天豪道:“也可以这么说!”
谭北斗道:“这我就不懂了,凌红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使得你这么为她卖力?”
傅天豪道:“无他,一个‘义’字,凌姑娘以仁义对我,我自然……”
罗广信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听,像红娘子那么一个女人家,能给他什么别的好处?
一个女人家要想让某个人为她卖命,只有一个办法……”
傅天豪双眉微扬,目中威棱盲逼过去,道:“谭老,你这位高足的念头太污秽了!”
“是吗!”罗广信道:“据我所知,当日在车队里凌红在三更半夜里曾经上过你的车,旅途枯寂,孤男寡女还会干出什么好事儿来,可怜只可怜那位鹰王爷,拣了人家的剩,蒙在鼓里还挺宝贝的呢?”
傅天豪目中的威棱盛了三分,道:“谭老!我先在你这儿报个备,待会儿一旦动起手来,我先毁你这位高足!”
罗广信冷笑说道:“姓傅的!空口说大话没有用,咱们且看看是谁毁谁?”
他手往腰里一挥,铮然一声掣出一把软剑来,谭北斗一抬手道:“老二,人家手无寸铁。”
罗广信道:“老爷子!您是怎么了?多少年来您哪一天不想打倒‘大漠龙’,姓傅的只一天不躺下,对咱们总是个祸患,眼前这种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眼下只有咱们自己人在,八对一连战速决吃了他,谁知道?跟仇人讲道义那是拿着人家的手往自己要害递,老爷子!
您就咬咬牙吧!”
谭北斗的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化了一阵,他没说话,可是他把抬起的那只手垂下了。
罗广信那薄薄的嘴唇边泛起一丝狰狞笑意,掌中软剑一抖,喝道:“上!大伙儿联手剁他!”
他和韩杰从正面进逼“四残”分由两边包抄,—起向着傅天豪欺了过去,只有谭北斗跟郝玉春没动。
当然,郝玉春要不是一条胳膊毁在凌红“红燕子”之下,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插一手的机会的。
傅天豪没再说话,也没动,目中威棱只逼视着对面的罗广信。
罗广信嘴角那狰狞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六个人逼近傅天豪身周五六尺处停了步,饶是罗广信手中有兵刃也不敢贸然行动,他脚下横移,缓慢地往右移动,韩杰跟“四残”跟着他缓慢移动,傅天豪脚下也开始移动,他始终面对着罗广信!
六个人移动了半圈,至了傅天豪身后的瘸子突然沉喝一声抖起拐棍儿直袭傅天豪后心,傅天豪没回头,没转身,横跨一步突然往后退,瘸子那根拐儿擦着他右边递过,同时罗广信也抖起子软剑,他弄错了,他以为傅天豪会往前走!
傅天豪经验足,他知道不能往前走,他容得拐棍儿擦身递过,挥掌就抓,瘸子一惊,横移拐棍,闪身躲开傅天豪一抓,同时他也随着拐棍儿的移动飘移了三尺,别看他是个瘸子,他灵活得惊人。
傅天豪身左的瞎子发动了攻势,他手一抖,一把带链的飞刀电一般的袭向傅天豪左“太阳穴”!
他人长得阴沉,用的兵刃也够毒辣。
傅天豪突然举步欺前,五指一拂袭向招式用老正要收剑的罗广信腕脉,一退一进间避招出招一气呵成,不带一点火气。
罗广信一惊,沉腕猛抖,软剑灵蛇也似的袭向傅天豪手肘,想逼傅天豪收手,站在一旁观看的谭北斗也以为傅天豪非撒招收手不可,要不然他这条右臂便算交给了罗广信。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他右臂没动,五指一收,曲指弹出,一缕指风正中罗广信腕脉,罗广信哪吃得消这一下,痛得他闷哼一声撤剑抱腕而退。
傅天豪右胳膊一偏,让过由下而上的锋利剑尖,手往下一抄,正好接住那把软剑,抖剑左撩,“当!”地一声把瞎子的带链飞刀震得荡向一旁,直奔韩杰,然后他跨步欺进,软剑直追罗广信。
韩杰本想帮罗广信挡挡傅天豪,可是他得躲开电袭而来的瞎子那把带链飞刀,没办法分心兼顾。
只听“噗!”地一声,软剑正中罗广信的右胳膊,立时,皮破肉绽鲜血染红了大半截袖子,痛加上怕,罗广信踉跄往后退,退了两步便一跤掉在了地上!
谭北斗飞身掠了过来挡在了罗广信身前,喝道:“老大!照顾老二。”
这韩杰手里有剑,他一时没敢扑傅天豪,傅天豪没理他,事实上傅天豪也顾不得理他,因为身后瞎子、瘸子跟两个独臂人兵刃齐齐都攻了过来,他一个大转身挥剑迎了上去。
一阵金铁交鸣叮当响,四种兵刃全让他移开了,挥手又一剑.瞎子的飞刀链子由中而断,飞刀带着半截链子破空飞去,他挺剑直追瞎子,瞎子没眼,耳朵挺灵,他忙闪身躲闪!
就在这时候,一阵威猛的劲风直袭傅天豪后心,傅天豪知道,谭北斗出手了!
谭北斗以“大鹰爪”威震江湖,“鹰爪功”力能粉金碎玉,非同小可。
傅天豪深知厉害,他提气前窜近丈,然后转身出剑,谭北斗跟踪而至,他软剑直削谭北斗双腕。
谭北斗动作飞快探怀取出他那杆旱烟袋直往软剑剑身搭去。
“当!”地一声,旱烟袋跟软剑一齐荡开!
傅天豪顺着剑势横移,软剑如灵蛇正卷在瘸子的左肩上,瘸子挂了彩,两个独臂人很快地扑过来挡住了他,掌中兵刃齐递,双双攻向傅天豪,傅天豪闪身躲向身左一棵树后。
罗广信主误会了,大叫说道:“以后没机会了,千万不能放走他!”
傅天豪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他从树后跨步转出,一剑逼退两个独臂人,连人带剑扑向了罗广信。
谭北斗大惊急道:“老大,挡他一挡!”
郝玉春只有一条左胳膊使唤,他能发多大的威?没奈何,只有挺着匕首硬迎傅天豪的软剑。
傅天豪没跟他硬碰,软剑一偏,灵蛇般前窜。
郝玉春脸上见了血,他大叫一声捂着脸退向后去。
傅天豪毫不怠慢,软剑再偏卷向了罗广信,血光一闪,罗广信大叫后,一条右胳膊让傅天豪齐肩斩下。
傅天豪手动身不闲,突然横移三尺,谭北斗旱烟袋从他右胁下穿过,“噗!”地一声,衣裳破个洞,好险!
谭北斗白了脸,红了眼,—击未中,厉喝声中带着他那三徒弟跟两个独臂人转身又扑傅天豪。
傅天豪的背正对着瞎子,瞎子一声没吭向着他后心打出了一把奇薄如纸的柳叶飞刀。
傅天豪背后像长了眼,身躯一闪,软剑倒卷直取瞎子,飞刀擦身而过。
韩杰来不及躲闪,让那把飞刀正打中左肩窝,硬扎进去一半,他大叫一声捂着伤处倒了下去。瞎子眼瞎耳朵灵,一听韩杰叫就知道闯祸,心一惊,人一乱,没躲过傅天豪回手倒卷的那剑,那一剑正插进他心窝里,他腰为之一弯,跟着就趴下了。
这一来只剩下谭北斗跟两个独臂人了,谭北斗可真是红了眼,厉喝声中他抓起韩杰的单刀扑向傅天豪,刷刷刷一连劈出三刀,他这是拼命的打法。
傅天豪避开了他的锐锋,掌中软剑攻向两个独臂人。
两个独臂人眼见死的死,伤的伤,早就吓了胆,硬是没敢出手,双双慌忙闪身飘退。
谭北斗怒喝说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儿去!”
他挥刀又扑向傅天豪。
傅天豪这回没躲,软剑—抖,凝力递出,“当!”地一声,火星四射,谭北斗的单刀立时震得荡了开去。
傅天豪掌中的软剑却是停也没停地递到了谭北斗心口,一下子抵在谭北斗的心口上,谭北斗不动了,一把单刀举在半空里,一时也没收回来。
傅天豪一双目光直盯在谭北斗那张煞白的老脸上,没动,也没说话,这一下,吓煞了韩杰、瘸子跟两个独臂人,韩杰跟瘸子都忘了自己的人,跟两个独臂人都张大了眼望着傅天豪。
突然!谭北斗的身躯泛起了一阵暴颤,哑声说道:“罢,罢,罢,我姓谭的学艺不精,只有认栽了,姓傅的,你往前再递一递吧!”
傅天豪淡然一笑收回长剑,道:“谭北斗!你要是有脸再待下去,你尽管待下去。”
手一松,软剑掉在了地上,他看也没再看谭北斗一眼,转身往林外行去,谭北斗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了口,身躯一晃,往后便倒!两个独臂人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谭北斗望着那颀长背影颤声说道:“傅天豪!没想到到头来我会栽在了你手里。”
傅天豪不知道听见没有,他没停步,没转身,也没说话,仍然缓步走他的。
谭北斗突然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了口,他两眼瞪得老大,神态好怕人,接着说道:“傅天豪!我若不能让你躺在我脚下,我誓不为人!”
傅天豪已经走远了。
口 口 口
善铭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望着桌上那盏琉璃灯直发怔。
这两天来,他受的罪大了,简直就寝难安枕,食不知味!
那女人救走了章小凤,他不怕,他只怕那档子事儿传进鹰王的耳朵里!他派出人走走“鹰王府”下人的路子打听消息,可是到现在还不见回音,这两天他待在书房里听信儿,哪儿都没去,甚至连书房门儿都没出一步,桌上的公文堆了一大堆,他哪有心情去看?
幸好!今儿个他总算没白等,刚上灯没一会儿,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进书房密报,那个女人已离开了“鹰王府”,没听鹰王爷提什么?鹰王爷这两天心情不好,连大内都没去,据推测是跟那个女人闹翻了,善铭这才松了一口气,急了多少天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怪得很,这两天来一直不觉得饿,现在心刚安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