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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牧野鹰扬-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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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中秋手指刘俊微微一笑道:“这位是安庆抚署总捕头刘俊大人,官了就是刘总捕头将你等押交抚署大牢法办,私了则须各位具结,保证以后不得寻仇生事释放不问。”
  那老者望了地牢中诸人一眼,道:“老朽之见愿意私了,各位意下如何?”
  当然均表赞同私了。
  口  口  口
  那刘俊真是安庆抚署总捕头么?
  真的,一点不假。
  一家小馆雅室内简松逸与刘俊相对而坐。
  刘俊神情恭敬无比,道:“昔年如非小千岁大力解救,小人全家恐不免含寃而死,如今小的理当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何言辛苦之有,小的当受不起!”
  简松逸微笑道:“刘总捕头,当年之事在下毫无徇私,为你平反理所当然,今后不必挂齿。”话声一顿,又道:“在下已肯定桂中秋明晨必离开鬼宅,追踪灵霄,但尚须拜托刘总捕头办两件事。”
  刘俊道:“小千岁尽管吩咐!”
  “当年桂中秋从事海盗,以多报少各设钜额金银财富,处心积虑在各处置下庞大产业,刘总捕头暗中务须查明,其次他说落藉洛阳,亦须查询清楚,其余的只管便宜行事吧!”
  刘俊连声称是,自怀中取出那张五千两银票递向简松逸。
  简松逸摇首朗笑道:“你在皖署这么多年,久闻你为人公正,杜绝苞苴,一丝不苟,俸禄养家,极是难得,这五千两虽是傥来之物,但桂中秋来路不正,取不伤廉,何况你奉我命办事,明查暗访甚需花费,难道你贴私囊不成,你只收下只说是我给你的!”
  刘俊不敢推辞,道:“小的在皖署办事,虽洁身自爱,却无法断了他人财路,难免遭忌受谤
  ,如非他们知道小的身后靠山系泰亲王,小的早就不安于位,小千岁赐我良多,如此谬奖,不胜汗颜。
  简松逸大笑道:“你几时学得如此会说话了,常言道得好,公门中好修行,希你好自为之,请代向令尊令堂问好,有什消息请速告我。”
  刘俊起身告辞离去。
  总捕头刚走,房外踏入无影刀薛瑜、御风乘龙符韶、千面佛蒲敖、乾坤醉客夏衡四人。
  薛瑜道:“蓬莱双魅已至,且杀了他们锐气!”
  简松逸点了点头。
  薛瑜四人一闪隐去。
  只剩下简松逸独自啜饮。
  烛影一闪,只见戈戎、戈盾双魅身影现出,并肩而立,四道慑人眼神*视着简松逸。
  简松逸一杯在手,端坐不动,淡淡一笑道:“不告而入,是谓失礼,两位难道不知礼数么?”
  戈戎阴侧侧一笑道:“尊驾可是吴越么?”
  “两位凭何指证在下就是吴越?”简松逸面色微沉,道:“如果两位能低声下气,以礼相求,在下或可指点两位一条明路。”
  戈盾厉声道:“老夫认定你就是吴越,今晚你插翅难飞,不过老夫两人志在知道那司徒白生死之谜,你能据实相告,或能饶你一命!”
  “戈盾!”简松逸冷笑道:“莫非两位连日来所吃的苦头还不够么?以你们蓬莱双魅如此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丢尽颜面尚不觉羞愧,叫在下是两位,即从此闭门不出,永绝江湖了。”
  双魅不禁勃然变色。
  简松逸缓缓离座,向蓬莱双魅走去,沉声道:“在下并非吴越,真正知道吴越行踪之人就数斧魔灵霄,两位何必指鹿为马,问道于盲,言尽在此,两位快走吧!不然,别怨在下辣手无情了!”
  双魅更是面色铁青,胸中怒火沸腾,目露杀机凶光。
  戈戎厉暍道:“不管你是否就是吴越,就凭你这句话准死无疑!”
  “真的么?”话才出口,简松逸双手抓出。
  简松逸出手看似甚慢,其实迅速玄诡无比。
  双魅竟然让不开去,只听裂帛声响,双魅两具头套竟被撕裂抓在简松逸手中,显露出双魅骇人恐怖面庞。
  原来双魅两人面庞上被刺着青字,刺书滔天罪行,青字外俱遭烙烧,斑剥隆突,恐怖骇人。
  这原是双魅惨痛经历,不愿人知故长年头套蒙着,此刻已激发凶心,双双向简松逸扑去。
  只听啪啪两声巨响,轰然大震,双魅显然受创不轻震破窗门遁去无踪……
  繁星满天,蓬莱双魅飞掠在一片田野中,各各急从怀中又取出一具头套戴上。
  戈戎长叹一声道:“看来他真不是吴越了?”
  戈盾道:“此人年岁甚轻,竟然身负绝学,他说得不错,我俩尚有何面目再立足於武林?”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戈戎冷笑道:“他不过是出其不意,先发制人罢了,愚兄承认他身负奇学,高手过招先发制人,后发受制於人,毫发之差生死立判,是以我两败在心浮气燥之下
  ,否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戈盾叹息道:“这一掌委实挨得不轻,此刻尚真气浮逆松散,如非我两功力深厚,换在别人定然横尸当场!”
  戈戎阴阴一笑道:“日后遇上必还他一掌!”
  戈盾道:“老大,尽说这负气话则甚,张冠李戴,其咎在我,怨得谁来!”
  田野远处忽随风送来清朗语声道:“对,这还算一句人话,你们如真要找出司徒白生死之谜,千万别再卤莾行事,胡乱树敌结怨。”
  “谁?”
  “我就是我,有什么好问的,你们蓬莱双魅在武林中偌大的名望,号称顶尖人物,错就错把冯京当马凉,他有他的目的,你们有你们的希望,既然道路不同,何必多树强敌,结果弄得灰头土脸,未免不值。”
  戈戎冷笑道:“尊驾既不愿现身,自说自话究竟为了何故?”
  那人哈哈大笑道:“两位是嫌我唠叨么?我是指点两位迷津,不忍见二位误入歧途,身败名裂,也许罹遭杀身之祸!”
  戈盾厉声道:“尊驾说够了么?即使佛陀秃驴也要不了戈某兄弟两人性命!”
  “话别说得太满了,如今情势云诡波谲,各有所图,两位如认为你们仍武林顶尖人物,那就大错特错,比你们两位能为高过十倍的高手莫不相继赶来,倘不见信,至少老朽就未必惧怕两位,也许两位又要换上两具头罩了!”
  双魅不约而同,循声扑去,双臂拾指如飞鹰攫冤般,扶着嘶嘶劲风抓下。
  这一抓之力,非同小可,力能贯金裂石,无坚不摧,血肉之躯怎能承受。
  蓦地——
  一声朗笑腾起,只见一条黑影冒出,不退反进,迎向双魅而去,两臂散张,掌底寒芒疾闪了闪。
  双魅只觉一股强猛无形潜劲*来,不由心神一震,双方势力猛急,眼见非要撞上不可,那知那黑影倏一仰腰,冲空如电而去。
  这真是一瞬眼功夫,双魅猛感面颊一凉,才知面具头套已无,戈戎不禁失色惊道:“无影神刀!”
  夜空远处传来长声朗笑道:“两位还真有眼力,能叫出无影神刀之名,我因彼此无怨无仇,故而刀下留情,看来两位又要头套换新了。”言毕又是一声长笑,随风远曳渐杳。
  戈盾苦笑一声道:“无影神刀久已无闻,却不料又重见江湖了,唉,你我前路荆棘,险危重重。”
  “一点也不。”不远处又忽传来苍迈语声道:“谁叫你们不听他的良言规劝咧,妄狂自大,咎由自取,活该!”
  戈戎不禁一怔,道:“大概尊驾也是与无影神刀一样,存心与老朽兄弟为敌?”
  “两位错了,这条路上今晚却是顶热闹的,无影神刀等人,老朽也是等人,但等的并不是你们两位!”
  “等谁?”
  “可多着咧!十八路好汉都要经过此处,其中知名的是斧魔灵唇、天罗洞主卜熊是头一路,相继追踪的不绝如缕,还有天鹰帮高手,也许还有桂中秋,但不知桂中秋形貌,甚且觊面不相识咧!”
  双魅互望了一眼,目露惊诧之色。
  戈戎诧道:“为什么?”
  “两位是明知故问,灵霄已探知吴越行踪,所以追赶下去,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都要在灵霄身上找出吴越,追踪之人,多怀鬼胎,老朽也不例外,亦安着鬼胎,两位如想得知司徒白下落,应全力卫护灵霄不受伤害!”
  “尊驾是说灵霄有性命之危么?”
  “人心难测,至少吴越是天鹰帮中首座护法,天鹰帮高手岂肯袖手,而桂中秋咧,这话就更难说了。”
  戈戎道:“尊驾不妨请说得更明白一点?”
  却久久并无回声。
  戈戎摇首叹气道:“难道我们已老迈不成,无法再在武林中决一雄长?”
  戈盾道:“老大,我们究竟是否名列武林中顶尖高手?”
  “不是?”
  “什么!不是?”戈盾讶异道:“老大,昔年我们不过曾在佛陀秃驴先声夺人气势下败过一次,败得不心服口服,就这么一次,难道……”
  “不,我们败了四次!”
  “老大,你说得清楚,那有四次?”
  “哼!”戈戎冷笑道:“第二次为司徒白抓下蒙面头巾,再又以二打一,司徒白虽跌下万丈绝壑之下,那也是失足而已,我俩亦被司徒白震伤内腑。”
  “那么第四次咧?”
  “无影神刀!”
  戈盾显然须臾才启齿道:“然则我们就此罢了不成?”
  “绝不!”
  “好,我们也择一僻处守候灵霄到来!”
  口  口  口
  月明在天,星斗闪烁。
  三更天刚过,殷家汇梨树巷那所鬼宅外静悄悄地一无人迹,但宅内大厅却是灯火如昼,桂中秋独自站在一张山水巨幅之前似有所待。
  厅外密密麻麻肃立着一群玄衣劲装汉子,各牵着一匹骏马,屏息无声,敢情桂中秋即将离开。
  忽从厅外匆匆走入王姓总管,道:“启禀老爷子,尤三郎已有口讯到来,灵霄业已动身,不少武林人物在后纷纷追踪。”
  “是向九华而去么?”
  “不是,是望安庆省城方向,尤三郎说灵霄已知吴越行踪防他兔脱,急欲生擒活捉后再带同赶往九华。”
  “这是尤三郎亲口说的么?他此刻人咧?”
  “典化一人独自尾随灵霄之后,防有失闪,孤掌难鸣,所以尤三郎又赶向前途。”接着又将尤三郎所说途径详细陈明。
  桂中秋点点头道:“尤三郎细心聪明,人又能干,老夫料测灵霄天明后去客店打尖,吴越也是,老夫意欲赶向灵霄之前!”迈步走出大厅吩咐立即上路。
  大厅内灯火全熄,沉沉夜色下整座大宅显得幽森阴沉。
  约莫半个时辰後,两条如魅的身影迅捷如飞翻入鬼宅。
  蓦闻一声阴森笑声传来道:“胆大鼠辈竟敢擅闯民宅,还不束手就擒?”
  “是我尤三郎典化,奉有老爷子急命有要事盼咐王总管!”
  一株参天巨干之后突闪出一个抱刀劲装汉子,惊噫出声道:“老爷子不是……”
  尤三郎忙道:“事机急迫,无暇说话。”一拉典化道:“我们快去!”双双飞掠而出。
  身后突传出胡角鸣鸣之声,低沉悲凄,宛如鬼哭,入耳心惊胆怵。
  尤三郎两人一掠至厅屋堦前,即见王姓总管卓然屹立在门外,目露骇异之色,诧道:“你们……”
  尤三郎忙这:“王总管,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
  “我们遇上安庆刘总捕头,有人诬告老爷子暗藏武土,与前明叛逆互通声气,欲起事叛国,明晨即有大内侍卫率领官兵来搜捕!”
  王总管不禁面色大变,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尤三郎急道:“我等同着刘总捕头幸而碰上老爷子,老爷子命我们赶来令王总管赶紧撤走一空,官举到来见此乃空屋,查无实据,定将原告治以诬控之罪。”
  王总管转眉笑道:“果然妙计!”
  尤三郎道:“老爷子说必须宅内机关禁制破坏无遗,而且一丝痕迹不准留下,将重要之物带走。”
  桂中秋留下廿四人镇守此宅,王总管立时召集他们前来吩咐分头行事。
  王总管吩咐已毕,转面目注尤三郎典化一眼,道:“并非老朽疑心忒重,只觉不太对劲,如此重大的事老爷子何不折返?”
  尤三郎冷笑道:“王总管,就算老爷子回来,难道叫老爷子抵死顽抗么?如此一来,岂非证据确凿!”
  典化沉声道:“时机稍纵即逝,官兵即将来到,误了老爷子大事,王总管,你有几个脑袋?”
  王总管闻言心惊胆战,忙道:“二位速随老朽来收拾重要物事!”
  俗云人多好办事,片刻之间,机关禁制已破坏无遗,一应重要物件由其余人分携,正欲离去之际,忽发现宅外火光烛天,人喊马嘶,敢情官兵已至。
  王总管面色一变,喝道:“速从地道秘径撤离!”
  地道秘径内建造得宽敞牢固,可容人骑奔行,不言而知桂中秋在处心积虑下,经营久之。
  王总管一行尚未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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