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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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第一年,什麽也不懂,再说我是穷地方出来的,本来干干也没啥,可扫着你同学用过的卫生纸,拖着你室友吐出来的瓜子皮,事情就是想干也干不下去了,後来,我宁愿坐公车跑十里地去打扫那里的卫生,也不打扫跟前的。”
这是苏桦步入崭新人生的崭新一课。
他需要钱,需要挣钱。尽管他刚买的那条牛仔裤花掉了近两个月的生活费,而他带来的卡上还有很多张宽一直窥视的数目。他还是需要钱。
他没有太多的途径。因为学姐在这里都是老一辈了,还万分珍惜图书馆的工作。而对於苏桦,只一份工作显然是不够的。
除了这个头痛事,更让人头痛的是张宽。
自从打定了主意不理张宽,开始展新生活之後,张宽就粘上他了。不但顺利地打入了苏桦的宿舍,还让那几个人认可了他的新身份,他不是什麽苏桦什麽叔叔的什麽儿子。他们俩打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还近得就住在楼上楼下。
这是多麽深的渊源啊。
这也几乎是除了苏桦之外剩下的人同时发出的感慨。
这是多麽深的纠葛啊,苏桦默默地想。
上了一天学,再打上四个小时的工,回来还能看到张宽,是苏桦人生的最大不幸,可这种不幸成天上演着。
张宽有一幅好嘴,还知道投其所好,老大的蓝球、老二的零嘴,老五的女人,几手抓,几手抓的到位。苏桦甚至找不出借口和张宽翻脸,哪怕有一点点苗头,还没找到火源,先让宿舍的这一帮子内奸先灭了。
张宽把这里当成了第二据点,够三个人扎金花,跑得快,四个人升级,拱猪,再多点勾鸡、双扣,南派的北派的全部四海汇聚,发扬光大。本着大好学生进来的几个人不到几天就被张宽腐蚀了个彻底,红里透着黑。
还好,张宽混到再晚还知道回去,因为新生总是有那麽点胆怯的,点名,查房,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把这帮猴崽子吓得屁滚尿流。
这也是能让苏桦还安然和张宽保持着面和心不和的一个因素。
自从八岁时的那三个晚上,现在要让苏桦和张宽躺一张床上,是足足可以把苏桦吓掉了半条命的。高三的那个晚上,苏桦是不把它归在任何一类的,哪怕自己真的是握着张宽的手,又贴着自己脸整整体味了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是苏桦朝圣的路途,四肢打开,五体投地,心无浊物。
苏桦的秘密是隐晦的,见不得人的,甚至连苏桦自己都认为是荒唐不堪的,他相信一定是自己身上某根神精搭错了,乱码了,才会做那样一种荒诞不经的梦,还越做越上瘾。虽然现在梦境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清楚,光着下身的张宽,勃起的硬物,以及不知是眼泪还是浊物的混和体,这都让苏桦的洁癖越演越烈。
好在早晨的浴室是没有多少人的。苏桦总是在浴室开门的瞬间挤进去,然後用力地揉搓着梦里使用过的器具,那种肮脏的想都不能想像的地方,自己东西竟能那麽的畅快淋漓进入,还有那入仙入道般的快感,在梦中无限升华,这样的他是肮脏的。
他不能低下头看自己那个被热水打湿的软软的东西,他甚至想过用84把自己消毒一遍,当然最想消毒的是他的脑子,他知道不管是想不想,他还是把张宽拉进了他生活里,把自己的生活打得是七零八落。
但苏桦必竟还是苏桦,还有能力把梦和现实牢牢的打了一个屏障,梦里的张宽和现实中的张宽根本不是一个人,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个理论,就是把敌人无限地缩小,成了一个点,你的眼里就不再有这个人。
现实中的张宽在苏桦心里就成了一个点,当然张宽不明白苏桦为什麽看着他的时候老爱迷着一双眼睛,以为苏桦的近视加深了,他从来不知道,那是为了不聚焦,为了成了比点更虚无的茫然的一片。
谁是谁的鸡肋24
大学的时间总是很快。苏桦似乎不怎麽用力就在人群中显山露水起来,这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漂亮。
学生会跑腿的小干事、班长、外联主力,似乎在张宽还没怎麽甩开膀子玩爽起来的时候,新生苏桦就成了这一届新生里的领头羊。
学校年底的新年晚会是一个俗烂的传统节目。
相对於老油条们的推推挡挡,新生是兴致高扬的,他们对第一次上台露脸有着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在班里犹如游神一样的张宽也有一个角色出演,他们班排了一个话剧,那是文科生最喜欢的道道,即能美一把,又能绚一下的节目把班里的女生弄得群情激昂,而张宽做为筛选到最後的种子选手,需要他穿着麻袋片一样的东西扮演古希腊的一个神。
张宽觉得他们班那群女生就是一帮疯子,每天穿着长袍扯着花腔说着再不能假的台词,真不够他丧的。但他脱不了身,谁叫他在班上长得最高,又‘最有正气’,这是班团支书说的,就是这句话才毅然地让张宽脱掉了自己的行头,披上了麻袋片。
学校的礼堂装扮的花团锦簇,除了那些要表演的早早的进场化妆,余下的观众大多踩着开幕的点来的,知道这里面不会有多高的质量,大都随遇而安地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麽亮点,诸如特别注目的女生,或哪个帅男。
张宽他们班的节目是第十个上场,看着上台下台忙忙碌碌的同学们,再听着团支书一遍遍叮嘱的注意事项,张宽全然没当回事,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身,又这麽个醒目的个头,想藏都没法藏起来,真是傻得够劲。
终於轮到他们班了,张宽披着那层麻袋上了台之後,在空旷的没有暖气的舞台上全身冻得直打哆嗦,看着台下自己班里早早占着绝佳位置第二排的男同学对着他挤眼睛,打着呼哨,自嘲的瞬间一下忘了那仅有的几句台词。正想抓抓脑袋想想,发现扬起来的竟然是团支书专门跑到话剧院借来的那根神杖,这下可好,那句能体现他博然大气的词彻彻底底的忘了,旁边穿着纱裙的女神团支书又挤眉又弄眼快哭了,也没让他想起来,只好就这麽茫然地演下去了,底下的观众甚至不知道这个大个出场来干什麽就笑倒了一片,就这样,张宽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演出。
张宽忍受着团支书的絮叨回到後台换衣服。麻袋片唯一的好处是脱得快,张宽大手一挥把麻袋拽下来,正好打住了旁边等着上场的同学。
张宽赶紧转过头来,然後直接傻得忘了去该干什麽。
张宽是真傻了眼。因为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桦。
黑色的礼服,刻意梳起的头发打了发蜡,亮晶晶的,光洁的额头,似乎还打了粉,整个人精致得不成个真人。
“看什麽,快给我取下来。”苏桦踢了张宽一脚,衣服是租来的, 也不知挂一下会不会出问题,可那个死人还在旁边打哆嗦。
张宽这才看到麻袋上的挂钩钩住了苏桦胸前的一排亮片。
“噢。”张宽低下了头凑到苏桦的身上,後台不亮,亮片的缝线很细,张宽找了半天才找了罪魁祸首的出处,可身上还是光的,一冷就哆嗦,怎麽也对不上。
“你猪啊,不会穿上衣服。”
张宽拉过棉袄披上,继续战斗。
“你第几上。”
“下一个,快点。”
“苏桦,你身上什麽味,擦香水了。”
“放什麽屁,谁有你那麽无聊。”
“千万别说,这是体香,你是香妃後裔。”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金庸迷,我还以为除了香的艳的,你就不认识什麽叫文字。完了没,屁大一点事都弄不了。”
“小瞧我了吧,我可告诉你,上去千万把脸捧好,我可刚丢了下来的。”
“那麽得恭喜你,还不错嘛,还有脸可丢,我还以为你那是肉皮上糊了层面具”
苏桦整了整亮片,看着没事,才松了口气,租一件衣服花了他一百八,要出了问题,还不知道怎麽赔呢,再照照镜子看到张宽扔在旁边椅子上的麻袋片,!哧一声笑了。
“哎,你刚上去是拾垃圾的吧,拿根打狗棒,披幅麻袋片,几袋弟子?回去给你们洪老爷子说,至少也缝上一个,我也能给你装点馒头什麽的回去好孝敬他老人家。”
张宽气结,还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可刚才自己那幅模样真好不到哪去,以後就是有人说他长得像金城武,他也不干这种丢人的事了。
穿好衣服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苏桦他们宿舍的全在西边挤成一堆,老大看到他,招了招手。
猫了腰过去刚露了脸,就被他们七八只手按到座位下面了。
“看到没,那有个瓶子,拾过来,能卖二毛钱。”
张宽这次脸丢大了,多好的形象,就被这麽糟蹋了。
“苏桦表演什麽?”挣扎着爬起来,挤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张宽问边上的老五,这是这个宿舍除了苏桦之外最正经的人了。
老五还没回答,陈健就搭上了。
“不知道,那小子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克科勃的一等功臣,哎,宽儿,等会结束了回去打通霄去,今晚不熄灯,手痒了好几个礼拜了,一年就这麽一次,珍惜啊同志。”
张宽还没顾得上答应,就听老五惊叫一声:“唉呀妈呀,快看苏桦。”
谁是谁的鸡肋25
张宽高三暑假和妈妈旅游到四川时,曾被导游安排着看了一出经典的川剧《望娘滩》,里面聂龙一瞬间变了七八张脸,手那麽一挥,一扯,一挑,黑的、黄的、花的,脸变的那个叫一个精彩,看的张宽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非要跑到後面看看他们究竟是怎麽玩的花活。幸好他们去四川是当地旅游局接待的,副局长二话不说,真把演员叫来了,给张宽演了个单场。看到那麽细的线,挑得那麽快,张宽觉得很神奇,当然後来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技巧,一个技术,练出来的。
张宽曾见过的苏桦的很多面,哭泣着的,慢不经心的,鼻青脸肿的、笑得一脸没内容的,气质脱俗的,还有刚刚後台上精致得像个瓷娃娃的。
他没见过这种。
苏桦走到舞台中间,鞠躬浅笑,然後走到那个柜式的钢琴边坐下。张宽庆幸自己1。5的视力,舞台前面第四排的座位,连幕布上面破了个小洞都能看见。
他看到苏桦笑得有点僵硬,坐下後手还有点微微发抖。苏桦在弹钢琴。那个拿着两仟块钱,站在那里流泪,扭着脖子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那个说着我不会,我忘了的苏桦在弹琴。
《平湖秋月》是只弹了一年钢琴的张宽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就他妈妈说的,你能给我流畅的弹一首流行歌曲这琴就算没白买了,当然,流行歌曲张宽也弹不出来。他最拿手的是“新年好”,两个手还同时上不了。
而此时紧紧抓住人的静谧的夜空,如诗的残月,敛艳的湖水凌凌,张宽从没有的诗情画意被这段悠扬的音乐渲染了透彻。
没有哪个场景能有这个更让张宽震扞。那个坐在舞台右侧的男孩,那个自小干净被自己认为一身毛病的男孩,那个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挑着刺的男孩,那个不管是想还是不想一起长大的男孩,那个以前在自己面前抿着嘴哭後来躲着人哭的男孩。
那飞扬的指尖,那流淌的声音,甚至随着音乐跳跃舒展的肩,和自信张狂沈醉晃动的脸,张宽觉得整张脸都麻了。
“哇,太震惊了,没想到苏桦还有这一手。”
“老三,给拿着,瓶子,把口水接一接,回去冲马桶。”
旁边笑成了一片,张宽笑不出来。他知道苏桦爱较真,可较了那麽多年,较得这麽当回事,还真是把张宽吓了一跳。
听着底下的欢呼声,看到苏桦和进场时一样的程序告别,直到幕布重新拉上,舞台上黑了下来,张宽的眼睛里似乎被刚才苏桦身上的强光给虚化了。张宽心里说不出来什麽味,只有他知道,苏桦有多少年没碰过琴,可在台上,从技巧到对音乐的把握,他完成的那麽好,也许这是苏桦唯一能弹下来的曲子,下了多少人看不见的苦。他甚至能看到苏桦眼睛里闪闪的泪光。
当时的张宽也很想哭,为着这样的一个苏桦。
他真的不明白,苏桦真的这麽想弹,家里楼上的那一个为什麽碰都不能碰。
苏桦就是一个迷面,张宽猜了很多年。
还不知道苏桦到底要做的是什麽法。
张宽没有去苏桦的寝室打通宵,这样的一个夜晚,他没法笑着待在苏桦身边,去听一个心在默默流泪。
张宽拉了苏桦宿舍的的人去了街边小店喝酒。听那一群精力过剩的人侃得天晕地暗,什麽老五的女朋友腰粗了,老大追自动化系的系花被人家整整晾了一个晚上,老四他爹奥迪换宝马全是贪出来的。深的、浅的、荤的、素的,喝得一夥人酩酊大醉,又哭又笑,迎来了他们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