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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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桦木木地看着张宽一脸恶心难忍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你本身就那麽让人恶心,原来还有能让你恶心的东西。
谁是谁的鸡肋17
张宽很奇怪地发现过了十六岁生日苏桦突然变回了过去的样子。
冷漠、别扭,虽然还是偷偷摸摸地跟在身後,再也不见他哥哥长哥哥短跑到面前一脸讪笑了。
张宽妈妈说男孩大了,就开始叛逆了,你当初不也这个鬼样子。
张宽可不这麽认为,自己那时候正情窦初开,小心肝天天落不到实处,可不是天天没着没落,阴阴沈沈的。
可苏桦从不见和那个女生走得近乎,就连那些主动往前扑的不姑娘,苏桦都视为豺狼虎豹,白白浪费多少痴情种子,而现在苏桦这个样子怎麽看也不像叛逆的样子,倒像是睡了一个长觉醒来了,又回到了过去一肚子小心事躲着人跑的臭样子。
张宽知道那天把苏桦一个人丢下很不仗义,可本能的驱动,他跑了,就是跑了一半觉得不对又跑回来,可跑就是跑,他当时确实把苏桦一个人扔下了。
他也後悔,看到苏桦腿瘸了一个星期才好,脸上更是肿的吓人,就这还是在张保林逼问的时候,说是被人抢了。听苏桦这麽说,他也内疚。可他终究是张宽,吃一根钉子,也能从心里漏出来的张宽。
苏桦以前帮他打架也没少受过伤,这次不过严重点,这样想想,内疚也慢慢淡了。
他根本不知道苏桦的生活发生了天塌地陷的变化。
那些变化是苏桦想也不愿想,碰也不愿碰的。
变化的不是清醒着的苏桦,而是睡梦中的苏桦,梦里不在是鼻青脸肿的张宽,而是一身赤裸的张宽,趴在上面的不在是那个男个,而是苏桦自己,自己的手摸在张宽的屁股上,不知道在张宽身上动着什麽,其实自己在干什麽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这样能让张宽害怕,这样能让张宽恶心,他就拼了全身力气动着,然後就能看见张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哭,高高的个子趴在地上痛哭,在求饶,说他恶心,说他恶心要死了,说他再不停下来他就恶心死掉了,所以他停不下来。
这种恐惧不是苏桦能承受的了的。
苏桦吓得根本不敢睡觉,更不敢看到一脸无知痞子样的清醒着的张宽,偷偷换下的内裤,胀得通红的脸颊,苏桦第一次知道还有自己不能把握的东西。
他躲着张宽,怕见到张宽。更怕张宽没事过来就脱了上衣,赤着大膀子在房子里转悠。
他恨张宽,恨了这麽多年,张宽本不是个好人,自我,自私,自大。是因为张宽总是歁负他才恨,还是张宽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去恨。
究竟为什麽去恨,他从来不想深究。只是知道有那麽一个人站在那里让他恨着就行了,他用各种方式,讨好的,鄙视的,嘲弄的,就像嫌弃身边的垃圾一样嫌弃着张宽,可他并不想张宽进到他的梦里,控制了他白天的情绪,夜晚还要控制他。他不能见到张宽在梦里的样子,光着裸着叫着,还有那个光着裸着叫着的自己,不管哪一个都不行。
可他控制不了。
张宽连着几次叫苏桦出去玩,苏桦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张宽又开始找苏桦的茬。
苏桦是脱不了张宽的掌控的。
张宽有着正当的理由赖在苏桦的小屋里,因为张保林在身後做支撑,还有苏桦的养父母。苏桦没办法,只能躲出去,在客厅在厨房转圈子,一点点小事也要耗上很长时间。
张宽趴在苏桦房间里的小书桌上,左边放杯饮料,右边放着瓜子,自己大爷似的脚翘在桌子上,隔不了多久,探个头,喊上一嗓子。
“冯阿姨,我有道题不会,能不能叫苏桦进来一下。”苏桦就得放下手里正洗着的衣服,进去了,低着头快快地讲完题再快快的出来。
“小玲子,来哥哥教你画鸭子,小考考了个小鸡蛋,大考考了个大鸡蛋,期中考试考了两分…怎麽样,像吧,去悄悄把它贴你哥哥背上,说我想吃鸭蛋了,让他给我切上半拉送进来…”苏桦像个小佣人一样,把油黄的半个鸭蛋送进来,张宽抓出蛋黄一口吃了,再把蛋青一口塞进苏桦嘴里,听着苏桦唔唔的叫,张宽一把抱起小玲子。‘来哥哥教你画王八’
“陈叔叔,我能不能叫苏桦出去游泳,你看苏桦都多久没出去玩过了。”苏桦就得在张宽的半挟持半逼!的状态下出去。然後整个人面红耳赤不知道眼该放哪的把头整个蒙在水里。
苏桦太不对劲了,张宽心里奇怪,但也没深究。苏桦什麽时候对劲过,有人的时候,在家的时候能对着自己笑咪咪的,出了门就当自己不存在,什麽人,那叫虚伪。
人的心理是很难琢磨的,就像张宽自小习惯了捉弄苏桦,除了苏桦自得意满的样子让人讨厌,苏桦的无力反抗、无处躲藏其实很让人有种快感的。就像玩弄蚂蚁,把洞口堵掉,看它们茫然乱窜,却不会另辟洞门,就像一条放在案上的活鱼,乱蹦乱跳,还是得切尾去鳞。每当苏桦露出这付窘态,张宽是得意的,也就越玩越上瘾。
没有人不认为,苏桦应该和张宽好,就像苏桦养父母一样。一起长大两个孩子,又有这麽深的渊源,更何况,是张宽呢,要不是张宽的爸爸,苏桦也走不到这个家里。
所以有一天,张宽又大着嗓门“冯阿姨,今晚我不回去睡了,反正我妈去开会,也不在家,今就和苏桦挤一挤。”
冯阿姨笑得一脸无所谓,苏桦想死的心都有了
谁是谁的鸡肋18
苏桦始终记不起来那个晚上自己到底睡没睡着。。
张宽不到十点就喊困了,洗了之後一横在床上,身高臂长,连空隙都剩下的不多。
看到旁边苏桦还拿着书假模假式地看,一生气把大灯拉了,只留了个床头5瓦的照明灯。
“睡觉。” 张宽摆出个大爷的姿式,露着胸脯穿个短裤,刚刚五月初,就喊热,把苏桦抱来的被子蹬在了床角,那一身亮出来的肌肉和少年还未完全长成的身体看着苏桦脸热心跳。在屋子里心烦意乱地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可以放置自己身体的地方。
“烦不烦,赶紧躺下。”张宽有着一挨枕头就进入状态的良好习惯,看到身边不多的位置,自已再往墙里挤了挤,就腾出了半个身位。
“床床太太小了,我打地铺吧。”苏桦舌头都打结了,才想出来这麽个主意。
刚想把床下的凉席拉出来,张宽长手一拉拽着苏桦的衣领就把他抓过来了。
“放什麽屁,我都没嫌小呢。”张宽看了看的确窄得要命的小床,嘟囔了一句,“要不,你睡里面。”说着,张宽爬起来,把苏桦一抓往床上一推,自己再挤挤,刚好挨到了床边。
“这不就行了。”张宽笑得一脸困意。“哎,你怎麽不脱衣服。”看到苏桦竟穿着长裤贴着自己腿,就觉那种布料粘着皮肤的粘热弄得他很难受。
“我…我这样习惯了。”苏桦声音都快找不到了。
“脱了,我不习惯,热。”
“就这样吧,我体寒。”苏桦又往墙里挪了挪,生怕张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毛病。”张宽吐了一口气。“两个人睡,舒服。”
张宽说的一脸舒坦。
苏桦听的一脸糟心。
张宽睡着後呼吸很沈,倒也安静,怕自己掉下床去,一条粗胳膊横在苏桦身上抵得上一块大石头。
这是一种很久没有过的热度,除了自己的身体,由身边的某个热源传递过来的热度,那麽陌生,又那麽熟悉。
在最初的恐慌消失後,苏桦听着桌子上那只闹锺嘀嗒嘀嗒地走着,他的心静了下来,知道张宽的胳脯更像是搂抱,而不是随意的搭放。他没有拿开那只胳膊,半边身体不是空的被什麽环住的感觉像跳了一个时空。妈妈当时就爱这麽睡,一只手拍在背上,沈沈的呼吸打在耳边,那种知道身後有个人的安然踏实的感觉一下让苏桦流下泪来,八年了,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倍,原本以为一天都熬不下去,一天都撑不下去,没想到一熬一撑就这麽飞快地过了八年。
苏桦没有睡着,睁着他黑亮的眼睛所视无物。知道旁边躺着的是张宽,苏桦却把那种温度当成妈妈的仔细体味,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吟唱,妈妈说苏桦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妈妈说没有什麽是过不去的,妈妈说苏桦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你不懂的
苏桦默默的流泪,在黑暗里轻轻拉住了张宽的手,把脸慢慢地贴了上去…
这一夜,在苏桦心里,根本没有张宽。
所有的温度是来自心里的,是通灵时虔诚的信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不能回归的魂灵。
那一夜,他和张宽是如此贴近,又是如此遥远。
谁是谁的鸡肋19
1997年的高考,相对於香港回归,更让这个老厂子里的人记住的是苏桦。
苏桦以全市第一的分数再一次让所有的人想起了这个孩子。
尤其是那个还在外地开会的张保林,竟然推了一身的事务赶了回来。
虽然张宽考得也不错,那在张保林眼里根本可以忽略不记。
苏桦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庆祝宴会上,时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大会议室,那些见过没见过的长辈,不同的是,做在最角落的不是自己的叔叔,而是张宽。
张保林似乎比苏桦回去的更彻底,端着红酒杯子的手都有一点发抖。
“今天,我特别高兴,我们的苏桦是我们的骄傲,我高兴我当初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苏桦是个好孩子,没有辜负我们大家的期望。”
苏桦看着张保林专门叫来的厂电视台,看到那个摄像机黑黑的镜头对着他,他对这个东西已经不陌生了。这两天,各种渠道各种传媒甚至坊间传说已经让苏桦脱离了这个厂小范围的名人,成了所有家长嘴里羡慕的名人,甚至那些人恨不能当初为什麽不是自己去收养了苏桦,而白白便宜了干了一辈子还在车间里当工人的陈家两口子。那些过去了整整九年的事情被再一次拉回,成了大家口沫横飞的茶余饭後的谈资。
“苏桦,你是怎麽做到的?”那是市电视台的阿姨。
“苏桦,你学习的窍门是什麽?”那是市教育台的叔叔。
“苏桦,你对你现在这个特殊的家庭怎麽看?”那是市报社的哥哥。
“苏桦,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麽挺过你父母突然出事的那段日子吗?”那是市宣传部的一个老干事。
苏桦记不得他是怎麽回答的了,那种只可能有一种答案的东西,不需要他多动脑子,所以也不会过多的浪费的他的记忆,他甚至不去看在厂里已经人手一份的报纸的大标题,那种无限拔高、无限放大的功能,他被描述成了一个懂事,自律,感恩的好孩子,甚至差点成为市青少年学习的典型。
这是多麽大的一个笑话。
苏桦考试前最後一天复习数学,偶而做了一道题,有点难,准备放弃的时候,妹妹进来说想让他讲故事,苏桦就以此推脱了妹妹,终於多花一个小时把题做出来了,偏偏高考数学最後一道附加题就和这道题型相类似。在考场上,苏桦还以为老天终於开眼了,能把这种幸运降在他头上。苏桦要是知道他的推脱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宁愿躲在家里做一个落榜生。
在这间曾经一瞬间改变了他的命运的大办公室,苏桦很努力地对着摄像头。那个摄像头扫过了张宽,扫过了他的爸爸妈妈,扫过了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最後扫过了一脸兴奋的张保林。
苏桦也随着摄像头移动到张保林脸上。
那个挥着大手,口沫溅出两尺的人说‘他妈的,你们谁再叽歪,当心我巴掌挥他脸上去。’
那个挥着大手,口沫溅出两尺人说:“苏桦是我们的好孩子,我一天天看着他长大,他懂事,他努力。”
那个挥着大手,口沫溅出两尺人说:“苏桦是我们厂的骄傲。”
苏桦盯着那双眼睛,从前精锐有力,现在垂着眼袋的眼睛,那里面的光芒像一团焰火烧着在座所有人的心。
苏桦是他们的孩子,苏桦的今天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苏桦是他们的骄傲。
苏桦盯着那双眼睛,那里面有希望,有得意,有激动,还有一点小小的盼望,他知道张保林在等着他说些什麽。就像苏桦躲在门背後听到自己的养父母对他的承诺一样。
今天轮到他了。
苏桦整了整衣服,一件全新的白T恤挂在瘦瘦的肩上,有种初穿新衣的拘束。
那是苏桦第一次出现在电视上,那件洗得泛白领子都变形了的蓝T恤给妈妈的打击,之後妈妈跑到市里最好的专卖店看着张宽身上的那件买来的。'
苏桦站了起来,看了看镜头,看了看笑得一脸腼腆的爸爸妈妈,最後视线落到张保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