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堤潜龙-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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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看别人的,他行他的,不时还和金露蓉轻言密笑,这一来更引得没有见过世面的土产货如睹奇闻!
忽然一匹快马放奔来,只冲得人潮浪分,惊叫四起!
南白华一拉金露蓉,迅速闪于街缘之下。
刚刚在他们闪开之顷,那匹马“呼啦”冲至!……
一个赶夜市卖馄饨的,大概刚从家里出来还未开发,一时走避不及,“哗啦”一声,被冲得碗碎汤泼,人倒物飞!
马匹一惊,前蹄人立,嘶嘶长鸣。
骑客控制不住,只见他一式“倒赶千层浪”,由马背仰身平退八尺,顺势一个鲤角打挺,稳立如山,这手功夫虽不甚出奇,但动作之间另有玄奥,别人看不出,在南白华的眼睛里怎逃得过?
那匹马背上没有负担,后蹄蹬蹬蹬,刚好退至骑客面前,被骑客伸手往马臀一抵,那马立即稳立下来!
骑客收住马,举目环视四周,见未引起旁人骚动,即牵马步到卖馄饨的前,两眼射出骇人的怒火!
卖馄饨的物毁人伤,此时还没爬起身来!
“混账东西,还不给我站起来?”骑客忿怒地厉叱着,看样子还有下文!
卖馄饨的猛觉耳鼓一震,骇得忘了本身的酸痛,连爬带滚的就往旁闪。
骑客手中皮鞭一抛一带,“啪”的就是一下狠的,又骂道:“该死的家伙,早知太爷马匹受惊不得,你他妈偏偏要挡在街心,……”
骑客骂完又是一鞭!
卖馄饨的那能受得了这种痛苦,被抽得惨叫打滚!
金露蓉看得大感不忍,挣脱被执之手就待出去拦阻……
南白华一把又将她拉住道:“蓉儿别动,再让他打两鞭才够得上死罪!”
南白华话一落音,皮鞭又响……
谁知骑客还未收手,突然由黑暗处飞快闪出一中年大汉来,一语不说,劈面就朝骑客一拳捣出!接连数招这才骂道:“狗东西,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连人性都没有半点,我就不信你金城堡江浙总管的牛劲。”
骑客立足未动,惟上身左右闪避皮鞭趁势收转,“啪”!
大汉猝不及防,及被鞭打,于是更形疯狂,拚命前扑!
骑客左一鞭右一鞭,闷声不响地狠狠抽着。
街市灯光不亮,摇幌隐现,行人似对骑客素所忌惮,无一敢近前相劝,形成敢怒而不敢言之势,莫不远立一旁,恨恨难平。
卖馄饨的吓晕在地,大汉亦渐感难支,岂料就在这时,西街头发出一声大喝,如风冲来一人,众人注视之下,市民似对该人非常熟识,立时喜形于色,其中一人大叫道:“姚老总,快救救胡大牛!”
原来这人正是南白华欲追未见的义兄姚崇仁!
姚崇仁奔至骑客面前大声叱道:“宋少伍,你对江浙两省平民欺压也太甚了,今天我姚崇仁和你拚了!”
宋少伍停鞭冷笑道:“姚总镖头,凭你镖局那几块废料全来也是送死,识相的给我站开,不然你们临安镖局就得全部砸锅。”
姚崇仁忿怒难禁,提劲一掌劈出,大叱道:“混帐东西,你金城堡现已自身难保,还猖狂个屁。”
宋少伍见来掌甚劲,冷笑傍闪,皮鞭一收,“呼”一声右腿弹出,蹄上姚崇仁丹田。
姚崇仁侧身收掌,绕踏七星步,正待进攻,不料宋少伍如幽灵般已侵欺入洪门,一掌向姚崇仁天灵劈落!
姚崇仁自失必死,就待同归于尽……
突然姚崇仁耳闻一声闷哼,不禁斗然一震,睁目之下不觉大喜难禁,但他却不敢叫出声来!
姚崇仁忽觉衣袖被人牵动,回顾之下悄悄退开,在暗影处轻声道:“三小姐,你们为啥到这里来了?”
“大哥,从今后你叫我蓉儿好吗?白哥哥为了你的安全,连夺宝都放弃啦,他好像有先知先觉的功夫,算定你要出事似的。”
姚崇仁闻言,热泪盈眶,举眼深情的望望义弟!……
“宋少伍,你自己说如何死法?”
南白华的声音响彻全市,只听得一般平民暗自欣喜若狂!
“蒙面大侠,我宋少伍并不是怕死之人,不过,已往没有对你阁下有何过节,就凭刚才之事要宋某之命,似欠公允。”
“哈哈,你金城堡那一个不是罪当处死,不过未落我手罢了,我问你,有何急事深夜奔驰,答得好,或许留你一条残命,否则要你知道我的手段。”
“要杀就杀,宋某没有什么可以奉告。”
“啪”!南白华一连数个耳光,只打得宋少伍狗血狂喷!鼻青脸肿!
“哼,如无要事,焉需乘夜狂驰,想在本人面前充字号,那还差得远呢,我要你受受‘五脏碎出’的滋味。”南白华说着举手待发……
宋少伍吓得面如死灰,颤声道:“蒙面大侠,你何必如是残忍呢,请尚我个痛快罢。”
“哈哈,要痛快?对,我也喜欢痛快!可惜你自己不知道什么叫痛快!”
“大侠,宋某委实无可奉告,要有,那就是到天台见见堡主罢了。”
“哼,见堡主,见面之下呢?叩个头,说什么?”
“大侠,天台是我管区,自然报告管区内江湖动态呀。”
“什么动态?”
“这……”
“混账,什么是这?……”
“啪”宋少伍又挨了一下狠的!
“大侠,士可杀不可侮,你如再要虐待在下,我可要骂了。”
“哈哈,你能算士,你只算是金城堡一条忠实笨狗,奸淫欺诈,巧取豪夺,世间会有你这样的士?”
宋少伍自知死罪难逃,干脆闭口不语。
南白华冷哼一声,暂时不理,先到卖馄饨的老人身前察看一番,见受伤不重,立即将其扶起,顺便摸出一锭银子道:“老大爷,能走的话,请将这点银子拿去治伤及购买用具罢。”
卖馄饨的茫然接过银子,张口不知所措!
南白华笑笑扶他离开后又回到宋少伍身前道:“大总管,我们也得离开了,你可能准备将狗命卖给陆权了吧,哼!”
南白华哼声接着一掌拍开宋少伍穴道,又道:“休想有所反抗,凭你这点末技那只有自找苦吃。”
宋少伍知道连堡主都惧他三分,自己就更不要谈!于是,低着头,一声不响的跟着走!
南白华朝金露蓉和姚崇仁丢个眼色,单独带了宋少伍出城”
宋少伍几次想逃,始终胆怯而不敢动。
二人出了城门,南白华耳听背后十丈左右发出无数步履之声,不禁暗笑忖道:“我料得一点不错,他的同党来得不少!”
沉吟有顷,回头道:“宋总管,现在请往前面走。”
“大侠,你准备在这里下我的手?”宋少伍惧悚而颤抖的说。
“哼,要在这里下手还分什么前后,走!少跟我噜苏。”
宋少伍心情灰败,颓然垂首前行,忽见前面有座树林,不禁灵机一动,忖道:“那座林子不小,这次恐怕是我命不该绝,只要逃进树林,在黑夜无光之下,他能奈我何?”
南白华未待他走近林边,立即叫道:“宋少伍,你看这地方怎样?你作恶一生,有这样山明水秀,风景幽美的地点作为长眠之地也不错了罢?”
宋少伍希望落空,面如死灰,双膝一软,“噗”的坐倒地上!
南白华冷哼一声道:“凡是作威作福者,多半没有骨头,你那欺压良善的本领那里去了?”
他话声一落,突然四周发出一声大喊,顷刻包围上几十名强悍大汉!宋少伍色然一喜,作势就想站起。
南白华伸指一点,将他软麻穴制住道:“狗贼!你以为这几十个饭桶能有多大力量吗?哼!我之所以迟迟未曾动手要你贼命的原因,就是要引他们来以便一网打尽!”
说完环顾四周一眼,见对方一个个怒目瞪着自己,运功待发!不禁哈哈大笑道:“这就是陆权手下的一批三流货色。”
笑罢厉声道:“谁敢先动,我就首先要你们总管的狗命!”
数十大汉闻言一震,不由自主的齐退数尺!
南白华回头朝宋少伍鄙视的道:“这些人是否就是你的手下?他们身居何职?”
宋少伍沉吟一会,惧意未解的道:“大侠下问,这是宋某管下浙省各分舵舵主。”
“咦?难道在你落网这一阵子他们都能得到消息?哈哈!宋少伍,难道你参见堡主述职,竟要将这批无关重要的人都带往不成?可见你此次动态大有文章,如此看来,本人不给点苦头你吃,相信你不会招供的。”
宋少伍闻言大感惶恐,急得直冒冷汗。
金城堡数十舵主发声大喊,蜂涌而上,一遍银光起处,刀剑齐举,意在群攻!
南白华本有将其全部消灭之心,但每逢杀机临起之际,总觉上有慈母,不愿多造杀孽而不忍下手,今见群敌临近,正感举措不定,犹豫难决之下,忽然想到,“丹心指”虽不能与强敌相拚,但拿来对付这些三流之辈足够应用;一念甫起,双手齐发,十指指风到处,顿起无数闷哼之声,“噗通”倒下一大群!
前扑者无一幸免,后继者目睹此情,惊骇得后退比前扑还快!然而南白华一举收效之下,那能让他们逃走一人?身形一闪,如追风逐电的大绕一圈,依样全部点倒于地。
宋少伍亲眼看到二十八九个舵主在他举手之下全数倒地不起,其惊骇可想而知,真是恐惧得魂不附体!
南白华回到原地冷笑道:“这就是你金城堡瓦解的先兆,宋少伍,现在轮到你了。”
宋少伍目光呆滞不灵,颤声叫道:“蒙面大侠,他们都死了么?”
“本人手下留情,各留残命一条,一时之后可以醒转,今后再也无力为害他人了。”
宋少伍叹口气道:“大侠,宋某情愿一死也不希望作个残废,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哼,想痛快要有代价。”
“好罢,宋某想不说也不行了,只求大侠别磨折我。”
他沉吟一会又叹口气道:“宋某是替堡主送信的。”
“什么信?”
“金天乐庄院被焚!”
“什么?”
南白华闻言身心皆颤,面如死灰!
宋少伍看不清他的面色,似也未听出声音有异,接道:“四日前本堡有两位堂主和汤池庄三位堂主于西湖临湖阁饮酒大醉,因打睹毁掉古今谈警告牌,并俘走金天乐夫人及一客妇,三日前酒醒之际,心知闯了大祸,五人商议将人员放回之时,不料囚房空空,金夫人和那客妇已不知去向。”
南白华大喝一声,音震四野,只震得宋少伍耳鼓雷鸣,七窍流血!
南白华目光杀气大盛,吼后咬牙道:“后来怎样了?”
宋少伍震伤甚重,差点晕死过去,闻言颤抖一阵才道:“大侠,请不要再吼,我已支持不住了,前日有两个少女闯进宋某秘密会议之地,有人认出是金大侠两位千金,经过一场激烈狠斗后双双逃去。”他稍微息口气又道:“因此之故,五位堂主在逃,宋某知事情闹大,金天乐无所惧,古今谈谁也惹不起,堡主定必追究原因,是以宋某特此赶来天台报信;这是句句真话,求大侠快赏宋某一掌,我已被震伤五脏了!”
南白华那管他死活,翻身如飞,以最速轻功回转城内。
刚一踏进城门,迎面遇上金露蓉和姚崇仁。
金露蓉见南白华面色,骇得尖叫道:“白哥哥,你……怎么了?”
南白华一把拉住道:“蓉儿,大哥,金伯母和家母出事了!”
金露蓉面容一惨,呆呆不能出声!
姚崇仁颤声问道:“弟弟,快说,什么事?”
南白华两眼望天,目光凝聚,沉痛的说完经过道:“大哥,我们要连夜赶回临安。”
姚崇仁安慰道:“弟弟,大娘和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要沉着一点,蓉儿与大哥追不上你的轻功,我俩在后面赶,你就先走罢。”
南白华看看金露蓉沉吟不语。
金露蓉流泪道:“白哥哥,我保护姚大哥,你先走罢。”
她到了这紧急之际,倒还相当冷静!
南白华摸摸她的面颊道:“蓉儿,我什么也不说了,你小心保护大哥吧,如到临安未见我时,最好不要寻找,你只要保护大哥隐居临安附近就是了。”
金露蓉哽咽着点了点头,姚崇仁却不放心,问道:“弟弟,你到临安如未找到两位老人家怎么办?”
南白华咬牙恨道:“首先血洗金城堡和汤池庄,然后再找那俘去二老之人。”
说完也不回头,如风而去。
金露蓉怔怔的目送久之,不禁低头暗泣!
“蓉儿,大哥知道你忍了很久不敢哭出声来,唉,事出突然,白华看来心已大乱,幸好你能忍得住,不然他更乱了,我们慢慢赶罢,希望他临安能得到线索就好。”
金露蓉突然一叫哭声道:“大哥,我们慢点走,先到白哥哥刚才迫问宋少伍之地去看看。”
“蓉儿,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