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天使-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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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君的声音在他脑间摆荡,她的每句话在他心底制造不安纷乱。
不,不要心动、不要动摇,那些话不是她说的,是幸子给的剧本,亮君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全是依照幸子的意思进行,她一定拿了幸子不少好处,她一定、一定……
突然间,他的一定变得不确定。
不对!幸子疯了,她再没有能力为亮君写剧本,若不是幸子的剧本,那么那些话是……是……是她的真心或凭空捏造?
等等,亮君刚说幸子告诉她“他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残缺”?
骇人想法传进脑间,如果这一切全是幸子的计划……如果幸子存心要他难过,谋杀他的快乐是最佳的作法,而他的快乐来自——亮君。
没错!只不过几句话,幸子成功地掠夺了他半年快乐。
是这样吗?是她又赢了自己一次,成功地挑拨他的心,仇恨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
不、不会的,他的判断力一向精准,他不会容许自己出这么大的差错!
可是,他真的不会出错吗?
亮君说爱他很辛苦,却仍然无怨于辛苦,亮君说只要待在他身边便已满足,亮君说……说了很多很多,会不会有可能,是他出错?
天!工藤靳衣,不准慌,想清楚,到底是亮君仰或幸子在说谎,想清楚真正的问题症结。
就这样,他不再四处走动,他静下心来坐进沙发,用他判断股市起伏的精准重新检视这件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他在心里拟定想法计划,再起身,他挂上自信。
他t会弄清楚的。
阴霾吹散,阳光穿透进来,暌违已久的笑意映上靳衣脸庞。
没错,他已经想好厘清步骤,首先,先找到松岛叔叔,确定他有没有替自己刊登广告,然后找到幸子把事情谈明白;至于亮君,没问题的,她是“障胞”,台湾的无障碍空间不多,她能去的地方有限,等他确定了所有事情,找她还不容易。
很可惜的是,这一次他又判断错误,第一次错误,他错失半年幸福,第二次错误,让他以为此生再也觅不着幸福。
两年时间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尤其是带着悔恨的男人,靳衣不再雅痞、不再风流,对许多人而言,他是冷酷无情,不予人情面的铁腕男人。
他迅速发展事业,他成了工藤家最好的继承人,他的表现让长辈欣慰,让媒体崇敬,当所有人都满意他时,他却不满意自己,非常非常不满意。
他恨自己愚蠢,恨自己被幸子玩弄无数次仍然学不会防备,他恨自己对所有女人都好,独独对自己最爱的女人残忍。
他用工作自虐,用寂寞自惩,两年过去,恶名昭彰、处处留情的工藤靳衣再没和任何女人有牵连。
有人说他大彻大悟,学会爱情不过是过眼烟云,也有人说他总算懂得身为男人,事业比爱情重要千倍。
事实上,他是懊悔,懊悔真正的爱情曾经走到身边,却被他的偏见推远。
几乎每一天、每一个空档时间,他都想起亮君,想她的多言、想她的干净清新、想她身上的香味,更想他们共度过的每个日夜。
他想她、爱她,却从未亲口对她说过,然后,莫名其妙的误会,他的主观不容她辩解,造就两年苦痛深沉。
是的,他痛苦极了,他动用所有力量翻遍台湾每吋土地,却翻不出他的曾经。
想她,一分比一分深;爱她,一秒比一秒浓烈。他生病了,生了一种名为爱情忧郁症的怪病。
他想自己是受了诅咒,从前他玩弄爱情,现今他受爱情玩弄,真要认真评论,只有活该二字可解。
“总裁,李伊爵士到了。”
“请他进来。”靳衣喝水,没滋没味,失了亮君,他对人生失去品味。
“工藤先生,我亲自把合约送来。”
李伊爵士是靳衣的新合作对象,他们计划在法国开设百货公司,每间占地都比“老佛爷”大,除了卖法国最有名的香水服饰和名牌之外,并在里面设置美国、澳大利亚、中国、印度、南美专柜,出卖各国风情。
“劳您大驾,不敢当。”他客气有礼,和所有人保持疏远距离。
“你客气,我明天就要回法国了,临行前,想和你谈谈。”
审视疲惫的工藤靳衣,李伊爵士怀疑,他真是深深想找的男人?
“合约书当中,还有不完备之处?”他拒人千里。
“不,无关公事,是私事。”
当他和深深提起台湾行,要和工藤靳衣见面时,深深惊呼一声,怀疑他口中的工藤靳衣会不会是“宝宝”的爸爸。他没刻意求证,因为在下飞机,初见工藤靳衣第一眼时,他就晓得自己没找错人。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私事必须谈。”
“我不确定你想不想欣赏这个,不过,看在我即将离开的份上,勉强看一下吧!”
爵士拿出妻子和小孩玩乐的照片同他分享,照片中除了爵士的妻子女儿外,还有个年纪约一岁多的小男孩。
靳衣接手,不明白爵士的举动。
没有道理地,小男孩吸引他全数目光,他的轮廓五官极其熟悉,教他的视线不舍离去。
爵士笑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小男孩和你长得相像?”
“是很像。”他抑下自己的不解,把照片递还给李伊爵士。
“这个小男孩和我们家有很大渊源,两年前,我和妻子间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她在走投无路时碰上小男孩的母亲,当时,两个女人同时怀有身孕,她们互相依恃照顾。我的妻子身体不好,生孩子时几乎送命,幸而男孩的母亲悉心照顾,她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嗯。”他回答敷衍,对于别人家的恩人,他不感兴趣。
“男孩和我女儿的生日只差十二小时,你可以想象,刚从产台下来的孕妇有多虚弱,她却不眠不休在我妻子身边照顾她,无视于自己的身体,由此,你可以知道,她是个多么古道热肠的女人。”
古道热肠?算了吧,是笨蛋、是不自量力、不懂得对自己好,这种蠢事就是像亮君那种笨到底的女人才会去做。
故事听到这里,靳衣渐入情境,因为李伊爵士的恩人,和他深爱的女人一样笨。
“最重要的是,她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我,把我彻底骂醒。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她是听不见的,她有听障,助听器又被人摔掉,换句话说,她只是拿起话筒,不管接电话的人是谁,就乱骂一通。然而,她的话,对我是当头棒喝。”
“等等,你说她听不见……”这是他特地找上自己的原因吗?没错,爵士不是无聊男人,要不是关系到自己,他不会特地跑这趟。
“她的儿子和我的女儿,一个叫宝宝、一个叫贝贝,两人同时抓周、同时摆满月酒,同时过生日,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就非常好。”他不理会靳衣的焦心,自顾自地说话。
“那个蠢女人的名字是不是叫作尹亮君?”难怪他找不到她,原来她早早不在台湾!
爵士仍不理他,能让一个冷静男子跳脚,也算小小成就呢!
“两个小孩感情好,妈妈的感情更好,所以宝宝和他的妈妈跟着我们一起回法国。人家都说女孩子学讲话比较快,可是宝宝居然比贝贝还早学会叫爸爸,他一天到晚冲着我叫爸爸,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我一手夹一个绕圈圈……”见靳衣火大,他有虐待人的快感。
“李伊爵士,很抱歉,我还有事,不送。”起身,靳衣径行打开房门送客。
“你不需要我的情报?”挑眉,他问。
“我需要的任何东西,我自有办法得到。”
“别那么自信,我住的地方叫作法国,不是台湾或日本。”他坐在椅子上不走,不相信他不妥协。
“你认为法国人不爱钱?”
不走?行!他走。
靳衣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的王国。想玩?他不奉陪。
“有个性!”望着他的背影,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浮上爵士脸庞。
尾声
靳衣找征信公司调查亮君,和她消失的两年当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调查报告让他咋舌。
这个残胞居然一个人偷偷怀孕不教他知道,居然身上没几分钱,敢和陌生女人跑到南部乡下过生活。
随着数据一路追踪,靳衣找到她生产的小医院,知道孩子的血型和自己一样,是难搞的AB型。
光从这两点,他推论出孩子绝对是他的,也推论出,醉酒那夜的春梦是真不是幻。推论结束,靳衣付诸行动,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亮君找回来。
巴黎近郊。
一幢城堡式建筑矗立在近两百公亩的森林中间,修剪整齐的树木在后院排成迷宫,人工湖边几个天使雕像,有的躲在女神身后,偷偷向人间张弓,有的展开双翼相互嬉戏,湖中央,海神驾起蛟龙拿着三叉戟,威风凛凛。
这里是私人产业,隶属李伊爵士。
靳衣走过碎石铺成的小径,往城堡方向前进。
石子路在他脚底下沙沙作响,在走近门边时,他听见一连串唠叨,那是他耳熟能详的声音,听着听着,他咧开嘴,隐瞒不了的快乐迅速膨胀。
绕过主屋,他在屋后绿荫间找到一对母子,只消一眼,根本不需要DNA,他笃定孩子从头到脚,每一吋肌肤、每一根手指,全带满自己的遗传基因。
呵!爸爸?不错的身分。儿子?他又多了一项财富。
“宝宝,这是不对的,不能贝贝有什么东西你都要呀!贝贝的爸爸是有钱人,她当然可以买很多很多玩具,重点是玩具是贝贝的,她想分你玩的时候,你才可以玩,她不想分你玩,你不可以硬抢,这是强盗的行为,懂不?”
错!天错地错的教育方式,别人不给的东西,凭自己的能力抢有什么不对?像他,不就从叔叔身上抢回自己的东西?好儿子,有他的人格气质!悄悄地,他对儿子竖起大拇指。
“如果你要买玩具,可以跟妈妈说呀,等妈妈领薪水再带你去买。”
她那点薪水能买什么?说大话!他儿子要的东西,她哪里买得起。
“还有呀,你不能老冲着爵士喊爸爸,那是贝贝的爸爸不是你的,虽然你们常在一起,还是要分清楚什么是谁的东西,懂不!”
对于这点,他赞同她的意见,爸爸和妈妈一样不能随便乱喊,真混淆了,要订正多么困难。
靳衣走近母子,才几个跨步,就闻到他最喜欢的痱子粉香,那是他浓浓的乡愁,浓浓浓浓的眷恋……
“宝宝,妈妈跟你说,你长大以后肯定是帅小子,到时,会有许多女生喜欢你,你千万要记得妈妈的话哦,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下定决心,认真对待对方,不要三心两意,今天喜欢这个、后天喜欢那个,这样……很伤人心。”
居然对不满两岁的小孩说这些?她不只聋了,连神经都有问题,你看,小孩子已经受不了她的唠叨,歪起头,想睡觉。
不过他知道,这些话,她是想对他说的。
靳衣轻喟,走到她身后,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
生平首遭,他向女人说抱歉。
瞬地回头,亮君的眼光在看见他时,吓出一脸惊心动魄,他属第十七层地狱的魔鬼头,七月半放出来,专为吓人用。
宝宝因为她的大动作惊醒,皱皱的浓眉缩紧,表情和眼前的“鬼”有几分类似。
“你、你、你……”她结巴,一步步往后退,舌头察觉牙齿在发抖。
“我来了。”他接下她的话。
“你不要来。”转身,她拒绝和鬼打交道,孔夫子说过,要敬鬼神而远之。
她护儿子,也护起自己的助听器,她不要再进入无声世界,儿子马上要学说话了,她要把他讲的每句话听得清楚明白。
“我要来。”
她说不要就不要,他算什么?向前再进一步,他吓得她更凶。
“你来做什么?和我抢孩子吗?不要啦,反正你的精子很多,想帮你生小孩的女人更多,你不要来抢我的,好不好?不劳而获是种坏品德,你不可以老靠掠夺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想要,就自己去制造才是正确。”
“我不靠制造业起家,我是商人,商人是种以掠夺维生的人。”抢又怎样?犯法吗?来关他呀!
“你的意思是……真的要和我抢宝宝?”声音逐渐地低沉,望住他的双眼满是委屈。
她爱宝宝很久了,他抢走宝宝,她会痛不欲生,会痛到想跳楼、想烧炭自杀、得忧郁症。
“不行吗?”
“如果不行呢?”她小心翼翼问。
怀里的宝宝居然在这时和她作起对,他伸开双手,朝靳衣喊爸爸,要求他抱。
幸好幸好,儿子的头脑像老爸,不像笨妈妈,一眼就认出谁是爸爸,手伸,他顺理成章接过儿子,瞧,这不就“抢”过来了?
“儿子是我的,你说行,我是他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