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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投机女巫-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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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霸人人怕,你瞧繁华的大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摊子在人不在,徒留冒著热气的汤圆正滚著。
  鬼战堡有多恐怖她是不了解,但根据连日来的观察……吱!根本用不著观察,两眼未瞎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人们脸上的恐惧是假装不来,生怕跑得不够快遭鬼噬,一群冰人行过,众人吓得闭户锁门。
  哈!真当他们是鬼来怕,无知百姓愚蠢心,鬼有影子吗?心窝砍一刀照死不误。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鬼来敲门何需惊,淋他一头黑狗血不就得了,人还怕治不了鬼呀!真正该心生畏意的是,怕符怕阳光怕道士的恶鬼群。
  像她这个好事不为、坏事罄竹难书的邪恶女巫更是鬼魅冤家,她不去骚扰已是万幸,谁会笨得自投罗网来死第二次,鬼也想活得久一点。
  “是恶鬼,没人如你一般敢捋鬼须。”她是例外,古怪得叫人头大。
  他希望她怕他,至少软了腿跑不动。
  “同样是恶名天下闻,随你高兴就好,只要解开我的穴道。”她不要当活洋娃娃任人摆布。
  “不成。”蛇无足滑行千里,鱼无翅远渡江山。
  沙芎芎在心里幻想钉他干支针。“穴位不通会影响血脉运行,我身子有点痒呐!”
  “哪里?”
  “背。”这下你该懂事了吧!
  “我帮你。”战醒风毫不迟疑地扶转她的身,轻轻地挠抓她的背。
  可……可恶,又输了一著。“姓战的,你别得寸还要进尺,我要告你非礼良家妇女。”
  “等你找到敢接状纸的府衙再说。这里还痒不痒?”隔著衣服,他手指似搔似抚地在她脊骨上来回移动。
  “不痒了你可以住手了。”她是笨蛋、她是猪,白白送口豆腐让人白吃。
  “你确定?痒处不抓可是十分难受。”他眼底有抹暗笑。
  “我确定。”她要是再不确定就要失身了。
  “好吧,以后有得是机会帮你抓背。”他暗示著,期待下一次的肌肤相触。
  不太舍得放手,她身上有股奇异的草药香,又像收割的稻禾味,清新略带郁沉,入鼻后神清气爽、灵台空净,不似一般水粉味。
  “想得美喔!我有那么倒楣吗?”沙芎芎不甘的低声自喃,考虑著制衡他的办法。
  定身咒?
  不成,他看来不好摆弄,意志太强的人不受魔法控制,失败了会很可耻,且容易突显自身能力的不足,露出要命的弱点。
  变身咒呢?
  好像也不恰当,把靠山变成另一个模样是件不聪明的事,鬼若不再是鬼有何吓阻作用,人生会减少许多乐趣,招摇过街的盛况将不复见。
  不急于一时,女巫的招式千百种,总有让他愁眉苦脸的一天,优势转劣势。
  “要我付诸行动吗?我还没替女人脱过衣服。”她蚊呜似的自语他听得清清楚楚。
  打平,她也没脱过男人衣物。“听说穴位受制过久会成残,你忍心看我四肢皆废变成活死人吗?”
  “芎儿,你的苦肉计行不通,几个时辰伤不了你。”分寸他拿捏得准确。
  “万一呢?人有失手,马有乱蹄,瞧我冰肌玉肤多剔透,要是浮个青紫淤血,可会破坏我吹弹可破的美丽。”紫绿的水瞳盈满悲切。
  差点笑出声的战醒风维持著厉颜。她太会装模作样了,把自己吹捧得无法无天。“你不在万一之列。”
  因为他不许。
  “人生处处有意外,自信往往是失信,你怎能拿我来试验万分之一?”她最近在走霉运,走路时得提防踩到狗屎。
  “你很想解开穴道?”他从不相信意外,只因没人敢在他地头上闹事。
  “当然。”没办法配合著点头,她只好风情万种的眨眨美眸。
  见状,他的黑瞳突地深黯,“进了堡我自会为你解穴。”
  “战醒风,你耍著我玩呀!”娇显一变,母夜叉似的双瞳欲喷火。
  “我是在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
  一百句骂人的粗俗语在沙芎芎口中环绕不出,人在马车顶下就得忍气吞声,谁叫她没本事回到二十一世纪,又想找座有力靠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是活该。
  在马车角落的银猫白墨发出喵喵声,在外人面前它有十来天没开口说过一句人话,对头号敌人深感痛恶,侮蔑尊贵的猫实不可恕,它身上还有他的鞋印呢!叫猫有气难吐。
  主人,你太没用了,我唾弃你。白墨喵喵地嗤了两声,紫冷的猫瞳流露出轻视。
  死猫,主人有难不施以援手还袖手旁观,养你不如养条狗!沙芎芎暗气地以眼神传送讯息。
  主人,你没瞧见我伤痕累累,你的鬼有相当严重的暴力倾向。唉!好可怜的落难猫,猫落平阳遭鬼欺。
  去你的招祸猫,你是巫猫不是普通猫,口水舔舔就没事了,少在我面前“哭夭”,还有他不是我的鬼,OK?她冷视那个抓抓猫耳的小影子。
  主人,你好无情。
  “你盯著它干么?要我命人准备猫肉大餐吗?”吃味的战醒风用鞋尖把白墨踢得更远。
  听懂他话意的白墨弓起背喵咆。
  “可不过是畜生一只,上了桌怕不够填牙缝。”他有种错觉,它是通人性的灵物。
  你太失礼了,你才是无耻之徒。狂喵的猫叫声抗议他的残忍。
  “芎儿,你有没有发现这只猫不太寻常?”他觉得它在骂他。
  “两个眼睛、一个鼻、四只脚,你看它生了翅还是多了蹼?没见识。”不就是一只猫。
  只不过聪明了一些些,知晓人语通人性,喜欢与人平起平坐,外带骄傲的猫性。
  终究还是一只不知死活的猫,挑衅鬼的容忍度。
  “它在瞪我。”和它主人如出一辙,紫绿眸光如湖水潋滟。
  没错,它在瞪你。“你想太多了吧!难不成你同它一样是畜生,心灵相通……”
  啊!好大的脸,猛地放大在眼前满惊人的,他左眼下方有颗豆大的雀斑,看得好清楚哦!
  “你说我是畜生?!”表情冷厉的战醒风攫住她的下颚狠视。
  “人和禽兽有何分别,你干么急著承认。”要对号入座有谁拦得住。
  “芎儿,你要我封住你刁钻的小口吗?”这些年恶语听多了早已麻木,江湖人的评判更加不堪,她的一句讽刺伤不了他,只是听来刺耳。
  主人,古人有咬舌自尽以保贞操,你大可一试。白墨嘲护地给予建议。
  “你讲什么咬舌……唔!好痛。”死猫、臭猫、混蛋猫,害她真的咬到舌头。
  命只有一条,何必为了一片薄薄的膜想不开,活著最重要。
  “怎么了?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瞧瞧。”八成话多咬到舌了。
  痛到有点昏头的沙芎芎粉舌一吐,继而想到不对劲赶紧要收回,可惜慢了一步,充满男性气味的唇已然覆下,含吮住她挣扎不已的丁香舌。
  自知有愧的白墨连忙抬起前足掩住双眼。它的主人被侵犯了,它该是忠心护主还是视若无睹?
  算了,忠诚是狗的天性,猫儿只要负责耍性子、装高雅,让主人服侍就好,它身上的伤够多了,拚命的事不归宠猫管。
  耳朵煽一煽,白墨缩向椅座底趴伏成睡姿,装聋作哑地半眯著眼,观赏人类男女的口沫相濡。
  “堡主,鬼战堡……呃,到了。”两眼大张的手下有片刻的惊讶。
  这是他们冰冷似夜鬼的堡主?
  战醒风放开口中的甜蜜,轻点她的檀中穴。“通知所有人先进堡。”
  “是。”那手下训练有素的退下,原本讶然的神色已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
  “卑鄙小人,你让我的舌头更肿痛了。”面色泛著红潮,沙芎芎只想变出剪刀剪了他的舌。
  脏死了,满是口水。
  “欢迎来到鬼战堡,鬼门开。”他勾起唇,刚冷的脸庞蒙上一层阴暗。
  他的地狱。
  “嗄?!好重的冤气和死息。”
  堡垒由高耸的砖墙围成,鲜红的砖色活似人的鲜血,剥落的暗红犹如陈年乾涸的血渍,丝丝幽诉多年的悲苦。
  厚重的朱漆铜门有五丈高,生了铁锈的链子垂吊在铜环上,即使长年不闭门,亦无人敢闯越大敞的门户自寻死路。
  墙边蔓草丛生地爬满半壁,隐约有股难闻的气味溢出,像腐尸。
  就外观而言,这座堡垒充满肃寒的霸气,给人一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架构著生灵与死魂不灭的哀情,使得她尚未踏进堡门即可感受到无形的鬼魅之气环伺,蠢蠢欲动地等着蚕食弱者。
  可惜他们挑错了对象。
  具有邪佞力量的沙芎芎最喜欢阴森邪肆的环境,吸取流窜的亡魂可以增强法力,但只要对方不来敲门,她是不会主动施咒。
  以她现今的巫术足够在此耀武扬威,反正练得再强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她要留点时间在明朝搞她的投机事业,说不定还能吸收信徒盖庙立碑,千秋万世永流传,成为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
  “你看得见冤鬼四散?”
  她稍微收敛地揉揉腕骨。“谁看不见?阴气森森不就是个鬼堡,用鼻子闻也闻得出死人味。”
  “你不怕?”他轻声的问,不愿惊扰四周的亡者吓著她。
  “见多了就不奇怪,我还挖过坟拔死人的指甲呢!”小场面,开胃菜而已。
  都是越隽和夕梦说要练阴间大法,高价聘请她去挖一座百年古坟,棺中女尸死而不化地僵枯硬挺,她拔了好久才扯下七片指甲。
  后来死尸“痛”得张开眼,于是两人商量了三分钟,她难得好心地留下三片指甲陪葬,覆土一盖说句莎哟娜啦,因为她挖的是日本神社的女祭师坟。
  死人不可怕,活人擅使心机才叫人防不胜防呢!
  “你是盗墓者?!”看来不像,她的手指圆润光泽,未生硬茧。
  “盗……盗墓……”好大的帽子要扣死她呀,“我是去借来一用。”
  不还而已。
  “贼。”战醒风直接下定论。
  沙芎芎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你的行为才叫土匪,把我放下来。”
  “不。”
  “姓战的,你是强盗还是流寇?强抢民女罪大滔天,你喝水会噎死,吐气会梗死,吞食会卡死,放屁会臭死,拿面线上吊会摔死……”
  天地不仁我不义。
  “骂够了吧!要不要喝口水?”骂人都不用换气,真有她的。
  沙芎芎看了他一眼,“我不要你的口水,我要喝茶。”
  脑筋急转弯。她反应太过敏感地引起一阵低低的闷笑声。
  “来人,奉茶。”
  “是。”
  一名婢女略带笑意地走向后堂。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才在大门口徘徊,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来到……看看这摆饰应该是偏厅。
  “轻功。”她懵懂的表情很有趣。
  她又有话要说了。“你做人真小气,待客礼仪有待加强,好歹让我见识见识鬼堡的雄伟建筑,我是你强掳来的贵宾耶!”
  “鬼战堡。”鬼堡太耸动。
  “男人的话不要太多,简称你懂不懂?爱计较的男人容易老,你瞧你的抬头纹有多深。”哎呀!我的撒旦,是性感纹!
  没办法,这是她小小的缺点,欣赏有智慧纹的男人。
  抬头纹?“战家堡也成……”
  “姓战的,你干么一直质疑我的说法?打断别人未竟的言语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她口气不逊的一阵抢白。
  气喘吁吁的白墨四肢大张地趴在门槛上喘息,追了老半天才追上人。依它看,主子才是打断别人话的坏女孩。
  “芎芎,你忘了教训吗?”刷地语气一冷,战醒风肃然地瞅著她。
  对喔!她是“阶下囚”。“今天群鬼乱舞,风云变色,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你的体贴真叫人惊心,我要不要提防背后多出一把刀?”别以为他看不出她的曲意迎和是为了摸清堡内地形好开溜。
  “精明的男人通常不讨人喜欢,我能让你变笨一点。”沙芎芎气愤的推推他的胸欲跃下。
  战醒风圈紧她的腰坐在躺椅上,让她倒向他怀中。“挑战男人的力量是件愚昧的事。”
  此时,刚才退下的婢女端来两杯清茶。
  “人家想脚踏实地嘛!让你抱来抱去多羞人。”她像高傲的猫伸手接过婢女的茶啜饮。
  “芎儿,你会写羞字吧?”瞧她顺手一取的姿态多像一堡之王。
  “头上两点横三笔,中间撇条线加个丑字。”她装傻地闪闪长睫毛。
  她会笨得承认自个儿不知羞吗?别驴了!
  “嗯哼!转得真硬,羊丑两字不就是个羞了。”战醒风取笑她佯丑不认羞。
  干么,考她的八斗才,五车学问呀!“先放我下来啦!搂搂抱抱会叫人笑话。”
  “有我在,没人敢笑你。”他眼一扫,侧厅的十数名下人一举退下。
  “风,人家……人家尿急嘛!”她娇媚的一嗲,欲酥化他的心。
  “真的?!”虽有八成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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