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爱监护人-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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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之人?他是说……她现在很没用?
这个舅舅为什么说话总是那么伤人、那么不中听?
觑见她眼底的叛逆及不驯,久史眉心一拧。“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在想,妈妈离家十八年不是没有原因。”流香不甘示弱地说。
久史脸上一沉,“你说什么?”
“如果我有一个这么不讲理、刻薄、无情、冷漠的弟弟,一定也会离家出走。”
“你……”他眉丘骤然隆起,一脸懊恼。
“我已经十八岁,高中学业也只剩下半学期就可以完成,我可以养活自己。”她说。
“等你二十岁,你爱去哪里都不关我的事,但现在不行。”他语意坚决,态度是带着威权和命令的。
她秀眉一挑,“凭什么?”
“不凭什么。”久史直视着这个身体里流着叛逆血液的十八岁女孩,“天泽家不准许子孙流落在外,做出什么有损门风的事。”
“什……”
“万里子姐姐当年与你父亲私奔,已经伤了老爷子的心,现在我可不容许你再犯下什么错误。”
万里子与西宫私订终身,究竟是幸或不幸,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万里子离开了当时非常需要关心的他,也伤了全心栽培她继承家业的老爷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西宫。
“私奔?”原来她爸妈是私奔的,哇……好酷!
她父亲是那么温文有礼,而她母亲又是那般温柔娴雅,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以私奔成全爱情?
“没错。”提起那件事,久史不觉又发起脾气来,“你父亲到天泽家习艺,却诱拐了当时未满十八岁的万里子姐姐,还让她有了身孕,他简直……”
见他说得咬牙切齿,流香打断了他,“你干嘛那么生气?那是我妈妈的选择,而且她并没有后悔。”
他浓眉一虬,沉默地凝视着她,若有所思地。
“我会好好调教你的。”他冷冷地说。
“咦?”流香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将你教养成一个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像你母亲一样。”
“你……”母亲去世,而她今年才十八岁,说真的,她有好多事要担心烦恼,但这个舅舅的出现,却使她因为愤怒而暂时忘了丧母之痛。
虽然他眼中有种对姐姐去世而感到悲伤的痛楚,但他所说的每句话却又无情冷漠得让人生气。
“我才不跟你回角馆,你也休想当我的什么监护人!”流香朝他大声的抗议。
直视着她倔强的目光及不驯的表情,他知道这个女孩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容易搞定。
不过,他天泽久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然他才二十七岁,但他不只掌管着天泽流的所有业务,更是有着千亿资产的日东集团负责人,这样的他,会连一个黄毛丫头也搞不定?
想他大学毕业,就以借贷方式,向当时还活着的天泽京二借了一千万创业,然后在两年内,从一家总资本额仅千万的小公司扩充成为年营收千亿的大公司,并本息不减半分地将钱还给天泽家。
他是商业界的奇才,更是奇迹,什么大风大浪、豺狼虎豹他都见过,一只“小白兔”……他用手指头都能对付她。
“我不是你的监护人。”他面无表情地说。
流香一怔,神情困惑。
“你的监护人是你外公,天泽家的老当家。”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话,其实老爷子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
“外公?”流香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她根本没见过外公,对她来说,母亲娘家的亲人不只陌生,而且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外公已经老了,而且他最大的心愿是把你们母女接回家,难道你忍心让他失望?”他观察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万里子姐姐的离家让他伤心,总不好你也要教他老人家伤心吧?”
流香方才那不驯的表情柔软了。
她沉默地忖着,一脸苦恼。
“不管你是不是愿意跟他一起住,回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不是吗?”见她动摇,他继续动之以情。“万里子姐姐是个孝顺的女儿,要是她在,她也一定会希望你去探望老爷子的。”
流香低头不语,只是思索。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不只合情合理,而且还充满了感情。
“你……”她抬起脸来望着他,“从刚才到现在,你总算说了些『人话』。”
久史微微拧眉。人话?难道他先前说的都是鬼话吗?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还拐弯抹角地骂人。
但他不能动气,因为他必须先把她“拐”回角馆去。
待他把她带回角馆,再看他怎么对她“严格管教”。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回去?”
她点头,“但是我不会留下。”
他抿唇一笑,“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在他淡淡的、有礼的笑容后,盘算的又是另一件事。
“万里子姐姐,我会替你把女儿照顾好的,你放心吧!”他的视线往屋里一移,笃定地落在万里子的遗照上。
第二章
角馆
天泽宅邸
“到了。”在久史说了这句话后,车子约莫沿著高墙又行驶了一、两分钟才到达正门。
当流香看见这栋犹如在时代剧里才看得见的大宅邸,她傻眼了。
这就是天泽家,母亲的娘家?
在东京与她过著缩衣节食生活的母亲,竟是出身自这样的家庭?
“哇!”她忍不住发出惊叹。
久史睇了她一眼,“怎么?吓傻了?”
“不是。”她飞快地觎了他一记,“我觉得我妈妈实在太伟大了。”
“什么?”他微怔。
“妈妈为了爸爸,居然舍弃这样的家,他们的爱情真是了不起。”明知这个冷酷舅舅最忌提起她爸妈的恋情,她还是忍不住地故意在他面前歌颂著双亲的爱情。
久史不悦地叫起浓眉,“万里子姐姐是被骗的。”
“我妈妈才不是笨蛋,她知道什么才是她的真爱。”
“是吗?”他冷笑一记,“就是真爱让她三十六岁就逝世。”
流香还想向他提出抗辩,却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
是的,如果妈妈过的是这种生活,即使是得了绝症,至少也能多拖一些时日吧!
但……妈妈绝对是心甘情愿的,而爸爸也绝对没有骗妈妈什么。
“久史少爷。”一旁有人恭敬地开了车门。
他下车,绅士地将手伸向车内。
流香朝著他大大的手一瞪,不领情地迳自跳下了车。
一下车,她发现竟有一、二十名仆人分站两旁,列队欢迎。这阵仗,又教她傻眼。
这就是有钱人,就是世家、名门、望族的排场,她从没见过,更别说亲身经验了。
“这位一定就是万里子小姐的千金了?”一名已经驼背的老仆趋前,细细地打量著流香。
“大熊爷爷是看著万里子姐姐长大的。”久史在一旁为她解释。
看著眼前这位老先生,流香羞涩而礼貌地一笑。“大熊爷爷。”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看著已经亭亭玉立的流香,大熊感慨不已,“一眨眼都已经十八年过去了。”
说著,他有点悲伤地红了眼眶。
“真是遗憾,不能见万里子小姐最后一面,她还那么年轻呐。”大熊抹去眼角泪水,有点激动地望著流香,“不过小小姐你能回来住真是太好了……”
“呃……”老人家如此盛意,教她有些为难。“我并没有要回来住。”
“咦?”他一怔,“那……”
“我是回来探望外公的。”
大熊猛一震,“老……老爷子?”说著,他狐疑地望著一旁的久史。
久史没多说什么,拉著还糊里糊涂、莫名其妙的流香就往屋内走。“进去吧!”
“久史少爷……”大熊跟在久史身后,低声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别问。”
看著大熊的反应,再看看久史的神情,流香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她没有头绪,只觉得他拉著她的手好用力,她的手好疼。
她挣了一下,“放开我。”
久史微怔,这才惊觉他竟死命地抓著流香的手。
迎上她疑惑、不安的目光,他心头一震。
潜意识里,他是那么担心,甚至害怕流香自他眼前离去,就像当年的万里子一样。假如当年他也有一双如此强劲的大手,他会紧紧地抓著他的万里子姐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去东京受苦。
“抱歉。”他松开手,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流香觉得他好像有点紧张,像在担心著什么。奇怪,他居然也会有那样的表情?
相见以来,他一直给她一种冷血无情,什么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强势感觉,但现在……他竟仿佛在恐惧著什么。
“我外公在哪里?”她望著他问。
虽然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非常新奇,但她并不打算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死气沉沉,大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这么几个人,而且这里还有“他”。
她接受了她还有外公,接受了这儿的一切,唯独对他是她舅舅这件事,依旧觉得奇怪而迷惘。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我现在就要见他。”迎上他的眼睛,她坚持地说。
他凝睇著她,沉吟片刻。“跟我来。”说著,他向前大步走去。
流香犹豫了一下,随即快步地尾随著。
穿过前堂,经过一堆足以让她迷路的回廊,她跟著他来到了一问大房间一刚。
停下脚步,他拉开了门。“进去吧,你外公就在里面。”
流香有点迟疑地趋前一步,只见房间里有著一座非常豪华的佛龛,而一旁供奉著许多牌位,有些看起来还颇有年代;而靠墙的大柜子里则放著一个个焚香的器具,似乎也挺有价值及历史。
她一怔,“这是……”
“这是天泽家的祖先牌位,最左边的就是你外公,天泽京二老爷。”他说著的同时也拉上了门。
流香这会儿总算弄清楚了。
“你骗我?”难怪刚才那大熊爷爷的表情那么奇怪,而他也表现得很不寻常,原来这是个骗局,她外公早已经驾鹤归西了!
“我也不算骗你,身为天泽家的子孙,你是该回来看看老爷子。”他神态自若地说。
“他已经死了!”流香愤怒地指著牌位。
久史眉心一拧,神情冷肃地朝她高举的手臂一拍,“你哪里学来的规矩?”
“你!”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指著牌位,更不该在佛龛前大小声,但她就是忍不住,因为他骗了她。
她压低声音,气呼呼地瞪著他,“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谎!”
“这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谁叫你天生叛逆,死都不肯回来。”
流香瞪大著眼睛,恶狠狠地望著他。
“你……”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骂他,毕竟他是她的舅舅——虽然她还是无法接受。
“我是为你好。”对于她的怒目相向,他一点都不介意。
“我不用你为我好。”她哼一声,“等我高中毕业,我就能自立更生。”
“高中毕业能做什么?”他挑挑眉心睇著她,有点瞧不起的味儿。
“那是我的事!”说著,她转身拉开门就往外面跑。
久史一个箭步趋前,攫住了她的手臂。
流香身子一个不稳,跌进了他怀里。而这一跌,她竟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陡地一阵心慌。
“你……”他原本是想训她一顿的,但四目交接的那一瞬,一种奇怪、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在他心里蠢动。
“你放开!”流香涨红脸,急于掩饰自己忐忑的心情。
他猛回神,“我不会让万里子姐姐的女儿孤苦无依地一个人生活!”
“谁孤苦无依?”她像只发狠的小野猫般,“我在东京有朋友、有同学,我才不是一个人!”
“你的朋友、同学能成为你的监护人?能提供你升学?栽培你成器?”
“我不必升学,我甚至现在就可以休学。”她语气不驯地大喊。
“休学?”他撇唇一笑,“然后做什么?打零工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
“你管不著,也不关你的事!”其实她不是因为他的“看扁”而感到生气,她气的是……是他那种什么事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及强势。
“你是天泽家的人,就关我的事!”
他极少这样吼人,就算再生气,他顶多也只是板著脸不说话,但这小妮子却惹毛了他。
他是为她好,希望她能在天泽家的照顾下受到良好的教育及养成,可她不只不领情,还一副像是被他逼著喝毒药的表情!
“什么天泽家的人?我姓西宫!”流香瞪著他,不断挑战著他的耐性及脾气。
“你……”他猛地攫住她的下巴。
她陡地一震,惊恐地望著他。
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粗暴,他脸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