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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爱情有效期限-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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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梳妆台上的盒子,她迅速打开,里面有一枚钻石戒指和一组电话号码。
  爸爸说——你在美国寂寞的时候,打这个电话给我。
  真的可以吗?她和慕心一样,有了优先权……
  为了这个的权利,第二天,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另一段历程。
  默读手中住址,慕情连连对了几次。好大一问豪宅,是某某帮派的秘密基地吗?痞子黑大哥是帮派中的重要菁英?
  会不会她敲门,一堆剠龙刺凤的先生小姐冲出来,拿乌兹冲锋枪对著她问:“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想像画面让她从头抖到脚,齿间相互碰撞。
  拿出粉饼和眼影,慕情在脸上涂抹,仿佛涂得够厚、够艳,别人就看不见她的软弱。
  抬手,手上的银圈圈锵锵敲出清脆,坠链在胸前摆荡,拉拉大腿正上方的超级迷你裙,这身装束替她招来无数眼光,想招摇,够了!
  说来好笑,从计画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后,慕情便舍弃这身打扮,洗黑发色,礼服套装,端庄得让人无法与现在作联想。
  今天来见痞子黑大哥,慕情担心他认不出自己,又把这身行头整理出来,重新挂上,独独缺了五彩头发。
  再过几天,学校将开学,她办理了注册手续,公寓也租好了,离学校很近,走路就能到达。
  新家具、新钢琴摆进屋中,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乾净,原本母亲想帮她请个佣人,可慕情坚持不要,她说自己有能力应付,就这样,送走母亲,一只简单背包,一张住址,她来到痞子黑大哥家门口。
  按铃,没人应门,里面的大哥小弟全往哪里去了?出任务、当杀手,还是……奉命绑架高层官员?
  越想越心惊,慕情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想太多,你以为自己是电影导演吗?少傻了,活十几年,你见过哪个警察飘车,抓坏人抓到连命都不要?”慕情自言自语。
  她来回徘徊,脚步踩著莫札特的F大调奏鸣曲节奏,是轻快的快板。走了很久,从F大调到海勒奏鸣曲,从快板到中板再到慢板,她踩酸了自己的两条腿,最后索性坐在他屋前台阶上:
  手腕支著下巴,她的等待超过三个钟头,不过她耐心还有,学音乐时人,别的东西可以不多,但耐心是必备条件。
  她开始估量要不要先去找间旅馆休息,万一,他今晚不回家的话。
  拿出包包中的地图,她的英文不坏,地理观念尚可,按图寻路不会出问题,否则她怎能一路找到这里,问题是……这里离最近的旅馆有段路,走过去……算了,再等等吧!
  这一等,却等坏了,毫无预警的倾盆大雨当头浇下,她还没考虑好如何闪人,就承接一身湿意。
  要命,她的烂身体一淋雨就要发烧,美国看病多麻烦啊!
  背起行囊,她决定放弃,先找地方救命要紧。看看左右,踩下阶梯,尚未站稳,一部保时捷停在她面前,男人下车,和她同样狼狈。
  两人站在雨中同时看向对方,他先笑,她也跟著笑了,两张笑脸和雨景不协调。
  “小野猫。”阿K开口叫她。
  “喵——喵——”这是她的回答。
  “我捡到一只落汤猫。”
  “不对,是落汤猫自投罗网。”慕情说。
  “我应该请你进门吗?”
  “有风度的绅士都应该这么做。”才说完,一个喷嚏喷出,用狼狈来形容她,太客气。
  本想回答她,小野猫不是绅士风度的表现对象,可是她的喷嚏喷上他某一根中枢神经,从此,他变得不对劲。
  “进来吧!”
  他低头寻钥匙开门:她跟在他后头进屋。
  “你的小弟呢?没人服侍你吗?还是说,你是地位最低等的小弟,留在这里整理房子,等待大哥驾临?”她讪笑他。
  “错,我是大哥大,手段凶残的那一种。”他皮皮的笑容当中显得不认真。
  “你有多凶残?”她硬起脖子问。
  他向前凑近一步。“需要我在你身上做试验?”
  她不准自己俊退,不准输,大哥是混的,落翅仔也是混的,不过……混的方向不太—样,
  “对弱女子下手?你未免太过‘凶残’!'慕情冷哼。
  慕情有潜力能得奥斯卡奖,她明明挫得半死,就是有本事让自己看来无所谓,不过,她必须承认,两条腿已承受不住因过度恐惧,迅速膨胀的胆子。
  “大哥先生,有没有浴室,借洗一下澡。”“浴遁”不错用,起码有片磁砖墙壁支撐她虚弱的双脚。
  瞄她一眼,他没看破慕情的伪装。
  “小野猫,走吧!”
  他领头走前面,这男人恐怕很沙文,事事要抢在女人前头,
  “我不是野猫。”
  阿K没甩她,迳自往前。
  这个豪宅至少有八十坪,一楼除开客厅外是厨房,二楼有一问套房和书房,再上去,居然没有了?虽然这里大得个像话,却是设计给一个人住的。
  “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弄乾净,那些叮叮当当的物品都不准挂在身上。”
  他讨厌她的环环链链,尤其是肚脐环和金色眼影最刺眼。
  “若我不照做呢?”
  “我会把你丢出去,别忘记,外面还在下雨。”
  “如果你用最快的速度把老皮的资料统统给我,我连浴室都不借,立刻走人。”就是猫女,也有猫女的骨气。
  “没问题,他现在正在美国念书,你可以请回了。”
  要求他当绅士?没问题,他用对待淑女的姿态请她下楼,虽然这种方式用来对猫女有点太慎重。
  “他念哪一所学校?”慕情追问。
  “不知道。”摇头,他喜欢她的表情,至少她的沮丧看得他很舒服。
  “告诉我他的本名。”有名字,她就能上网查询。
  “不晓得。”哦、哦,原来女人希望落空的表情这么精采丰富。
  “没办法,我不习惯野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说来说去,就是要她把满身装饰除去。“知道了!一件不留是吗?”
  狠狠瞪眼,慕情赌气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阿K在书房的卫浴间清洗好自己,进厨房为自己泡了杯蓝山咖啡,也帮她热好一杯五百西西的牛奶。
  投身沙发间,他静待慕情。
  果然,乾乾净净的慕情没叫他失望,她青春美丽,姣美的五官引人垂涎。
  “我的?”慕情指指桌上的咖啡。
  “不对。”他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你以为我还没断奶?”
  “我认为你钙质不足。”他笑著拾手,比比两人的身高差距。
  “长那么高有什么好?浪费粮食。”一跳,她打了下他的手臂。
  “顶天立地总比仰人鼻息强。”
  “了不起哦,当黑道大哥也叫作顶天立地?”
  捧起牛奶,热呼呼的牛奶多少安慰了她空虚的胃壁。
  “你很饿?”
  “不饿。”她否认自己的需求。
  “你饿了!”他否认她的否认。
  “我说不饿。”
  慕情嘴里说不饿,眼睛却直盯桌面上的几块手工饼乾。
  “很好,你不饿,我饿了。”
  语毕,他恶劣地拿起饼乾在她眼前大嚼特嚼。
  饼乾的香味,刺激她辘辊饥肠,食欲被挑动,她想吃却不敢动手抢。
  饿饿……不,饼乾是种难吃的纯粹发胖物品。饿饿……不,不吃嗟来食。可是,还是好饿……再多的道理都阻挡不来她的生理现象。
  算了,坏女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物种,跳高,她扑到他身上,抢夺他手中最后一块饼乾。
  他手长脚长,慕情就是眺到沙发上也抢他不到。
  —个扑跃,地戎功眺上他的肯,手脚并闲,她在他身上份演无尾熊,硬要自他手中咬下一口饼乾。
  背上有她,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背著她,一转二转,五十坪的客厅够大,大到他爱怎么绕就怎么绕。
  慕情被转得晕了,趴在他背上尖叫连连。
  “我要摔了、我要摔了……坏大哥,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是你自己说不饿的。”
  “我刚刚不饿,现在很饿。”尤其在玩过“云霄飞车”之后。
  “问题是我也饿,客随主便吧。”
  接著,他更可恶了,居然上下跳动,震得慕情心肝肺全移了位。
  慕情手脚并用,拿他的背当尤加利树爬,她巴住他不放,闭起眼睛,任他怎么跑、怎么跳、怎么转,她都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和腰际……
  二十分钟后,他半躺在沙发里,她累瘫在他的大腿上,他剥下饼乾,一口一口喂她,她闭起眼睛,吃得心满意足,发出小猫满足时的咕噜声……
  甄仕怀,绰号老皮,二十三岁,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不喜欢甜食,喜欢成熟女人。
  个性成熟稳健,是世宁建设小开,就读史丹佛商学院,他的女朋友数日以N计数,交往时间,有一半以上必须用零点几个星期来算,他并非花心难搞,而是没有碰上真心想交往的女人。
  低头,跟在黑道大哥背后,慕情默背著未来老公的资料,用记谱的方式。
  “嗨,你好,我是慕情,我们见过面的。”慕情练习著开场白。
  不好不好,缺乏特色,再换一个。
  “你好,认不出我了吗?记不记得在‘青春',你给过我……”
  话未模拟完,额头撞到墙,抬头,手心贴在额上,她怒视“高墙”。
  “知不知道,高大的男人应该负责交通安全。”慕情指控。
  “是你没看见我背后的红绿灯。”
  “我怎么看都是绿色的。”她强词夺理。
  “你在念什么?”他转换话题。
  “哪有?”慕情打死不认帐。
  “不要喃喃自语,旁人会以为我带精神病患出门。”
  “我像精神病患?你的白内障更严重了,快去看医生,否则会有失明的危险。”
  戴上面具的慕情大胆且口齿伶俐,不管说什么话都毋庸负责任,反正小野猫和慕情没有血缘关系,那种感觉就像永远不会被警察抓到的小偷,不但有恃无恐,还暗地沾沾自喜。
  “是吗?好吧,我承认自己视力欠佳,那么前方三十公尺处的男人,肯定不是你梦中的那个。”手横胸,他佣懒靠上街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慕情往前方望去,红红绿绿的假发下,涂上厚眼影的大眼睛眨个不停,她要求眼球组织认真些,替她看个清楚。
  好像……好像不太对!向前大步迈去十五公尺。真的不太对耶!咚咚咚,她的小短腿跑起来,直到停在老皮面前。
  以前,他像爸爸的眉毛好像浓了一点,像爸爸的嘴巴又宽了一点,还有,他的皮肤比爸爸黑一点,鼻子嘛……高一点。
  东边一点、西边一点,许多的“一点”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她的爸爸了。
  怎么可能啊!那天他看起来明明就像爸爸啊……不过是更换了一颗外国太阳,居然就变得不像了!
  用力揉眼,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美国太阳,可……左看右看,他就是不像爸爸……大大的失望写在她脸上。
  这个男人好坏,没事戴一张爸爸的人皮面具哄她开心,她开了心却又让她伤心。
  眨眨眨,眨出两颗豆大泪珠。她以为追上了一个像爸爸的男人、以为自己会嫁给爸爸的分身,怎么他变得不像了?
  对老皮而言,这是个新奇经验,从没有女生看到他的俊容后,会表现出这般彻底的失望,这层新鲜让他对慕情多了几分好脸色。
  阿K淡淡—笑,拥住她的肩膀。“不要哭,你的妆糊掉了。”
  糊了就糊了吧,她的失望比妆糊了更严重。
  “你特地带个女人来哭给我看?”老皮笑问阿K。
  对慕情,老皮有印象,但难不成她从台湾追到美国来,就只是为了对他掉泪?他又不需要孝女白琴来哀悼英才痛失。
  就阿K而言,女人眼泪往往令他不耐烦,但怪怪的,小野猫的眼泪,和其他女人不同,一颗颗泪水像带了强烈的腐蚀剂,在他心中腐蚀出大洞,闷闷的、空空的。
  下意识抬起手指,老K在她脸上摸摸碰碰,想寻到开关处,切去她淌个不停的眼泪。
  慕情不想对人解释,缓缓往相反方向走去。
  阿K向老朋友挥了挥手,跟在慕情身后。
  “喂,是你约我出来的……”怎么又走了……后半句话,老皮没时间说,阿K也没心情听。
  将话吞下肚,老皮若有所思地凝视老友背影,那个背影……是他看错吗?怎会带上忧心?那不像冷静沉著的欧阳清。
  慕情走得飞快。
  在纽约街头,和高大的外国男子穿身而过,东方女子显得特别娇小,似乎几个人就足以将她淹没。
  阿K奔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小野猫,你要去哪里?”
  慕情抬起下巴望他,她想找个安静地方哭个过瘾。
  “你的怀里安不安静?”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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