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第4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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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凯提南亚的兔崽子,跑得可真快,比预定时间还提前了两天。”
值夜的守军兵士,一边打着哈欠嘟哝,一边给友军打开城门。
倘若鲁道夫尽职尽责地在场监看,虽然他对塞尔军规不熟,认识的将官也很少,却肯定能发现问题。
在这支队伍里,有一个穿着普通战士装束的骑手,跟着大部队一起驶入城门,踏上城内铺着青石板的宽阔大道。
这个曾在鸭嘴涧让自己痛失好局,自此流亡他乡的伟岸身影,就算烧成灰,鲁道夫也认得出来!
“塞尼在书香关屯紮十七万大军,看样子,他是准备与红发魔鬼席尔瓦大干一场。”武斯林忧心忡忡,“这对闪特翁婿,虽说在我国定居已有数年,骨子里的脾性却依然不改。闪特是大国、强国,自然推崇进攻,可人家闪特输得起呀!海亚尔哪有那么多兵力,一次战败,就可能丧师亡国!”
“戈缔斯年轻气盛,且与猛虎自治领结下大仇,可塞尼却没有这么简单。”武索叹口气道:“你想想,他为什么要把全国超过八成的军队集结在书香关?为什么首都仅留下一万人马?”
“父亲的意思是?”武斯林不由打了个寒战。
“据传,呼兰人已经答应,塞尼若能掌控海亚尔兵马并在北线分战场击败席尔瓦,则柯库里能不仅助其复国,胡玛草原、熊族山区,还有我们海亚尔,尽归此人所有!”
武斯林的牙咬得咯咯直响,“难怪塞尼老头要拚力一搏,豪赌一场!胜了,他把闪南、胡玛、熊族和海亚尔尽皆变为自家私产;败了,亡的只是我海亚尔,塞尼翁婿可继续迁居逃亡,辗转他国任职!”说着,一把揪住老爸的胳膊道:“父亲,为什么不提醒国王,揭穿其阴谋?!”
“唉,”武索神色淒然,“塞尼与奸相凯佩尔合伙欺诈,国王岂会听我的话?只怕到时候,又会被戴上一顶嫉贤妒能,造谣诽谤的罪名!”
“那可怎么办才好哪?!”武斯林急得用手猛抓自己的头发, “对了,父亲,能不能跟那位透露消息的贤哲一起劝谏,让陛下知晓严峻的形势?”
“那位传讯的国际友人,暂不宜显露身分。”武索叹口气道: “武斯林,爸爸老了,对付目前的局面,已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可你还年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
“爸!”听得武索近乎遗言般颓丧的口气,武斯林又打了寒噤。
“听我说,孩子。”武索抓住儿子手道:“柯库里能大举西进,丹西和狄龙全面入侵,大灾难已经开始,任何国家都逃不脱此劫。战后不论谁胜谁败,走廊的格局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所谓国破家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明天就保护母亲带着妻小,离开阿拉格仑,前往摩里王国定居,不再介入走廊里的任何纷争。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来,直到有一天,某个势力统一了中央走廊为止。”
“可是,父亲……”
“我的身分不允许我离开,否则,我们全家性命不保。”武索断然从儿子掌中抽回手,“你走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管我,我会择机跟到。”
“那为什么,”武斯林擦着眼泪道:“我们先走,您随后再择机跟来?”
“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办。”武索望向窗外那深不可测的夜幕,脑中浮现一幕幕往事,脸上悲喜交替,“我欠人一个大恩,有人也欠我一条命。以前忙于军务,没时间料理。可现在,我的日子屈指可数,不把这些旧债了结,入土难安呀……”
“杀,杀,杀……”
鲁道夫和丘根还在竞赛,不断抽插。
不过,他们身下已经换了一对女人。两个呼兰妓女已经昏厥过去,全身赤裸,四仰八叉地瘫在地板上,未决胜负的两位大将意犹未尽,把两个陪酒美姬扯过来继续开赛。
此刻,两人也有点后继乏力了,却又都不愿认输,所以乾脆闭上眼睛,脑子里回忆过去激烈的作战场景,以这种方式搜寻兴奋点,延长兴奋期。
这真是一种奇特的比赛。两位勇将在现实世界里做爱,在幻想世界里作战,嘴里还兀自喃喃念叨不已……
“杀啊!杀啊!!”
遥远回忆里的廝杀声,蓦然由远变近,音量更被放大了百倍以上,震得耳膜嗡嗡直响!
“怎么回事?”鲁道夫睁开眼,尚未搞清楚身处哪样的世界。
“是啊!怪了。”丘根也是一脸的迷茫。
“砰!砰!!砰!!!”
几束火把被扔进了会仙楼,嗖嗖的火箭更漫无目的地乱窜,一下引燃了妓馆里的帷幔轻纱。
会仙楼一下炸了锅,楼上楼下的妓女嫖客,没头苍蝇般乱喊乱窜。
“糟糕!”
两人总算醒过味来了,套条短裤,拎起刀剑就往外跑。
火光很快瀰漫了整座妓院。
那封发自切萨皮克的紧急密信,静静地躺在红地毯上。不一刻,就被火舌舔上了……
第三十二集 第五章
“贼相吉卡斯拒捕,被我军乱刀砍死!”
“敌酋习博卡二世自刎身亡!”
“敌太子拉夫诺被擒,现关押囚房,等待审讯!”
“习博卡二世的其他三子三女尽皆伏诛!”
“在帝都的塞尔王室成员二十七人,十五人伏诛,十二人被俘!”
“俘虏敌军文臣一百二十八人,武将六十二人,斩首六千五,俘虏七千六,仅有不足千人逃出城外!”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孔狄身披金丝甲,手拄大剑,一只脚踏在血迹斑驳的塞尔王位上,默默点头。
灵犀骑队的这次偷袭敌都,确实打得非常漂亮。隐匿伏踪,巧妙穿插,奔驰千里,暗袭敌后,仅一夜之间就拿下了敌国首都,塞尔王国的头头脑脑被一网打尽。
这轮军事行动,不仅神速,而且是真真切切的“斩首之剑”。自此,塞尔王国的中枢神经被一剑割断,各地方守备部队与中央完全失去联络,成了名副其实的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这也是致命一剑。首都被夺,国王被弑,太子遭俘,宰相身亡,将令整个国家的组织体系瓦解,士气瞬即崩溃,前方将士完全丧失斗志,非逃即降。
孔狄获得这样辉煌的战绩,当然是其自身努力的结果,也是灵犀骑队强大战斗力的体现,但同时,这里也有一些连孔狄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比如,他手里足以乱真的调令如何得来,为什么自治领政府对凯提南亚骑纵的部署和运动路线一清二楚等等。
“叛将丘根和贼人鲁道夫可曾抓到?”
孔狄抬头问道。
丘根竟然背叛了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自然令孔狄咬牙切齿。鲁道夫三姓家奴,一直跟猛虎军团作对,更与孔狄结下血海深仇。这个敌将,最为孔狄所关心。
“回禀将军,尚未见到两人的踪迹。”
“哼!”孔狄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心内充满了遗憾和郁闷。
“对了,传我命令,”沉吟半晌后,孔狄记起了安多里尔的嘱咐, “将习博卡二世和吉卡斯的首级挂于城门示众!”
“另外,向塞尔全境发布通告:习博卡二世、吉卡斯两人勾结呼兰异教徒入侵走廊,已被我灵犀骑队击杀!塞尔各地军政大臣,受两人的蒙蔽,只要安民保土,服从命令,罪责可予免除,自治领政府既往不咎!如果坚持邪道,与呼兰异教徒同流合污,必遭严厉惩罚!各地爱国信徒,勇敢义士,遇到此等奸邪之徒,随时拔剑诛杀,有功无罪,必受重赏!”
“还有,给我写上这几句,”孔狄心道,老头儿交代的事情真多,脑瓜子都差点记不全了,“自治领政府对塞尔绝无恶意,亦不觊觎王国半寸领土,只因伪王习博卡二世、奸相吉卡斯两人勾结异教徒,破坏走廊和平,方才奋然出剑,起兵锄奸!而今,奸宄已灭,伪王伏诛,望各地兵民保持镇定,恢复秩序。丹西领主不日前来与拉夫诺殿下会晤面谈,扶助太子继位大统,恢复王室卫圣护教之光荣传统,带领塞尔人民重返正道!”
安多里尔还是老一套的办法,煽动宗教情绪来对抗呼兰帝国,不过,刚刚坐船抵达海港凯提南亚的丹西,却另有考虑。
该城守将亚农在码头恭候,而高参贝叶也乘坐快艇赶来与阔别经年的领主会面。
“听说你小子假公济私,娶了一个娇滴滴的詹鲁小妞。”丹西一下船,就和瘦猴军师拥抱,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说道,“詹鲁盆地花香水美,女娃子也个个国色天香。可你身体瘦弱,还要节制节制,当心被掏空了身子,叫我平白损失一名重臣哪。”
“领主自己也不差嘛。”
贝叶的小眼珠瞟向丹西身后的两位玉人。
“好你个狡猾的猴崽子,”丹西笑着给了贝叶一掌,“对了,你不在威达身旁出主意,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馊点子啊?”
“威达已经无须我的辅弼了。这是我刚接到的战报,前天夜里,孔狄攻破塞尔城,习博卡二世、吉卡斯等人尽皆被戮,拉夫诺太子遭擒。”
“嗯,我也刚刚知晓此事。”丹西点头道,“对了,东教廷对于我们并吞塞尔的提议有何反应?”
“这正是我赶来的原因。费文陛下对于领主与异教徒联姻,放任沙漠帝国部队撤离半岛一事非常不满,虽然我在信中做了解释,并给费文阐述了狄龙在此事中的阴险作用,但老东西仍余气难消。教廷表示,他们将继续谴责呼兰异教徒的入侵行径,但不会给予我们任何实质性的援助。对于我国与塞尔之间的战争,教廷表示理解,也表示遗憾,并强烈建议两国立刻停止敌对行动,和谈解决争端。”
“这就是说,他不会支持我们推翻塞尔王室,继续坚持习博卡家族的正统合法性喽。 ”丹西脸色不佳,“狄龙进攻圣火国,倒是遂了老混蛋的意,对他青眼有加,还拨款二十万金币作为军费。 ”
“跟狄龙这种蛇蠍之人亲善,费文不会有了好果子吃的!”贝叶咒骂一声,把丹西扯到一边,放低声音,“老家伙在信中含糊地暗示,假如领主休掉伊莎贝拉殿下,出兵剿灭鲨鱼岛的马赫迪部,他或许会重新考虑考虑。 ”
“呸!他倒想得美!”丹西朝地上狠狠啐口浓痰,“马赫迪是我用来牵制狄龙的一招暗棋,岂能就这样轻易弃子?!”
“安多里尔左相也对于您擅自与异教徒联姻一事……”
“他的意思我知道,”丹西打断贝叶的话,“你的看法呢?”
“我认为,”贝叶艰难地咽口唾沫,仔细地斟酌用词,“老军师的担忧不无道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小伊是我的老婆,她也是两盟半岛名义上的所有者,怎可以?”
“所以我们才需要跟教廷弥合分歧,修补关系。”
“虽然东教廷给了我们不少帮助,但也总是受其挟制,长久下去,必有麻烦。”丹西吁口气道,“王位的合法性,是他教皇决定得了的吗?!”
“王位的合法性,当然是由刀剑拱卫的。不过,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刀剑,不惧怕任何威胁。 很可惜的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你并没有绝对优势的武力,而这个时候,教皇那纸敕令的威力就显示出来了。”
贝叶耐心地解释道,“教廷的认可,等于凭空多出来几万把钢刀呀。”
“是谁给了这帮神棍如此大的权力?能不能加以改变呢?”
“您的意思是?”贝叶惊讶地望向丹西。
“不能总是受制于人,必须想点其他办法。”丹西冷狠地点头, “这次在两盟半岛,我听说那里出现了一个秘密流传的教派,叫做疯宗。”
“疯宗?他们被人们称作疯子,才有了这个疯宗的雅号!”贝叶大吃一惊。
“这个教派提倡教权自由,主张信仰平等,在上帝与信徒之间不存在任何其他东西,信徒可直接与上帝进行心灵交流。他们认为,不需要神职人员赐颁救恩,搞什么繁琐的圣事仪式,信徒凭借信心,通过圣灵的工作,就能得到救赎。 ”丹西政治敏感度非常高,对于下属搜集的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情报,往往能从中发觉出人所忽视、实际上却颇为重要的东西,“他们大力抨击教廷的腐败堕落,认为他们只是一伙神棍掮客,把圣事当作上帝与人之间的一种交易,把上帝的恩典卖给信徒,又从信徒手里获得钱财,以满足教廷人员的个人的贪婪欲望……”
“这可是异端思想,受到教廷的严令禁止,一旦发现,须处以火刑哪!”
“管他什么异端思想,只要他们能替老子反向挟制教廷就成!”
丹西撇撇嘴道,“我们自治领政府以开明着称,除非触犯国家法律,否则任何人都有按自己意愿生活的权利。”
“可教廷方面责怪下来?”
“我们当然不提